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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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大人,小狐貍回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他之前…” “別提醒我那件事!我依稀有印象的!” “那么骸骨大人你準備拿他們兩個怎么辦!由著他們在一個身體里面?容聽我一聲勸,這樣對兩個靈魂都不好…難免得到兩敗俱傷的結局?!?/br> “手心手背都是rou,你想我怎么辦!” 骸骨不耐煩的扯著頭發(fā),牙咬得咔嚓響,旁邊的小二聽得只打哆嗦,聞人緒望連忙來到骸骨身邊,握住骸骨冰冷的手掌,關切之情難以言表。 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只有骸骨和圭弦能聽得到的對話仍舊在繼續(xù)。 “我…或許是貪心吧,我想讓他們都留下來。” “什么!” “就算是公用一具身體也好,聞人緒望的靈魂,還有小狐貍的靈魂我都想把他們留在身邊,雖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才能做好這事,我打算讓他們先自己磨合一番,再…” “骸骨大人!這是錯誤的!一個軀殼無法容納兩個靈魂!如果對此置之不管的話,兩個靈魂都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特別…” 特別對于這具身體來說,聞人緒望怎么都是外來者,誰會傷得更重這是明擺的事情,圭弦之前雖然對聞人緒望有萬般怨言,一聽到骸骨竟然要要讓這個原本疼愛的兒子受傷害于不顧,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骸骨大人…你真是個自私的家伙啊?!?/br> 心灰意冷,自己一直被逗弄卻不被正視的真心一下爆發(fā)了出來,圭弦陰沉著臉越過骸骨,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沖出了旅店。 維茨看了一眼磨磨蹭蹭的兩人先跟著行出去趕馬車,骸骨一見自己不用cao心神馬們,又因為被圭弦評價自己的自私稍微有點受傷,干脆繼續(xù)給小二照顧生意。 就算不缺食物,還是要了兩斤饅頭,一斤腌制牛rou,三斤農(nóng)家自釀米酒,骸骨沒精打采的向熱心的小二道別之后,拉著帶著兜帽睡眼朦朧的聞人緒望準備出門。 還沒走到門口,父子兩正好撞到同樣也是準備早起趕路的官差們,聞人緒望往骸骨身后縮了縮,他收不回耳朵和尾巴,此時此刻很不想和這些人打照面,父子兩連忙朝門旁退去讓出路來給“瘟神”,可你不想理會“瘟神”,“瘟神”越容易對你有興趣。 都是老爺們的群體,很容易滋生出來對男人的興趣。 隊伍中有幾個官差盯著骸骨和聞人緒望目不轉(zhuǎn)睛,不長眼睛的下場就是踩到了前面官階比較大的人,得到頂頭上司幾個刀子眼作為回報后,這幾個小蝦米自覺地說出自己所想。 “老大!真是對不住!我是看美人看瞎了眼,你看那兩個人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京城好像都沒有那么標志的人!” 領頭官差瞪了一眼下屬,不由自主的還是把目光對向了骸骨和聞人緒望,盡管感覺到別人的視線很煩,骸骨還是強裝鎮(zhèn)定,任由那大概三十來歲卻頭發(fā)花白的國字臉家伙,一臉正義凜然的打量自己,心里罵著趕緊滾蛋,趕緊滾蛋。 對于骸骨,這個男人好像并沒有什么反應,不過看到躲在骸骨身后的聞人緒望時,喜悅的表情剎時出現(xiàn)又剎時消失。 “請問兩位是從哪來要到哪去?” 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方極樂世界,骸骨差點順嘴這么答道,還算反應及時沒有說出口。 “我們來自西南,滄西城以西的福祿村,出來旅游一番而已。” 男子微微垂下眼簾,好像在思考骸骨他們的路線對不對,“先生還真是雅興啊,那里離這很遠的?!啊拔覀兏5摯蹇墒沁吘成系男〈遄樱侥睦锒歼h。” “那么先生能夠出示一下身份證明?誰知道你是不是其他國家派來做壞事的?!?/br> 身份證明! 骸骨活了三百年從來沒有聽福祿村的百姓說過這種東西,包括聞人緒望,他也只知道每隔十五年官府會來大體統(tǒng)計一下哪家哪戶有多少人,從沒見過什么證明,就算有,那個時候聞人緒望才一歲,早忘記了。 “等等…那是什么?欺負我們福祿村偏僻么!我們從沒聽說過!” 領頭的官差不做聲,仍舊盯著聞人緒望看了又看,最后突然上前一步跺腳,嚇得聞人緒望哎呀一聲叫出來的同時,喊出了聞人緒望的乳名。 “緒望望!” “唉!” 聞人緒望不由自主的答應了一聲,后知后覺的因為這個四歲后就被自己完全否決了的愚蠢乳名給嚇到。 這個男人認識自己! 一旦產(chǎn)生這個念頭男人的面孔竟然變得越來越熟悉。 好像他曾經(jīng)每年都會來到聞人家小住上個把月,總是會買糖葫蘆,撥浪鼓給聞人緒望玩,只是這個人從來都是遠遠看著自己,不敢靠近,父親還曾經(jīng)問過這人,是不是討厭聞人緒望才不靠近他。 那個人好像說——這么小,這么可愛的孩子,我只是個粗人,怕靠近了碰壞了。 “柳叔叔…” 細微的呼喚聲逃不過這個柳姓官兵的耳朵,他立即拔出刀指向骸骨。 “你這個孩童誘拐犯!把我侄兒還給我!” 頭兒拔刀,下屬豈有不拔刀之說,馬上數(shù)十把帶著兇光的刀刃全部對向了還處于事態(tài)外的骸骨。 109家人不能舍棄 兒童誘拐犯? 骸骨看看自己身后除了聞人緒望再沒有其他人在,小二則是被官兵拉住藏到了身后,站在柜臺后面的老板嘆了一口氣念叨著又是這種戲碼,老老實實的原地蹲下,順帶把放在柜臺旁的草帽蓋在頭上。 “這位大人,您說的是我?” 柳姓官差瞪著骸骨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滿是血絲的眼睛還是看得骸骨有點小怕。 “這位大人…你需不需要點一點眼藥水?” “誘拐犯!不許和我套近乎!” 這叫套近乎嗎? 骸骨聳聳肩,一把將聞人緒望從身后拖出來抱在懷里,聞人緒望驚慌失措的拉著帽子,就怕帽子掉下來暴露了身份,可憐兮兮的望著柳姓官差,希望他曾經(jīng)的柳叔叔別再多管閑事,早點放他們走。 可是聞人緒望的可憐明顯被對方會錯了意,柳姓官差見此急的連忙將刀鋒再向骸骨的方向壓進了一步,骸骨不躲不讓,無所謂的看著這些官差,心里早對他們的行動嘲笑到了極點。 “你們這是第一次出任務嗎?” 無厘頭的問題讓剩下的官差面面相拘,最后求助的望向自己的頭,好在柳姓官差比其他人淡定得多,就算骸骨看得出來他早為聞人緒望的事情慌了神,其他下屬卻沒有一個人發(fā)覺他的異常。 “如果我是誘拐犯,我?guī)еT拐的孩子,他又離我這么近,你們又不知好歹的拆穿我的身份,這不是明顯給了我撕票的機會嗎?” “大膽狂徒!誘拐孩童婦女是我國最惡劣的罪狀之一!你真敢那么做,就等著送死吧!” “哎呀呀,好一個急躁的家伙,這種人怎么能做大事啊,還官差,什么事情都沒有調(diào)查清楚就瞎嚷嚷,看來被你誤抓的人可不少?!?/br> 看到懷里的寶貝沖自己使眼色,示意別再和他們糾纏,骸骨盡管知道聞人緒望是擔心妖的身份暴露,還是私心覺得這個孩子實際是在心疼這個柳叔叔。 不爽…極度不爽! 要這個孩子眼里只有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骸骨指著那個柳姓官兵問聞人緒望。 “寶貝,那個人說我是誘拐犯,是不是很可笑?” “是…有一點。” 聞人緒望眼神躲躲閃閃,畢竟對方是自己過去的親人,他有些舍不得柳叔叔露出傷心的表情,骸骨卻不想考慮他這點小心思,指著柳姓官差繼續(xù)問道。 “那么寶貝,你告訴他,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 來回在柳姓官差和骸骨身上看了幾眼,拋棄自己的父母的身影,再度出現(xiàn)在聞人緒望的眼前,他一咬牙沖柳姓官差說道。 “你是我的爹爹,我唯一的親人!” 柳姓官差本來就很白的膚色更是變得蒼白,他不信邪的繼續(xù)問道。 “緒望望,你是不是被這個人由奇怪的東西控制住了?!你怎么竟然叫別人爹!” “你爹爹不是聞人胥行嗎!你怎么能叫他人為父!” “不用怕緒望望,柳叔叔會救你出來的,會帶你回到你父母的身邊去的!” 說什么白日夢話啊,聞人緒望原本對柳姓官差的懷念一下子就拋去了九霄之外。 “不,這位大人,他就是我爹爹,我們一起來至福祿村!我們父子兩是出來游玩的?!?/br> “我的爹爹名字叫還顧,娘親是弧氏,而我叫還緒望,這名字也正是我爹爹給我取的名字,寄托的是對我未來生活的希望?!?/br> “我曾經(jīng)的乳名也叫緒望望,不過現(xiàn)在不常用了。也曾經(jīng)有位柳姓叔叔和您長得有些相似,雖然誤打誤撞你們竟然同姓,可是實際證明,你們僅僅是相似而已,你并不是我那位柳叔叔?!?/br> “所以麻煩大人挪下位子,我和爹爹打算在天黑前到達下一個旅店休息,再不走就只能露宿了,您就別再耽擱我們的行程好嗎?” 骸骨好笑的看到柳姓官差的臉孔變得扭曲,幾步?jīng)_上來想要拉住聞人緒望,骸骨護著聞人緒望往左邊一閃,剛好避開了柳姓官差還未收起來的刀,一翻越過桌子,再一翻竟然抱著聞人緒望從窗子滾了出去。 他放松手臂,讓心臟都被嚇出來的聞人緒望好好喘口氣,從地下爬過去的觸手啪嗒一下把旅店的大門給從外面鎖了起來,里面的官差出不去,只好看著柳姓官差踢開桌子一步步朝窗子旁邊逼近。 “我說你這個姓柳的怎么那么煩啊,都說不是那個聞人什么什么的兒子了,是我兒子啊,你還糾纏不休的干什么?。 ?/br> “誘拐犯!乖乖把聞人緒望給放了,我饒你不死!” 看到柳姓官兵因為怒氣漲起來的青筋,骸骨毫不客氣的在對方就要鉆出窗子的那瞬間,將窗子擋板給放了下來,正好砸到了柳姓官差的鼻子上,只聽見他哎呦喂的慘叫一聲,里面的桌椅板凳全部被他給壓壞了。 “都說了!我是小望的爹爹!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煩啊!小望我們走!” 聞人緒望逃也似的跟在骸骨身后離開,只聽到柳姓官差在里面大喊著。 “聞人緒望!人不能忘本!自己的父母也好,親人也好,不是能隨便舍棄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說出剛才否認親生父母的大逆不道之事?!?/br> “就算他們做了什么,你要相信他們是為了你好才做的!他們是你的父母,他們愛你!” “此時他們還在大漠月牙城,你要回去看看他們?。 ?/br> “聞人緒望!不要怪罪你的父母!” 柳叔叔,你還真好意思說這些話。 就算是很久以前的記憶,只要想要想起來,聞人緒望還是能從記憶之海里面找到那塊碎片的。 為什么聞人家都出事了,這個姓柳的還沒有事,是因為柳叔叔很少在家的原因。 既然說親人是不能隨便舍棄的,那么爹娘為何不要我! 聞人緒望小時候從未想過自己能成為一個修行者,沒想過要保持青春一直活下去,他只希望能和深愛的人一起過完這輩子就足夠了。 所以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么僅僅是因為自己抓周抓到了修行者的劍,就活該被父母送給別人。 好在托這事的福氣,聞人緒望遇到了骸骨,他就自己救命稻草一樣的存在,無論如何他都不想離開骸骨。 但…月牙城… 110只屬于我的人 剩下的時間,聞人緒望一直都心不在焉,很多事情你再催眠自己,父母有多壞,自己有多么不想知道他們的消息,一旦父母的話題被再度提起,免不得分心去想自己以為不在意的事。 這就是血緣的絆羈。 柳叔叔說爹娘他們在月牙城,而聞人緒望又在甸雨城看到了父母的靈位,這事情在一起起來,會不會是爹娘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