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除了瘋子,沒有任何人愿意稱自己是怪物,又加上這些修行者恐怕也知道點骸骨跟那個男人之間的關(guān)系,馬上就對那幾個老家伙露出了兇相,齜牙咧嘴的瞪著那他們小聲嘀咕了幾句,突然間原本埋怨個不停的幾人,就突然爆炸了,碎尸骨撒了一地,剩余活人盯著那些殘骸愣了一下,拔腿就想逃跑,卻又被領(lǐng)頭的修行者下了定身術(shù),動憚不得。 “擁有天使一般的潔白羽翼!怎么可能是怪物!他是上天派來的使者!是我們的天神?。 ?/br> 領(lǐng)頭修行者唾棄已死的老家伙們,情緒激動得有些過分,身上散發(fā)著危險氣息,恐怕再有人對骸骨不敬,他就會大開殺戒。 骸骨不管他們,他本來就看那幾個胡說八道的老家伙不爽,留著也會對弧月的丈夫有所不利,所以干脆借刀殺人也是不錯的主意。 “我雖然是天神,但是在另外幾位先生的眼里,或許我什么也不是啊?” 斜眼看了下乖乖跪在原地發(fā)抖的幾個男人,他們身處保守派的陣營,骸骨在進入東宮的時候,曾經(jīng)看到他們也在縱火者的行列里,說他們與此事無關(guān),鬼都不會信。 “不…不!既然幾位長老說您是天神!您當(dāng)然就是我們的天神!” 不??念^的聲響在這殿里回蕩,骸骨依舊不說話,任由他們磕下去,最后自然那位領(lǐng)頭的修行者抱著為主分憂的心態(tài),將打擾骸骨閉目養(yǎng)神的幾人化為了殘骨。 如此“貼心”的下屬,實在讓骸骨“感動”,他再這樣睡下去,那就真苦了這位領(lǐng)頭修行者。 “你們不準(zhǔn)備說說此行目的是為何嗎?” 那人以為得到了骸骨的正視,滔滔不絕的就將他們的事情全數(shù)托出。 “實際上我們只是受這些大人所托,進宮刺殺狐貍精所變的胡皇后,她妖言惑眾,還在皇上耳邊亂吹鼓女性為官一類大逆不道的看法,太子殿下也很有可能流有狐妖的血液,所以我等才為了大義,做了這些事情…” “說人話!” 骸骨最討厭這種為自己開脫的胡話,這些不用細(xì)想也知道是對方早就串通好的詭計,偏偏一般人還可以,想騙骸骨的話就差遠(yuǎn)了。 那修行者聽骸骨話語中有怒氣,加上原本出這些主意的保守派也被他們殺了幾個,本來就是靠小利拉攏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徹底崩裂。 “其實,是這幾位大人邀請我們參與此事的?!?/br> “胡皇后為妖這件事,我們早有耳聞,但是除了對她的內(nèi)丹有點興趣外,皇宮的事情,我們可是一點也不想插手,放她逍遙自在了三百年,再來個三百年也毫無問題,或許那個時候內(nèi)丹會更加美味?!?/br> “只是這幾位大人提出的要求實在讓我們心動,他們說一旦我們殺了胡皇后,除掉太子,弄瘋雨辰黎波,助他們奪得大權(quán),他們就答應(yīng)讓我們拜神教成為歷國的信仰!” “我們都是為了…” 連忙打斷修行者的話,骸骨知道他們想拖自己下水,這可不能忍。 “為了什么?這難聽的教名?真是讓人不能忍,我不管你們到底是在拜誰,供奉誰,請至少取個好聽的名字成吧?!” “還有,別隨隨便便就把我當(dāng)你們的神,如果你們真的供奉我的話,應(yīng)該知道,弧月是我派下凡間,輔佐賢君建立更為強大帝國的使者!由得了你們這些混蛋亂決定生死命運嗎?!” “現(xiàn)在真想算算你們到底犯了多少罪!” 可骸骨和這個國家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此事件又事關(guān)國君的安危甚至面子,斷罪之事,還是由該管理這件事情的人來處理為妙。 “那就讓我來算吧!” 看上去才十七歲左右的男子穿著簡單的朝服走進了大殿,骸骨對官服沒有一點研究,看不出他的職位,卻看得出他進來的那瞬間起,跪著的普通人類都對他既是羨慕,又憎惡,應(yīng)該來頭不小。 男子先向骸骨行了個禮,打算介紹了一下自己,骸骨生怕這看起來很博學(xué)的男子說些自己聽不懂話,連忙示意他簡明扼要的說幾句就成,對方輕輕一笑,點頭道。 “在下迪師洱,是太子霧月的老師,對歷國刑罰很是了解,定罪一事,不如換我來做吧。” 骸骨巴不得有人來接這個燙手山芋,連忙讓位子給迪師洱。 “這是歷國的事,當(dāng)然由了解的人來處決比較好,至于…” 望了望那幾個修行者,骸骨召喚了幾條小觸手,神不知鬼不覺的纏上了他們,一旦他們想要使壞不遵從刑罰,那么等待他們的就是自動被勒死的后果。天然無害又不詭異,是個好辦法。 隨之骸骨又招呼侍衛(wèi)進來守護迪師洱,自己則趁機開溜,主要是聽不懂那些長篇大論的刑罰典故,以及想去看看聞人緒望還有雨辰黎波的情況。 找到聞人緒望的時候,他正陪著雨辰黎波上藥,雨辰黎波沒有想象中那么消沉,反倒是一直安慰著剛剛經(jīng)歷“喪母之痛”的聞人緒望。 “弧月一直很掛念你的,總是說你的事情,幻想著你過得很好,也會在暗地里面說著想要去見你,都是我將她束縛在身邊,才讓她沒能去找你?!?/br> “其實他們對弧月的偏見根本不是因為她是妖,或者是她鼓吹女性為官。這些都是我跟老友想出來的改革,弧月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徹底斷掉了皇家的狩獵祭,她說這是因為你小時候曾經(jīng)在狩獵祭里受傷,再加上狩獵祭花費太大,又容易變成暗殺場所,所以她在人間那么多年,就是想著有一天能說服國君徹底放棄這種無用的祭奠?!?/br> “她一直都有在乎你的,小望?!?/br> 雨辰黎波的聲音很溫柔,就算聞人緒望心里明明知道這些事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他不是小狐貍,卻仍舊因為聲音帶出來的氣氛,不由得流下眼淚。 “我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僅僅是想讓面前的男人放心,違心說出這樣的話? 他以前便知道有弧月的存在,也知道弧月對曾經(jīng)對骸骨有所心思,他很慶幸弧月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活里,畢竟弧月并不是他親娘,可現(xiàn)在…陰差陽錯母子相逢的下一瞬間就是弧月香消玉殞,更可怕的是聞人緒望竟然覺得很自責(zé),為何沒有能力救下弧月。 雨辰黎波看樣子并不想探究聞人緒望此刻復(fù)雜的表情時為何,只是告訴他。 “霧月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弧月總把我當(dāng)成弱小的人類,覺得我除了為政外一無是處,還總是理想主義,可我好歹是一國之君,我的孩子,我會救回來的,你不用為弧月的遺言cao心?!?/br> “不,我并不是cao心…” 和雨辰黎波也算聊了一段時間,這個男人是好是壞聞人緒望多少能分得出來,他并不是在以退為進,變相提醒聞人緒望去救雨辰霧月,而是真的希望聞人緒望別再插手這件事。 “弧月…娘她說了,霧月的事情就拜托我了,那么我就一定要去做,畢竟我是哥哥嘛…” 也算是自己還小狐貍家的一份人情,如果不是這副身體,聞人緒望估計就遇不上骸骨,更別提與骸骨相愛。 “小望啊,你娘也說過,要獲得幸福,是你的任務(wù)?!?/br> “所以我更要去救霧月?!?/br> 帶著愧疚之心的人,是不可能獲得幸福。只是聞人緒望參與救援霧月的話,去找那個男人,除去在歷國國內(nèi)蔓延的人造怪物一事,估計會有所延誤。 204meimei 毫無疑問,營救事項首先遭到了吳興業(yè)的反對。 “好歹也是一國的太子,你當(dāng)稅收飼養(yǎng)的軍隊是擺設(shè)嗎?!救人什么的,讓他們?nèi)ゲ痪统闪藛幔〈蠓蚓?,你還是分點輕重吧?!?/br> 說完又瞅了一眼聞人緒望,好像骸骨不務(wù)正業(yè)都是聞人緒望的錯似的。 “小夫君也是,我知道你在乎親緣關(guān)系,可是你們畢竟同媽不同爹,沒必要…” 淺憶薰實在不知道怎么和這個逆徒說話了,隨手拿起桌上的餅子就朝吳興業(yè)頭上砸去。 “你適可為止吧!如果換做是你meimei,你絕對無法接受別人對你說這番話的!” 骸骨摟住呆站在原地的聞人緒望,也慶幸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偏殿,不用擔(dān)心雨辰黎波或是其他有心之人將這些明顯以下犯上的話聽去,給吳興業(yè)好看。 管教不聽話的小屁孩,還是由足夠備份的長輩來更好些。 骸骨和聞人緒望的退出,給吳興業(yè)造成的印象便是他們倆在逃避,越想越怒,吳興業(yè)第一次對著師母大聲咆哮。 “你怎么能拿我meimei和他弟弟比!” “我和我meimei可是雙胞胎!是彼此的另一半!不單是身體,甚至是靈魂從出生到死亡不是都應(yīng)該在一起的嗎!” “我meimei怎么能和那種只有一半血緣的人相比?。 ?/br> 作為臣子,以及希望骸骨他們?nèi)I救雨辰霧月的石綺彩一直忍耐著不離開偏殿,聽到這句話徹底擺脫了沉默。 “你這真是神邏輯!你meimei已經(jīng)不在了,難不成還要別人的弟弟也不在嗎!我一直覺得你很自私,沒想到竟然自私到這種地步!” 吳興業(yè)也不反駁,只是來回走了幾圈,拿起桌子上面的涼茶一飲而盡,又面對石綺彩冷笑起來。 “你這么著急干嘛?難不成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不男不女的高個家伙,是未來的皇后?這倒是能理解你為何那么急著要去找雨辰霧月啊。” 石綺彩自認(rèn)為一路上對待吳興業(yè)很好,也覺得很喜歡這個長相漂亮有點任性的男孩子,加上他們目的相同,都是為了除去造成人造怪物的真兇而行動,自然而然也該算作是戰(zhàn)友才對,更何況孤男寡女還同床共枕聊過心。 所以吳興業(yè)的話很傷石綺彩的心,她忍了又忍,才把到口的罵聲忍回去。 “怎么?沒話說了?” 吳興業(yè)好似自己說對了石綺彩的心里所想,笑聲越發(fā)陰森,鳳行雯和淺憶薰對視一眼,搖搖頭,好像已經(jīng)決定放棄這個徒弟。 狼大和東郭賢看到氣氛太過壓抑,不想在此打擾,他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出去尋找骸骨商議,在出門的時候,正好與一名朝中官員擦身而過,雙方互相行禮過后,雨辰霧月的老師,當(dāng)朝太傅迪師洱進入了偏殿。 淺憶薰和鳳行雯望了迪師洱一眼,不由得向其鞠躬,雖然迪師洱隨意一眼看上去,和普通歷國人毫無差別,可細(xì)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眉,比一般歷國人深得多,眼睛也是深藍(lán)色,一副好面相在京城可是很有名氣。 作為先王時期,領(lǐng)國作為友好交流留下的女子與先王最小的兒子所生之子,迪師洱并沒有隨父姓,反而是隨了異族母親的名字。 雨辰黎波做的出格之事,也包括讓這個原本不該參政的孩子,成為太傅,眾多不和禮數(shù)之類的罵聲,都被雨辰黎波無視,盡管迪師洱確實表現(xiàn)除了果人的才能,也無法堵上保守派的嘴。 很明顯,迪師洱和石綺彩很熟,行禮之后第一時間就走到石綺彩身邊站定,就算兩人只是眼神之間的交流,也明白剛才發(fā)生什么事情。 “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就成?!?/br> 簡單一句話將吳興業(yè)對于石綺彩的仇恨拉到了迪師洱身上,他努力抬頭看著這個個頭不亞于石綺彩的男人,脖子的酸痛毫無感覺。 “什么叫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哪里是多數(shù)!” 面對這種態(tài)度迪師洱毫不著急,看吳興業(yè)的眼神,更像是看傻瓜一般。 “贊成的多,當(dāng)然就是多數(shù),就目前來看骸骨大人,望大人,狼大人,東郭大人,還有小彩都贊同去救回太子殿下,而你…” 來回看了一眼淺憶薰和鳳行雯,事實告訴吳興業(yè)沒有人站在他那邊。 “你們?yōu)楹蝸恚乙猜牶」谴笕舜蟾耪f了一下,關(guān)于您為何那么著急去尋找導(dǎo)致人類變?yōu)楣治锏哪缓髢词忠皇拢灿兴私?,失去既為半身雙胞胎meimei,是件難過的事情,可您真覺得不去救回太子殿下,就能安心去尋找幕后兇手的蹤跡嗎?” 迪師洱不打算武力強制別人服從,那是懶人骸骨喜歡的辦法,他更喜歡一條一條事項列出來,從理之上讓對方臣服。 “應(yīng)你們所稱之為的飛船記錄,那人確實是來過皇宮,同時我們這里也有記錄,就在十天前還有昨天,皇宮上空都有異象出現(xiàn),普照的圣潔光輝,也正是被處刑的那些人用以反叛我國君王權(quán)威的借口?!?/br> “假設(shè),此次的進攻與那人有關(guān),那么那人所在之處,或許也是太子殿下的所在之處,若能找到,必定能獲取那人的消息,最終達到你們消滅那人的目的?!?/br> “假設(shè)此次進攻與那人無關(guān),普照的圣光在骸骨大人的確認(rèn)下,卻依舊和那人脫不了關(guān)系,這也代表就算那人沒有直接參與到太子殿下的綁架事件中來,擄走太子殿下的人,也至少與那人有所聯(lián)系?!?/br> “之前被綁的修行者,只是放火行動的領(lǐng)頭人,并不是殺害胡皇后,以及擄走太子殿下的領(lǐng)頭人,所以,你們想要獲取下一步情報,與營救太子殿下實際是同一條路?!?/br> 這些道理,之前并不是沒人對吳興業(yè)說過,腦子犯糊涂的人,一股腦都鉆進了牛角尖里面,吳興業(yè)寧可接受獲取情報這個說法,也不愿意營救太子這件事情跟他搶道,當(dāng)即就罵起來。 “說到底,你不過也是一條為主人安危咆哮的狗!你以為我什么都不懂??!我很明白里面這些混蛋心里只想著如果讓你們的主人獲救罷了!” 迪師洱制止住石綺彩想要揮出的拳頭,沖吳興業(yè)淡淡一笑。 “那么我們偉大的吳興業(yè)先生,你又是為什么而戰(zhàn)?據(jù)在下所知,你也不過是受到仇恨驅(qū)動,才參與到骸骨大人他們的隊伍里來的。” “如同半身的雙胞胎meimei對吧?那么在下冒昧問您,您還記得您meimei的姓名嗎?” 吳興業(yè)聽了此話噎住。 他記得他的meimei,年幼的他們站在鏡子面前,兩兄妹幾乎一模一樣。 迪師洱的話仍舊沒有結(jié)束。 “真沒想到,您連您的meimei名字都說不出來,那么您真有把您的meimei放在心上嗎?” 偷窺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說了不該說的話,天神降下懲罰,meimei從此不再存在,男孩子邊哭邊穿著meimei的衣服往家里跑,他對外宣稱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怎么穿上那件粉紅色的裙子,只知道m(xù)eimei不再存在。 最為華麗的女裝,最為妖嬈的妝容,一切一切都是為了meimei所做,吳興業(yè)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不能忘記meimei的存在,所以他把自己變成了她。 “其實在下更好奇的是,那人真如您描述的那樣窮兇極惡,您又是怎樣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