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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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都被宋嘉榮的厚顏無恥給震驚到,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臉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裴珩指尖拈轉(zhuǎn)懸掛于手腕處的淺色紫檀木串,闃黑的眼底不見一絲光亮,“宋嘉榮,朕在你的眼里當(dāng)真那么蠢不成?!?/br> 每當(dāng)男人連名帶姓叫自己時,宋嘉榮的心臟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攥得喘不過氣來,呼吸急促臉色泛白。 她知道,每一次他喊自己全名的時候,都是在發(fā)火的邊緣。 而生氣,代表著自己可能會被拋棄,不在獲得愛。 咬著唇的宋嘉榮惶恐又委屈的否認(rèn),一雙水撩鹿眼似含了一汪清潭,手指緊張無措的絞著月枝袖口發(fā)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珩哥哥在嘉榮心目中一直是天底下最最最聰明的人,嘉榮從來沒有那么想過珩哥哥。” 她想的,只是希望他能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把愛分給自己。 好讓世人知道,她宋嘉榮也是個值得被愛,有人愛著的人。 劉月娥牙尖嘴利的雙膝跪地,字字清朗:“陛下,臣女自知身份卑微比不上貴妃娘娘生來尊貴,但臣女的父親在朝堂上雖稱不上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也自認(rèn)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大功也有小功,貴妃娘娘先前說的那些話,豈不是要寒了我們劉家人的心!” “你們劉家敢做那些事,我為什么不敢說,好一個沒有大功也有小功,怕是貪贓枉法才有你們劉家的一份?!彼渭螛s雙眼似寒刀一樣射向劉月娥,又在下一秒眼底似浸染了一層水霧,染著豆蔻的細(xì)白手指拽著男人袖口一角。 “珩哥哥,我沒有說過那些話,你會相信嘉榮的對不對?!钡偷桶螅暵曃?。 “我敢為我剛才說的話對天立誓,臣女斗膽問貴妃娘娘一句,貴妃娘娘可敢!”走到如今一步的劉月娥早已存了破罐破摔的念頭。 與其到時候在選秀時被她百般為難后退回家,還不如直接引起陛下注意。 她今日進(jìn)宮特意穿了紅裙,自認(rèn)雖比不上宋嘉榮千嬌百媚,但也比不上她心腸歹毒又愚蠢。 在好看的花只要看上幾年就會膩,何況是一朵毒花。 “憑什么你說立誓本宮就要陪你立誓,你真當(dāng)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了?!彼渭螛s冷笑,更厭煩這種害她在珩哥哥面前丟臉的人。 裴珩彎身向劉月娥遞出手,“你是劉廣成的女兒?” 劉月娥沒有想到眼前俊美非凡的陛下會識得自己,紅腫的臉頰驀地飄上兩朵紅暈,“回陛下,劉廣成確實是臣女的家父?!?/br> 裴珩把人扶起來后松開手,“令尊身體可好。” “家父只不過是略染風(fēng)寒,稱不上多嚴(yán)重,臣女代父親多謝陛下掛念?!眲⒃露鹦睦镌桨l(fā)肯定自己給陛下留下了印象,亦連那嗓音都喊得又甜又稠。 短暫的對話還未結(jié)束,宋嘉榮身邊的大宮女,青提憤怒的一把推開快要觸碰到裴珩指尖的劉月娥。 變故來得太突然,以至于等青提跪在地上請罪時,才有人回過神。 宮里宮外都傳宋貴妃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沒有想到連手底下養(yǎng)的狗在圣顏下還敢做出這種事來,若說里面沒有其主的授意,怕是無人敢信。 宋嘉榮前腳還在為青提知曉自己心意而高興,下一秒瞻見裴珩清雅的眉眼仿佛積了雪,周身跟著泛起密密麻麻的膽怯寒意,咬破舌尖吃疼,急忙為青提辯解,“她只是腳底不小心打滑而已,又不是故意推她的,誰叫她站都站不穩(wěn)。” 清楚自己辦錯了事的青提害怕得以頭搶地,“都是奴婢不小心打滑時碰到了劉小姐,奴婢甘愿領(lǐng)罰!此事與娘娘無關(guān),都是奴婢的錯!” 她竟是要以一人把所有罪名都給攔下來。 “啊,陛下!”被推倒在地的劉月娥哭泣著大喊,“貴妃娘娘當(dāng)著您的面都敢指使宮人推倒臣女,陛下便能猜出臣女先前所言的一字一句均沒有說謊!” “你在做什么。”裴珩對她的忍耐度已游走于邊緣,也在反思是不是對她太好,好到她連所謂的是分根本都不懂。 自知做錯了事的宋嘉榮垂首咬唇,仍在為自己辯解,“青提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摔倒又不是人為能控制得住的,要怪也只能怪她站不好?!?/br> “陛下,臣女根本沒有站不穩(wěn),還請陛下明鑒!” 裴珩低頭看著耳根因羞澀而泛紅的少女,旁邊是宋嘉榮嫉恨得能噴火的視線,忽而抬手勾起劉月娥的下巴,“既然你是劉廣成的女兒,也不必參加選秀了,朕直接封你為淑妃,入住棠梨宮。” 劉月娥簡直要被這天降的驚喜給砸暈了頭,還是在其她人的提醒下才回過神,跪地大呼,“臣女多謝陛下賞賜?!?/br> 一甩拂塵的李總管笑道,“娘娘怎么還稱臣女?!?/br> “為什么要把她封為妃,我不允許!”眼睛纏上一圈血絲的宋嘉榮憤怒的大喊,要不是被攔住,她能直接沖上去撕爛劉月娥那張小人得志的臉。 “你明知道我討厭劉家人,為什么還要納她為妃!” “貴妃,你是在質(zhì)疑朕的決定。”裴珩眼睛半瞇,透著沁涼的寒意。 “我………”捏緊拳頭的宋嘉榮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翕動著,都比不上心口被細(xì)針密密麻麻給扎得喘不過氣來得難受。 幼時不曾被愛,得到愛的恐慌又一次像她席卷而來。 她怕,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微薄愛意又一次離她而去了該怎么辦,她只是想要得到一份屬于自己的愛而已,她又有什么錯啊。 今日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劉月娥的好運道,更多的是懊悔,如果一開始和宋貴妃起爭執(zhí)的是自己,那么淑妃會不會就是自己。 不管別人是怎么想的,劉月娥都像只被啄光了毛后斗勝的公雞一樣耀武揚威。 她發(fā)誓,今天宋嘉榮帶給她的羞辱,她來日一定要千百倍的討回來! 對于劉月娥越過選秀,直接成為宮妃一事感到不滿的楚太后在賞花會散去后,又多留了娘家的侄女在長春宮里說話。 屏退殿內(nèi)伺候?qū)m人的楚太后抬起護(hù)指攪動浮在茶水上的葉沫子,方端起茶盞置于唇邊輕抿小口,“剛才那么好的機(jī)會,以卿為何不把握住在皇帝面前露臉,你是我娘家侄女,又貴為上京第一才女,位份何止比劉家女高出一截,可惜被她搶先一步封了妃?!?/br> 不過今天能看見宋嘉榮吃癟跳腳,于她而言也算是心情舒暢。 哪怕陛下不是她親子,也算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喚一聲半子都不為過,她親眼看顧長大的兒子娶了個那么個心腸狠毒之人!她怎么會滿意,她滿意的皇后人選必須得是她娘家侄女。 跪坐在粉彩藍(lán)地扒花九桃紋香爐前的白衣少女不以為然的捏著一指長銀雕長簪,撥弄著香爐里的香,霧染裊裊中襯得她半張臉如云端隔霧,“提前入了陛下的眼又如何,難不成姑媽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嫉妒她嗎?!?/br> “要我說,提前入了陛下的眼不代表就是好事,姑母難不成忘了宮里頭那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br> 少女停下?lián)芘闫氖郑龆偷洼p笑出聲。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待她們兩人斗得你死我活,我便是那坐收的漁翁,不好嗎?!?/br> 作者有話說: 1出自蘇軾的《和董傳留別》 2出自《老子》第十五章 。 第4章 滾開!你們誰敢攔本宮 淺珠薄緋帷幔低垂,青釉蓮花形香爐中焚著溫軟甜膩的意可香的宸極宮內(nèi)已近春日,殿內(nèi)各處仍是一片刺骨的寒意。 “賤人,憑你也敢和我搶珩哥哥!” “去死,賤人給我去死!” 滿臉怒容的宋嘉榮正赤足踩在雪白絨毯上,圓潤可愛的腳趾頭涂上色濃艷至的蔻丹,偏生她的腳邊是一地碎瓷,看得伺候的宮人膽戰(zhàn)心驚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她不小心會踩到碎瓷片上。 眼見宋嘉榮腳下再無落腳處的水桃硬著頭皮提醒,“娘娘你別生氣了,到時候氣壞的還不是自己身體?!?/br> 她知道娘娘生了氣最好得要發(fā)泄出來,要不然一直憋在心里說不定會更難受,可她要是在不出聲提醒,娘娘肯定會被腳下的碎瓷片給劃傷了腳。 “你憑什么要讓本宮不氣,本宮何止是要氣,本宮想要殺了那賤人的心都有了!”咬著手指頭的宋嘉榮一想到那個賤人臨走前對自己挑釁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她算什么東西,也敢對自己挑釁! “娘娘,不好了娘娘!”這時,殿外慌慌張張的跑進(jìn)來一個宮女。 “奴婢聽陛下身邊的小黃門說,說,說………”小宮女想到自個兒聽到的,一時之間腦子都混沌起來。 “他說什么了,你這個婢子還不快點說!”宋嘉榮杏眼一瞪,透著戾氣。 察覺到一絲不好的青提剛想要阻止,憋紅了臉的宮女已經(jīng)擼直舌頭,“奴婢聽說,今晚上陛下有可能會臨幸那位新入宮的小姐。” 青提聽完,認(rèn)命的閉上眼,完了。 可是這一次的她等了許久,都遲遲沒有等來花瓶砸碎在地的聲音,心里忽然不安的擔(dān)憂起來,悄悄地掀開一條眼縫,抬起頭,對上的是宋嘉榮下頜繃緊,美艷的小臉上寫滿鐵青的憤怒。 自小伺候貴妃長大的青提忽然想到,自家娘娘雖有貴妃之名,卻沒有貴妃之實,入宮多年都仍是處子之身。 若是那位劉小姐,不,應(yīng)該說是淑妃先一步奪得陛下的寵愛,光想到這個假設(shè),青提的呼吸都跟著緊張得一窒,生怕娘娘一時被憤怒沖昏了頭。 宋嘉榮皮笑rou不笑,表情陰狠,“來人,還不過來給本宮梳妝打扮,本宮要去見陛下!” “派人去棠梨宮給本宮盯好了那賤人!要是她膽敢出來勾引陛下,御花園的芍藥正缺了花肥?!?/br> 陛下是她的,皇后之位也只能是她的! 任何想要和她搶的人,也得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宣德宮內(nèi),日漸西沉使得殿內(nèi)昏暗的李德福點燃幾盞燭火照明,猶豫了半晌后出聲道:“陛下,可要傳膳?” 正埋首在一堆卷軸中的男人頭也沒抬,“不必?!?/br> 沒人注意的是,男人在他提到那人的名字時手下朱紅筆微頓,滴落一大團(tuán)暗紅。 得了回應(yīng)的李德福也不在出聲勸說,只是將殿內(nèi)的蠟燭又多點亮幾盞。 又往殿內(nèi)添了兩回茶后,余光掃見自個新收的干兒子正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過來,連忙走過去低聲呵斥,“何事慌慌張張,我教你的規(guī)矩你都吃進(jìn)狗肚子里了嗎?!?/br> “回干爹的話,是……是貴妃娘娘來了,如今就快要到宣德宮了?!毙〉伦臃隽朔霰桓傻镣岬臒煻彰保吐暤?,“小桂子懷疑貴妃娘娘過來是和今天新冊封的淑妃娘娘有關(guān)。” 李德福聽完,腦袋頓時一個有兩個大,上一次因為陛下選秀,宋貴妃鬧的事他直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要是再來一次,受罪的還不是他們這群當(dāng)奴才的。 “你們是不是對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還沒等李德福盤問出來,裴珩低沉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可是外邊發(fā)生了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慌張?!?/br> 跟聲音同響起的還有腳步聲。 李德福腦子轉(zhuǎn)得飛快道,“回稟陛下,是貴妃娘娘來了,奴才見陛下在忙,正想著要去回絕貴妃娘娘。” 垂著頭的李德福說著話時,正小心翼翼觀著男人細(xì)微的面部變化,好調(diào)整自己要說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李德福見皇帝沒有說話,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斟酌開口,“陛下,可要讓貴妃娘娘進(jìn)來?” 指尖拈轉(zhuǎn)佛珠的裴珩垂下眼簾,唇線抿緊半響才緩緩松開,“讓她回去?!?/br> 意思便是不見。 頓了頓,裴珩無奈的又加上一句,“若她胡攪蠻纏,便說朕睡下了?!?/br> “諾。” 帶著食盒,站在宣德宮外等得翹首以盼的宋嘉榮見到李德福出來了,卻沒有看見他身后的人,不免有些失落,又因為很快能見到他而高興起來,“珩哥哥是不是讓你迎本宮進(jìn)去的。” 說完,宋嘉榮提著食盒,雀躍歡快得像只百靈就要飛進(jìn)去。 眼見宋嘉榮就要越過自己的李德福拂塵一甩做了個請,“現(xiàn)在很晚了,娘娘還是回去先,陛下已經(jīng)歇下了。” 他的話并不直白,態(tài)度也幾乎稱得上是溫和。 落在宋嘉月耳邊,帶笑的唇角冷然,“如今才酉時,你就跟本宮說珩哥哥睡下了,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怎么寫!怎么,宮里頭才新進(jìn)一個女人,你就分不清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了?!?/br> 那么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的李德福生出虛汗,“娘娘此言差矣,陛下今日是過于勞累才會提前安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