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jié)
白云子則這時候說道:“達到貧道這種層次者不過30人,如今大多也隕落了,只剩下不足一掌之數(shù)。而我身旁兩位道友的境界,也不過千人。長生之學(xué),實在飄渺,就算見到大道未必能夠走到終點,一路征途極多,坎坷風雨遍布,即便今日吾等依舊在苦苦掙扎。還不如那一介凡人,從生到死活的精彩充實?!?/br> 陸老搖頭苦笑道:“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們就是驚訝于人也可以活這么久。” 白云子道:“法之一物,繁衍至今何止萬年?而今你們掌握的那種叫做科技的力量,才區(qū)區(qū)數(shù)百年。若天道真的選擇了科技作為未來萬年乃至更久遠的道路,也許也會從科技中掌握到長生的秘密。萬般道法皆是殊途同歸,一定要有個比較,道法一脈如今已是斜陽落日,科技卻如同初升紅日。否則,吾等也不會布下如此大局,以千年、萬年為代價,不惜一切想要沖出這方桎梏?!?/br> “只可惜,我們看不到了!”陳老搖頭落寞的說道。 白云子笑道:“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吾等道法之學(xué)何嘗不是前人千萬年來一點一滴探索出來的?方才形成系統(tǒng)的一門學(xué)科。但此學(xué)注定落幕,天道之下從順應(yīng)天意到如今天道厭棄,何嘗不是一條錯誤的道路。為善不可欺,為惡不可意,道法一脈注定要爭奪那天道根基!” 也許,只有我們這些人能夠理解白云子所說的話,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 陳老似乎也有感觸,說了一句不算著邊的話:“你們學(xué)習(xí)法術(shù)強奪天道根基,現(xiàn)在的科技發(fā)展卻也是損害自然利益,或許這也是一條錯誤的道路?!?/br> 但這一句話,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畢竟孰強孰弱,是非對錯不是現(xiàn)在可以評判的。 回到我的問題上去,我說道:“白前輩,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求您解答?!?/br> “但問無妨?!?/br> “這里是陣法嗎?我感覺它是,可根本看不懂,這是自然形成的,還是你們這些大能者做的?!蔽覇柕馈?/br> “兩者皆有,順勢而為。貧道雖然未曾參與,不過這周圍依舊有一些大能者的法力氣息殘留。這陣法存留的時間一定超過你的想象。只能說那些人深謀遠慮,絕對不是我等能比較的?!卑自谱佑芍缘馁澴u道。 這段話可以理解成兩種意思,第一種自然是白云子知道是誰制造的。第二種則是這里的陣法時間之長,恐怕要在避難所建立之前就存在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最少數(shù)萬年之前!人類還在氏族社會時代,這里就已經(jīng)存在了??膳碌拇竽苷撸麄兊降滋崆邦A(yù)測了多少年?隨手布局都是以千年計算,這種大的布局竟然以萬年為前提。可怕,太可怕了! “我們明天就進谷勘測!”陳老說道。 “別!”我連忙阻止,然后盡可能用他們能夠接受的方法,告訴他們這里根本沒辦法進去,就算是我想要進去也要做萬全之策,然后能不能囫圇個兒的逃出來還說不定呢。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太易先生忽然說道:“其實你們可以把這里的事情報告上去,知道的人權(quán)力越大越好?!?/br> “為什么?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考古而已,就算是因為它是元代帝陵,也不用驚動最高領(lǐng)導(dǎo)人吧?”陳老蹙眉說道。 雖然跟在我身邊的張哥身份本來就值得懷疑,但陳老似乎并不是很喜歡官方的直接介入。畢竟考古本身就是一個系統(tǒng)的,不需要外行來參與的學(xué)科。 太易先生笑道:“貧道就是一個建議,事關(guān)重大。這里在幾個月后不再是遺跡,而是一處極其龐大的戰(zhàn)場?!?/br> 隨后,太易先生看著我說道:“楊光徒兒,其實你早就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才是。” “?。俊蔽乙汇?,不明白為什么太易先生如此說我。 卻不想太易先生對我笑了笑,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反而說道:“好了,今日算是討?zhàn)?。葉一,明日我們繼續(xù)出發(fā)吧。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給當局處理和準備,今晚你可以和楊光商討一下對策?!?/br> “是?!比~一說道。 …… 談話到了這里基本上就算結(jié)束了,雖然讓太易先生一句話說的我一頭霧水,不過好在葉一能給我解釋剩下的東西。 安排好太易先生、白云子和純良道長三人的帳篷,不去管三個考古老學(xué)究嘀嘀咕咕的討論著什么。 我和葉一回到了我的帳篷里。 葉一依舊那個悶sao的樣子,一屁股在地上,然后看著我說道:“不錯,比以前更強了!” 我則瞇著眼睛看著他,問道:“你還有多少秘密對我瞞著?” “也不是很多。”葉一說。 “不打算說一些?” 葉一搖頭:“暫時不打算。” “好吧,其實我現(xiàn)在想知道兩件事情。這個應(yīng)該不難吧?” “別挑太難的問我就好?!比~一無所謂聳聳肩膀,這貨的這個習(xí)慣我居然也學(xué)會了。 “第一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前世的那個!”我盯著葉一的眼睛,很想知道答案。 “不是。” “什么時候知道的?” “這算第二個嗎?” “不算!” “從我回來以后?!?/br> “英國那次?” “對?!?/br> “呵呵……那太易先生他們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這個不太清楚,看樣子應(yīng)該更早以前才對。我沒問過,你有本事自己問去?!比~一挑了一下眉頭,不爽的說。 看來這小子跟著太易先生他們沒少吃苦頭,不過想來也是,四個人里面就葉一還沒有突破,剩下的都算上神仙一流的人物,這可不是什么仙俠小說里能跟在神仙身邊是莫大的機緣。那也要看是什么時候,這時候就是倒霉遭罪受苦受累。 “對手很厲害?看得出來你們很疲倦?!蔽覔鷳n的說道。 “還好,基本上我沒出過力,先生和純良前輩倒是出力不少,也是因為這個二位前輩才會突破那層的?!比~一舒展了一下說道。 我能聽得出來疲倦的語調(diào),但是實在有太多的話想問葉一。 可又知道兄弟相聚難得,不好追問太多令人反感的話題。 陪著葉一苦笑了一下,說:“好吧,第二個問題。我的前世既然是應(yīng)龍?zhí)祜L,那你呢?為什么他們都看不出來你的前世?” 葉一眨眨眼睛,笑了笑說道:“一定要糾結(jié)我的前世嗎?反正我的前世很復(fù)雜,連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該是誰。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和你是一條戰(zhàn)線上的。而且……”說道這里,正色道:“一世人兩兄弟,你覺得我會變成另一個人?” 我搖搖頭,有些不知所措。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太復(fù)雜且特殊了,我身邊的人變化之大,令人難以想象。 “我只是好奇,你一定得到了前世的記憶為什么還會保留現(xiàn)在的本色。難道接納了前世記憶不會變成另一個人?”我問道。 “這個真的不清楚,不過別人我不敢保證,我想你的前世一定不會讓你在今生變成另一個他就是了?!比~一說的很賊,明明知道很多東西,卻偏偏不告訴我。 可是這句話,還是泄漏了一些什么,這小子是故意的! 我蹙眉道:“你的意思,咱倆前世還真是熟人?還是那種非常了解對方品性的?” 葉一嘿嘿一笑:“借用佛祖的話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除非你接受那份記憶,否則我什么都不能告訴你。不是我矯情,實在是當我知道后才明白的道理?!?/br> “行,算你狠!”我說道:“算了,當我沒問。剛才太易先生到底什么意思?似乎我應(yīng)該早點到這里才是?我靠,他不知道我這還是我找來了很多考古學(xué)的高手才推測到的地方嗎?兩個多月就在大山里轉(zhuǎn)悠了!”我說的有些抱怨。 葉一卻賊笑一下,說道:“你確實很笨。還記得當初真言和尚留下的那張地圖嗎?” 我一愣,連忙說到:“難道和那個地圖有關(guān)?不可能??!那不是什么五行仙心之類形成的東西嗎?” “沒錯,就是那個。”葉一說。 我道:“那和這里有什么關(guān)系?” 145節(jié)、準備!準備!準備! “當然有關(guān)!”葉一隨手匯聚法力在地面上形成線條,很快畫出來那張圖,說道:“你看,我們當初在長白山發(fā)現(xiàn)了代表火的仙心,以及其它陸地上陸續(xù)形成的其它內(nèi)臟。但是最核心的東西是什么?” 我想了想,搖頭道:“還真不知道?!?/br> “是魂!”葉一說:“其實,當初真言的目的是想告訴我們,龍舟想要真正的沖破桎梏,必須要有屬于它的魂魄,而這里就是魂的誕生地。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本來魂魄應(yīng)該是最先出現(xiàn)的才對,白前輩卻說,這里有一件十分厲害的寶物鎮(zhèn)壓在山谷中,讓魂魄只能最后出現(xiàn)。那個寶物很厲害,對一切外來非谷內(nèi)的生靈都排斥的很。” “連白云子都進不去?”我驚愕。 “呵呵,白前輩說過,他雖也算大能,可大能者中也有高下之分,人族大能并非最強。只能算大能者中的中下水準。而鎮(zhèn)壓這里的那個寶物,很可能是最高級的大能者曾經(jīng)擁有過的。實力比他只強不弱。如果有十個八個跟他差不多的人族大能聯(lián)手,也許還有進谷一探究竟的可能。否則沒見到那東西就會被干掉,或者被趕出去?!?/br> 我倒吸一口氣,得虧自己沒有貿(mào)貿(mào)然的沖進去,否則恐怕兇多吉少。 我看到葉一隨手在那地圖上連了幾筆,似乎是一副世界地圖,隱約之間最中央的位置恰恰坐落在中原所屬,也就是仙心誕生之地。緊接著,葉一御動法力,把地圖放大。再勾勒幾次,中原的大概輪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從中一點! 我立刻明白過來,拍了一下自己腦袋,果然是自己太笨了! “沒想到真言和尚給個東西都這么簡單,果然是我沒腦子?!蔽艺f道。 “也不算,我們不也是很久都沒考慮明白嗎?”葉一說道。 我不由再次皺眉,疑惑道:“奇怪,真言和尚能夠知道這幅地圖,身份肯定在天龍里不低。難道也是跟我這樣的大能轉(zhuǎn)世?可是死的也太不值了吧?就被我一刀給扎死了!” 葉一白了我一眼,說道:“你當大能轉(zhuǎn)世是兒戲呢?真言那是倒霉,只得到了記憶,法力沒有恢復(fù)過來。你試試人間頂級的你,刀子能殺死你嗎?” 我搖頭表示不能,別說刀子了,只要我法力遍布全身就算手槍都打不死我。 “現(xiàn)在想來你那時候真的是好運到了爆,可惜真言當時應(yīng)該是有口難言,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傳遞給我們一個信息,但是后來我和先生分析過。真言如果是大能者,切站在我們這一邊,為什么手段依舊惡毒?莫非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才讓他不得不繼續(xù)做‘真言’下去?這個問題,現(xiàn)在來說已經(jīng)成為一個懸案了,恐怕以后都不會有人能夠明白真言到底是誰?!比~一嘆道。 我目光有些渙散,有些憂心的說:“這樣分析,我豈不是殺錯了人?” “也不算!”葉一擺手道:“當時的情況誰說的清楚,何況當時太易先生命懸一線,你殺真言也是理所應(yīng)當。只不過我們一直不明白既然真言是大能者轉(zhuǎn)世,為何要找太易先生而不是找同一個戰(zhàn)線中的那些大能者?!?/br> 我再次搖頭,確實很難明白高人行事的想法。 “算了,這件事情根本不在我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你做好先生安排給你的事情就行了。至于到最后會走到哪一步,連白前輩都說不清楚?!比~一擺擺手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甩甩頭,我也知道自己是胡思亂想,宊自讓自己陷入思維的混亂之中,畢竟這也算是天大的事情,這么大的布局,肯定有所犧牲。真言又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按照我們當初得到的資料,真言就是一個濫殺無辜,完全為了魔功喪失人性的混蛋。 也只有到現(xiàn)在,我才完全理解,所謂的邪法、魔功都不過是個借口,都是那些大能者在人間施展的手段,布局中的一環(huán)。 “說說太易先生的打算吧,我洗耳恭聽?!蔽易猿暗男α诵Γ缓笳f道。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明天我們會接著跑路,然后你就當沒有遇到過我們,但是事情必須你來安排,通過太易先生給你留下的那條線,聯(lián)系到那個人。把這里的坐標,事情完完整整的說清楚,讓他來安排一切。這是一次搏殺!用先生的話說,這也許是我們最后一次希望!成功了,我們繼續(xù)活下去?!比~一說的很淡然,卻充滿著無奈的味道。 在大能者們的布局當中,我們充當?shù)慕巧珡闹鹘菧S為了龍?zhí)?,連當對手戲的配角資格都沒有。因為,不管是正方還是反方的大能者,他們都想要超脫,唯一不同的是對手段的運用上。目標基本一致,才是他們這些年能夠‘和平’相處的唯一籌碼。 但,同時我又不明白,既然目標一致,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追殺的事情?既然有白云子這樣的大能出面保護太易先生等人,就不該才是! 我把這個疑問問出來,得到的回答卻是葉一輕蔑的一笑:“一些人認為我們的做法違反了某些協(xié)議。并非追殺,只不過是想抓我們回到龍舟里。在九星連珠之前,每一份法力都是彌足珍貴的?!?/br> 頓了頓,葉一冷冷道:“這么多年來各大門派失蹤的精英,根本就沒有死,全部被抓到了龍舟里。也就是天龍的組織內(nèi)部。這天龍的來歷,其實就是破天之龍的意思。” “可是,前段時間……” “那些自殺的人,根本沒有法力。你在那個黑面臉身上用的符箓,就是自殺人用的。他們就是一群死士!”葉一說道。 “我明白了!”說完,我忽然說道:“我去了冥界,看到了高爺爺和奶奶?!?/br> “他們還好吧?”沉默了一下,還是出聲問我。 “挺好的,他們很想你們,讓我告訴你,別辜負了高妮兒。” 就這樣,我把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都講給了葉一聽,包括自己怎么知道自己是天風神君的,自己cao縱黑蛟大戰(zhàn)金骨神君的。如何面對老高頭的事情,周大同的事情,等等等等。 等我說完了,天也就亮了。 葉一伸了個懶腰,道:“時間差不多了,山谷里別進去,按照先生說的把事情做好。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千萬別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