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渴望
“都給我滾出去!” 威肅的爆喝聲從走廊盡頭的豪華包廂中傳出,伴著托盤擲地的刺耳聲響,一行人灰溜溜地被里頭的人轟出來。 酒保換班之際,吧臺無人值守,律詩從偏門闖了進來。 她將手里頭的一小瓶液體倒入了即將送往包廂的烈酒中,緊跟著又迅速隱在了酒吧的靡靡之音里。 二十分鐘過去,她才緩緩?fù)崎_那扇包廂門。 頃刻恍如隔世,光怪陸離間,又看向不遠(yuǎn)處的男人微微怔住。 司熠衍手握酒杯,慵懶地倚在沙發(fā)背上。 寬肩窄腰,西裝微敞,白色襯衣的領(lǐng)口堪堪解開兩顆扣子,露出蜜色的脖頸,緊繃的下頜線以及俊美的五官相得益彰。 律詩抿唇,回頭鎖門。 再轉(zhuǎn)身時,他正看過來,眸似星辰。 這個男人…… 即便喝下了她精心為他準(zhǔn)備的迷情藥,渾身上下也還透著一股危險氣息。 如同匿在暗夜中的猛獸。 也是她今天必須捕捉的獵物。 律詩勾著紅唇靠近他,咫尺時他丟開了手里的酒杯,拽住她的手腕野蠻地拉扯到了懷中。 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酒氣裹著男士香水,勝過所有好聞味道。 “詩詩……”司熠衍俯身,熱氣噴灑,唇幾欲貼上她的耳畔。 律詩輕輕撥開他的襯衣紐扣,皮帶“?!钡囊宦曧憰r,他含住她的耳垂難耐地輕哼了聲,口吻急切:“詩詩,告訴我,是你回來了嗎?” 律詩笑意不達眼底:“是,我回來了?!?/br> 話音剛落下,男人便亟不可待地攏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翻身將她重重壓在胸膛下,吻也跟著熱烈了起來…… 巫山云雨夜。 沉沉又浮浮。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身邊人的翻身打擾了一向淺眠的律詩,律詩剛睜開眼睛就聽到門外傳來的嘈雜聲。 “爸媽,我老……老婆她不可能會來這么亂的地方的?!?/br> “周圍的商店都關(guān)門得早,只有這家酒吧二十四小時營業(yè),她身上沒錢,如果真躲起來了也只能是這里面了!” 天際剛泛起魚肚白,酒吧迎來三位不速之客。 模樣癡傻的男人跟在一對模樣兇神惡煞的中年夫婦身后。 五年前男人討了個俏媳婦兒叫小詩,雖說是個啞巴,可村里人人都夸他有福氣。 昨天,公婆和他帶著小詩進城喝親戚家的喜酒,晚飯間媳婦兒說是去廁所,結(jié)果一去不回了。 “不好意思,我們酒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客人了,”服務(wù)生十萬火急地趕來攔人,“幾位如果要找人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或者報警也行,我們這是正規(guī)酒吧,不消費的話不能……” “我要是能報警還過來做什么?”婆婆把服務(wù)生推開,往旁邊瞥了一眼笑說,“這里面不就有人嗎?” 一路走來,所有包廂門都空空敞著。 只有她身邊的這扇門,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服務(wù)生惶恐至極:“這門不能開!里面的客人是司先生,他要是被擾醒了會大發(fā)雷霆的!” “我管你什么濕先生干先生的,我家媳婦兒丟了,我找不見她把門關(guān)上不就得了!”婆婆剛抬手,好巧不巧的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了。 律詩是從司熠衍的懷中鉆出來的。 本來穿的裙子昨晚被他粗暴地扯碎,忍著腿間的疼,她套上了他的白色襯衣,回身看了眼昨晚兩人滾過的一塵不染的啡色地毯,她自嘲地笑了起來。 聽到門外的動靜,她將襯衣的扣子解開幾顆,這才去開門。 “小詩,你竟然真的在這里?!”看到包廂門里的媳婦時,婆婆驚愣失色。 “老婆……” 癡呆丈夫,那個傻子,也喚著她。 “你真跟男人在這里廝混了一夜?”婆婆回神,將律詩一把拉開,不巧,從她的方向剛好可以看到里面男人光著的半身。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彰明較著。 婆婆瞋目切齒,一巴掌猛地甩在了律詩臉上。 白皙的臉頰剎那間紅得可以滴出血來,可律詩卻沒有說一個不是。 “我說你這個傻子,就進城一晚的時間都能勾搭上男人?五年前我就看出你骨子里那股sao勁了,還以為你生孩子了就能安分,沒想到依然狗改不了吃屎!” 孩子? 她沒有孩子,那不是。 律詩不住地?fù)u頭,眼看著婆婆張牙舞爪地過來,她惶恐后退。 司熠衍在鬧聲中醒來。 昨晚又是大夢一場,夢中律詩回來了,如這些年無數(shù)個夜晚那樣,他們在夢中親吻,做著纏綿之事。 耳邊聒噪得很,凜厲的深眉蹙緊。 抬眼看時,女人被推搡到沙發(fā)邊,身上的襯衣被扯得半褪,圓潤肩頭堪堪露出,她肩頭的指甲蓋大小的紅痣也暴露了出來。 剎那間! 司熠衍狹長的鳳瞳狠狠往里一縮,他扣住了面前女人的肩膀?qū)⑺D(zhuǎn)過身來,逼視著她的臉。 那雙眼睛仿佛汲著盈盈一泓清泉,晶瑩透亮,楚楚可憐。 心跳,幾乎驟止。 “律詩?”司熠衍手上的力度大到面前女人表情都扭曲幾分。 所以,不是夢。 逃走五年的女人,重新出現(xiàn)了。 女人驚慌失措地?fù)u著頭,想躲又怕得緊,紅彤彤的臉上只剩下萬般委屈。 司熠衍無暇去穿衣,鍛煉有素的好身材惹得婆婆目光都羞恥地流連了兩秒鐘,頓了頓后她才暴躁地吼:“你這男人還要不要臉?她……” “滾出去!” 氣勢,乖戾而肅殺。 公婆倆原地抖了三抖,嘴唇哆嗦,氣場全部被嚇沒了。 保安趕來將兩人拽了出去并懂事地帶上了門。 門外的丈夫雙腿抖如篩糠,不知不覺已經(jīng)被氣得尿了…… “當(dāng)年你一走了之,現(xiàn)在又猝不及防出現(xiàn),律詩,你真當(dāng)我司煜衍這里是菜場?” 男人的聲線驟冷,氣氛密匝匝地逼過來,讓人透不過氣。 面前的女人只沉默著。 “說話!” 司煜衍陡然伸出手來,她卻突然往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忙往后退,步伐不穩(wěn)又給摔倒了。 腦袋在茶幾上磕出一聲響,她微微嘟著嘴巴,泫然欲泣。 “你屬狗嗎?”司煜衍沉吼。 律詩像只受驚的小鳥,看了他一眼后又將眼神瞥到別處去,撐在地毯上的雙手都在顫抖。 司熠衍蹙眉,低頭看了一眼后,甩開了手站起身。 “裝什么?我身上哪里你沒看過。”口吻涼薄如斯。 難聽的話邊說著,人已經(jīng)開始撥電話了。 “帶一套干凈的西裝過來,”司煜衍掛掉電話,回頭才看到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起來了。 光著腳丫縮在角落里,眼神閃躲,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