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許氏，老太太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心緒也復(fù)雜的很。只是，人到底是死了，活人的日子還是要照常過下去的。老太太就將這話題岔了過去：“曼瑤年紀(jì)也不小了，下個月就要及笄了，她娘親過世的早，到時候，你若是有空，就過來給她當(dāng)個正賓?！?/br>
    女孩子的及笄禮上，一般都是請的有德才的女性長輩，但也有的是訂了婚，然后請的未來的婆婆，這樣一來，就是兩家心照不宣的公布親事消息了。

    舒家的女性長輩就老太太一個，所以當(dāng)天，老太太得承擔(dān)起主人的責(zé)任，這正賓，就得另外請人。白婉婉應(yīng)下來，那就是應(yīng)了兩家的親事。

    老太太眼含期待的看白婉婉，白婉婉想到兒子的態(tài)度，就遲疑了：“這個，我怕是會做不好……”

    “哎，沒事兒，你是曼瑤的舅母，論身份，論品性，論資格，哪樣不行？”老太太擺擺手，白婉婉忙說道：“姑母，這個我真說不準(zhǔn)，給曼瑤當(dāng)正賓，我也是很愿意的。只是，這么大的事情，我從沒做過，就怕到時候有個失誤，那豈不是一輩子都對不住曼瑤了嗎？”

    “誰能沒個第一次？”老太太笑著說道：“再說，到時候會有mama在身邊指導(dǎo)你的，你只要跟著mama說的做就行了，就是出現(xiàn)一點兒差池什么的也不要緊……”

    “真不行，我緊張。”白婉婉還是拒絕了，老太太說了兩三次，見她不像是客氣，就忍不住皺了皺眉，白婉婉趕忙起身告辭：“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回去讓她們收拾行李，這會兒就不打擾姑母了，姑母這身子剛好，也早些歇息才好。”

    老太太點點頭，讓人送了白婉婉出去，臉上才露出幾分疲憊——白婉婉剛才的表現(xiàn)，難不成是對這門婚事不滿意了？

    “祖母！”正想著，就聽外面?zhèn)鱽砺幍穆曇簦d高采烈的，老太太趕忙將臉上的神色遮掩過去，笑著看進門的舒曼瑤：“怎么這么高興？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兒？”

    “祖母一猜就中！”舒曼瑤笑嘻嘻的湊到老太太跟前，一邊給老太太揉捏肩膀，一邊笑道：“我今兒畫的畫，得了苗先生的贊揚，苗先生說，我已經(jīng)能出師了，她能教我的我都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我不會的，以她的能力，也教不了了?！?/br>
    自打許氏死了，舒曼瑤就覺得自己心里壓著的沉甸甸的石頭被搬走了，那份兒輕松是藏都藏不住，不僅僅是整個人心情好了，就是長久沒有進步的字畫也有了突破。

    聽著舒曼瑤笑盈盈的說苗先生對她的夸獎，看著孫女兒那明媚的笑臉，老太太心里又酸又氣——這么好的女孩子，白婉婉到底是在嫌棄她那點兒？這不愿意結(jié)親的事情，是白婉婉一個人的主意，還是建明也這么想？或者，是華良那小子的主意？

    若是陳華良的主意，這門親事，還真只能是作罷了?？墒牵幵偈匦⑷?，到時候還能嫁什么樣的好人家？

    她的這個乖孫女兒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第91章

    因著白婉婉百般推辭,老太太沒辦法,就另外請了人當(dāng)正賓，舒家現(xiàn)在的情況,就算是請不來太妃王妃，也能請個一品誥命夫人，更何況,老太太還有不少手帕交，被請來的衛(wèi)國公夫人還是超品呢。

    王淑敏不在京城,本來這贊者的身份應(yīng)當(dāng)是落在舒曼瑾或者舒曼瑜身上的,只是許氏過世,這姐妹倆又和舒曼瑤關(guān)系不和,老太太就只好請了衛(wèi)國公府的李姑娘。

    而有司請的則是白家的姑娘,以及陳雪蓉。

    臨近吉時的時候,衛(wèi)國公夫人到了，老太太和舒成業(yè)忙迎上去，相互行禮之后，就將衛(wèi)國公夫人請到了正賓的位置上。兩邊是觀禮的位置，白婉婉這個當(dāng)舅母的，怎么說也得出點兒力氣，所以這邊就由她照看著。

    “令月吉日……”人都到齊之后，陳雪蓉和白婷婷端著托盤站在舒曼瑤左側(cè)，衛(wèi)國公夫人一邊給舒曼瑤梳頭，一邊高聲贊道，說的都是些祝福的吉祥話。

    及笄禮總共加冠三次，舒曼瑤中途換了兩身衣服，在老太太的帶領(lǐng)下向觀禮的眾人行禮，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

    及笄禮耗時大半個時辰，完了之后賓客就需要老太太和舒成業(yè)招呼了，舒曼瑤只要將同齡的未婚的女孩子們照看好就行了。

    “舒jiejie，你今天可真漂亮?！崩顚毞f笑嘻嘻的拉著舒曼瑤的衣袖說道：“這及笄禮的衣服，做的也很好看，舒jiejie的針線真好，我以前就很羨慕，今天更羨慕了?！?/br>
    舒曼瑤笑著捏了捏她手心：“你要是喜歡，回頭我送你個荷包，我自己做的，很普通的，你可不能嫌棄?！?/br>
    “不會不會，只要是舒jiejie做的，哪怕上面繡的是個蟲子我都喜歡?！崩顚毞f忙笑道，陳雪蓉湊過來擠開李寶穎，坐在舒曼瑤身邊：“表姐，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了，等我長大了，舉辦及笄禮的時候，也這樣打扮。”

    白婷婷笑嘻嘻的戳了戳陳雪蓉的臉頰：“你年紀(jì)還小呢，這會兒就盼著舉辦及笄禮了？”

    和白婷婷比起來，陳雪蓉和舒曼瑤是更親近的，白家是白婉婉的娘家，和陳雪蓉可沒有半分關(guān)系。嘟著嘴避開了白婷婷的動作，陳雪蓉眼珠子咕嚕嚕的轉(zhuǎn)，伸手指另外一邊：“這會兒桂花開的正好，白jiejie，你不是最喜歡桂花的嗎？”

    “誰說我最喜歡桂花？我最喜歡的是牡丹花?！卑祖面谜f道，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見舒曼瑾和舒曼瑜正在樹下坐著，不知道湊在一起說什么，就拎了裙擺打算過去：“不過，桂花我也是不討厭的，我去摘點兒桂花回來，等會兒裝荷包里?！?/br>
    等人走了，李寶穎才笑嘻嘻的捏了捏陳雪蓉的臉頰：“你個小機靈鬼，說吧，將人支開有什么話要說？是不是想和你表姐說悄悄話，連我也要支開？”

    陳雪蓉咬著唇看她，李寶穎了然：“真的要我避開??？那好吧，我剛好口渴了，去那邊端杯茶過來，你們慢慢說?！?/br>
    “李jiejie，才沒有?！标愌┤鬲q豫了一會兒，忙拽住了李寶穎的衣袖：“李jiejie也不是外人，這些聽聽也可以的?！?/br>
    說著，轉(zhuǎn)頭看舒曼瑤，臉上有些遲疑，又有些擔(dān)憂：“表姐，我說了你可別生氣?！?/br>
    舒曼瑤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她腦袋：“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可是你在陳家受了什么欺負(fù)？”

    “我是陳家唯一的女孩子，大伯母對我好著呢?！标愌┤乩滤氖郑肿屑?xì)瞧她神色，遲疑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道：“前兩天不是中秋嗎？大哥應(yīng)朋友之邀去游園?！?/br>
    舒家姐妹要守孝，類似于游園這樣的事情，自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參加的。

    “男人女人都有，不過中間隔著一條溪水?！标愌┤匕櫭颊f道，她也是跟著去了的，伸手比劃了一下：“就是這樣，男人在這邊吟詩作畫，女人在那邊彈琴說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人落水了?！?/br>
    舒曼瑤微微挑眉：“表哥跳下去救人了？”

    陳雪蓉瞪大眼睛，一臉驚訝：“表姐你怎么知道？”

    “表哥那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心軟和善的，出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不下去救人？”舒曼瑤笑著捏了捏陳雪蓉的臉頰：“那女孩子是哪一家的？身份上，可配得上表哥？》”

    “表姐你不傷心？”陳雪蓉眼睛瞪的更大了，她就是聰明，也不過是十來歲，對于舒曼瑤和陳華良的事情，也不過是聽了幾耳朵。對她來說，大哥對她是很好的，表姐她也是喜歡的，這樣兩個人成親了，她以后又能找大哥問功課，又能和表姐在一起做針線說話什么的，日子再美好不過了。

    小孩子一廂情愿的覺得，大哥和表姐就是天生一對，他們自然是感情很好的。

    這會兒見舒曼瑤對此事沒半點兒不高興，就有些吃驚了：“表姐，你不擔(dān)心那女孩子會嫁給表哥嗎？”

    “擔(dān)心什么？男未婚女未嫁，若是成了，也是一樁美事，英雄救美可是佳話呢?！笔媛幠笾愌┤氐念^發(fā)笑道：“你還沒說，那女孩子是誰家的，身份上，可表哥可般配？舅母同不同意這樁婚事？”

    “她是祭酒蔡大人家的女兒?！标愌┤匕欀颊f道，看出舒曼瑤對這件事情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在意，陳雪蓉原本想說的那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舒曼瑤點了點頭：“蔡祭酒家的千金啊，那從身份上來看，也算是般配了，那女孩子長的如何？”

    “長相也就普通吧，不過聽說是頗有才名?！标愌┤剞抢X袋，有氣無力的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更像是沽名釣譽，女孩子能吟上一首詩就是才女，這世上的才女多了去了?！?/br>
    “蔡家姑娘？”旁聽的李寶穎忽然問道，陳雪蓉點點頭：“嗯，蔡家的大姑娘，今年十五歲了，和我大哥就差一歲，李jiejie聽過這位蔡姑娘？”

    李寶穎笑著點頭：“聽過，這位蔡姑娘，還真不是沽名釣譽，而是真有才華。不過，她家里的情況比較復(fù)雜，那天的落水，必定不是意外。我問你，蔡家的姑娘，是不是去了兩個？蔡姑娘還有個jiejie，蔡大姑娘，也一起去了？”

    陳雪蓉到底是小孩子，一聽不是意外，立馬就來了精神：“是啊，是有一位蔡大姑娘，不過看著一臉驕縱之氣，不太好接觸的樣子。李jiejie，蔡家是什么情況？是姐妹不和？還是蔡家和人有仇？”

    要知道，游園會上，男孩子多了去了，良莠不齊，各種好的不好的，只看表面是看不出來的。又像是陳華良這樣學(xué)識很好人品不錯家世不錯的，也有想渾水摸魚趁機搏名巴結(jié)諂媚的，更有家世很好人品很好堪稱絕世好男人的。

    落水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是走上不同的道路。一般來說，家世好的，尤其是出身特別高的那種，是絕對不會下水救人的。當(dāng)然，也不排除其中一部分真有那種俠義心腸。

    而且，這八月份的天氣，雖然不冷，溪水卻也不熱，女孩子若是泡的時間長了，難免會出事情，

    正常的女孩子，是不會去賭這特別小的可能性的。除非是走到了絕路上，不得不拼一把的。蔡家姑娘既然是頗有才名，那就不可能是自己跳下水的了。

    “這位蔡姑娘家里的情況吧，和舒jiejie家的，正好是相反的。”李寶穎看了一眼舒曼瑤，小心的思量著措辭：“蔡姑娘是蔡大人繼妻的女兒，蔡大人的原配，留下了一子一女，長子已經(jīng)成親，長女比蔡姑娘大兩歲，也正在議親。”

    “蔡姑娘是看中了她jiejie的夫婿，所以想辦法折騰的嗎？”陳雪蓉立馬問道，李寶穎搖搖頭：“恰恰相反，蔡家給大姑娘挑選的夫婿，在偶爾見了一次蔡姑娘之后，就相中了蔡姑娘?！?/br>
    “這位蔡姑娘，可真是……”陳雪蓉說道，李寶穎嘆口氣：“蔡姑娘其實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她才十五歲，還沒及笄，這親事自然是不著急的。只蔡大人眼光不好，挑中了那么一個未來女婿，那蔡家大姑娘一心以為是蔡姑娘作怪，就處處和蔡姑娘作對?！?/br>
    “蔡姑娘的娘親呢？”舒曼瑤聞到，李寶穎搖搖頭：“蔡大人當(dāng)初生怕繼妻會虧待了原配留下的嫡子嫡女，蔡姑娘的娘親進門多年，就沒碰過管家權(quán)，一開始是蔡家老太太管著，后來蔡家老太太過世，就是蔡大姑娘管著，再后來蔡大少爺娶妻，這蔡家又是大少夫人管著，蔡姑娘娘倆在蔡府是說句話的地方都沒有?！?/br>
    陳雪蓉瞪大眼睛：“這么凄慘??？”

    “對啊，蔡大姑娘可沒少欺負(fù)蔡姑娘，這位蔡姑娘，很是讓人憐惜。”李寶穎搖搖頭，又說了幾件關(guān)于蔡姑娘的事情：“若是她的話，人品習(xí)性還是不錯的?！?/br>
    舒曼瑤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和那位蔡大姑娘相比，她的處境可艱難多了?？呻S機，舒曼瑤心里就猛的一激靈，依照李寶穎的說法，這位蔡大姑娘，在京城的名聲好像不怎么好。

    若是自己再強硬下去，一直關(guān)著舒家的事情，舒曼瑾和舒曼瑜再對外示弱，那自己豈不就成了蔡大姑娘那樣的人？

    這位蔡姑娘，當(dāng)真是像李寶穎說的那樣，孤苦無依卻又堅強自立嗎？

    ☆、第92章

    不過,蔡姑娘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和舒曼瑤并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在行完及笄禮之后，舒曼瑤還要忙更多的事情——小哥兒的周歲宴和老太太的大壽。

    小哥兒雖然是要為許氏守孝,可這周歲宴夜不能補辦。老太太是長輩，又不用為許氏守孝，這壽宴自然也是要辦的。就算是為了顧忌舒哲明和舒曼瑾舒曼瑜,這兩樣都不能大辦，只請了親戚好友,那也是要辦的。

    最重要的是，二舅舅和二舅母終于回京城了,怎么也算是團圓事,不能大聚,也要小聚一番才行。

    二舅舅的長相,和大舅舅有五分相似，但更儒雅一些，氣質(zhì)上倒是和舒成業(yè)更相近，二舅母則是個很溫婉的女人，不太愛說話，臉上的笑容倒是十分真摯的。

    二表弟陳華坤和三表弟陳華楠年紀(jì)還小，很是有幾分活潑。

    老太太自打舒曼瑤的及笄禮過了，就一天比一天精神了，這會兒拉著二舅母的手笑瞇瞇的說著話：“你們回來了就好，家里的東西都帶齊全了吧？你那兒要是缺什么，盡管來問我，不過你大嫂一向是個妥協(xié)的，想來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二舅母點點頭，笑著說道：“我已經(jīng)看過來，大嫂將院子布置的很好，和我們在那邊的幾乎完全一樣了。還要多謝姑母這段時間對雪蓉的照顧，那孩子太調(diào)皮了些，沒給姑母闖禍吧？”

    陳雪蓉在一邊嘟著嘴反駁：“我這么乖巧，怎么可能會闖禍？我跟著姑祖母去了很多地方呢，我們還去上香了，還去逛廟會了，還在街上買東西吃了?！?/br>
    說著，又顯擺舒曼瑤送給她的荷包：“瞧瞧，這是大表姐送給我的，好看吧？大表姐的針線功夫可真是太好了，比娘你做的還好看，我還有個帕子，繡的是雪花，特別的好看?！?/br>
    二舅母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到舒曼瑤身上，看了好多大一會兒才笑道：“曼瑤都長這么大了，我記憶中，曼瑤就這么大一點兒，性子很軟和，最是喜歡膩在姑母身邊，誰抱都笑，那會兒我還想著，曼瑤長大了肯定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這會兒性子倒是變沉穩(wěn)了，不過，沉穩(wěn)些也是好事兒，女孩子，終歸是要嫁人的，性子沉穩(wěn)些更討人喜歡。”

    性子活潑是討家里人喜歡，性子沉穩(wěn)則是討婆家人喜歡。自家的孩子自家疼，會哭會鬧的才更心疼，而嫁到別人家，可就沒哭鬧的機會了。

    “二舅母和祖母說的一樣，”舒曼瑤抿唇笑：“不過，我離嫁人還早呢，我這輩子就不想嫁人了，只呆在家里，照顧祖母和爹爹。”

    老太太佯裝生氣：“姑娘家家的，怎么自己說這些話？可別讓人聽見了，笑話你不知羞！”

    “二舅母也不是外人?！笔媛幰贿呎f，一邊慢條斯理的剝了橘子，細(xì)心的撕掉上面的白色絲絡(luò)，然后遞到二舅母楊晚晴面前：“二舅母嘗嘗，這是我們家莊子上自己種的，雖然比不上廣寧那邊的沙糖桔，卻也是很好吃的，莊子上剛送來了兩簍，等會兒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一簍，二舅母可別嫌棄。”

    二舅母一邊接了橘子，一邊轉(zhuǎn)頭對老太太笑道：“前些年，您還給我寫信，說是擔(dān)憂曼瑤的性子，現(xiàn)下我瞧著，姑母您是不是多慮了？曼瑤這性子可好的很，又是溫和又是柔順，還很是端莊賢淑，最重要的是機敏聰慧，這樣姑母您還不滿意??？”

    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不過是這些年好了點兒，以前……咳，對了，曼瑾和曼瑜呢？你沒讓人叫她們？”

    舒曼瑤忙起身說道：“派了人過去，不過，二meimei和三meimei大約是心里緊張，剛才還有丫鬟過來問我要穿什么衣服，不如我再過去瞧瞧？”

    老太太應(yīng)了一聲，舒曼瑤起身去找舒曼瑾和舒曼瑜。老太太嘆口氣，和楊晚晴說些悄悄話：“你是不知道，那些年可是愁壞我了，每日里念經(jīng)拜佛，就求著佛祖保佑，讓她早點兒開竅，只沒想到，一場大病，倒是讓她明白過來了。對了，華良的婚事，你是定下來了？那蔡家的姑娘，你已經(jīng)瞧準(zhǔn)了？”

    這話是轉(zhuǎn)頭問的白婉婉，白婉婉略有些尷尬，就是楊晚晴都有些詫異，之前大哥大嫂的決定她是知道一些的，怎么這一轉(zhuǎn)眼，華良就要訂親了呢？那蔡家的姑娘，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白婉婉雖然尷尬，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什么好隱瞞了，就笑著點了點頭：“我瞧過那蔡家姑娘了，很是溫順懂事，再者，和華良也能說到一起。到底是眾目睽睽之下，我們要是不定下來，華良就沒了擔(dān)當(dāng)，那姑娘的清譽也要毀了?！?/br>
    “蔡家雖然門楣不高，卻勝在家世清白?！卑淄裢駥?yōu)劣各自分析了一遍：“現(xiàn)如今建明剛剛起復(fù)，不過是個五品官，若是女方門第太高，怕是有巴結(jié)討好的嫌疑，對華良明年的春闈很是不利。門第太低，又怕姑娘的教養(yǎng)不行，這個蔡祭酒，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了。”

    “這個蔡姑娘，大嫂是見過了？”楊晚晴問道，白婉婉點了點頭，舒曼瑤在外面聽了一會兒，擺擺手示意金玲等人別吭氣，然后自己帶著夏夕去了舒曼瑾的院子。

    舒曼瑾正在發(fā)脾氣：“我不去！憑什么過去！那又不是我的舅舅！不過是山旮旯里出來的泥腿子，憑什么要我過去巴結(jié)著？她舒曼瑤想的倒是挺美，我才不給她做這個面子！”

    “二meimei是覺得，我的舅舅不是你的舅舅？”舒曼瑤笑著進門，那原本站在角落里的丫鬟一哆嗦，腦袋垂的更低了。這些個丫鬟，都是后來又換上的，老太太親自挑選的人，又老實又本分。只是，舒曼瑾和舒曼瑜瞧著，卻是各個都木訥蠢笨了。

    “你過來做什么？”舒曼瑾見那丫鬟都快縮成一團了，心里更氣，口氣也就更不好了。舒曼瑤自顧自的在前面軟榻上坐下，笑著看舒曼瑾：“我只是想，將你剛才那話傳出去，也不知道聽見的人會怎么想?！?/br>
    舒曼瑾冷笑一聲：“你盡管去傳啊，有誰能證明剛才那話是我說的？”

    “沒想到，二meimei倒是學(xué)聰明了?！笔媛幬⑽⒂行@訝，原先的舒曼瑾，聰明沉穩(wěn)，端莊大方，現(xiàn)在竟然學(xué)會無賴了，這可真是讓人想不到。

    “那是，你別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笔媛湫α艘宦?，舒曼瑤點點頭：“說的是，不過，既然你是聰明人，那該做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舒曼瑾臉色立馬沉了：“我身子不舒服……”

    沒等她說完，舒曼瑤就點頭了：“好，我知道了，那你就歇著吧，一會兒我請李大夫上門給你瞧瞧?！笔媛幠樕蠋Γ握l都能瞧出來她心情很好：“正好我也不太想瞧見你們出現(xiàn)在餐桌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