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食人rou
柳風吟好不容易才從那老大夫手中拿到這些東西,自然明白他所掌握的這些藥材對于那位老大夫來說意味著什么,更明白他之前為了自己而拿出的那顆白色藥丸有多重要,也就更不愿意讓他失望了。 這會兒看他似乎興致上來了也顧不得同他解釋這許多,只留下這句話便迫不及待的走到邊上煉制藥材去了。 還特意在自己身邊兒撐起一層保護罩,似乎并不想讓人看見她煉制藥材的步驟,更不想被人打擾。 慕容承光無奈的嘆了口氣,卻也明白,想從她這兒得知事情的經(jīng)過是絕不可能的事兒了,這才緩緩把自己目光轉(zhuǎn)移到成渝身上,眸子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事兒說來話長,王爺既然醒了,那就先將這碗湯要喝下去吧,這是之前那位大夫千叮嚀萬囑咐,讓您絕對不能落下的。”他說著伸手從旁邊捧過一碗烏漆嘛黑的藥汁。 慕容承光那英俊的臉在看見這藥汁的瞬間立刻黑了下來,捏著鼻子,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 這哪里是用來治病的湯藥,分明就是用來整他的吧?這樣想著,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打那藥碗,卻被成渝一個轉(zhuǎn)身,躲了過去。 “好端端的,王爺這是動得這么大火氣做什么?”成渝強忍著自己心中的那股以抑制的笑意,捏著鼻子硬是把這藥碗放在他跟前。 走在那位老大夫開的藥方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忍不住大笑出聲了,尤其是在那群侍衛(wèi)們把藥汁熬出來之后,聞著這沖天的苦味兒,更是讓他覺得心中一陣解氣。 與此同時,也很是期待他醒來后看到這藥汁時候的神情,這才一直守著那湯藥,直到見他從床上蹦起來了,這才迫不及待把湯藥端到他跟前來。 毫無疑問,慕容承光現(xiàn)如今的表情就和他預(yù)料當中的如出一轍,對他這樣的表現(xiàn),他更是覺得滿意至極。直到玩夠了,這才終于正色起來。 “哪個大夫開的這個藥?本王怎么不知道竟然還有大夫來了?”而慕容承光卻是在看著那藥碗的時候目光越發(fā)不善,語氣中透露出來的也是滿滿的不耐煩。 毫無疑問,他并不想喝這湯藥。 然而,讓他意料不到的是,屋子里的所有社會,竟然在他做出這樣表現(xiàn)的那一瞬間,齊刷刷跪在地上,幾乎是同時和他磕起頭來,就連口中所說的話都是如出一轍。 “還請王爺息怒,這要的確是大夫特意囑咐王爺必須喝下的,還望王爺千萬莫要耍小孩子脾氣!” 這話兒聽著很是恭敬,可幾十個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就讓人能夠聽出幾分威脅的意味來了,盡管他們心中并沒有這個意思。 慕容承光滿臉震驚的看著屋內(nèi)所發(fā)生的這一系列轉(zhuǎn)變,難以想象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這兒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狀況。 心中雖然對這個事不滿,可卻也并沒有拒絕如此多人的好意,盡管那湯藥苦味沖天,他也還是捏著鼻子將它灌了下去,只是,喝完之后卻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碗藥汁不僅僅是聞著苦,就連喝起來都是苦苦的,嘴里滿滿的全是苦澀的味道,讓他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那保護罩所在的方向。 那個人,是能夠讓他喝下這湯藥的唯一動力。 好在這才剛喝下沒多久,門外立刻就有一位滿臉花白胡須的老者,端著一盤蜜餞走了進來,一雙渾濁的老眼里滿含著笑意,眼角余光更是悄悄在屋里打量了一圈兒。 “不知風月姑娘何在?”他緩緩把自己手里的蜜餞放在一旁桌子上,這是柳風吟特意讓他去不遠處的市集上買來的,不過小小一盤就花了將近三兩銀子。 慕容承光趕緊伸手捻起蜜餞往自己嘴里扔。成渝則是悄悄用眼神示意他柳風吟的位置。緊接著,房中三人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時光。 慕容承光也在這漫長的等待時光里,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更是明白了自己身上傷勢如何嚴重,與此同時,更是忍不住為滇南正在承受災(zāi)禍的百姓感到一陣心酸。 他之前的日子雖然算不上養(yǎng)尊處優(yōu),可卻也從沒有人敢虧待他半分,哪怕是被養(yǎng)在異國他鄉(xiāng),光是每個月的月分銀子都夠養(yǎng)活他了,又哪里嘗過餓肚子的滋味兒? 一聽這老大夫提起滇南百姓因為莊稼顆粒無收,而被迫餓肚子,饑餓過頭之后竟然開始食人的事兒,心中又氣又急。 “虎毒尚且不食子,哪怕是再怎么饑餓,也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朝廷得知他們的遭遇之后,絕不可能坐視不理,又哪里能夠輪到罔顧人性的地步?!”成渝也是同樣渾身怒氣沖天。 “這位公子從來未曾嘗受過饑餓的滋味兒吧?”那老大夫深深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而后緩緩開口說道,“人在實在餓到極點的時候,就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確定,腦子里除了活著,又還能產(chǎn)生什么別的念頭呢? 不過是食人罷了,二位公子可曾嘗過人rou的滋味兒?可比外邊兒那些靈獸的味道要好多了,尤其是剛出生的嬰兒,rou質(zhì)更是鮮嫩柔美,一口就能咬出汁來。” 慕容承光一聽這話,原本好不容易舒展開來的眉頭再次深深擰在一起。他的確未曾試過人rou的滋味兒,更不曾向這位老大夫一樣,一提起人rou就能變得如此向往。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目光同樣都落在那位老大夫身上,雖然對他所說的話不贊同到了極點,可確也明白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最最讓他們難以忍受的便是,他竟然還提到了嬰兒的rou。無論誰家得了新生兒,難道不應(yīng)的歡天喜地的嗎?怎么竟然還會拿嬰兒的rou來做食物?當真不怕天打雷劈嗎? “罷了,光是看見二位公子這副模樣,便能夠知道從前二位過的是怎樣錦衣玉食的日子,這些窮苦百姓落難時候的遭遇,不提也罷?!?/br> 老大夫好不容易從自己回憶中走出來,連連對他們擺手,聲音中充滿了感慨,看著他們的時候,更是忍不住連連搖頭,仿佛是感覺到了自己先前的那番話只是在對牛彈琴一般,不想繼續(xù)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