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天上有什么?” “太陽……不對,方亞楠白天都在警局,只有晚上回來睡覺才躺在床上,晚上……是月亮!” 我點點頭不慌不忙的說。 “別小看了這面鏡子,它剛好折射到月亮,又照著床上的方亞楠,月亮是萬陰之祖,有句話叫吸日月之精華,但鏡子是反光的,鏡中月就反過來吸收方亞楠身上的陰氣?!?/br> “哦,因為月亮一直在吸收她身上的陰氣,所以方亞楠才沒有死于非命?!笔掃B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這還不夠,對方把拖鞋一前一后擺在床前,這叫玄月指,是道家施法起咒的一種手勢,此指決能引陽避陰,邪魅退避三舍不近其身,這樣方亞楠才能活到昨天?!?/br> “聽你這樣說,要害方亞楠的人挺在行的,感覺比要害霆哥的鐘衛(wèi)國還厲害?!?/br> “何止厲害,此人精通道家法術(shù),就連十大秘法也運用自如,至于風(fēng)水格局更是運用的出神入化,方亞楠的生死都在這人一手之間,之前鐘衛(wèi)國和這個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br> “既然是這樣,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明明想害方亞楠,現(xiàn)在又救她,然后再綁架她,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想不通,為什么要救方亞楠,偏偏選在昨晚下手,如果要方亞楠的命,根本不需要綁架她,綁架她是為什么?”我來回走了幾步皺著眉頭小聲說。 “沒事的話,我就下樓去了,還有好多事。”管理員對胡志文說。 我忽然想到什么,走到管理員身邊急切的問。 “你說昨晚離開的兩個人是幾點下的樓?” “十二點整!” “你怎么這么肯定?” “他們下來的時候我正準(zhǔn)備去關(guān)鐵門,我每天晚上十二點準(zhǔn)時關(guān)門,風(fēng)雨不改都好多年了,這個小區(qū)里的人都知道?!?/br> “十二點!”我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沉聲說?!白蛱焓嵌〕笕眨旃匍]日,牽命破魂是邪法,施法的人為了避忌所以選在昨晚綁架方亞楠,雖然這個人救了方亞楠,但牽命破魂是血祭之法,一旦發(fā)動沒魂魄祭祀,施法之人會反受其法,今天是戊寅日,剛好和方亞楠八字相沖。 “你是說今天方亞楠就會……死于非命?” 我點點頭在房間走了幾步低沉的說。 “按照方亞楠八字命卦看,她是坎命,日柱為水澤革,今日絕命之地是東南方,是兇厄斷壽之位,水澤革,澤革是指水聚集的地方,但聚而不散,形而不敗,方亞楠是過林之虎,傷虎唯有龍!我知道方亞楠在什么地方!” 胡志文瞪大眼睛連忙走過來焦急的問。 “什么地方?” “以這房子為基點,東南方有沒有帶龍字的湖泊?” 胡志文低頭想想馬上抬起頭快速的說。 “龍泉湖!” “帶上你的人馬上去龍泉湖?!?/br> 在車上我一言不發(fā)的低著頭,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對方亞楠施法的人要搞出這么多是,以對方的功力來看,真想要方亞楠的命如同掐死一只螞蟻般簡單,而且還不留丁點痕跡,綁架方亞楠把事情搞的這么大,整個片區(qū)的警察幾乎都出動了,完全讓自己陷于被動,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呢? 車停在龍泉湖邊上,所有的車都打開車燈,整個湖被照的透亮,前來營救的警察挨著湖邊開始搜索,胡志文焦急的看守著我和蕭連山,不時向四周張望。 陸續(xù)從各個方向回來的人都說沒有發(fā)現(xiàn),胡志文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拳頭握的咯咯指響。 我看著平靜的湖水,轉(zhuǎn)頭冷冷對胡志文說。 “給我一張紙!” 胡志文拿我沒有辦法,方亞楠的安危全都系于我身上,咬了咬牙遞過去一張紙。 我把方亞楠八字寫在紙上,折成紙船推入湖水之中,然后中指沾湖水彈于紙船紙上,湖面本沒風(fēng),可紙船缺慢慢像湖心飄過去。 “叫你的人跟著這條紙船,千萬不跟丟了?!?/br> 按照我的吩咐,好幾把手電筒都照在紙船上,龍泉湖有十四座孤島和十四座半島,面積相當(dāng)大,我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紙船,漂流了十幾分鐘后紙船停在水中再也不動。 “方亞楠就在紙船所指的水下面?!?/br> 胡志文看看我怒不可遏的樣子,一點也不相信我說的話。 “連山,下水救人,快!時間來不及了?!?/br> 蕭連山聽見我的喊話,一把推開負(fù)責(zé)押解自己的警察,跳進(jìn)水里,胡志文和旁邊的警察以為蕭連山要逃跑,掏出手槍正打算向水里射擊,我面不改色的站在前面,擋住所有黑洞洞的槍口。 胡志文看的出早已忍受夠了我,手指在扳機上抖動,咬著牙恨不得亂槍打死我。 “方亞楠就在下面,不過我怎么也拉不動她,好像被什么纏繞著?!笔掃B山浮出水面大聲的喊。 我連忙看看四周,里蕭連山最近的岸邊有顆梧桐樹,和周圍的樹不一樣的是,才五月多很多樹葉已經(jīng)枯黃。 我走到樹邊拿起地上的石塊,割破自己的手掌,沾著鮮血手掐君師指,在空中憑空寫畫,口里大聲念著。 “天清清地靈靈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兇神惡煞奉吾令走不停,天靈靈、地靈靈、兇神惡煞、陰殺、陽殺、麻煞、喜煞盡改滅形,神兵火煞如律令?!?/br> 令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都說不出話來,剛才明明樹上什么都沒有,我話音剛落,月光下,整顆梧桐樹上纏滿了紅線,一直延伸到湖水里。 “方亞楠身上就是被這紅線纏繞著的?!笔掃B山又從水里潛出來。 我雙手中指單曲和大拇指相握,用力一甩,手上鮮血灑到梧桐樹上,隨即大喊一聲。 “邪魅退燼!” 樹上的紅線離奇的瞬間燃燒起來,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連山再次從水里浮出來的時候,走里抱著一臉蒼白的方亞楠,好幾個警察紛紛跳進(jìn)水里把他拉到岸邊,法醫(yī)趕過來對方亞楠搶救,所有人都圍在旁邊,在水底這么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方亞楠存活的幾率有多渺茫,當(dāng)法醫(yī)抬起頭從空洞的眼神中,大家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法醫(yī)什么話也沒說,表情黯然的搖搖頭。 我默不作聲的走過去,抓起方亞楠的手,手指按在她脈搏上,忽然長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你……你是不是有辦法救她?”胡志文雖然從來不相信封建迷信的東西,可剛才看我做的事,已經(jīng)完全不能用他學(xué)的知識來解釋。 我沒有理會胡志文,坐到躺著的方亞楠身邊,解開她的衣服,一只手按著她的胸口,一只手捏著方亞楠的嘴,低頭把口對著她口上。 壓在胸口的手猛然一用力,等到我抬起頭來的時候,口里銜著一團紅線,方亞楠躺在地上劇烈的咳嗽,從嘴里不斷涌出湖水。 胡志文看見方亞楠蘇醒過來,長長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如泥的坐在地上,臉上居然沖著我一個勁的傻笑。 有警察急沖沖跑過來,面色急切的對胡志文說。 “胡隊,剛才接到通知,我們片區(qū)警局被盜了!” ☆、第四十四章 尸偶 越千玲是不打算讓我單獨一個人去赴約的,何況是方亞楠的約會。 龍泉湖的事過了快兩個多星期,方亞楠出院后第一時間想請我吃頓飯,電話里方亞楠說大恩不言謝,怎么看這頓飯都正常不過。 可偏偏越千玲只記得蕭連山回來告訴她,我是如何用口銜出方亞楠喉嚨里的紅線,至于結(jié)果是怎么樣越千玲并不關(guān)心,但這個過程讓她足足一個星期沒和我說一句話。 所以我欣然赴約的同時,越千玲一言不發(fā)的跟在我后面。 很普通的家常便飯,作陪的居然還有胡志文,蕭連山因為要去機場接顧安琪,所以沒有來。 方亞楠不穿制服的時候怎么看都秀麗可人,少了一分豪爽,卻多了三分嬌媚,才出院不久,身體還沒完全恢復(fù),臉色不是太好,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卻更加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我一直左顧右盼的沒有去看方亞楠,雖說那天在龍泉湖形勢危急,自己那樣做也是逼不得已,可畢竟和方亞楠有肌膚相親,我從來沒往其他地方想過,丁點都沒有。 心不正,劍則邪。 可坐在這里,總感覺我身旁有一座恒古不化的冰山,你不用觸及也能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越千玲明顯沒認(rèn)為自己是多余人,有意無意和我坐的很近,臉上的笑容猶如三月春風(fēng)般和煦,但落在我眼中,那完全就是一種秋風(fēng)蕭殺的陰冷。 “秦雁……?!焙疚拇蚱屏孙埦謱擂蔚某良牛酥璞f?!耙郧笆俏蚁热霝橹?,很多地方錯過和得罪了,今天當(dāng)班,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希望不要往心里去?!?/br> 原來胡志文也會笑,第一次看見他不黑臉的樣子,我很不習(xí)慣,連忙舉起茶杯。 “你是公事公辦,沒有什么得不得罪的,喝完這杯茶咱們都忘了吧。” 方亞楠默不作聲的坐了半天,也端起茶杯。 “今年這頓飯是為了感謝你救命之恩,但是,我是警察,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如果你以后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同樣會抓你?!?/br> 越千玲眼睛瞪了她一眼,正想發(fā)作,發(fā)現(xiàn)我在下面拍著她的手,對于方亞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一點都不奇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公私分明的性格倒是讓我有些欣賞,不然方亞楠今天也不會穿便裝請我吃這段飯。 “方警官說的是,一碼歸一碼,如果我以后真作jian犯科,方警官依法辦事就行了?!?/br> “好,那這杯茶我敬秦哥,大恩不言謝,上次龍泉湖的事我方亞楠欠你一條命。”方亞楠即便穿了便裝,說話的語氣依舊巾幗不讓須眉。 越千玲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多余的,好像空氣一般,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我碗里。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麻婆豆腐。” 最后豆腐兩個字越千玲刻意說的很重,我聽的明白,如坐針氈的笑了笑。 “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訴你。”胡志文放下茶杯從包里拿出一份檔案?!胺骄俦粻I救后,我們在龍泉湖周圍搜查看有沒有兇手遺留的線索,找到一片殘缺的衣服,后來警犬根據(jù)衣服上的氣味,找到了穿衣服的人?!?/br> “你們抓到兇手了?”我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胡志文和方亞楠對視一眼,表情奇怪的說。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兇手?” “你們警察辦案怎么能這么唐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痹角Я峤K于有機會插嘴,不滿的說。“別又抓錯了人,還是問清楚的好?!?/br> “找到的這個人根本……根本沒辦法問!”胡志文有些為難的樣子。 “胡警官,有什么不能問的?”我也一臉迷惑。 “警犬根據(jù)衣服上的味道,一直追蹤到醫(yī)院的太平間?!狈絹嗛曇舻统恋恼f?!耙路埰推渲幸痪呤w穿的衣服剛好吻合。” “尸體?!”越千玲筷子上的菜掉了下去?!澳銈兊囊馑肌钦f,醫(yī)院的尸體……綁架了方亞楠?” 我打開檔案袋,里面的照片上可以清晰的看見尸體上的衣服破洞,尸體是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男人,很瘦小,但穿的衣服缺很寬大,我忽然想起那天管理員說的話,從樓上下來的兩個人很胖,但頭又不大,看上去很不協(xié)調(diào),走路的樣子像木偶。 “這具尸體死亡時間應(yīng)該不超過七天?!蔽液芷届o的說?!岸疫€死于溺水?!?/br> “你怎么知道的?”胡志文指著照片上的尸體說。“我們翻看過醫(yī)院的記錄,死者是因為游泳時突發(fā)心臟病被淹死的?!?/br> “尸體胸口,四肢關(guān)節(jié),眉心以及頭頂都有小拇指大小的孔?!蔽野颜掌呕貦n案袋淡淡的說?!捌吒[有黑泥,對嗎?” 胡志文和方亞楠面面相懼,一言不發(fā)的點著頭。 “他是被做成了尸偶!”我神情凝重的說。 越千玲現(xiàn)在一點食欲都沒有,看了那張照片后,越千玲的胃翻江倒海,但還是好奇的問。 “什么叫尸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