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蕭連山走過去,學(xué)著葉輕語的樣子給虛靜子稽禮。 “道長,我們也是要上山參加比試的,你都給了她令牌,不如再行個(gè)方便,把令牌也給我們吧,你看這時(shí)候也不早了,再不過去怕是要等明天了?!?/br> “忠勇無匹,仁義兩全,心無伎倆光明坦蕩,居士也是后福載德之人,居士一生戎馬沙場揚(yáng)威所向披靡。” 蕭連山看虛靜子對著他在說話,遲疑了半天,先是回頭看看我們,再轉(zhuǎn)過身去,指著自己茫然的問。 “道長你剛才是在說我?” “居士行伍之人,輔佐君王一生重殺戮,前世如此,今世亦是如此,居士身上煞氣無匹,神鬼難阻,好在居士正氣凜然雖屠戮四方,但無分毫邪念?!碧撿o子點(diǎn)點(diǎn)頭心平氣和的看著蕭連山說。 蕭連山越聽越詫異,撓著頭大為不解的憨笑。 “道長前面說那句是夸我,可后面說我重殺戮,屠戮四方,那不對啊,我就打仗那會殺過敵人,我不喜歡打仗,那不是沒辦法嘛,誰喜歡槍林彈雨的啊。” “居士說的是過去發(fā)生的事,可貧道斷的是居士前世和將來的事,不過居士不用擔(dān)心,你雖煞氣無匹,但心無邪念又后幅載德,將來福祿不虧一生享平?!碧撿o子不慌不忙的回答。 “那……道長,你給他們都算了將來,你給我也看看,我將來是啥?” 虛靜子轉(zhuǎn)身持筆沾墨,起筆行書一氣呵成,拿宣紙于手遞到蕭連山面前。 地煞。 蕭連山不太明白的回頭看我們,我心中若有所思的默認(rèn),既然蕭連山被我拜將統(tǒng)領(lǐng)陰兵,他身上煞氣重是很正常的事,因?yàn)樗腥粴⑺赃@些煞氣聚集在他身上非但沒事,反而讓他神鬼難欺,至于前世…… 我現(xiàn)在沒打算告訴他,或許有些事他不知道會更好。 蕭連山見我很從容無所謂的點(diǎn)頭,他即便是不相信虛靜子,但絕對會相信我,轉(zhuǎn)頭憨笑的說。 “道長,你都說了我是好人,呵呵,那你把過山令牌給我們吧?!?/br> “居士是不是好人,貧道并不關(guān)心,十世善人也好,十惡不赦的兇徒也罷,到了這里在貧道眼中只有可以過鎖天鏈和不可以過的兩種人?!碧撿o子仰頭再喝一口酒平淡的回答。 我也猜到虛靜子不會輕輕松松的放我們過去,慢慢走向前面無表情的問。 “石碑已碎,我們不可能再幫你轉(zhuǎn)動石碑,道長還需要我們做什么?” 虛靜子好像沒有聽到我的問話,搖晃著手中的酒壺,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響,他一身酒氣的抬頭看我。 “貧道之前就貪杯好書法這兩件事,既然石碑碎了,想必貧道心愿難成亦是天意,不巧的是,貧道這壺酒也喝完了……居士如果能給貧道三壺美酒佳釀,貧道定當(dāng)將過山令牌拱手相讓?!?/br> “你現(xiàn)在要喝酒?”顧安琪看看天色很為難的說?!斑@里離山下至少半天路程,來回也要一天,何況馬上天黑,上哪兒去給你買酒?。俊?/br> “算了,多說無益,我跑的快,不就三壺酒嘛?!笔掃B山走過來一本正經(jīng)的對我們說?!澳銈冊谶@兒先等著,我下山去給道長買?!?/br> 蕭連山剛想走被我拉了回來,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虛靜子,淡淡的問。 “道長閑云野鶴超凡脫俗之人,既然是道長能看上眼的美酒佳釀,恐怕不會是山下那些凡夫俗子喝的,不知道什么樣的酒才能入道長法眼?” “居士言重,貧道好酒貪杯向來來者不拒,美酒也好濁酒也罷,只要能解酒隱就成,可是現(xiàn)在下山去買一來一回,貧道怕是酒癮難忍,倒是知道一處地方,有陳年佳釀,各位居士如若取來予我,貧道今晚醉臥天師亭,過山令牌定雙手奉上?!?/br> “不知道長所說陳年佳釀在何處?”我淡淡的問。 虛靜子在涼亭之中抬頭,順手一指,我們向他所指方向看去,虛靜子指著的地方正是我們上到山頂時(shí)看見的那顆參天大樹,而虛靜子的指頭指著上面那三個(gè)赤鐵葫蘆。 “這……這里面有酒?”蕭連山茫然的問。 ☆、第八十七章 破三才陣 “非但有,而且是陳年佳釀,正一真人張道陵羽化成仙之前曾在在龍虎山煉丹,丹成而龍虎現(xiàn),山因得名,正一真人煉丹之際,隨即釀造三壺美酒,裝于這赤鐵葫蘆之中?!碧撿o子不慌不忙的說。 “釀酒又不喝,為什么會一直流在這里”蕭連山問。 虛靜子看了看我們,心平氣和的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特選此地為龍虎山靈氣蘊(yùn)集最多之地,以鐵鏈綁縛于大樹之上,借天地五行和龍虎山風(fēng)氣所藏,正一真人本是打算丹成之日,以此酒相服用,可事與愿違丹成酒未佳,天師整日在其等候,這天師亭亦是由此而來,直到天師羽化成仙,也能未嘗如愿,從此留下這三壺堪稱瓊池之液美酒于此?!?/br> “就這三個(gè)鐵葫蘆里面有酒?!笔掃B山一臉輕松的笑著說?!暗篱L你早說啊,那就方便了,我?guī)湍惆堰@鐵葫蘆給砸開,把酒給你取出來不就完事了,這比我下山給你買方便多?!?/br> 蕭連山剛想動手,就被越千玲喊出,很不服氣的走到前面,在虛靜子開口前搶著說。 “道長,你就別給我算了,每個(gè)和你說過話的人,你都給算過,為什么單單不給他算?” 越千玲指著我很不滿意的看著虛靜子,不依不饒很固執(zhí)的樣子。 我沒想到都這個(gè)時(shí)候越千玲還要替我爭這個(gè),事實(shí)上我自己是什么樣的比誰都清楚,不用虛靜子說也一樣,可越千玲非認(rèn)這個(gè)理不可。 虛靜子的目光從參天大樹上的赤鐵葫蘆移到我身上,手里拿起筆,沾墨的時(shí)間遠(yuǎn)比之前要長,默不作聲的站了半天才抬頭說。 “不是貧道不給這位居士算,貧道道行淺薄,只能看人世種種,而這位居士是天命所歸,命由天定又不在天,實(shí)在匪夷所思,居士的命從頭至尾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切盡在居士之手,何算只有?!?/br> “這么說你就是算不出來他的命?!痹角Я岷懿粷M意的問。 “居士是殺伐四方滿手血腥之人,暴戾無常殘暴不仁之主,居士亦正以邪全在自己一念之間,貧道自問奇門之術(shù)堪稱精通,可也難斷居士之命,如果非要讓貧道斷?!碧撿o子猶豫不決終于在深吸一口氣后,落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個(gè)字?!熬邮炕蛟S離不開這個(gè)字?!?/br> 魔! 虛靜子給我看的宣紙上單單寫了這一個(gè)字。 越千玲的臉色有些變,我注意到連旁邊的聞卓也有些慌亂,我面無表情的接過虛靜子手中的宣紙,看了半天后意味深長的反問。 “道長是認(rèn)為我現(xiàn)在就是魔?” “如若心魔難平,魔障難除,居士早晚再墮入魔道。” 我冷冷笑而不語,并沒有撕碎那張紙,旁邊的蕭連山在地上找了幾塊石頭不以為然的說。 “哥,道長說的你也就聽聽就行,別往心里去,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酒給道長,我們拿了過山令牌先過鎖天鏈再說,你有沒有心魔也不用擔(dān)心,反正有千玲在。” 蕭連山一邊說一邊向參天大樹上垂掛的赤鐵葫蘆走去。 “回來!”我大喊一聲,目光轉(zhuǎn)向虛靜子冷冷的說?!斑B山,那是赤鐵所造的葫蘆,你以為就你手中的石頭就能砸開?” “那……那要用什么東西才能打開?”顧安琪在旁邊也焦急的問。 “什么也打不開的。”聞卓緩緩走到我旁邊,也看著虛靜子回答?!罢徽嫒藦?zhí)鞄熤赃x在這里掛赤鐵酒葫蘆,除了道長之前說的此處是龍虎山靈氣最旺之地外,還有一個(gè)更重要的原因?!?/br> “什么原因?”旁邊的葉輕語都聽的好奇,沒忍住問出來。 “那三個(gè)赤鐵酒葫蘆是按照奇門三才陣布置,看著陣局?!甭勛恳贿呎f一邊回頭看看虛靜子?!暗篱L果然精通奇門之術(shù),那三塊石碑不過是為了拋磚引玉,道長知道葉輕語道行淺薄,才讓她翻動石碑,而道長占我們,深知道一般奇門術(shù)難道不到我們,就用這奇門三才陣……道長還真是看的起我們?!?/br> “什么是奇門三才陣?”蕭連山大為不解的問。 “三才者,天地人,天動地靜,人稟天地之氣始生,奇門起局,以一氣統(tǒng)三元,此奇門三才之由始。”我收回在虛靜子身上的目光看著亭子外面的大樹說?!捌骈T三才通天、地、人三界,而這三個(gè)赤鐵葫蘆正是按照三才陣中三界位置所設(shè),此地借用三界之力鎮(zhèn)守,神力不可為,人力亦不可無?!?/br> “這么說……不管怎么樣都打不開這三個(gè)赤鐵葫蘆了?”顧安琪很頹然的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 聞卓也無言以對,三界轄管之地又豈是普通人能破的。 虛靜子見我們都沉默寡言,不慌不忙的走回來,看那出他對這奇門三才陣信心十足,葉輕語能過去或許對他來說無足輕重,即便能過到后面,剩下的比試會越來越強(qiáng),葉輕語同樣會被淘汰,可估計(jì)是虛靜子見我們非同凡響,所以才會用上這奇門三才陣。 “居士不用顧慮,輸給奇門三才陣不算輸,這地理位置是正一真人所選,下有血海翻涌為冥界,上有蒼穹于頂為天界,中間靠木而棲為人界。”虛靜子漫不經(jīng)心的對我說?!拔以儆闷骈T三才加以連通,此地你們說的沒錯(cuò),借三界之力護(hù)佑,人力、神力皆不可毀?!?/br> “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還沒見到三曲九洞,就被這三個(gè)鐵葫蘆擋住了?”蕭連山垂頭喪氣的說。 “沒關(guān)系,貧道陽壽不會超過十年,居士可以再等二十年,到時(shí)候貧道已歸黃泉,屆時(shí)居士再來不遲。”虛靜子的口氣又回到最開始的清高。 我面無表情的看看亭外那顆參天大樹,再低頭看看手中,虛靜子給我寫的那個(gè)魔字,冷冷一笑。 “道長手中筆墨可否借我一用?” 虛靜子不以為然讓開身子,把石桌讓給我,我執(zhí)筆沒沾墨汁,而是沾染上旁邊的朱砂,一邊均勻的望筆上涂抹,一邊比虛靜子更加清高的問。 “蕭連山,聞卓,敢不敢隨我破這奇門三才陣。” “怎么破,有辦法破還說啥,你就說要我做什么?”蕭連山一聽來了勁,從地上站起來。 “就算要破奇門三才陣,也要三人才行,分別破地、滅人、封天,成不成不清楚,可我和連山也就兩個(gè)人,還差一個(gè)。”聞卓在亭子外對我說。 “我們中間你選一個(gè)吧,只要能破這奇門三才陣,我們都不怕。”越千玲和顧安琪走過來義無反顧的樣子。 “用不著你們,退到外面看著就行?!蔽翌^也沒抬依舊慢條斯理往筆尖沾朱砂。 蕭連山和聞卓在外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顧安琪和越千玲也退到外面,亭子里只剩下我和虛靜子。 我提起筆的瞬間目光變得堅(jiān)硬決絕,深吸一口氣揮筆在宣紙上從右至左寫下第一個(gè)字,邊寫邊大聲對亭外說。 “蕭連山,你既為地煞,又被拜為陰帥,令你站冥界之位,御十方陰兵蕩寇殺敵,若有不服膽敢阻止者,盡屠冥界片甲不留?!?/br> 我說完也剛好在宣紙上寫完第一個(gè)字。 三。 外面參天大樹上鐵鏈相連的三個(gè)赤鐵葫蘆,分別代表天、地、人三界,蕭連山聽我說完手持龍角號,伸手握住中間的葫蘆,毫不遲疑的吹響龍角號,頓時(shí)山間陰風(fēng)四起哀嚎無數(shù),十方陰兵所有怨氣聚集于蕭連山一人之身,他手中代表冥界的赤鐵葫蘆猛烈震蕩,像是想掙脫蕭連山的手,可有十方陰兵之力,蕭連山手若磐石紋絲不動。 我旁邊的虛靜子看見這一幕大吃一驚,應(yīng)該是沒想到蕭連山居然可以一己之力cao握奇門三才陣中代表冥界的葫蘆,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更是在驚訝蕭連山到底是何人。 我臉上沒有半點(diǎn)表情,愈加冰冷和孤傲,讓虛靜子越來越看不懂,我已經(jīng)開始在宣紙上寫第二個(gè)字,依舊一邊寫一邊大聲說。 “聞卓,你即為天將,授你壓服于泰山之下神兵神甲魂靈百萬,統(tǒng)軍封退天界,若有恣意妄為抗旨不遵者,誅神滅仙盡毀九天?!?/br> 我話音一落,在宣紙上寫好第二個(gè)字。 界。 聞卓有些遲疑,不過還是令行禁止,入奇門三才陣,站在天界的位置,單手出指決口中默念道咒,點(diǎn)點(diǎn)金光從他身上開始慢慢閃現(xiàn),越來越明亮,一身金甲由頭開始快速覆蓋聞卓全身,等聞卓再次睜眼,他身穿貔貅嘯世金甲,頭戴蟠龍金盔,腰系蠻獅金帶,那金光就是從聞卓身上的這套黃金甲映射出來。 手持金色雙锏宛如天神降世威風(fēng)凜凜,一把握住代表天界的葫蘆,金光將那不斷搖晃震動的赤鐵葫蘆照亮,可任憑任何擺動也離不開聞卓的手。 ☆、第八十八章 討伐檄文 葉輕語從旁邊的站了起來,張著嘴驚訝萬分的看著那身金甲耀世的聞卓,或許在她心中一個(gè)風(fēng)流成性的浪子不應(yīng)該有等威嚴(yán)和氣勢,那一刻我竟然看出葉輕語的目光有些恍惚和遲疑,好像她在什么地方見過這樣的聞卓。 而且連虛靜子奇門這樣高深的人也一眼占出兩人有不世姻緣,可見聞卓和葉輕語之前或許真如同他說的那樣。 虛靜子的嘴角蠕動幾下,見到聞卓金甲持锏握葫蘆,一己之力抗天界眾神兵竟然絲毫不退,震驚的一直說不出話來。 我慢慢在沾染上新的朱砂,面色高傲氣勢逼人的開始寫地三個(gè)字,加重聲音對外面說。 “葉輕語聽令,你既為宗主,六道輪回居人道,授你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百萬虎狼亡魂秦俑,攻城略地開疆?dāng)U土,鎮(zhèn)守人界,若有負(fù)隅頑抗犯上作亂者,抗命不從者,神州焦土寸草不生?!?/br> 我話音一落,在宣紙上寫好第三個(gè)字。 盡。 葉輕語先是一愣,應(yīng)該是沒想到我會點(diǎn)她的名字,可前有蕭連山和聞卓,一陰一金破地封天,后有我無上威嚴(yán)的口命,葉輕語反應(yīng)過來持劍入奇門三才陣,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代表人界的赤鐵葫蘆,頓時(shí)三個(gè)葫蘆在他們?nèi)耸种姓鹗幍母訁柡Α?/br> 虛靜子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神情緊張的看著亭外三人,開始他們?nèi)诉€能緊緊握住奇門三才陣中代表天、地、人三界的葫蘆,可畢竟是一己之力拼三界,緊緊他們?nèi)硕加行┝Σ粡男?,特別是葉輕語好幾次葫蘆差點(diǎn)從她手中震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