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嬴政退無可退反被聞卓手中金锏所傷衣袖一角,狂暴不堪奮力一擊,猶如雷霆萬鈞之勢,聞卓豈能阻擋電光火石之間,有金甲神將擋在其身前,昊穹劍從那金甲神將胸口穿透。 我一怔,看得清楚那金甲神將竟然是葉輕語,忽然想起聞卓說過的那句話,他欠葉輕語的,聞卓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一劍,應(yīng)該墮入六道輪回的人是他,而葉輕語舍命救了他,我有些不知所措,想不到聞卓世世想陪的女子竟然死于我手。 嬴政收劍放過聞卓而去,聞卓抱葉輕語于懷中,金甲血染葉輕迷離之際知道被嬴政的昊穹劍所傷元陽已毀再難回天界,死在聞卓懷中,最后一句話我聽的透徹清楚。 來世再見! 畫面戛然而止,我見聞卓咬牙相忍沒讓葉輕語和其他人看見他眼中光亮,我這才明白為什么聞卓要放棄神尊之位,世世相守于葉輕語身邊,即便是她再也不認(rèn)識聞卓,就是因為葉輕語最后那句話,聞卓想要兌現(xiàn)來世再見的誓言,可葉輕語以沒前世記憶,所以他只有世世等待,直到葉輕語記起他的那一天。 這就是聞卓放不下的執(zhí)念,難怪他舉不起,不要說是他,換成是我亦然如此,我想起死在嬴政懷中的穆汐雪,嬴政能撐天踏地,可未必能撐的住穆汐雪留在他心尖最深的痛。 “就為這個你放不下……解鈴還須系鈴人,今日我就幫你了結(jié)這心結(jié)!”我深吸一口氣威嚴(yán)的說“葉輕語,拿你劍來!” 葉輕語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把她手中的劍遞到我面前,我隨手拔劍,反手刺入身體之中,直至劍尖穿透后背,越千玲和蕭連山還有顧安琪都驚慌失措的愣在原地,葉輕語一臉的茫然,只有聞卓很震驚的看著我。 “這一劍我替嬴政還你!” 我說完拔出身體中的劍,劍尖向下,鮮血順著劍身流淌低落,剛好掉在聞卓的那碗水中。 “帝前聞卓聽封,你即為天將,容你不跪,帝若入魔君臨天下,封你與葉輕語二人神尊之外,重歸天界再為神將,若他日疆場再見,你二人再披金甲來戰(zhàn),帝還赦你無罪!” “……”聞卓嘴角蠕動再也說不出什么。 “我若成佛定護你元陽,今世定讓你兌現(xiàn)當(dāng)初諾言,即便下攪幽冥上搗九天在所不辭,今日已帝血為憑,若是食言,萬世萬劫以命相抵!”我還劍于葉輕語高高在上,任憑身體中鮮血涌動,高傲的說?!奥勛?!端起喝下去!” 聞卓整個身體一抖,轉(zhuǎn)身端碗而起,我看見他臉頰一滴清淚掉落碗中,仰頭一口一飲而盡,和我一樣重重把碗砸碎于地,對我只說了四個字。 “你若入魔,聞卓還是以命相拼,你若成佛,聞卓永不相負(fù)!” ☆、第九十五章 人死燈滅 山頂那殷殷血漬都是從我身上傷口流出,掉落在山巖上變成刺眼的紅,可能是前后太快我從拔劍刺入身體到聞卓端碗飲水也不過片刻功夫,等越千玲沖上來時候,她的手能捂著我的傷口,卻怎么也捂不住涌出的鮮血。 我讓聞卓放下了執(zhí)念,可代價是要還他當(dāng)年那一劍,就算有九天隱龍決,可我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凡人,昔年嬴政都能被羋子棲擊殺封印于祭宮何況是我,越千玲見我臉色越發(fā)蒼白,她的眼淚忍不住一直在流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包括葉輕語當(dāng)時她離我最近,送劍上來的時候見我和聞卓都看著地上那碗水,后來我還提到她的名字,追問我和聞卓為什么會突然這樣,我已經(jīng)沒有氣力再說任何一句話,如果不是在虛空子面前,恐怕我早就倒下,而且我還答應(yīng)過聞卓,在葉輕語面前只字不提。 虛空子的表情在聞卓端起那碗水的時候已經(jīng)變的僵硬和震驚,目光落在我不斷涌出的傷口上,我終于沒堅持住,身體一軟倒了下去,越千玲把我抱在懷中,她的身體是溫暖的可眼淚落在我臉上很冰冷,我知道她現(xiàn)在或許比我還心痛。 葉輕語蹲在我旁邊,扶手搭脈我虛弱的看見她表情黯然,抬頭去看聞卓,隱約能聽見她在告訴聞卓,我心脈已傷恐怕大羅金仙無力回天,葉輕語的道法實在不敢恭維,不過她的醫(yī)術(shù)倒是比道法要高深的多,至少我自己很清楚那一劍刺的太深,什么后果當(dāng)時我沒想,可我現(xiàn)在明顯感覺到某些東西正在慢慢一絲一絲從我身體中抽離而去。 我抬手去抹越千玲臉上的淚水,就如同她無法捂住我傷口的鮮血,我同樣也擦不干她的眼淚,本想對她說些什么,可實在沒氣力,咬牙堅持的蠕動嘴角,就聽見越千玲淚如雨下的拼命點頭,一個勁對我說。 什么都別說,我懂!我都懂! 聞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神智已經(jīng)快不清醒了,他沖到我面前看看我的傷口問葉輕語到底有多嚴(yán)重,我恍惚間看見葉輕語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搖頭,聞卓想都沒想,單手起三清指口念咒法,在他指決向我伸過來的瞬間,我用最后僅剩的氣力抓住他的手腕。 “我的傷自己……最清楚,咳,咳……”我稍微一用勁就劇烈的咳嗽,不但是傷口,咳出來的也是滿口血?!澳阋盟械婪ㄗo我心脈……你就沒道法了,這龍虎山我怕是……怕是上不了,拿玉圭就全靠你了。” 聞卓還想堅持,手一直在用勁,但見我咳出來的血越來越多,也知道就算暫時護住我心脈也無濟于事,嘴角一直在蠕動被我握住的手抖的不行。 顧安琪一直在幫越千玲捂我傷口想止血,蕭連山是唯一沒有過來的人,我瞟見他茫然的看著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直到那滿地刺眼的腥紅和我蒼白游離虛弱的樣子,他的臉色從呆滯變成了憤恨,我看見他手中的龍角號,仇恨的目光全落在虛空子的身上。 “王八蛋,我哥上山是為了救人,救和他無關(guān)的人,你們這群道士滿口空談善惡,逼死我哥你就先下去給他墊背!” “連……連山,夠了!”我的眼睛快要睜不開,聲音細弱無力?!安魂P(guān)他的事,林林總總是我自己的選擇。” 虛空子是被剛才那一幕所震驚,看看地上的碎碗,再和我對視惋惜的嘆口氣。 “居士這是何苦,一碗執(zhí)念搭上性命……是貧道的罪過,居士傷的不輕,貧道無力回天,山下有道觀一處,你們速送居士前去,能否救治就看居士造化,但至少能保居士過了今晚!” 蕭連山聽完二話沒說,收起龍角號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快步向山下走去,我在他懷著顛簸著意識越來越模糊,低垂的頭看見蕭連山身后一路都是我身上滴落的血漬,忽然想起第一次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抱著我去醫(yī)院的,沒想到最后一次也是他。 “連山……哥怕是要走了!”我努力在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別瞎說,你去哪兒我都跟著,你要走了,我咋辦?”蕭連山始終沒去看我,我猜他是怕低頭,一直強忍的眼淚會掉下來。 我終于是閉上了眼睛,手緩緩的低垂下去,所有的意識都變成一片空白,像是在睡覺而且很漫長的一個覺,好久沒這樣平靜的酣睡過了,什么也不用去想,我甚至也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這種寧靜和舒適讓我有些不想再醒過來。 至到傷口劇烈的疼痛再一次讓我清醒,我軟弱無力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越千玲,她一直握著我的手,臉上的淚痕就沒干涸過,見我醒來手握的更緊,我的傷口已經(jīng)被包扎過,不過看見只有越千玲一人的時候,我心里或多或少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還有……還有多久時間?”我努力的沖著她笑了笑。 其他人不在是因為想要把我最后的時間留給她,說明真的如同葉輕語說的那樣,那一劍斷了心脈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報應(yīng)也好,宿命也好,到現(xiàn)在這一劍我無怨無悔,聞卓欠葉輕語的,我何嘗又不是欠聞卓的,雖然我代表不了那個人,但我身體中流淌的血和魂魄都是那人的,我只不過替嬴政解開聞卓的心結(jié)而已。 越千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聽我這么一問嚎啕大哭起來,本來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后,她已經(jīng)變的堅持,可現(xiàn)在,我眼中她依舊是那個任性嬌蠻和柔弱的女子。 我的目光看見床邊的七星燈,里面的火光羸弱,昔年諸葛孔明曾經(jīng)在五丈原觀天象知道命不久矣,曾擺下七星燈續(xù)命,不用說這應(yīng)該是聞卓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不過看來他也很清楚,孔明是壽終正寢靠這辦法只要七星燈七七四十九天不滅還能延壽,但我是心脈已斷這盞七星燈僅僅只能幫我熬過今晚。 聞卓是想留點時間給越千玲,我慘然一笑,吃力的抬起手去抹她臉上的淚水。 “聞卓有金甲護體,所以輪回元神不滅,因此他才會有前世的記憶,可惜我沒有,看樣子今晚我是要走了……” “不會,你會好起來的,還有那么多事等著你做呢?!痹角Я嵋粋€勁的搖頭。 “生死有命,來世輪回……只希望是一個普通人?!蔽衣曇羧跞粲谓z淡淡一笑回答?!扒Я?,我想來……想起,鬼市那地方我挺……喜歡的,轉(zhuǎn)世輪回我會去……鬼市擺個相攤,每日在茶……館等你,若是你見到相攤……前有放銅鏡的人便是我。” 我的話斷斷續(xù)續(xù),但越千玲聽的真切,居然從身上把銅鏡那了出來,那是我在鬼市買來送她的。 “我一直都帶著,一直!” 我慢慢伸手拿起那面銅鏡,指著上面銘刻的字,用盡最后一絲氣力笑著說。 “本想等塵埃落定,看你對鏡梳紅妝,為你朱筆點絳唇,我怕是等不到這一天了,別哭了……你這樣我走也走的不安心?!?/br> 越千玲并沒聽我的話,哭的更厲害,整個身體在抽搐,我把銅鏡和她的手一同握在手中,只希望走的時候,陪我到最后的那人是她。 “我若是不在……不在了,你去……去秦始皇陵找秦一手……告訴……告訴他,我不會去了,讓……讓他別再守護那地方,他知道把我……埋在什么地方?!?/br> “我不說!要說你自己對秦叔說?!痹角Я峁虉?zhí)的搖頭,目光中充滿僥幸的希望。“聞卓說了,如果這七星燈不滅,你就不會有事,他會想辦法救你回來的。” 我無力的笑著,聞卓那話分明是寬慰越千玲,穆汐雪被我斷了心脈,連嬴政都救不了她,何況是聞卓,而且就算我能保住這條命,但傷的實在太重,道法修為也難復(fù)原,我本來就不是魏雍對手,現(xiàn)在更不可能事,顧連城之前告誡過我,上龍虎山三曲九洞兇險,當(dāng)時我沒當(dāng)回事,想不到我連三曲九洞什么樣都沒見識過,山門未入就要命歸黃泉。 我本有很多話想要對越千玲說,以前以為有機會,現(xiàn)在即便我想說也沒時間了,七星燈里的火光越發(fā)微弱,我的氣息隨之慢慢渙散,人死燈滅估計聞卓也告訴過越千玲,她慌亂的撥動燈芯,可一切都是徒勞,那燈火忽明忽暗的閃動隨時都會明滅。 我想再去撫摸她的臉,想再認(rèn)真看她一次,想要把她的樣子銘刻于心,這樣以后再見到她的時候不會擦肩而過,我努力的抬起手,越千玲還在旁邊護著七星燈,等她轉(zhuǎn)過頭見我吃力的伸著手時,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正想要把我的手捧在臉上。 觸碰的瞬間我的手無力的低垂下去,什么都再聽不到,什么都再看不到,有東西慢慢的從我身體中徹底的抽離而去。 ☆、第九十六章 亡故之人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我最后的記憶停留在和越千玲失之交臂的那一刻,這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只看見前面有微弱的光亮,我本能的向光亮走去,越來越刺眼我下意識用手去遮擋。 然后我聽見熟悉的琴聲,空靈而蒼勁聲聲入心,等到那刺眼的亮光消失,我抬頭很吃驚的看著對面的宮殿,這里我來過,異常的熟悉,只是沒想到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秦時于歸化明月,遙守弦臺為君悅。 站在弦臺宮下我仰頭分明聽見琴臺上傳來絲絲入扣的琴音,像是一種召喚亦是一種牽引,我有些茫然詫異的登上弦臺宮。 在琴臺邊那女子盤膝而坐,古琴橫于雙膝之上,指尖輕盈一動,縷縷琴聲徐徐在屋中響起,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 事實上我真想過再見到穆汐雪,但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時間和場景,見我到來穆汐雪對嫣然一笑,她一襲紅衣,紅的艷麗紅的慘然,那是嬴政為她用血染紅的嫁衣,如今穿在她身上,讓穆汐雪看上去更加美艷動人無與倫比。 記憶中她是活在思戀和等待中的女子,不過現(xiàn)在我從她目光中看不到惆悵和哀傷,至少她的笑容是滿足和欣慰。 “弦臺宮一別時日已久,如今再見你還是別來無恙?!?/br> 別來無恙…… 我細細回味著穆汐雪的話,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沒感覺到身體傷口的疼痛,那一劍斷我心脈,如同當(dāng)時我斷穆汐雪的一樣,又怎么可能別來無恙,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拉開衣衫身體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什么劍傷,再抬頭看看對面的穆汐雪,有些明白的苦笑。 “你是死在我手中的人,雖然當(dāng)時汐雪你一心求死,但雁回當(dāng)時不懂你一片苦笑,出手相傷難辭其咎,我親眼見你香魂歸黃泉,也是我把你埋于桃林之中,你是已死的人,我能來此,說明……我也是死去的人了!” 穆汐雪白皙纖長的手指覆蓋在君悅琴上,旁邊的香爐中飄散的是熟悉的沉龍香,她笑而不語示意我坐下。 本打算處理完龍虎山的事后就去冥界的,如果我和穆汐雪都是已故之人,那此處就應(yīng)該是幽冥之地,只是和我想的有些出入,既然魂歸黃泉還有什么好留戀,我淡笑坐到穆汐雪對面。 一杯香茗還是當(dāng)日在那間弦哥琴房中的味道,不濃不寡茶香余味恰到好處,穆汐雪給我斟茶。 我本想問她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或者是問為什么她還留在這里,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些世俗之語問出來恐怕污了此地的祥和寧靜,我沒說話,細細品著穆汐雪送來的茶。 悔嗎?穆汐雪宛然一笑問。 我遲疑了一下,茶杯停在嘴邊,然后回以淺笑,品酌一口淡淡搖頭,談不上后不后悔,算是前塵往事已無太多留戀,或許是虛空子那碗水點悟了我,自始至終我端不起的或許并非是嬴政的怨念,恰好是我自己的執(zhí)念而,我想的太多也估計的太多,從我離開秦一手開始不知不覺就陷入這無休止的磨難之中。 等我現(xiàn)在坐在穆汐雪的對面,品茗聽琴才忽然間發(fā)現(xiàn)這種久違的寧靜我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得到過了。 “你一直都在這個地方?” 穆汐雪搖頭,表情讓我有些看不懂,當(dāng)她給我倒第二杯茶的時候,我聽見穆汐雪空靈淡泊的聲音。 “雁回你是太累了,好好在此歇息,你要走的路還很長,等你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去?!?/br> “回去?”我眉頭皺起有些詫異的看著她?!盎厥裁吹胤饺??” “你該去的地方?!蹦孪┖芷届o的回答。 我若有所思的想著穆汐雪的話,我和她都是已故之人,除了幽冥之地還能回什么地方去,不過現(xiàn)在我也不再去想這些事,很從容的說。 “若是可以,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留在這里倒是也不錯?!?/br>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穆汐雪的君悅琴邊放著的是嬴政送她相認(rèn)的信物,她的手慢慢撫摸黃金臥虎兵符,意味深長的說。“他日我們還會相見,但不是現(xiàn)在,你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事你要知道,今日你到我這里來,我只是想謝謝你?!?/br> “謝我?”我飲盡杯中茶笑著反問。“你有什么好謝我的?” “當(dāng)日雁回把我葬于弦臺宮的桃林中,秦時于歸化明月,遙守弦臺為君悅,這是汐雪遺愿,得雁回成全,汐雪于愿足矣。” “汐雪你千年執(zhí)著無怨無悔令人折服,能為你做這點事,雁回心甘情愿?!蔽液苷\懇的回答。 外面的門被拉開,我回頭看見進來的人溫文儒雅,對于他我依舊不陌生,言西月和之前沒多少變化,至少見到我時還是習(xí)慣性的低著頭,按理說這個人我應(yīng)該不喜歡才對,至少當(dāng)初是他逼我沾血腥導(dǎo)致心魔難平,可是到最后我才看明白,他對穆汐雪的那份情誼似乎同樣撼天動地,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沒恨過這個人,就如同武則天告訴過我那句話,對錯沒有那么容易分,站的角度不一樣對和錯的理解也不一樣。 言西月居然見我第一句話也是謝我,我沒問多少也猜到,是因為我把他埋在穆汐雪的旁邊,這是他千年的夙愿,雖然生前沒有實現(xiàn),但死后我成全了他。 “你來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休息好了該回去了?!毖晕髟略谖颐媲奥曇粢琅f很恭謙。 我杯中已無茶,穆汐雪也未再給我續(xù)的意思,她和言西月都說著同樣的話,我一時間不明白他們要我去的地方在哪里。 我見穆汐雪起身,也跟著站起來,言西月忽然在旁邊平靜的說。 “前路崎嶇,望你保證,你對我有恩,我沒齒難忘,但是各為其主,下次再見時你我將會生死相對。” “下一次?再見?”我越來越聽不明白他的話。 可言西月言盡于此,并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我忽然反應(yīng)出什么,有些疑惑的問。 “當(dāng)日你自決于此琴臺之上,你我都是亡故之人,此去過忘川入輪回,前世已經(jīng)斗的你死我活,難道來世你還不肯罷休?” “雁回,你今世都未走完,何言來世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