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阿姨說得對?!苯鹉蠂c頭,“你拖著這樣的身體去工作,只會加重我們的工作負擔,別再說這樣的話了,社長那邊已經(jīng)準了你兩天假,等養(yǎng)好了身體,再開始工作?!?/br> “那怎么行,再過兩天就得去臺北開演唱會了,工作堆積下去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更沒時間?!?/br> 權志龍這個時候把心放在工作上面,金南國倒是很安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你能這樣想就好,以后別再這樣亂來,這次就算了?!?/br> 權志龍皺眉,還想為自己爭取,倒不是他真的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工作,確實,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工作對粉絲的忽視讓他現(xiàn)在很愧疚,想要補償?shù)男乃己軓娏?,可更多的,他還是怕停下來便陷入無法自拔的情緒當中,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敢低估那人對他的影響力,兩天什么都不干,只是想她的話,他真的會崩潰的。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權志龍現(xiàn)在工作的話,權志龍也的確沒有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但權志龍也有自己的辦法,這一整天被關在病房里,第二天趁著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強行退了病房,然后趕去了公司,大家都見他狀態(tài)很好,也以為是醫(yī)生的同意,念了兩句便讓他投入了緊張而繁重的工作當中。 權志龍這一次什么多余的心思都沒想,工作已經(jīng)占領了他全部的生活,連上網(wǎng)關注娛樂新聞的時間都沒有了,粉絲們對他這種像是上了發(fā)條的緊張狀態(tài)不能理解,只能一遍一遍的通過網(wǎng)絡郵件甚至信件的方式,叮囑他注意保重身體。說實話,權志龍覺得這樣日子反而充實,前提是不要去想她,因為一想心還是會痛到不行,好像根本不會有痊愈的那么一天。 10月20日和21日,bigbang要在臺北小巨蛋連開兩場演唱會,他們對臺北倒是一點都不陌生,只是提前一天去開了發(fā)布會而已,然后演唱會結束,22號又直接飛往了菲律賓的馬尼拉,24號他們得在馬尼拉體育館開演唱會,就真的像權志龍自己所說,他們只會越老越忙,工作也只會越堆積越多。 與權志龍相反的是,景榮反而沒以前好了,不管她怎樣呼喚,怎樣用心的去感受,都感受不到原主的任何反應,就好像……她真的消失了一樣。 一想到這個可能,景榮臉色微變,其實最初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她也想過原主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她要是真有本事把自己召喚來又送回去,為什么連個男人都搞不定?只是在決定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景榮便選擇了相信,相信這會是她回家的辦法,也是唯一辦法,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段日子以來,她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糾結,一次次背棄了自己的原則,把那樣一個驕傲的男人折磨成這樣,就連完全無辜的鄭允浩,也被牽扯了進來,她沒有后路可走了,也根本不想回頭,如果原主現(xiàn)在告訴她,自己回不去了,她會怎么辦? 浴缸里放慢了熱水,漸漸有霧氣升上來,讓整個浴室看著像是煙霧繚亂,景榮坐在浴缸里,不著寸縷,雪白的肌膚,一大半沉沒在水里,被浮起的白泡沫遮擋住,只留下雪色的脖頸,黑如黛的長發(fā),已經(jīng)眉目如畫卻氣質冰冷的一張臉,這仿佛是純白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景榮的唇被襯托得鮮紅欲滴,帶著一種不太自然的艷麗,有種奪目驚心的美感。 景榮坐在浴缸里,并不是為了洗澡,她右手上一把精致的水果刀,放在左手腕上的血管處,蹭著肌膚,微微的挪動著,燈光下鋒利的刀刃閃著微微的寒光,景榮一點都不怕,好像是在玩一個游戲,臉上甚至還帶著好整以暇的笑容,她緊緊盯著自己的手腕,空蕩蕩的浴室里,回響著她的聲音。 “薛景榮,你曾經(jīng)躺在浴缸里吃安眠藥,應該知道,我這一刀下去的效果,絕對不比你吃下一整瓶安眠藥的效果差,對不對?”景榮臉上揚著堪稱溫柔的笑容,“不想出現(xiàn)是嗎?躺在病房里,快要油盡燈枯了的薛會長你知道嗎?聽說他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是薛氏在你的手里發(fā)揚光大,如果我這一刀下去,你說他心愿破滅了之后,還撐不撐得?。俊?/br> 安靜的空間里只回響著景榮一個人的聲音,就好像她在自言自語一樣,景榮也不生氣,她甚至笑得更加燦爛了:“嗯,看來你也很想知道,你在薛會長心中是什么地位了,對吧?很好,我們終于觀念一致了……”說著,景榮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就好像是在喉嚨里呢喃一樣,刀越逼越近,甚至能看到透明的肌膚上慢慢顯出的紅痕。 作者有話要說:差點以為發(fā)不上來了┭┮﹏┭┮ 第98章 生離死別 第98章 生離死別 第98章 生離死別 鋒利的刀刃緊緊貼著白皙的肌膚,勒出一到紅痕,顏色越來越鮮艷,甚至幾乎都能看到鮮血在下一秒鐘滲透出來,映在眼底化成滿世界的慘烈,如果最一開始,景榮只是試圖用這種方法把原主逼出來的話,那么現(xiàn)在,她是真的很想這樣一刀割下去,如果原主一直不出現(xiàn),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真待在這個世界,還不如賭一把,要么死,要么回家。 景榮閉上眼,右手正要一個用力刺下去,就在這電石火光之間,她的手像觸電一般,條件反射的往旁邊一甩,一個清脆的聲音,精致的水果刀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閃著寒光的刀刃上,還有一絲絲鮮紅,近乎詭異的艷麗。 景榮完全沒有料到會這樣,頓時怔住了,手腕上的那道細痕中,正慢慢滲透出絲絲鮮血,她一點也察覺不到痛楚,只是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放在她左上方梳洗臺上的手機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滿室詭異的氣氛,景榮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作,鈴聲孜孜不倦的響著,第一遍沒有接,又開始了第二輪,景榮微瞇起眼睛,最后還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陳醫(yī)生打過來,景榮接通,還沒說話,那邊就聽到陳醫(yī)生沉痛的聲音:“社長,請趕緊過來一趟,會長他……怕是不行了?!?/br> 景榮一怔,手機毫無預兆的掉落在地上,金屬的外殼砸在一旁的刀刃上,又想起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景榮沒想過,第一次近距離的面對生離死別,竟然會是在這個時候,薛會長與薛景榮本人不同,薛景榮出事之前她完全不認識她,再加上本尊作得一手好死,景榮對她徹底沒了好感,更別說替她惋惜了,但是薛會長是活生生的,有血有rou,在她生命中出現(xiàn)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人,她再怎么冷心冷肺,也做不到全然的無動于衷。 景榮頓時什么也顧不上了,匆匆穿上衣服便往醫(yī)院趕,掉在地上的手機也沒有撿,事實上陳醫(yī)生說“怕是不行了”,其背后的意思就是真的不行了,薛會長病重的日子,大家隨時都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只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還是那么的兵荒馬亂,景榮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薛會長住的這層病房,一向安靜肅穆,平時走廊上人都難看到幾個,更別提有多大的聲音了,可是這個時候,這里卻嘈雜的有點像菜市場,除了景榮,其他人都到了,薛太太,薛會長那一雙衷心的秘書和助理,還有備受薛會長喜愛的張井然,另外他旁邊還站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年輕一個年長,穿著一絲不茍的西裝,臂彎處還夾著一本漆黑色記事本。除了他們,外圍還有負責薛會長病情的所有醫(yī)生和護士,不算小的病房里,一下子涌進這么多人,滿滿當當?shù)模愥t(yī)生擔心焦急的往門口看一眼,就看到臉色蒼白頭發(fā)凌亂著奔過來的景榮,立刻雙眼一亮,高聲說道:“會長,薛社長到了!” 床上,氣若游絲目光渾濁的薛會長,聽到這句話也稍微亮了亮,其他人見狀,紛紛給景榮讓開位置,連趴在薛會長身上傷心的薛太太,都被助理扶著挪開了些,薛會長什么話也沒說,仔細的打量著女兒的眉眼,每一個表情,似乎要將她牢牢的記在心里,明明以前不見得多么親近,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最令他放心不下的,還是自己的骨rou的。 薛會長盯著景榮看了許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那么漫長,但其實在別人眼里,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薛會長吃力的抬起手,握住了景榮放在床邊的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好……好好……的……”說完,薛會長的頭便往旁邊一倒,雙眼閉上,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他的手也從景榮手上滑落,“爸——” 景榮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已經(jīng)闔上了雙眼的薛會長,剛剛喊出來,旁邊又想起了薛太太撕心裂肺的聲音,景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推開了,旁邊的醫(yī)生們圍上去一陣檢查,最后轉過頭來,用沉痛的目光和語氣告訴他們,薛會長已經(jīng)去世了。 景榮忽然覺得這就像是個鬧劇,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哭聲,好像死了父親的人是他們一樣,可是那個真正最應該哭的人,卻始終都不出現(xiàn),景榮也沒有哭,不是不想,而是哭不出來,眼眶憋得通紅,就是沒有眼淚掉下來,從薛會長斷氣那一刻,她就一言不發(fā)的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面無表情,看著那些人進進出出,忙里忙外,好像她是個局外人一樣。 連薛會長去世她都不出現(xiàn),那么自己還有什么好堅持的?景榮低頭,終于看到手腕處的那一抹深色,之前的艷麗被深邃所取代,但都同樣的怵目驚心。 薛太太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個多小時,哭得渾身癱軟在地上,張井然和那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兩邊勸了很久,薛太太只顧著哭泣沒有理會,而景榮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誰說話她也聽不到,當然哭也是一門技術活,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薛太太嚎啕大哭了一個多小時,也累了,哭聲漸漸變小,年長一些的男人看著她說:“薛太太,節(jié)哀順變,會長委托我們事務所在他去世后,公布這份遺囑?!?/br> 薛太太一頓,猛地抬頭看了眼對方,沒有做聲,然后轉頭看了眼景榮,對方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說道:“抱歉,薛社長目前完全不再狀態(tài),所以先公布您這份?!?/br> 也不知道薛會長的律師跟薛太太說了些什么,她剛剛稍微穩(wěn)定了些的情緒,再一次奔潰了,捂著嘴大哭了半響,又一次看向景榮,見她仍然什么反應也沒有的坐在沙發(fā)里,薛太太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她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助理,一步一步往景榮面前走去,氣勢洶洶的樣子,一站到景榮面前,在所有人的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用力一揮掌,景榮毫無預兆的被她這一甩倒在了一旁,蒼白的臉頰上頓時就出現(xiàn)了幾個鮮明的指痕,張井然忙過去扶住她,目光微冷的看著薛太太:“薛太太,請您自重!” “自重?”薛太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她的臉色未必就比景榮好,只是少了那幾個看著怵目驚心的指痕而已,“到底是誰不自重?!”薛太太目光冷然的盯著景榮,見她低著頭依然沒有反應,垂下來的頭發(fā)甚至把眼睛都遮住了,上前準備要把她的頭拉起來,張井然這一次很及時的制止住了她,語氣冷然的說:“薛太太,雖然您會長的太太,但景榮更是薛氏集團的社長,將來還會是下一任會長,作為一社之長,是斷不能讓您這樣任意打罵的。” 薛太太強忍著要掉下來的眼淚,用似乎要把景榮刺穿一般的目光盯著她:“薛景榮,你怎么還好意思出現(xiàn),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將老爺子氣得進醫(yī)院,他怎么會這么快就離世?!你知不知道他一口氣撐了多久,就為了多看你一眼,結果連不相干的人都到了,你還遲遲不來,既然不想出現(xiàn),干脆就不要來?。±蠣斪釉趺磿四氵@么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薛太太越吼越激動,雙目都赤紅著的,完全沒有了理智可言,張井然幾人只能護著不讓她對景榮動手動腳,至于她說什么,到底薛會長剛剛過世,薛太太情緒過于激動也正常,再加上薛會長那那兩份遺囑,在場的人確實沒有完全阻止薛太太的發(fā)泄。 或者說除了薛會長本人,誰也沒想到他會立那樣的遺囑,薛會長以前風流倜儻,連薛景榮的母親都管不住他,只是人到中年,娶了第二任薛太太以后,反而收了心,老夫少妻的組合恩愛異常,都以為薛會長對這位薛太太是真愛了,包括薛景榮,所以薛景榮一直那么仇視薛太太,甚至恨她恨到要死,就算大家都說薛太太沒有孩子威脅不到她的地位,她照樣把薛太太視為眼中釘rou中刺,其實不過是因為嫉妒而已,她的親生父親,對她都不聞不問,卻對這個女人這么好,憑什么!一向偏激的薛景榮,把薛太太當成是搶了自己唯一親人的仇人,恨之入骨。 薛會長對薛太太不一般,而被認為是因為錢才跟薛會長在一起的薛太太,對薛會長同樣很好,薛太太從十八歲的時候跟著薛會長,二十歲嫁給他,直到現(xiàn)在十年過去了,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生過氣,都說薛太太包容著薛會長的脾氣,平時也噓寒問暖,絕對順從薛會長的話,跟薛景榮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就是最近薛會長一生病,一向保養(yǎng)得宜風度翩翩的外表,也顯得老態(tài)龍鐘起來,薛太太也沒有絲毫的異樣,醫(yī)院有最專業(yè)的護理在,她也無微不至寸步不離的守著薛會長,把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面的景榮是完全沒法比的,薛太太好像就真的把薛會長當頂梁柱一樣,這段日子薛會長病危了幾次,她就哭暈了幾回,這樣的情深意切,確實讓人動容,都說生病的人最脆弱,最容易被打動,薛會長看著年輕的愛妻為自己做到這樣,能不感動嗎? 薛會長病危,親近的人為他擔心,不太親近的人就開始各種八卦了,最令人關心的自然是薛會長那令人眼紅的家產(chǎn)的分配,前幾年薛小姐,哦不,現(xiàn)在應該叫薛社長,薛社長年輕不懂事的時候,跟后媽薛太太的關系,就差沒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曾經(jīng)還在某個公開場合對薛太太各種甩臉,讓薛太太大失臉面,都說女人最小心眼,大家都在等著看財產(chǎn)繼承完,得到股份的薛太太怎么給薛社長使絆子報仇雪恨呢,卻沒想到,姜還是老的辣,薛會長即便是病入膏肓的時候,頭腦也比一般人要清醒許多。 薛會長對薛太太其實還是不薄的,光不動產(chǎn)、存款、珠寶現(xiàn)金,以及他私人的一些產(chǎn)業(yè),分了很大一部分給薛太太,至少能保證她后半生衣食無憂,并且還能維持現(xiàn)在這樣的消費水平,但這些與景榮得到的,就實在不夠看了,薛氏集團的股份,十分之一給了張井然,剩下全都是景榮一個人的,薛太太一分都沒能拿到,可見薛會長平時對薛太太足夠好,關鍵時刻還是更在意自己親閨女的,畢竟血溶于水,薛會長一向精明,雖然不動聲色,從來不干涉薛景榮和薛太太之間的明爭暗斗,但并不代表他不清楚,相反她們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盡收眼底,只是他不點破,然后在需要做決定的時候,會選擇出最佳方案。 就像這一次的遺產(chǎn)分配,薛會長算是釜底抽薪,徹底絕了薛太太和景榮對掐的資本,股份寧愿留給會給景榮提供幫助的張井然,也不給自己的枕邊人,畢竟沒他看著,誰也不知道薛太太會不會給景榮找麻煩——那是他的公司和他的親閨女,他不想賭,干脆把這個可能完全扼殺在搖籃里,沒有了得到薛氏的股份,薛太太在景榮面前便什么也不是,當然做得這么絕對,薛會長也出于相信景榮的基礎上,以他女兒現(xiàn)在的心性,整個薛氏都在手中,她是不會把有興趣跟薛太太過不去的,甚至說不定會因為他做的太絕,反而以后薛太太只要做的不太過分,她都不會介意。 所以薛會長不是不為薛太太考慮,只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不管薛會長給薛太太留了多少財產(chǎn),跟薛氏集團的股份都是沒法比的,可想而知,如果外界知道了這兩份遺囑,將會對薛太太報以多么大的同情心。 正是連他們自己也覺得薛會長此舉有些過了,才會想當然以為薛太太選在拉著景榮,更多的是在發(fā)泄對于遺產(chǎn)分配的不滿,在張井然看來,他倒是愿意讓薛太太發(fā)泄一回,之后不再提及,不然萬一薛太太心中不忿,不顧臉面的找媒體公開這件事,對景榮,對死去的薛會長,都是不利的影響。所以連張井然,在聽到薛太太越來越激烈的言辭時,也只是皺了下眉,想勸薛太太先平復一下情緒,并沒有完全的阻止她說下去。 就在薛太太越來越激動的時候,本來低著頭沒有理會的景榮,此刻忽然抬起了頭,目光陰冷的看著薛太太,一只手僵硬的撫上腫起來的左半邊臉,語氣陰沉的像是從地獄中升起的一樣,又慢又詭異的語調:“你敢打我?” 被這樣的目光和聲音盯著,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脊背發(fā)涼,薛景榮一揮手,張井然就被她揮開了,他看著自己空出來的雙手,然后目光復雜的看著這個讓他感覺陌生的景榮,一聲不吭。 薛景榮往前走了兩步,十分近距離的面對面看著薛太太,紅唇輕啟,惡毒的話就從她嘴里蹦了出來:“賤/人,你要是嫌活得不耐煩,我送你下去陪我爸好不好?” 因為薛景榮幾乎是貼著薛太太的耳邊呢喃的,所以除了她們兩個人,誰也不知道她剛剛說了什么,但是看氣氛都知道不對勁,一時間眾人都暗中警戒起來,準備一發(fā)現(xiàn)沖突就立刻沖上去把兩個女人給隔開來。薛景榮回頭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分說的讓所有人都出去,房間的門被關上,薛景榮目光泠然的盯著薛太太。 張井然會對著這樣陰沉,眼神甚至帶著幾分毒辣的薛景榮感到陌生,可薛太太卻一點也不陌生,她也不怕,反而笑了出來,因為薛景榮的這一面她是最熟悉的,于是她高聲說道:“薛景榮,終于露出真面目了吧?這幾個月為了騙過你父親,從他手里把公司拿過去,裝得很辛苦吧?現(xiàn)在你父親剛走,就迫不及待的撕下面具了?你想送我去見老爺子,為什么不呢?正好也讓老爺子看看,他到底是瞎了眼竟然相信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薛太太說得很大義凜然,并不是因為有恃無恐,相反就是因為沒什么可在乎的了,她覺得自己的丈夫年邁了病了,于是開始想念親情,那個時候她不忍心拆穿,所以委曲求全,裝作不知道薛景榮的意圖,最后讓他帶著這樣的欺騙離世,現(xiàn)在他人都不在了,她也沒什么好顧忌的,應該讓世人都看看,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是怎樣連她父親都騙的! “我狼心狗肺?你以為你自己就很好,如果不是為了錢,你會和我爸在一起?現(xiàn)在說的這么大義凜然,難道不是覺得自己分到的太少了在委屈?” “住嘴!”薛太太目光憤恨的看著薛景榮,“我為什么要跟著你父親,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可是薛景榮,就算我是為了錢,那也比你好一萬倍,至少我不會動不動就把他氣得進醫(yī)院,至少我想要什么就直接說,而不會戴著面具過來騙他!” 薛景榮揚了揚眉,頗有些不以為然:“人都死了,你說的這么正氣浩然,誰來給你對峙?” “薛景榮,你——” “再說了?!毖皹s上下打量了薛太太一眼,抱胸,不可一世的樣子,“我是他唯一的血rou,這些東西不給我他能給誰?我倒是慶幸你命不好,沒生個一子半女的,現(xiàn)在連拿到的遺產(chǎn)都那么可憐,不然,現(xiàn)在的可憐蟲就應該變成我了吧。” 聽到薛景榮暗含恨意的語氣,薛太太心中也一痛,恨不得上去與這個女人同歸于盡:“你對我有偏見都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可是你怎么可以這樣想你父親?他為了你,都直接給自己做了結扎,不管有多少女人,都不想要除你以外的其他孩子,就算你以前不著調,除了花天酒地什么都不會,可他也從來沒有動過重新要一個優(yōu)秀繼承人的心思——你以為我們想要的話,會真的要不到孩子嗎?!” 最后一句話,薛太太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來的,薛景榮本來還冥頑不靈的心,終于徹底愣住了??粗皹s毫不掩飾驚愕的眼神,薛太太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在她看來薛景榮現(xiàn)在倒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于是不再理會她,反而把目光移到病床上。 因為之前薛太太的撕心裂肺,醫(yī)院也不敢現(xiàn)在把薛會長的遺體拖走,薛太太腳步凌亂的再一次走到病床旁,趴在上面?zhèn)牟灰选Q皹s也忍不住看過去,一看瞬間就心酸了,本來怎么也流不出淚來的雙眼,此刻淚水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止都止不住。 薛景榮這短暫的一生,在外人看來,是活得肆意飛揚,想做什么都可以做,薛會長管不住她,其他人就更管不了她了,就像她自己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用錢能擺平的事,那都不叫事??墒茄皹s自己從來不覺得幸福過,她那肆意飛揚的過去,都是因為跟薛會長賭氣之下的放縱,其實她并不快樂,整天活在自怨自艾中。 她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轟轟烈烈的追求上去,結果卻是以傷心傷肺告終,盡管后面熬成了他女朋友,可他不在意她,就是不在意,對她這個女朋友,比對陌生人都還不如,可是現(xiàn)在,另一個女人頂著她的身體她的一切,同樣的臉同樣的身份,不過就換了個性格而已,那個驕傲的男人竟然都能愛她愛到完全沒有自己和原則的地步。她以為父親不喜歡自己,有沒有她這個女兒都一個樣,對外人都比對她好,她那個時候雖然不說,其實提心吊膽,生怕父親哪天再有個孩子,那時候她就真的徹底被拋棄了,所以總是跟父親年輕的妻子過不去,以為把這個女人趕跑了,她就再也不用擔心同父異母的弟弟或者meimei了,可是現(xiàn)在呢,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jīng)為自己做了這么多,甚至她以為那個女人比她重要,可是從遺產(chǎn)中就可以看出,其實那個女人都比不上她的一半! 她那個時候的堅持,都錯了嗎?是不是鬼迷了心竅,才會舍得因為那樣可笑的原因,而玩死了自己? 如果她想重來,可是一切都晚了…… 一瞬間,薛景榮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她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都死了這么久,竟然還能有意識,但是她知道,自己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重新活過來,甚至她的意識,已經(jīng)越來越薄弱了。 薛太太把壓在心底最深處的話,統(tǒng)統(tǒng)倒了出來,又在薛會長跟前發(fā)xiele一回,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她看著雙眼已經(jīng)哭腫了,平時看著強悍這個時候柔弱的跟風一吹就能倒下的薛景榮,那種恨意倒是不知不覺消失了很多,但也不想跟她呆在同一個空間了,雖然以前她們看著是和平共處,但都是為了讓薛會長心安而已,現(xiàn)在人都不在了,她實在用不著勉強自己,薛太太站起身,回頭看了眼薛會長安詳?shù)拿嫒?,拿著包轉身離開了,在路過薛景榮身邊的時候,拋下了一句話:“你父親沒來的及說出口的話,無非就是要你好好管理薛氏,那是他最大的夢想……你好自為之?!闭f完,薛太太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之前,她想,這個令人心痛的地方,她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 作者有話要說:心愛的小伙伴求周末福利,我說早點更新算不算?……好吧別哭了,我盡量多更一點,話說看到你們最近的留言,尤其是這兩天,想吐槽的心真的忍不了啊忍不了,咳,那就來一發(fā)吧—— #讀者們都是真相帝每天最愛猜劇情神馬,作者亞歷山大了你造嗎,趕緊來個飛碟把這些貨都收走吧# #軟萌作者天天被丫逼得日更上萬已經(jīng)叼到?jīng)]朋友了你們造嗎# #讀者都是蛇精病喪心病狂還不想治療,這讓軟萌正常的作者桑腫么hold住# #別來我家爬窗戶了我真的打算放幾盆仙人掌在上面# #鄭重聲明作者桑屬性軟萌,腹黑神馬的我布吉島# 最后#你們這么叼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以上,吐槽完畢的作者桑打算繼續(xù)回小黑屋,走之前掛一發(fā)土豪—— tracy未央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5 14:40:21 羲怡智恩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5 14:21:15 藍藍貓瞳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5 14:14:57 doing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5 14:07:13 盧劉xi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5 12:17:41 瑞拉の貓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5 07:43:52 茶色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5 00:26:45 viol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4 22:01:50 蠶蠶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314 21:41:06 太感謝妹紙們了,╭(╯3╰)╮我不會辜負泥萌的 第99章 大變 第99章 大變 第99章 大變 薛太太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門外占了一群的人,見她出來,張井然忙上前問:“薛太太,社長呢?” 薛太太擋住了張井然的視線,聲音又低又啞的說:“讓她發(fā)泄一會兒吧?!?/br> 張井然聞言,還不放心的想要往里看,薛太太卻已經(jīng)把門關上了,然后昂著頭一步一步離開,目送著她離開后,馬上要升為部長的前會長助理看向張井然:“副社長,里面怎么辦?” 張井然眼神復雜的看了眼被緊閉的門,抬起了手,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個眼神,又默默地放下了,張井然也壓低了聲線說:“算了,讓社長一個人靜一靜吧?!?/br>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時分,目測今晚的覺是沒得睡了,雖然不能所有事情一晚上都處理好,但至少也要先安排一些處理流程,薛氏集團的會長去世,全國媒體都在關注,與其讓他們亂報道,還不如自己先公開出來,與薛會長有交情或者跟薛氏有合作的企業(yè),都要通知到,還要安排后事,開追悼會,每一件都十分繁瑣,而且稍有不慎就會對薛氏集團產(chǎn)生不利的影響,但景榮身為直系親屬,正在悲痛當中,身邊又沒有其他撐得起場面的長輩,張井然便很自覺的攬過這個重任,也不管景榮了,他有條不紊的把事情一件件吩咐給薛會長的兩位得力助手,能讓薛會長信任有加,他們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的,而且肯定也是薛會長這邊的人。 等張井然一圈吩咐下來,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后以后的事情了,他這才反應過來,都這么久了,在病房里的人居然什么動靜也沒有,張井然于是朝前面兩位笑道:“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遙遙的忙呢?!?/br> 前任會長助理遲疑的看了眼病房:“那社長那邊……” “沒事,社長這邊我來安排?!?/br> “好的。”這兩位也沒有逞強,再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醫(yī)院了。 這周圍已經(jīng)沒有了,白熾燈光照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更顯得墻壁一片慘白,這氛圍也確實與現(xiàn)在大家的心情很搭,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醫(yī)院喜歡用白色了。張井然失笑,不能理解自己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想這些有的沒的,再一次深深的看了房門一眼,鄭允浩終于伸出手敲了兩下門,等了幾秒鐘,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頓了頓,忽然眼神未變,立刻用力推開了門。 從被薛太太打那一巴掌開始,張井然覺得景榮今天整個人都不對了,之前他以為她是因為這事來的太突然,措手不及,但現(xiàn)在他明顯想到另一個方面去了,門被很用力的推開,撞在背后的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病房里依然安靜,這么安靜的氛圍張井然都感覺不到一絲人氣,而且他故意發(fā)出這么大的聲音,就算是一頭豬在睡覺,也該被嚇醒了,可是跪坐在地上,然后大半個身子趴在病床上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這個狀態(tài)明顯印證了張井然的猜測,他快步走上前,一邊走一邊大聲喊著景榮的名字,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張井然走進一看,在滿頭青絲的襯托下,更顯得她臉慘白的嚇人,也看不出來到底是睡著還是暈倒,張井然彎下腰,剛想把景榮抱起來,正好看到她斜放在床鋪上的左手腕,最靠近血管的位置,有一條已經(jīng)凝結成暗紅色的傷痕,雖然很淺,痕在白皙的肌膚上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張井然整個人都僵住了,這條傷痕看著很新,景榮剛過來的時候大家一片兵荒馬亂,也沒人注意到她的手腕,所以完全不能確定這條傷痕,到底是她在家不小心弄傷的,還是剛剛在病房里弄的。張井然反應過來,第一反應是往四周掃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有刀具這一些,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按了床鈴,很快就有醫(yī)生和護士過來,把景榮挪到了隔壁的病房。 醫(yī)生看了景榮的手一眼,再檢查了耳鼻喉,然后轉身看向張井然:“張副社長,不用太擔心,薛社長只是疲勞過度暈過去了,或許是今天的事給了她極大的刺激,所有身體能量有些透支,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再說吧,暫時沒發(fā)現(xiàn)什么大問題,如果不放心,等明天她醒來,再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吧,至于您說的傷口,我也看了,雖然位置很讓人懷疑,但不會是在這一兩個小時內弄傷的。” 張井然這才放心下來:“麻煩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