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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家族里的舊怨,風(fēng)衍作為私生子被瞧不起,輝煌后故意為難家里的小輩,結(jié)果冤冤相報,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飛升后又被家里的小輩算計報復(fù)。 尹不周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不免覺得好笑。 對上月淮風(fēng)那種懵懂無害的臉,風(fēng)衍簡直是氣得青筋都要爆開,傳音把他大罵一通:“混賬!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做什么!你記恨老夫,也犯不著把小命也交代在這里吧?你不會以為你報復(fù)了我就能全身而退,指望尹不周饒你一命吧?” 月淮風(fēng)不耐煩掏掏耳朵,語氣輕松:“叔父,如今昆吾對天鑒宗還有威脅嗎?全門派上上下下都只是老實的種田人了,我順勢依附,尊他一聲掌門,天鑒家大業(yè)大,也不會為難我們那幾十號人吧?倒是叔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br> 風(fēng)衍氣得直翻白眼,他身后的大弟子易林川更是目光如刀似要將月淮風(fēng)寸寸活刮。但在天鑒宗面前,他還不能、不敢輕舉妄動。 月淮風(fēng)施施然轉(zhuǎn)身,沿著白玉臺階緩步向上,朝上座的尹不周拜了個大禮,“昆吾門風(fēng)槐見過尹掌門?!?/br> 尹不周雞皮鶴發(fā),八百歲高齡依舊神采奕奕,眼神如炬。 面前這個風(fēng)家小子修為一眼望到底,都是丹藥堆出來的。人有些心眼,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他不是很喜歡,不過今天做的這事倒是極對他的胃口。 尹不周最喜歡看卸磨殺驢,過河拆橋這樣恩將仇報的戲碼,尤其是親友反目成仇互相撕咬,他向來以此為樂。 月淮風(fēng)今天來這里的目的除了接人,當然還有投靠尹不周。 想活著就得拿出誠意,他提出,可以不發(fā)展勢力,只接納少部分修為低位的飛升修士,壯大外門,一心種地勞作,愿意把整個昆吾都當作天鑒宗的外門來經(jīng)營,為他們提供后勤補給。 他姿態(tài)輕賤到塵埃,諸多天鑒宗弟子紛紛掩唇譏笑。 尹不周龍心大悅,右手微微一抬,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他起身,“好好好,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通機變者為英豪,非常好?!?/br> ‘風(fēng)槐’當場叛變,賣了風(fēng)衍,投靠尹不周,三方勢力重新洗牌,墟陽的掌門姚潤年臉色十分難看。 但墟陽到底是第二大宗門,劍修們修為高深,以一當十,當場翻臉大家都討不了好處,只能暫時隱忍不發(fā)。 月淮風(fēng)退至下方,回到了喬蕎身邊。之后兩派如何爭斗和他沒有關(guān)系,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種田人。 所有飛升而來的修士,最終會耗死在這場無休止的內(nèi)斗中。 第34章 瞧你猴急得 凈月臺建在一處山谷的地勢低洼平坦處, 此處原本是一面大湖,三大門派來到之后,選了這處藏風(fēng)納靈的寶地, 共同填湖修建了凈月臺。 凈月臺呈圓形, 全部由白玉石修砌,有三面樓梯,百級玉階往上,平臺正中豎一根圓柱,柱上雕雙龍。乍一看,跟羌活寨里的那個祭祀廣場很像。 每次接引新的飛升修士, 三大門派掌門和精銳都會悉數(shù)到場,此刻他們分別居高坐在法術(shù)或法器構(gòu)建的云臺之上。 上界人不多,少有露臉炫耀的機會,這種場合, 各家壓箱底的法器都恨不得全部搬出來顯擺,天鑒宗的云臺上就是一座宏偉巨大的宮殿。雖然只是用法器幻化,卻是有實質(zhì)的, 陽光下的琉璃瓦折射出七彩虹光,絢麗非常。 墟陽門不愛這種花里胡哨又沒用的東西,但也不甘示弱, 三四十號人御劍懸在半空,組成一個漂亮的劍陣,周身白光熠熠, 奪目耀眼。 江知行好面子, 往常也是要搞一通排場的,但現(xiàn)在月淮風(fēng)要的就是這效果。跟其他兩派的陣仗相比,昆吾門顯得極不起眼, 孤零零兩個人坐在下面,連個侍從都沒有。 這樣一看,昆吾門小得就像一只螞蟻,而螞蟻旁邊的狐貍就顯眼多了。老虎和狐貍打架,自然是沒螞蟻什么事的。 剛才那場鬧劇之后,天鑒和墟陽兩位掌門全程無交流,只是門下弟子暗暗眼神交鋒。唯有風(fēng)衍的大弟子易林川,從始至終都盯著月淮風(fēng),恨意似要從骨頭里淬出來。 喬蕎輕輕拽他的袖子:“那個人在看你唉,他好像很恨你?!?/br> 月淮風(fēng)牽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輕哼:“恨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幾?!?/br> 喬蕎:…… 這里人多眼雜,不便多說,喬蕎訕訕閉了嘴。 忽然前方高臺之上,玉柱頂端散發(fā)出柔柔的微光,陰云自四方匯聚而來,遮蔽了太陽,天色昏暗。 要來了,月淮風(fēng)自墟鼎中取出斗篷給她披上,又提前給她懷里塞了個湯婆子。凈月臺陣法開啟后,靈氣匯聚過于濃郁,周圍溫度會驟然降低。 玉柱上方光芒漸盛,天鑒宗和墟陽門各派幾名弟子來到云臺上施法結(jié)陣。往常昆吾門也該派人的,這時候人手不夠,幾名弟子不約而同望過來。 月淮風(fēng)聳肩攤手,賠了個討好的笑,表示自己愛莫能助——昆吾門內(nèi)門弟子都死絕了。 沒辦法,兩派只好另遣了弟子填補。 隨著陣法啟動,天空飄起細小的雪花,喬蕎驚喜接住一片送到他面前,“呀,你看!” 雪花很快就化掉了,她又馬上去接新的,弄了一手的水。月淮風(fēng)取了一塊方帕給她擦手,垂眸,“喜歡雪?” 喬蕎胡亂嗯了一聲,“還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