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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的抓住林肇初,眼眶急得泛紅:“沈邱被綁在那輛車里的?!?/br> “我現在帶你去?!?/br> 之前部隊里有人被喪尸咬了,沒變成喪尸,意識清醒后,手指竟然能點燃火,只不過火焰只有小小的一縷,像打火機打燃的火焰一樣。 有這個先例后,被喪尸咬了卻沒有變成喪尸的人,都會被帶回基地,只不過大多數人都在當晚變成了喪尸,能堅持到清醒的人,非常少。 虞恬遠遠的看見,兩個士兵從車里抬出一個人,他的手腳都被緊緊綁住,天藍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褲,虞恬心里咯噔了一下,臉色刷的一下變白。 眼淚瞬間滾了下來,她拼命的往前跑,幾乎是撲上前的:“沈邱?!?/br> 他半張都浮上了青色,嘴里的獠牙將嘴唇頂破了,手臂的青筋鼓鼓的,似乎只要一碰就會爆炸。 潘文耀這幾天見過太多生死離別,他將擔架放下,忍不住嘆息道:“節(jié)哀。” 虞恬雙腿軟在地上,緊緊的抓住他被捆綁的手,淚無聲的流下:“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太弱了……” 沈邱平時雖然吊兒郎當的,像個小孩一樣沒個正形,但是他很樂觀,即使末世來了,他也從未在虞恬耳邊抱怨什么,每天都活得很開心,就像小太陽一樣圍在她周圍,發(fā)光發(fā)熱。 這樣可愛的一個男孩子,命運為何對他這樣不公,他只要十七歲啊。 突然他的手指動了一下,虞恬趕緊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很弱,但還未完全停止,她抬頭看向潘文耀:“兵哥,他還沒死啊,你們要將他抬到哪里去?!?/br> “他是沒死,但是離死不遠了,最多一個小時,他就會完全尸變,變成沒有思想,渴望人類血rou的喪尸。他求我們給他最后的尊嚴,給他一槍讓他解脫?!?/br> 另一個士兵解釋道:“我們不能再營地里開槍,所以要將他抬到外面。” “我是他jiejie,能不能將他交給我看護,他還沒死,我不能放過一絲希望,拜托了。” 潘文耀和另一個對視了一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等他徹底變成喪尸后,身體能自主活動,忽略掉他樣子上的變化,就像活人一樣,我怕你更不忍心他死去。也不是沒有這個先例,我們昨天救援時,有個男人接受不了他妻子死去,竟然用鄰居的rou喂養(yǎng)她?!?/br> 虞恬將槍拿出來,壓抑著內心哀痛:“我男朋友是警察,他被喪尸咬后,將自己綁在椅子上,他讓我在他變成喪尸后,開槍打死他,我親手殺過喪尸,不會手軟?!?/br> 林肇初眉頭跳了跳,看了她兩眼,沒說什么。 潘文耀憐憫的看著她,她眼眶緋紅,見我尤憐,她的經歷更是讓人心痛,短短的幾天就經歷次兩次生離死別,最讓人意不平的是,還需要她親手殺死自己最親近的人。 她纖細的手指握著槍,肩膀輕微的顫抖,卻堅強的將背脊挺得筆直的。 潘文耀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罷了,你就守著他吧,只不過不能開槍,基地外圍還未修好,非常脆弱,槍聲可能會引來喪尸。如果他徹底變成了喪尸,就重擊他頭部或者頸部,能做到嗎?” 虞恬從背包里拿出戰(zhàn)斗斧:“我能做到?!?/br> 他們將沈邱抬進去大巴,將他綁在座椅上,囑咐道:“你注意安全,我們就在這附近巡邏,有危險就叫我們。” 虞恬點了點頭:“謝謝你們?!?/br> 等他們走后,虞恬看見沈邱的背包也在車上,她從背包里拿出攜帶式帳篷:“林肇初,你找個地方扎帳篷,我想單獨和他待著。” 她臉色異常沉痛,雙目無神,林肇初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他輕輕的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將帳篷接過,干巴巴的說了句:“他不會有事。” “嗯,我知道?!?/br> “我走了?!?/br> 他下車后,靜靜的在車外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他走后,虞恬將車門關上,將戰(zhàn)術斧里存放的核晶取出來,喂進沈邱嘴里。 核晶能提高異能進化率,她不知道即將尸變情況下,核晶會不會起作用,她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只能賭一把。 沒過多久,沈邱突然暴起,不停的掙扎著,眼珠泛白,嘴里嘶啞的叫著。 虞恬靜靜的站在他身旁,一臉絕望,她顫巍巍的舉起戰(zhàn)術斧,卻遲遲下不了手。 良久,她又將戰(zhàn)術斧放了下來,不停的安慰自己,他的眼珠還未全部白完,再等等,也許還有轉機。 他掙扎了很久,動作才緩慢了下來,又陷入了昏厥。 天色暗了下來,車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將太陽能Led燈掛在車頂,開啟后,車內亮了起來。 她坐在沈邱隔壁的座位上,側著頭,隨時關注他的動靜。 可能是一個姿勢保持太久了,脖子有點酸疼,她用手按了按,突然耳邊響起了輕微的聲音。 “恬姐……”聲音很微弱,他嗓子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又干又燥。 他臉上的青色并未褪去,說話的時候,嘴皮被獠牙戳得翻了起來,上面留著暗紅色的血。 “我在這里,我在……”她忍著沒有哭出來,聲線卻在顫抖。 “恬姐,我好難受……殺了我吧……”他的眼神微微往上飄,破損的嘴唇輕輕的裂開,笑得很牽強,“死了以后……就不會感覺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