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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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河邊的一排垂柳桃樹,什么都沒有。 帶著一種陌生又復(fù)雜的疑慮,宋陌回了自己的家。 家里只有他自己,安靜一如往前。宋陌都習(xí)慣了,但今日,他刻意放輕了腳步,想聽聽隔壁有什么動靜。 梅家能有什么動靜呢? 天色已暗,唐歡剛吃完飯,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宋家大門被推開時,她聽見了,知道宋陌回來了,她立即用眼色示意湯圓不許出聲,悄悄走到墻根下,凝神聽宋陌的動靜。 她聽見他大步往里走,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門前。頓了足足一刻鐘的功夫,才推門而入。 唐歡偷笑,迅速去了后院。梯子已經(jīng)被她橫著放倒了,貼墻靠著。她坐在上面,憑聲音猜測宋陌在做什么。 宋陌做什么唐歡都能聽見,可唐歡這邊,宋陌什么都聽不到,安靜的,仿佛那邊是座空宅子。如果她像以前那樣高聲講話嬌聲訓(xùn)斥丫鬟,宋陌都不會在意,偏偏她不發(fā)一言,他既好奇她在做什么,又有好奇未能滿足的失落。 夜幕降臨,兩人分頭睡覺,照例是男人輾轉(zhuǎn)難眠,女人一覺睡到大天亮。 唐歡深諳對付男人的種種招數(shù)。譬如現(xiàn)在的宋陌,他肯定好奇她接下來會怎么做,是遠(yuǎn)離他還是無恥依舊?再見面,她會因為那事羞澀地躲著他還是裝作沒有發(fā)生一樣?甚至,宋陌還會探究她眼底的情意,是不是真有那么深? 可宋陌越是想知道,唐歡就越不讓他如愿。 一連在家里待了五日,覺得差不多了,唐歡終于換上一套艷麗的紅衫白裙,搖著團(tuán)扇上街了。 飯館伙計天天都盼著東家來呢,端茶倒水的間隙都要走到門口往外面瞅瞅。這日一個伙計趕巧就瞅見了自家老板娘,當(dāng)即跑出去咋呼起來,“東家您可來了,我們還擔(dān)心您頭上的傷加重了……” 唐歡伸手就擰他的耳朵:“好你個趙歪嘴,竟然敢咒我出事!” “哎呦呦,東家快松手,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啊!”趙姓伙計歪著腦袋連連求饒,可他心里那個美啊,終于也能讓東家掐回耳朵了,晚上回去做夢摸摸耳朵,半夜興許能夢到東家呢。 唐歡哼了聲,點著伙計額頭推開他,徑自進(jìn)了飯館。 自始至終,都沒往rou鋪那邊看一眼。 宋陌卻早在她轉(zhuǎn)過街口時就瞧見了她。 大紅短衫,碎花白裙,襯得她笑靨明媚如花。 他被她的笑容刺了眼,迅速斂眸看身前案板,裝作沒有看見她的樣子,心里卻一片翻騰。她看起來跟以前沒什么不同,莫非,她的那些話也是裝出來騙他的? 他再悄悄瞥過去,隔著路人一直觀察她,直到她身影消失在飯館門口。 到底還是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樣不同。那就是,以前她來飯館總會靠在門口望向他這邊,他疑惑地看過去一次,察覺她是在看自己時,除了不悅,便再也沒有理睬,畢竟他管不到她的眼睛。但是今日,她一眼都沒往他這邊看。 是因為對他做了那種事,心虛了,不敢嗎? 還是真如她那晚所說的,再也不糾纏他了? “宋大哥,那個,我,我娘只讓我買一斤五花rou,你切的這個,是不是有點多了?”一個穿八成新花裙子的姑娘猶豫半晌,終于鼓起勇氣,怯生生地道。 宋陌愣住,低頭一看,果然切多了。 臉上忽的有些發(fā)熱。 宋陌自己看不見,圍在周圍的小媳婦姑娘們卻看見了,見常年冷冰冰的宋屠竟然也會臉紅,而且還如此……活色生香,不由都是一陣芳心亂跳。那個開口的姑娘更是歡喜又忐忑,膽子大了一些,上前一步道:“宋大哥,算了,要不這些都給我吧?!彼未蟾缜衦ou一向精準(zhǔn),從未出過錯,今日她冒失地指出來,宋大哥都尷尬地臉紅了,那她還是都買了吧,幸好身上還有自己的私房錢。 宋陌根本不是因為多切了rou而臉紅。短暫的錯愕后,他很快恢復(fù)了冷靜,飛快切了一刀,一斤五花rou不多不少包給那個姑娘,隨后看也沒看她,只收了錢。 姑娘懷著一顆粉碎的春心黯然離去。宋大哥突然冷了臉,一定是生她的氣了吧? 晌午飯館最熱鬧的時候,也是rou鋪生意最冷清的時候,因為那時午飯需要的rou旁人早買好了,晚飯的則要等一兩個時辰后才會出來買。 宋陌坐在案板前默默吃自己帶來的干糧,飯館那邊不斷地傳來歡聲笑語,她的笑罵摻雜其間。他望過去,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坐在門口,他根本看不見她。 他莫名地惱火。 她對他做了那樣的事,現(xiàn)在竟能跟沒事人一樣的瀟灑快活?她,她真的是個女人嗎? “我哪里不像女人啊,要不我再讓你摸摸?” 她說過的話毫無預(yù)兆地浮上心頭,緊接著,便是那晚匆匆一瞥的兩團(tuán)豐盈,是她貼著他胸口磨蹭的觸感。 她是女人,沒人比他更清楚。 可那個女人,背地里對他那樣,白日卻能毫無芥蒂地跟旁人打情罵俏。她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的嗎! 宋陌忽然沒了胃口,回到里面,躺在床上睡覺。 午飯過后,飯館里的客人陸續(xù)離去,唐歡鬧了半天,有些困了,叫上湯圓準(zhǔn)備離開。 不料剛走到門口,迎面撞上了林沛之。她習(xí)慣地露出一個媚笑,林沛之已經(jīng)握住她手,牽著她在門口那張桌子前坐下,還是老位置。 唐歡直接斜倚著墻壁,免得自己無意中看向rou鋪那邊。她現(xiàn)在就要冷著宋陌,不讓他察覺她的任何心思。來的時候,她是沒看宋陌,可湯圓一直替她留意著呢,進(jìn)來后悄悄告訴她宋陌像丟了魂兒似的望著這邊。宋陌這樣,意味著什么? 他已經(jīng)輸了,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逼他認(rèn)清他的心。 手上傳來熟悉的癢,唐歡回神,拍開林沛之的大爪子,假裝嗔怒道:“林少爺難得有空過來啊,那些事都忙完了?” 林沛之頭疼撫額,很是無奈地跟她解釋:“沒黑沒夜忙了四五天,這不眼看快收尾了,我趕緊抽空溜出來看看你。而且我想著你不舒服,大概在家里躺著呢,剛剛還先去你家里走了一趟,結(jié)果白白撲了空。水仙,你怎么跑出來了,身體已經(jīng)好了?” 唐歡斜眼看他。這男人真會說話啊,繞來繞去,還不是想知道她現(xiàn)在方不方便伺候他? 她水眸明亮,似笑非笑望著他,仿佛已洞悉他所有心思。 林沛之半點被戳穿的尷尬都沒有,厚著臉皮再次握住她手,討好地替她揉捏,眼眸溫柔深情:“水仙,我想你了,今晚讓我過去找你吧?”最遲三月底他就要回去了,在七橋鎮(zhèn)逗留的時間不多,這個寡婦,他也該好好享用了,沒道理空手而歸。 唐歡目光往下移,落在他腰間玉佩上,伸手握住玉佩,笑道:“我傍晚要在河邊釣魚,如果你把這玉佩給我,我就給你陪我釣魚的機(jī)會,如何?” 傍晚釣魚,釣完魚,天不就黑了? 林沛之了然一笑,大大方方解下玉佩送到她手里,“一枚玉佩換一次親近水仙的機(jī)會,我占便宜了?!?/br> 唐歡懶得與他調(diào)笑,收好玉佩,起身往外走,一邊捂嘴呵欠一邊隨意地道:“你繼續(xù)忙你的正事去吧,我得回去歇晌了?!?/br> 林沛之親自送她走了一段距離,恰好在宋陌的rou鋪前停下。望著美人遠(yuǎn)去,他轉(zhuǎn)身,搖著扇子看向那rou鋪,看向七橋鎮(zhèn)所謂的第一美男子。 一個屠夫,水仙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日她勾搭屠夫,多半是因為生他的氣吧?想想也是,水仙那樣的女人都愛財,他一枚玉佩就值百十兩銀子,屠夫能給她嗎? 他嘲諷地看了宋陌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而在宋陌眼里,林沛之的舉動就有了別的含義。 他是在挑釁他嗎? 男人恨恨地一刀下去,鋒利刀刃深深陷進(jìn)案板。 宋陌怎么都沒想到,她再次坐在那個位置時,不是看他,而是跟那個男人說說笑笑,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嗎?想看看他會不會吃味兒,想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沒有她? 該死的女人,又跟他耍心眼了。 宋陌閉上眼睛,深深呼吸。既然知道了她的目的,知道她還是以前那個壞女人,他還有什么好在意的?別說是摸摸手,就算她陪林沛之睡覺,他都不在乎。 天色漸漸暗下來。 宋陌提前關(guān)了鋪子,他要回去殺豬。 跨上石橋,他習(xí)慣地朝那邊看去。這一看,腳步便頓了一下。 久未守在門口的那個女人,現(xiàn)在卻站在河邊擺弄著什么,似乎,是想釣魚? 又是什么接近他的把戲吧? 宋陌冷哼一聲,下橋,轉(zhuǎn)彎,眼睛直視前方,心想這次她再敢胡攪蠻纏,他一定不會客氣。 可是走著走著,視野里突然多了一個錦衣華服的貴公子,是,林沛之。 他拎著水桶從她家門口走了出來,直接湊到她身旁,把雙手伸向她那邊。她點了他額頭一下,好像笑著說了什么,太遠(yuǎn)了,宋陌聽不清,只看見她轉(zhuǎn)過身子,低頭替林沛之將袖口往上折。金色的夕陽照在她背上,她嬌媚面容隱在暗處,卻依然明媚奪目。一縷碎發(fā)從耳邊垂了下來,隨風(fēng)拂動,大概是弄得她癢了,宋陌看見她抬手去弄它,只是她手抬到半途就被林沛之握住了,林沛之替她將碎發(fā)別在耳后,然后低頭,趁她不備在她耳旁親了一下…… 宋陌并未發(fā)覺自己的呼吸突然加重了,他只看著她佯怒推了林沛之一把,沒推開,反而被林沛之一把將人抱住放在腿上,握著她手一起釣魚,就在這條街上,光明正大。即便他走過來,他們依然抱著,旁若無人。 是沒看見他嗎? 還是不在乎? 這個yin…… 就在宋陌再次想罵人的時候,忽聽她的聲音從林沛之懷里傳來:“林少爺,我弄壞玉佩,你真的不生氣?不去官府告我?” 宋陌心頭一震,原來的確有玉佩的事?他以為,那晚她只是用玉佩演戲騙他出去的。 “看你說的,玉佩已經(jīng)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我生什么氣啊,告你更是無稽之談?!绷峙嬷慌硕盒α?,微微喘著道。他堂堂林家少爺,有那么小氣嗎? 林沛之面對河水,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被她握住的命根子上,自然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路過。唐歡可是一直留意著宋陌的接近,察覺他腳步慢了,她心中得意,嘴上卻道:“哼,現(xiàn)在你抱著我,當(dāng)然會說好話哄我,一旦哪天我惹你不高興了,你肯定會翻臉的?!?/br> “哈哈,既然你這么想我,那你千萬別惹我不高興啊,否則我立即告到官府去,讓縣老爺派人把你這個嬌滴滴的小寡婦抓到大牢里狠狠收拾!那些獄卒好不容易盼來一個絕色,嘖嘖,到時候連番上陣,折騰得你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林沛之被她弄得yin心大動,話越說越葷。 “去死,你舍得我嗎?”該讓宋陌聽到的他都聽到了,唐歡故作生氣地掙開林沛之的手,坐到自己的板凳上。 林沛之朗聲大笑,伸手去勾她下巴,痞氣十足:“舍不舍得,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本事???真是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唐歡嬌笑著往旁邊躲,腦袋扭向一旁,面上卻是咬唇擔(dān)憂,跟剛剛輕松的語氣完全不符。 那邊宋陌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正好將這一幕看在眼里。 作者有話要說:最佳男配獎頒給林少爺,撒花~~~ 謝謝大家的投雷,么么~ peggy扔了一個地雷 as扔了一個手榴彈 第38章 醉酒 該演的戲都演了,宋陌也走了,唐歡開始全心全意應(yīng)付林沛之。 不應(yīng)付不行,因為林沛之還有用。 宋陌古板冷情,雖說現(xiàn)在有些喜歡她,但有那晚的捆綁強(qiáng)迫在前,他心里對她肯定有怒火有猜忌。若她仗著那點喜歡便死纏爛打湊上去,宋陌不僅會冷臉拒絕她的投懷送抱,還會徹底懷疑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屠夫不是先對她動心用情的守林人,更不是即便她犯錯也會無奈縱容侄女的宋二叔,一旦她過于輕率失了他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她就別指望在剩下的時間里俘獲他心了。 宋陌這樣的男人,沒有真正動心之前,她再撩撥都沒用。她只能先打消他所有懷疑,等他主動靠過來的時候,再順?biāo)浦邸?/br> 而林沛之,就是她用來釣宋陌的誘餌。 當(dāng)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被旁人強(qiáng)迫時,憤怒會讓他暫時忘掉女人的不好,只想救她出來。普通男人如此,宋陌更是見不得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無論是守林人傾家蕩產(chǎn)買下的祛疤膏,還是宋二叔無微不至的溫柔維護(hù),都證明了這一點。 說實話,唐歡還真想看看屠夫宋陌會如何對待她。 收了心,扭頭,見林沛之正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唐歡惱怒瞪他:“眼睛往哪瞅呢?照你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釣到魚?。刻於伎旌诹?!” 林沛之笑了一下,看看面前粼粼河水,索性放下手中魚竿,曖昧地朝她眨眼睛:“水仙真的想釣魚?我這條大魚不是已經(jīng)被你釣來了嗎?”愛面子的女人,想約他過來,不肯直說,非要拿什么釣魚來勾他?,F(xiàn)在他陪她做做樣子已經(jīng)是很有耐心了,她總不會真的要在河邊坐下去吧? “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唐歡臉上一紅,仿佛因把戲被拆穿而羞惱,起身朝大門奔去,腳步飛快。 林沛之求之不得,跟著追上去,進(jìn)門后還沒忘了吩咐看門婆子把東西搬進(jìn)來,順便關(guān)上大門。看門婆子見怪不怪,收了林少爺丟來的碎銀子,咧著嘴干活去了,心里暗罵水仙小娼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