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蓮準(zhǔn)不說話,只笑瞇瞇的看著他,樓云鈺又是一愣,然后后知后覺的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他這是問的什么愚蠢的問題啊。他當(dāng)然會知道,因?yàn)樽詮倪M(jìn)冬之后,這個男寵就一直睡在云裳的臥房里。 算起來,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半個妹夫了。 云裳在屋里叫了一聲,“四哥,進(jìn)屋里來坐著啊。外頭冷?!?/br> 樓云鈺嗯了一聲,看了一眼蓮準(zhǔn),見他手上還有藥膏,“她要是傷的厲害,你就替她找找大夫,傷筋動骨可不是鬧著玩兒的?!?/br> 蓮準(zhǔn)勾了勾唇,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只負(fù)責(zé)讓小郡主每天都過的快活,不負(fù)責(zé)其他跑腿兒的活計(jì)。” 樓云鈺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帶著雅墨走了進(jìn)去,旻言嘿嘿一樂,朝著樓云鈺的方向豎起一個大拇指來,蓮準(zhǔn)妖嬈一笑惹得眾多在院子里等待著小郡主蒞臨的丫頭小廝們足足的花癡了一把。 屋子里,云裳的腳踝被裹上了厚厚的石膏和灰綠色的藥膏,看起來好嚴(yán)重的樣子,樓云鈺本來還帶著一肚子的不滿,但是一看云裳的慘狀頓時就沒氣了,驚呆道,“你這傷這么嚴(yán)重?” 云裳果然是如同蓮準(zhǔn)說的那樣一般,根本沒睡醒的樣子,眼睛底下好大的一塊青黑色,“四哥……” 樓云鈺就是有天大的脾氣也被這一聲軟軟糯糯的叫喚沒了脾氣,嘆了口氣坐下,“還是找個郎中大夫來看看吧?!憋@然,他是不怎么相信蓮準(zhǔn)的醫(yī)術(shù)了。 蓮準(zhǔn)也不說話,靠在門框上,樓云鈺正在和云裳說話的時候,忽然身后一陣腳步聲,蓮準(zhǔn)跟著呵呵了一聲,揉了揉鼻子,云裳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蓮準(zhǔn)朝外頭看了一眼,說,“今天倒是熱鬧,走了一個,來了三個?!?/br> 云裳正在發(fā)呆,尋思他說的這三個到底是哪三個的時候,便看到了之前已經(jīng)見過一次的北侯陸燦正精神矍鑠的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一路走來,在門外看見屋里有男人在,就毫不客氣的邁了進(jìn)來,云裳跟著就是一皺眉,她雖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但是這個年紀(jì)在古代還是要區(qū)分下男女的好不?這么隨便的踏進(jìn)她的閨房,也太不把她當(dāng)什么了吧。 她正在心里小小的翻著白眼,就看見北侯陸才一把揪出來自己背后的那個二兒子陸慎,陸慎明顯是一臉的鐵青色,將他推到云裳的床前,對云裳鄭重其事的說道,“是陸家對你不起,小郡主且放寬心,我一定會讓這個不孝子對你負(fù)責(zé)的!” 第一百五十章 送婚送上門(下) “是陸家對你不起,小郡主且放寬心,我一定會讓這個不孝子對你負(fù)責(zé)的!”北侯陸燦聲如洪鐘,那渾厚的嗓音,殷實(shí)的底氣讓云裳一陣耳膜發(fā)麻,不由得偷偷暗想一番,若是她那個老爹也能有如斯的底氣十足,是不是現(xiàn)在他們這個樓家也能底氣十足? 云裳正靠在床上,一只手接著香香遞過來的書,陸燦看了一眼她那本書,是一本《經(jīng)世圖略》,眉頭不由一跳,云裳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她本來是打算看一會兒書就睡覺的,來了這么一個大人物,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立馬倒下就睡的了。 恭恭敬敬的將書本放到一邊,誠懇的睜圓一對眼睛看著須發(fā)花白的陸燦,“侯爺,您說這話云裳沒聽明白。” 他說的是人話,她當(dāng)然聽得懂,不過這個時候能裝裝糊涂還是不錯的。 陸燦唉了一聲,又回身推過自己的次子陸慎,憤憤的道,“這個逆子不懂人事,連累小郡主腿上受傷,如今落下疾患,此生若是想要再托付良人也難。若是小郡主不嫌棄,請賜下一樣信物算作定親?!?/br> 誒? 云裳眨巴眨巴著眼睛,看了看說的義正言辭的北侯陸燦,又看了看臉上都憋得鐵青的陸慎,忽而……笑了…… 噗嗤一聲輕笑之后云裳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這種行為有點(diǎn)失禮,趕緊坐正了身子,假意虛咳了兩聲,對著等待著陸慎他爹,也就是北侯陸燦說道,“侯爺,您……這是玩笑話吧?” 北侯陸燦凝眉道,“難道老夫的樣子像是在同小郡主開玩笑么?” 云裳垂下眼簾,心里默默道,難道你兒子是娶不著女人的嗎?干什么老陰魂不散的纏著她呢?凡事最怕刨根問底,她這么究其根源的想著的時候,就有點(diǎn)覺得這事情當(dāng)中的蹊蹺了。陸慎是北侯陸燦的兒子,人也沒有殘疾,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高富帥的官二代,不管怎么說都不至于娶不著妻子,本人還是皇上欽賜的“少將軍”,而她呢,一個退休丞相的幺女,在家里也沒什么地位,最露臉的事兒也就是被皇后娘娘親切的接見過一次,再說做的最歹毒的事兒也無非是在靈堂上的幾句直言,讓馮平樟那個老壞蛋送了命而已啊…… 無論如何,她都高攀不起這個冷清冷面的陸二公子啊。 想到這兒,云裳便仰起頭,恭敬的說道,“既然侯爺講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云裳如果還不答應(yīng)的話,就太給臉不要臉了?!?/br> 陸慎聽見云裳這話,忍不住臉上……嗯,更青了幾分。 他冷眼看她,眼神犀利如刀,那一眼分明是說:樓云裳,你要敢答應(yīng),我就和你沒完。 云裳抬眼皮的時候正好看見他這個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兒,心里反上一陣叛逆的調(diào)皮,眨了眨眼,那意思就是:我就敢了,你能怎么地? 陸慎一愣之間只聽云裳微微一笑,笑靨如花,“老侯爺,既然您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云裳當(dāng)然不能拒絕,只是有幾句話,云裳想要和您說幾句話,不知道行不行呢?” 云裳這句話一說出來,連同站在一旁的香香和旻言都大跌眼鏡,兩個八卦使者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驚愕。 聽小郡主的意思……這樁親事……是要有戲啊! 云裳擺了擺手,道,“你們先退下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dú)對老侯爺說?!?/br> 陸燦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已經(jīng)是個胡須都白的老者,做云裳的祖父都夠了,自然不需要避嫌,也擺了下手,“逆子,你也出去!” 陸慎被自己的親爹一口一個逆子的罵著,只能是敢氣不敢言,鐵青著臉最后又橫了一眼面色深沉的云裳,其中的警告意味甚濃,云裳只做不見。 “此時已經(jīng)沒有外人在,老侯爺,云裳新近喪母,又只身一人留在京城和父親分居兩地,就斗膽將您當(dāng)做是我父一樣的看待,且說一說心里話吧?!彼拈_場白很簡短,卻也很巧妙的運(yùn)用了親情戰(zhàn)術(shù),陸燦一生戎馬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眼見云裳這樣一個可愛的少女口口聲聲的說著要將自己當(dāng)做是她的父親一樣看待,頓時心里就是一熱。點(diǎn)了點(diǎn)頭,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來說道,“小郡主有話請講?!?/br> 云裳微微一笑,隨手拿起自己手邊那本還未來得及看的《經(jīng)世圖略》放在手掌上,開始了自己的攻堅(jiān)戰(zhàn)…… 她們在屋子里頭將談話進(jìn)行的的很愉快,而屋子外頭,陸慎顯然就不是那么自在了,他來來回回的在蓮心小筑里頭踱步,那步子快的讓人看的頭暈。 旻言和香香站在廊柱底下,根本不敢看這個鐵面男人,這個少年,或許陸慎現(xiàn)在的年紀(jì)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青年,不管什么都好,總之這個男人的身上總是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冰冷的好像是永久都不會融化的雪山。腰畔總是掛著一把劍,劍身上綴著一條簡單的劍穗,隨風(fēng)擺動,饒是冬天,他穿的也不像其他人那樣臃腫厚重,更顯得他玉樹臨風(fēng),別有一番冷清冷骨的味道。 香香看罷多時,嘆了口氣,“唉,旻言,咱們要有一個鐵面姑老爺了?!?/br> 旻言吞了吞口水,打了一個空嗝,“你別嚇唬我,光聽著我這胃口就難受。” 香香一臉鄙視,道,“瞧你那點(diǎn)出息,我就不挑剔,只要他能對小姐好,管他是不是鐵面郎君,就是閻王爺也沒關(guān)系?!闭f罷又是幽幽一嘆,“若是能有一個人給小姐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過,不需要她如現(xiàn)在這般勞心勞力的話,我就心滿意足了?!?/br> 旻言有點(diǎn)愕然于忽而說出這么嚴(yán)肅且認(rèn)真話來的香香,呆了一陣,香香沒注意他這邊,看向正在院子里踱來踱去的那個貼面郎君陸慎,正巧看到他如冰的眼神兒飄到她這邊來,嚇得趕緊一跳,躲到旻言的身后,隨即一陣驚呼,“快看,陸老侯爺出來了?!?/br> 旻言被她一拍嚇一跳,卻也沒有立馬轉(zhuǎn)過身來,指著蓮心小筑的跨院的月亮門洞說道,“好戲要開始了,你瞧瞧,那可不是蓮公子?” 香香尋聲看去,果然是蓮準(zhǔn),一身風(fēng)流倜儻的站在月亮門之下,臉上露著不羈的笑容,挑著唇角看向院子中央正惴惴不安的陸二公子以及……云裳的臥房里出來的那個人…… 不錯,正是陸燦從云裳的房間里走了出來,他出門后,率先看到的不是自己那個惴惴不安的兒子,而是……一身白色裘衣的少年人,他眉眼間有三分風(fēng)流,三分放.蕩,三分睿智,還有一分的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皺了皺眉,陸燦停住腳步。 身后房門一開,卻是剛剛那個和自己侃侃而談的女子從床上一瘸一拐的下來,自己打開了房門。 看見屋外的場景,卻又似乎什么都沒看見,目光直剌剌的穿過了眾人,落在了那個白色裘衣的少年人身上。兩人隔著這眾多的目光和幾十步的距離,遙遙一笑,竟有幾絲纏綿的意味。 蓮準(zhǔn)動了動眉,給北侯陸燦讓出一條路來,云裳揚(yáng)了揚(yáng)闊袖,朝陸燦一笑,卻沒有說話。 “世上果然有如此的事情么?”陸燦似乎是在低語自問,卻問的那么直接明了,陸慎一愣,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陸燦忽而哈哈大笑起來,揮了揮袖子,回身朝站在臺階上的云裳說道,“罷了罷了,小郡主請自保重,告辭?!?/br> 云裳立于石階之上,淺淺一笑,雙手抱拳,寬大的袖子雙雙折疊起來竟是一幅山水圖,看著一臉釋然的北侯陸燦道,“老侯爺慢走,云裳不送了?!?/br> 北侯陸燦點(diǎn)了一下自己的兒子,“走吧。注定是你們命里無緣罷!”陸慎一臉莫名其妙的跟著父親走了,但是他卻聽得見了云裳的丫鬟說的那幾句話,不知道為何,那幾句話仿佛是一顆顆小的看不見的石子在他的新湖上泛起一圈圈的漣漪,久久不能平靜到往日的無波無瀾。 他們走了,香香立馬迎了上去,拉著云裳的手,“小姐,小姐,怎么樣???你究竟對那個老侯爺說了什么,他就走了?” 云裳淺淺的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依舊站在月亮門洞底下的白衣少年,莞爾一笑,“蓮準(zhǔn),我今日想喝酒,你來不來?” 蓮準(zhǔn)嘿嘿露出習(xí)慣性的壞笑來,“小美人兒要喝酒,我如何不來相陪?麻煩香香姐,取兩只青玉的酒盞來,今日的天氣,正適合用這樣的天青色玉杯?!?/br> 香香嘟囔一句,“真是矯情啊,喝個酒還要看天氣?!彼炖镞@樣說,還是挪動腳步,走出遠(yuǎn)門外頭去取酒盞,蓮準(zhǔn)走近她身邊,一只手熟練的挽起她的胳膊,“天還沒開春兒呢,站在外頭做什么,回屋里去吧?!?/br> 云裳點(diǎn)了下頭,沒著急回去,看著滿院子的枯枝,忽而道,“總是在屋子里,就會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變成一個瞎子和聾子,蓮準(zhǔn),你說那樣會不會很可悲?” 蓮準(zhǔn)一愣,“好好地,怎么說這些?” 云裳為難的一低頭,“如果有一個人無時不刻的不在想著要如何的背叛你,出賣你,那你,會不會一直給他活下去的機(jī)會?” 蓮準(zhǔn)眼中的瞳孔銳利的收緊,口氣依舊清淡如風(fēng),卻斬釘截鐵,“不會?!?/br>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所謂的緣法 蓮準(zhǔn)當(dāng)然不知道云裳為什么忽然要問自己這樣一個和剛剛的北侯陸燦到來完全不挨邊兒的事情,可是他的這一句話,卻更加堅(jiān)定了云裳自己心里的打算和計(jì)劃。 害人之人,不可留之。 這個道理她從小就懂,但是她還從來沒有真的動手去革除掉一個人的性命過,所以要人命這件事情不免就讓她有幾分的膽怯。 沒干過,不代表不能干,她又思考了兩天,才找來了文先生,將自己的心里的打算告訴了他。文先生對她的決定不驚訝,只是領(lǐng)命去做,這種淡淡的態(tài)度反而讓云裳有些惴惴,“先生,難道說這個決定不好?如果不好,先生可以明說,我再想想?!?/br> 她如此的誠懇態(tài)度讓文先生有些發(fā)怔,思考了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云裳的心也跟著這一刻鐘的時間變得緊張起來,半晌才聽見文先生說道,“收服寒無咎,又策反雷彪兄弟,這樣的手段和布局就算是想要破解,就是屬下也感到十分棘手,可小郡主那時候卻根本沒有和任何人商量,自己就果斷作出正確的決定來,這一點(diǎn),屬下希望小郡主能夠一直繼續(xù)下去。” 云裳愣了一下,一拍自己的額頭,發(fā)出一聲脆響,“嗨,你看我,真是越來越畏首畏尾了。文先生你說的不錯,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就照這樣去做吧,旻仲不能留,先生找個好時機(jī)將他除了吧。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能讓他人察覺?!?/br> 文先生露出一絲笑容來,點(diǎn)頭,“小郡主且放寬心,這種事……”他后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云裳卻隱約覺得他這話之中藏著幾分的傲然,似乎是想要告訴自己,這種事情,他之前經(jīng)常做。 “另外,暗力的事情怎么樣了?”她抖了下袖子,寬約一寸的黑色團(tuán)紋在她瑩白的手腕間綻出一朵黑褐色的蓮。 文先生停了一下,阻止了一會兒語言,說道,“目前已經(jīng)擴(kuò)充到五六十人的人數(shù),都是十八九歲的少年人,其中有三個在江湖上已經(jīng)成名的劍客和俠士,也在積極的想要加入到暗力的當(dāng)中中來。只是……” “只是他們有的已經(jīng)成名,自負(fù)甚高,有的是因?yàn)槎惚苣承┤说某饸⒍鴣?,借助暗力的力量而讓自己免于殺戮?!蔽南壬f著自己也有一點(diǎn)的犯難,“這些人大概有十余個,目前還在考察的范圍之內(nèi),他們這些個人的確有很高的本領(lǐng)?!?/br> “本領(lǐng)很高?可人品呢?”云裳聽著聽著出聲道,“如果他們的人品不夠好的話,本領(lǐng)越高就越是讓人不放心。牙齒尖銳的獸大多有咬傷主人的危險?!痹粕颜f道。 文先生渾身一震,“明白了,小郡主?!?/br> “查一查他們的身家底子,江湖中人難免會有些小的恩怨和摩擦,他們和別人有仇,這也無所謂,只要沒有什么作jian犯科,欺壓民善的行為,就不算什么。對了,這件事我想交給寒無咎去干,你覺得呢?”她端起一只茶碗,看見這一只茶碗也是由青玉制成,不由得想起那天她和蓮準(zhǔn)對飲的場景。 文先生沉吟了下,道,“寒無咎的確是個好人選,他這個人……怎么說呢。” “他沒有感情,”云裳接口道,“他是個只有血沒有心的人,這樣的人,不容易背叛也不容易去信任?!?/br> 文先生皺了下眉,她明知道這個寒無咎的身上有那么多的缺點(diǎn),為什么還要任用這個人呢?云裳微微一笑,站起身,“過一陣子你就會知道,寒無咎這種人比其他的精明人更要來的穩(wěn)妥,用他,比用那些俠客們還要放心?!?/br> “小郡主我們已經(jīng)按照您上次吩咐的去做了,已經(jīng)頗見成效,越來越多的人已經(jīng)知道咱們這個組織的存在。”文先生神色有點(diǎn)喜悅,畢竟這個暗力是他親手組建起來的,說起它的成績,文先生更是心里驕傲。 云裳也跟著他一起開心,笑了下,“先生還不要放松警惕,咱們雖然在日益進(jìn)步,卻還是個不成氣候的小組織,如果想要做到刀槍不進(jìn)的銅墻鐵壁的話,還需要一些時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br> 文若圖訝異了一回,心里默默的記下云裳小郡主的奇異語錄。 “啊,對了?!闭鋈サ奈南壬辉粕呀凶?,她調(diào)皮的笑道,“那個,將暗力的訓(xùn)練營帳換一個地方吧,京畿太小了,不如……不如搬到山里面去好了?” 文若圖想了想,眼前一亮道,“小郡主是擔(dān)心最近外間對暗力的謠言過多,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嗎?” 云裳點(diǎn)頭道,“是啊,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我們來個鳥槍換炮,狡兔三窟,讓他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br> 文若圖贊許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屋子里,他們在竊竊私語,屋外,香香則一個勁兒的跟在旻言的身后,“好旻言,你就告訴我嘛,到底那天小姐對陸老侯爺說了什么???” 旻言正忙著篩小米,低著頭將一張臉都快要埋在竹篩子里頭,細(xì)細(xì)的去挑出里面的小石子來。 “你總是問我,還不如打氣勇氣來去問陸老侯爺自己?。 睍F言一個早晨都被她纏著發(fā)問,搞得十分無奈。 聽他這樣說,香香一臉頹廢,“唉,你說讓我問他,這不和沒說一樣嘛?!?/br> 北侯陸燦府上。 門楹上兩邊都掛著豎著的匾額,上面寫著勉勵后代子孫的話。 門庭正上方,先皇的父親,也就是當(dāng)今皇上的祖父親自給陸燦府題款,“一代武將”。這四個字雖然很簡單,不過對于陸家一家人來說卻是無上的榮耀。 就算是現(xiàn)在的皇上駕臨到此,也要提前一百米在門府前下車攆,步行過來。以表示對自己祖父的敬重。 府中,陸謹(jǐn)正在和自己的父親交談這個早朝上的見聞,彼此交換意見。陸謹(jǐn)心思細(xì)膩,有很多時候能給武將出身的父親以指點(diǎn)和提醒。 陸燦似乎一直都有些走神,在聽完自己兒子的話之后,半天也沒說話,陸慎覺得父親今日的行徑大異平常,不由問道,“爹,您今日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昨日朝上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么?” 陸燦搖了搖頭,“謹(jǐn)兒,你可相信緣分一說?” 陸謹(jǐn)一愣,不明白為什么父親忽而對這個虛無飄渺的東西忽然產(chǎn)生了興趣?!熬壏执宋?,誰也看不到,抓不著,兒子不太明白。” 陸燦擰了下眉毛,“大概只有那樣的兩個人,才能算的上是……”他頓了一會兒才說道,“算得上是心心相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