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裳一只手捂著肚子,一只手指著蓮準(zhǔn),笑得不可支,眼淚都飚了出來,蓮準(zhǔn)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神經(jīng)病一樣的云裳在自己面前笑得彎下了腰。 危險的桃花眼向上挑了挑,抽回一只烤雞的手來看她,“笑什么?” 云裳終于停了下來,捂著發(fā)疼的肚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蓮準(zhǔn)跟前,巴拉巴拉地上的竹葉,坐了上去,邊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不自覺的一轉(zhuǎn)頭看見蓮準(zhǔn)湊過來聽原因的臉,又莫名其妙的哈哈笑了起來。 “這到底是笑哪樣么?”美男蓮準(zhǔn)徹底郁悶了,丟了一把枯枝在火堆里,自己挨著云裳坐下,好脾氣的等她笑夠了。云裳費了半天勁,才堪堪說出一句完整話來,“蓮準(zhǔn),你剛剛是被野貓抓了一頓么?你瞧瞧你的臉上,都能開花了。哈哈哈!”說完又是一頓爆笑。蓮準(zhǔn)總是一副不動聲色,嬉笑塵世的模樣,難得見到他那么狼狽的神色,云裳自然而然是不能錯過這么好的一個取笑他的機會,肆無忌憚的大笑聲,驚動了林間的棲鳥,烏拉烏拉的飛到了天空,發(fā)出陣陣的怪鳴。 蓮準(zhǔn)拿手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陰森森的笑了下,忽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動作飛快的在云裳的臉上也摸了一把。云裳尖叫著跳了起來,兩個人一個跑,一個追,在林子里來回玩起了躲貓貓。 跑了一會兒兩個人都出了微微的薄汗,云裳第一個敗下陣來,一邊擺手,一邊岔著氣的躺到竹林的地上,土地很是松軟,還有陣陣的清香味道,讓她大呼舒服過癮。 蓮準(zhǔn)也躺在她的身邊,兩人肩膀挨著肩膀,頭對著頭,一起從下往上的看著頭頂?shù)牧珠g樹梢,陽光從竹葉間投過,落了一地斑斑駁駁的樹影婆娑。 人說,偷得浮生半日閑,也不過如是了。 而此時的云裳卻希望,這一刻的浮生能一直偷下去,這份寧靜祥和讓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蓮準(zhǔn)躺了一會兒忽而跳了起來,把云裳嚇了一跳,“你干什么,一驚一乍的?” “我的雞!”蓮準(zhǔn)站起來一溜小跑的跑回了竹林那頭,云裳跟著也是一驚,一邊追著蓮準(zhǔn)跑過去一邊還喊呢,“胡的地方歸你,我要吃軟.嫩.嫩的燒雞!” 如果日子能夠這樣一直輕松愜意的過下去,那么她的人生注定只能歸為平凡和出世,卻絕對算不得一個“轟轟烈烈”了。 云裳還養(yǎng)成了一個早起鍛煉身體的好習(xí)慣,每天到林子的西邊碧水潭旁邊去散步,和蓮準(zhǔn)學(xué)了一套不知道名字的拳法,也給了蓮準(zhǔn)一個嘲笑她的好機會。 好景不長的意思就是在她們的輕松快樂好生活過了七八天之后,云裳照例在林間學(xué)著拳譜上的動作,一招一式的特別認真,她納悶的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都到這個時候了,怎么蓮準(zhǔn)那廝還不叫自己來吃飯呢? 她納悶的又等了一會兒,最后都無聊的坐在碧水譚的旁邊數(shù)白.嫩.嫩的魚的時候,身后忽而傳來腳步聲,是一個人的聲音,云裳心里一喜,轉(zhuǎn)身的時候就不滿的嘟囔,“你怎么才來,我都要餓……” 她沒說完的話,停在嘴邊,因為她看到的來人,并非是她想著的蓮準(zhǔn),而是……面帶尷尬的陸謹! 云裳一驚,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這種時候的心情,就好像和小時候抄別人的作業(yè)結(jié)果正被老師逮個正著相差無幾! 兩人默默無語的對視了一瞬,云裳忽而苦笑出聲,從碧水譚邊繞了過來,撫平身上衣服的褶皺,“你來了?!?/br> 這兩人就好像是一場久違逢面的老友重逢一般,熟稔的打了招呼。 陸謹也笑了下,環(huán)視著四周圍的景色,真正的是湖光秋月兩相和,在不遠處有一處茅屋,看起來那是她和蓮準(zhǔn)生活的地方了,結(jié)廬山下,臨水而居,這種生活就是神仙也不一定能享受得到,他竟然生出來一種自己是個罪人的感覺。因為他的到來就預(yù)示著云裳的好日子過到頭了。 “你這個地方真不錯,可惜,我是來帶你走的?!标懼斒莻€老實人,不會繞圈子說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告訴云裳他的來意。云裳寬慰的一笑,淡然道,“我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現(xiàn)在就可以隨你走了。” 她如此一說,反倒是讓陸謹有些掛不住臉面,陸謹走到她身前,停住,“二殿下,哦不,陛下他根本沒想要你的命,你不必擔(dān)心。”他來之前先得到了鳳紫泯的準(zhǔn)確消息,否則,無論如何他也不愿意來走這一趟差事的。 云裳淡淡的笑了下,“其實,他殺與不殺對我來說已經(jīng)沒什么所謂了,他不殺我,就有可能對我用更加陰毒的手段,會更加讓我生不如死,如果他再將我圈禁起來的話,我寧可現(xiàn)在就從這碧水譚上跳下去?!彼f的無波無瀾,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那么心驚膽寒。 陸謹臉色一緊,急切的開口,“你想的多了,陛下他對你,并無惡意?!?/br> 他和那個鳳紫泯是穿一條褲子的人,他說的話,她只能信一半,鳳紫泯不想殺自己,這一點她知道,如果他想要她的命,她也不會活著享受了那么多天的愜意人生,可他說鳳紫泯對自己一點歹意都沒有,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陸謹看她神色十分不屑,知道自己再怎么說也是枉然,搖了下頭,帶著她往林外走,云裳一路上都在朝四下張望,陸謹知道她在找什么,輕聲嗤笑了一聲,道,“別找了,蓮準(zhǔn)跑了?!?/br> “跑了?”云裳大惑不解。 “我?guī)诉M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他的影子。”陸謹解釋道。 云裳追問一句,“陸大哥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她都快躲出地球村去了,怎么還是被他給找到了。 陸謹看著她一笑,似乎是在看著自己的小妹一樣的好脾氣解釋,“你怎么忘了,你在這兒的吃穿用度都要靠去市集上購買才行啊?!痹粕压艘宦暎牧伺淖约旱哪X袋,“你看我,真是蠢到家了,居然忘了我天天喝的酒,天天吃的鹽巴都是以物換物換來的。原來是這樣,真是辛苦了四處蹲點監(jiān)守的侍衛(wèi)們。”她說的很是誠懇,她這里住的自然是舒服,可苦了那些人在四外躲躲藏藏的怎么熬過來這許多天的日子。 “云裳,”他第一次直接開口用這種口吻喚她的名字?!澳惝?dāng)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無論你逃到哪里,陛下最后都會找到你的。” 云裳沒有理他,只是往前走著。 兩人一起走到林子門口,云裳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看那片林子中間的空地,那里是他和蓮準(zhǔn)最喜歡的地方,地上還殘留著他們燒烤過后的黑色炭灰。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她和蓮準(zhǔn)的小日子,好日子,到眼下此刻為止,已經(jīng)算是到了頭了。她留戀的看了一眼這一片世外桃源一樣的所在,輕輕啟唇一笑,這輩子她大概都不會再得過這樣的輕松的日子了。京城里還有大的陣仗和風(fēng)險等著她去一一闖過。 蓮準(zhǔn)嘛……跑了最好,不然,她真不知道鳳紫泯會不會遷怒于他? 陸謹以為她是在感慨蓮準(zhǔn)不夠意思忘恩負義的丟下她一人逃跑,還勸道,“回去吧,陛下還在等著?!?/br> 云裳隨他上了馬車,陸謹察言觀色的樣子讓云裳有些想笑,她睜開眼看著這個一臉擔(dān)憂的忠厚長者,“陸大哥你別擔(dān)心,我不會尋死覓活的,那都是小女人的心性,我想過了,陛下是一國之君,你剛剛也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王,高高在上,他想我怎樣,我就怎樣?!?/br> 陸謹眉頭一皺,忽又松開,“你能如此想是最好?!?/br> 聽他語氣之中隱約有不善的意味,云裳眼神一動,“陸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囚禁曜月館(上) 云裳回來了。 仆人過來掀開車簾的瞬間,云裳直覺得閉上了眼睛。 宮墻繁嬈,剛剛?cè)肭锏木┏抢镎撬N薇盛放的季節(jié),連宮墻之上都攀爬著這類存活生命力萬分頑強的花卉,她到達宮城門口的時候,正是傍晚,因為陸謹擔(dān)心云裳的身體狀況,故而讓車夫放慢了趕車的速度,云裳知道他的用意,心里忍不住對陸謹多了一份感謝。 盡管,該來的,她還是要面對。早一分和晚一分,本就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傍晚時候,滿眼看過去,整座皇宮大內(nèi)都被漫天的赤霞和金光所籠罩,那是鮮紅紅的血和金燦燦的權(quán)寫就的磚瓦蓋成的高樓朱門,而生活在這高大的宮城之下的人們,早就適應(yīng)了鮮血和權(quán)利的浸染,于是,當(dāng)她看到站在宮門等候她的那個人的時候,她竟然沒有覺得那么與這背后的宮城和漫天的紅光有什么格格不入的感覺。 來接她的人,是紅櫨。 眼下他已經(jīng)是紅櫨大總管和亭奴分別負責(zé)前庭和后宮的示意。 他親自來接,也算是一種榮譽。 不過這算什么榮譽? 云裳做在馬車里,看著遠而近的那個一身紅衣的紅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鳳紫泯這態(tài)度……看起來像是要先禮后兵了。 事到如今,云裳竟然沒有一點懼怕他的意思,對于鳳紫泯,她可以說是完全看不透,之前她還知道他在意的是那個皇位,而現(xiàn)在,云裳搖頭笑了笑,他已經(jīng)什么都到手了,哪里還有什么忌憚? 紅櫨遠遠的迎了上來,“公主殿下,您回來了?!蹦巧袂樽匀坏暮孟袼贿^是出去三五日,散散心,又重新歸來一樣。 云裳抖了抖裙角上的灰塵,她一直在林間住著,肯定是頭臉都不整齊,紅櫨彎著腰將手遞給她,扶著云裳下了馬車。頭頂上的紅霞立馬也照射到了她的頭上,將她籠罩起來,云裳自己苦笑,原來她還是要被這血光籠罩。 “我是不是先去換換衣裳,梳洗下什么的?”云裳指了指自己一頭未挽起來的秀發(fā),笑了起來,“蓬頭垢面的,是不是會驚擾了圣駕?” 紅櫨是個白凈凈的孩子,一笑兩個酒窩,瞧見云裳就露出笑容來,“公主這樣子就挺好?!闭f著他將云裳往宮門里頭領(lǐng)。云裳點了點頭,跟在他的身后。 “紅櫨公公?!鄙砬昂鋈挥腥擞孀邅恚匆娫粕阉坪蹉读艘幌?,然后趕忙施禮,“公主殿下萬安?!?/br> 云裳只是笑笑,沒有說話。這個人正是亭奴。 “亭奴公公?!奔t櫨對他十分客氣,也還了禮,“急著上哪兒?” 亭奴一笑,“陛下這幾日不是食不甘味么,心火旺盛。奴才請了太醫(yī)館的太醫(yī)過來瞧瞧。” 紅櫨點頭道,“陛下金體安康,乃是事關(guān)大體的重要事。耽誤不得。” 兩人敘敘的說了一會兒,亭奴就走了。但是云裳已經(jīng)明白了亭奴的意思。 鳳紫泯食不甘味,那是不知道他又遇到了什么煩心事,所以讓他吃不下,喝不下。著急上火所以才心火旺盛,他心火旺盛,那是自然,要是有人在云裳的掌控之下逃脫,她也會心火旺盛,外加肝火旺盛的。 紅櫨將她領(lǐng)到銀安殿。 對了,現(xiàn)在鳳紫泯大半的時間就是要在銀安殿里頭辦公了。云裳瞧著氣勢恢宏的銀安殿心里不由得感慨,做皇帝的好處就是所有人都聽他的,也有一個極大的弊端就是會變成孤家寡人。 她到銀安殿外的時候,鳳紫泯還在批閱奏章,紅櫨進去通稟了一聲,云裳聽見里面有人輕聲說話的聲音,紅櫨一臉抱歉的讓她在殿外等候。 云裳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她知道,這是鳳紫泯給自己的下馬威,煞煞她的銳氣,云裳好笑,鳳紫泯還以為自己是當(dāng)初那個將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樓云裳么?她早就學(xué)乖了,逢強智取,遇弱活擒,這八個大字,她已經(jīng)學(xué)得通透。 大概站了半個多時辰,銀安殿的側(cè)門才打開。紅櫨走出來請她進去。 云裳一動腿這才發(fā)覺自己的雙腿都站的麻木了,齜牙咧嘴了半天,才挪進了宮殿當(dāng)中。 正位之上已經(jīng)是黃袍加身的鳳紫泯居中而坐,他本就是陰鷙的臉孔,加上這一副毫不遮掩的天子貴氣的散發(fā)的氣場,這個人還別說,還真的挺像皇帝。 云裳抬著頭看了他一會兒,鳳紫泯狹長的雙眼也看著她,一雙眸子里閃著深沉不見底的光,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樓云裳恭賀陛下,如愿以償。”她在他面前斂衽為禮,卻沒有跪。 鳳紫泯瞇著眼睛看她,神色沉靜如冰般冷硬,也不管盈盈下拜的云裳,揮了揮手,屏退了殿內(nèi)的侍衛(wèi)和內(nèi)侍婢女,云裳看得心都到了嗓子眼,這架勢……是要干嗎? 此時夜晚都快降臨,正是最曖昧昏蒙的傍晚時候,他這時候讓人都撤了……危險,很危險! 云裳警鈴大作,沒等他開口吩咐自己免禮,她就給自己免了禮,站了起來,盯著這個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鳳紫泯的動作。 鳳紫泯往前,她就往后,他往前,她往后,兩人的中間始終保持著一股可笑的距離。 最后鳳紫泯的耐心完全被磨掉,伸手拉住云裳的一只袖子,往身邊一帶,云裳沒有防備到這一手,被他一拽重心偏離,直接被大力摜到了地上,她沒有梳起的秀發(fā)散落一地,黑壓壓的一片。 “你就那么想離開京城嗎?” 云裳悚然一驚,這才對上鳳紫泯的目光,之只見這青年皇帝狹長的眼睛陰冷森然,伸出翻卷著不安定的暴虐,以往的那種陰鷙之氣似乎都被隱藏起來一般。 云裳有些驚嚇,不光是因為鳳紫泯的眼神,也因為他所說的話,正是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想著,并且也的確這么做了的事。 “你就那么想離開這里?”鳳紫泯自己說著說著好像真的氣急了,云裳徹底坐在地上,也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鳳紫泯根本無心看她這些,反而回手從寬大的龍袍里掏出一疊像紙卻又比紙厚的東西來丟給她,說是丟給她,實際上是丟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你自己看看吧!” “啪”一聲脆響,那些紙在半空中就散亂開來,撲簌簌的飛了一地,云裳側(cè)目一看,地上的紙張不是銀票,不是普通的奏折,那些裸露在外面的大紅的官印徹底暴露出來了,這不是普通的紙張,而是地契! 這些地契有的陳舊,有的嶄新,有的已經(jīng)被鳳紫泯這一貫的力道而撕裂。 “好一招狡兔三窟!樓云裳,你在皇宮里過的還不夠好么?先皇后特意賜予你公主的名頭,你錦衣玉食的生活,地位甚至比樓鐸在朝中的時候還要高出許多!你到底有什么不滿!為什么要這樣做?”鳳紫泯原來是這么一個火爆脾氣,從前她從來都不認為鳳紫泯會對自己說這么多字的一句話。 “陛下,您可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陛下已經(jīng)找到了我的錯事的證據(jù),云裳也不想辯解,只想知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于我?”云裳此時此刻反而平靜了下來,反正他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眼下比較重要的事,就是他打算如何處置自己了。 云裳這一問,似乎讓鳳紫泯很是動怒,他翻滾著暴躁情緒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猶豫,很快轉(zhuǎn)過身去,倒背著雙手,不去看她倒在地上的狼狽相。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會不忍的伸手將她扶起來。 思量了很久,至少云裳覺得時間過了很久。 鳳紫泯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云裳忽然明白了,這個男人也在糾結(jié)和混亂之中,他該不該殺她,該在呢么懲罰她,這些問題恐怕連鳳紫泯本人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所以她的問題,他回答不了。 鳳紫泯走了,這殿里恢復(fù)了平靜,似乎是被特意囑咐過了一樣,銀安殿里沒有下人進來。 云裳在地上坐直,靠著雕龍玉柱,單腿曲起來拿著手中的那些地契翻看著,忽而感覺一陣可笑,她不惜冒著被出賣的風(fēng)險讓人暗中做的這些事情,為自己準(zhǔn)備的這些后路,就那么輕而易舉的落在了人家的手上。 至于鳳紫泯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又是什么時候找到這些鐵證的?云裳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接到。 陰暗下來的銀安殿沒有人點燈,她便在這寂靜的宮殿之中,一直坐著,云裳是在沉思,她要如何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和那個陰鷙又變得暴躁的男人,達成協(xié)議。 活下去,還要過的好。 而且……云裳的嘴角掛上一抹笑,她還要等著,等那條漏網(wǎng)之魚,回來救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