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爹!”她正在和鳳紫泯說這話,就聽見身背后有人帶著顫抖的嗓音夾雜著院子里枯葉的味道一起跑了進(jìn)來,顯然,跑進(jìn)來的人沒有預(yù)料到前廳里會除了那些來吊唁的人之外還多加了一個重量級別的人物——鳳紫泯。跑進(jìn)門的時候看見他在,也不好再停下或者是轉(zhuǎn)身跑回去,只好尷尬的站在門口,云裳微微一笑,她現(xiàn)在停著的位置,竟然和剛才自己站過的地方如出一轍。 “三姐,你怎么來了?”云裳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來,對著鳳紫泯歉意的笑了下,“我jiejie,有點莽撞。陛下……” 鳳紫泯一皺眉,他很不喜歡云裳這樣謹(jǐn)小慎微的和自己說話的樣子,擺了擺手。和她一起朝外頭看去,不知道這個時候樓云霓到底想要來干嘛,而目睹了剛才她們姐妹倆對話的那些個官員們更是一臉瞧好戲的表情,看她們樓家的后代在天子面前演繹一場你爭我奪的好戲。 只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讓這些個達(dá)官貴人們大跌了眼眶。 樓云霓邊哭邊跑,一直奔到樓鐸的靈前,哭拜于地,泣不成聲,眾人都不解其意,唯獨云裳依舊保持者得體的神色,站在鳳紫泯的身旁,陪他一起看樓云霓哭的一枝梨花帶雨的蕭然。陸謹(jǐn)湊到她的身邊,不解的遞過來一個眼神,云裳搖了搖頭,表示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樓云霓會哭的如此傷心。 只是沒有人看到她低下頭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掛起的那抹笑意。 那是屬于勝利者的特有的胸有成竹的笑意。 “三姐,你看陛下還在這里,你是不是……”最終再沒有人敢上前去勸阻樓云霓的情況之下,云裳還是很義氣的擔(dān)負(fù)起來自己的meimei的職責(zé)所在,勸說她不要如此傷心難過。沒想到,當(dāng)云裳踱步到了云霓身邊的時候,樓云霓忽然轉(zhuǎn)過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力量之大,竟然拖得云裳跟著她一起朝后面倒了過去。 “??!”兩個女人,一聲尖叫,頓時惹得這凄涼一片的靈堂上變得如此的……熱鬧了起來。鳳紫泯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個滾在一起了的女人,紅櫨眨巴了三下眼睛才聽清楚自己主子的聲音。 “愣著干嘛,趕緊去把她們分開啊?!兵P紫泯也是第一次見到世家王公家里的女兒們?nèi)绱诵稳?,頓時也被駭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樓云霓對樓云裳動手的話,樓云裳的塑料體格是絕對的絕不是樓云霓孔武有力的女漢子的對手的。 故而他趕緊下達(dá)了這個命令,讓紅櫨將她們分開。 幸好,在紅櫨還沒有真的過去分人的時候,她們兩個人就已經(jīng)分開了。 云裳膽戰(zhàn)心驚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看著樓云霓,而樓云霓則比較倒霉,頭發(fā)也散了,衣裳也被撕裂了好幾處,看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但是云裳卻明顯的感覺到樓云霓的身上沒有了那么多的赤裸裸的惡意。 “你沒事吧?”她上前一步,在發(fā)呆發(fā)傻的樓云霓的眼前晃了晃手指,生怕樓家在繼樓云崢之外又多一個傻瓜。 云霓搖了搖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樓云裳,“之前……都是我錯怪了你和大娘,云裳,今天你當(dāng)著父親的面,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你要怎么樣,我都認(rèn)了?!彼f完,直溜溜的朝著樓鐸的靈牌跪了下去,旻言和香香聞訊趕來,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這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樓三郡主么?還是他們這些天都哭花了眼睛,誰也看不清楚了? 云裳也是一臉的驚異,將她攙扶起來,卻不想被樓云霓一個大力拉著,也跪倒在地,“云裳,你今天就在這兒打我罵我吧,我這樣,心里才會好過一點。” 云裳大驚失色的張著嘴,看著樓云霓,“樓云霓你沒事兒吧?你可別開這種玩笑行不行?” 樓云霓哭笑不得,緊緊拉起云裳的手,“我什么都知道了,當(dāng)年是我娘親對你們不起,她年事已高,她虧欠你們母女的,就讓我這個做女兒的代為償還吧?!?/br> 云裳微微一笑,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寬慰的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別這么說,三姐,我們總歸是一家人,沒有解不開的仇疙瘩,今天你肯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已經(jīng)很感動了,我想,父親的在天之靈,也會對此表示安慰的?!?/br>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自不必說了,少不了是一家?guī)卓诒г谝黄穑纯蘖魈?,因為有鳳紫泯在,故而這場化干戈為玉帛的好戲也沒演太長時間就告一段落。但是這短短的一會兒的功夫卻是云裳花了大量的心思和時間精心籌謀得來的結(jié)果。 對于這個結(jié)果,這位始作俑者表示她很滿意。 鳳紫泯看她們情緒逐漸回落下來,這才慢慢悠悠的開口道,“云裳,樓老丞相病故,孤本該讓你和云霓兩人在家中守喪,可是,前線吃緊,戰(zhàn)事正酣,云霓是營中的得利戰(zhàn)將,孤不能因小失大讓她常留在此地?!?/br> “臣明白,jiejie有一技之長能夠為國效力,也是父親愿意看到的,明天,臣就親自送jiejie出京,早日回歸戰(zhàn)場。請陛下放心?!痹粕颜f的十分得體,鳳紫泯滿意的點了點頭,樓云霓呆了一呆,也跪在地上,“臣領(lǐng)旨?!?/br> “既然這樣,云裳,你就暫時為老丞相在家中丁憂吧。”鳳紫泯臨走的時候說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探無盡山 因為鳳紫泯臨走時候的那一句半圣旨的緣故,樓云霓和樓云裳這一對好不容易才重歸于好的一對姐妹花又要面對分離的悲慘場面。 不過幸好這對姐妹,她們兩個在這方面可都謂是神經(jīng)大條生物,樓云霓潑潑辣辣的習(xí)慣了,而樓云裳則是個性格寡淡的性格,對于這種小場面也不會哭得泣淚如雨,幾乎是沒有一個人灑淚的一場離別就這么平平靜靜的度過了。 送走了樓云霓,云裳并沒有閑下來,好好的在家里的丁憂,為父守孝而是……偷偷摸摸的叫上了蓮準(zhǔn),兩個人一乘馬車,一起朝著她心中的圣地——無盡山直接殺了過去。 一路上蓮準(zhǔn)還是像之前那樣和她說說笑笑,然而云裳卻變得沉默寡言,這種沉悶,簡直不像她的個性了。山麓逐漸顛簸了起來,云裳坐在馬車?yán)镆膊皇娣瑫r不時的得用手把住車廂的內(nèi)壁才能保證自己身體的平衡,不讓自己跌倒。看她如此形容,蓮準(zhǔn)則顯得十分的慢悠悠的掀開車簾而且很漫無目標(biāo)的向著四周圍看過去,四周還是之前來的時候見過的山石怪樹,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是在初冬的時候來到無盡山的,而上一次則是在夏日。 冬天里的無盡山十分靜謐,眼下正是清晨的時候,大片的霧靄籠罩在山巒的上部,遠(yuǎn)遠(yuǎn)望去,好像是一條醉臥在此處的老龍,困倦的蜷伏在這片大地之上,正滄桑的看著這一輛從遠(yuǎn)處來的馬車。 馬車很小,除了她們兩個大活人之外,只能再將將就就的塞下一張桌子,桌上有茶,也有酒。 而云裳的手中,那一盞酒杯就從來沒有放下過。 她之所以這么著急的趕去無盡山,是因為她這些天一直噩夢纏身。 又是那種夢…… 夢里的她一直在奔跑,她幾次三番的回頭看的時候,身后都沒有人的,只是她只要稍稍停下來休息片刻的時候……那種催促的急促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應(yīng)該跑么?還是應(yīng)該停下來好好看一看到底是誰,在后面對她緊追不舍? 最可怕的還不是一直奔跑,就算不停地奔跑是一件很讓人很疲勞的事情,但是,比較起這個來的話,跑著跑著前面就會出現(xiàn)一個巨大無比的,沒有邊際的湖泊要來的好的多! 面前有一個湖泊橫亙在眼前,黑洞洞的湖水已經(jīng)顛覆了云裳腦子里對湖泊的那種概念,難道不是所有的湖泊都應(yīng)該是晶瑩剔透,水靈靈,光潤潤的嗎? 大湖在前,她不能再向前一步,可是,身背后的那個催促的聲音,又一次一次的響起來,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沒命的響著。 而每一次到這里的時候,這個古怪的能要人命的夢就會驚醒過來,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氣,試想一下,誰能容忍自己每天每夜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么?誰能容忍自己在路上奔跑,奔跑,無休止的奔跑?而且還要被追到窮途末路,根本沒有一點希望的地步? 就算這是老天爺?shù)陌才?,那這種安排也未嘗顯得太過于殘酷和殘忍了一些? 換做是誰,都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這樣繼續(xù)下去,何況云裳她骨子里就不是一個甘心情愿的容忍他人對自己隨意擺布的人! 青梅,甘釀。 這兩樣?xùn)|西被放在一起,讓她一直未能得到休息的神經(jīng)好好地得到了一場休息。 唇上是淡淡的青梅的酸澀,舌尖上是微微的甜香,這種日子……如果能一直繼續(xù)下去就好了。 云裳在心里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我的云裳小美人兒,你從出了京城就一直唉聲嘆氣的,到底是怎么了?”蓮準(zhǔn)的手指翹成一朵蘭花狀,還不時的繞著自己的一縷黑漆漆的頭發(fā),無限的嬌媚。 云裳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沒什么太熱情的心思來回答他的問題,索然無味的看了一眼外頭的風(fēng)景,當(dāng)然這風(fēng)景再好在她這個心不在焉的人眼中看來已經(jīng)算不上是什么風(fēng)景了?!鞍Γ揖褪窍胫?,這秋天再好,也終究是要過去?!?/br> 蓮準(zhǔn)聽著她的說辭,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一只手撫摸著自己的秀發(fā),俏皮的說道,“我和你一同呆了許久,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樣傷風(fēng)悲秋的詩人般的雅興?!?/br> 這哪里是什么雅興,云裳慘淡的擠出一個笑容來,將手里的酒杯再次注滿了酒水,“我這會兒只能想著這么一句話?!?/br> “什么話?”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沒有再拆對。” 蓮準(zhǔn)看著她,笑了起來。好像在這一次回到揚(yáng)州為樓鐸送終回來以后,她就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總是對身邊的人和顏悅色的,然而現(xiàn)在……她的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竟然染上了那么多的哀愁的意味,還有的,是很多的讓人看不明白的昏蒙的色彩。 沒錯,是混混朦朦的色彩。 不清不楚的,讓人看不透徹她的內(nèi)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或許……她自己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著什么。 從前的樓云裳只是單純的活著,而現(xiàn)在,她卻是要為了什么而活著。這就好比一個旅人在沙漠之中漫無目的的走著,然而現(xiàn)在的她,卻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綠洲到底在哪個位置一樣,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前方,也堅定了自己的道路。 人就是這樣,她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的時候就會在原地踏步,徘徊,甚至還會倒退,但是只要她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之后,一切就都會不同,好像……不止是她的眼睛連同她的心也跟著明亮了起來。 這種微妙的變化,蓮準(zhǔn)自然是看在眼中的,他比誰都要明白這個女人的心意。 云裳靠在馬車?yán)?,她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xù)談下去,蓮準(zhǔn)本來是坐在她的對面,卻忽然沒有征兆的探過身來,將手點在她的下巴上,微微向上一抬,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干嘛?”云裳拍過他的手。這個人,總是和自己這么不正經(jīng)。 蓮準(zhǔn)這一次沒有笑,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云裳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好像在自己看不見的角落里變得沉穩(wěn)了起來,他……之前看著自己的時候總是那么的輕佻和戲謔。 看著對方的神情的變化,她也猜測不透這個和自己朝夕相對的男人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東西。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中似乎都有無限的濃情蜜意,不過是對視了半晌,云裳就在他的視線之中敗下陣來,長長的睫毛好像兩把小刷子似的在臉上撲簌了一會兒,正要說話,“你別總是看著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她不過是才扭扭捏捏的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的功夫,就被人家以唇封唇,貼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云裳驚訝之余也忍不住臉上一熱,下意識的推出去的手也變成了在人家的胸口上半推半就的旖旎之態(tài)。 蓮準(zhǔn)似乎笑了,這點低低的笑聲讓云裳更是臉紅心跳。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對這個男人,已經(jīng)動了心。 只是……既然已經(jīng)對這個人動了心,又為什么還要對過去的那一個……念念不忘呢? “這個時候都不專心,在想什么?”對面,是他帶著嬌嗔的責(zé)怪,云裳看著他細(xì)膩的幾乎看不到毛孔的臉,深邃如同黑夜的眼眸里有一汪濃的化不開的深情,讓她瞬間將剛才頭腦里的那陣胡思亂想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的拋到了腦后。 真是的,有的時候一定要珍惜,難道她還想要再嘗試一次被喜歡的人丟棄的苦楚么? 她想到這兒,第一次主動的將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吻了過去。 這對蓮準(zhǔn)來說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一點,讓他有點發(fā)蒙,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的唇卻已經(jīng)離開了他的。 “誒,誒,等一下,我還沒吃夠……我們再來一次吧?!庇腥讼哑べ嚹樀睦凰墒?。 “你還沒夠!我剛剛都喘不過氣來了!不來了,不來了?!庇腥吮凰膬疵凸輫樀剑静桓以賮硪淮?。 他們兩個很快就忘記了來的時候的糾結(jié)和煩悶,在馬車?yán)镎f說笑笑,兩個人的打情罵俏以及那么露骨的對話讓趕車的老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只能催促著馬兒快些到達(dá)這兩人的目的地。 如果說歡笑太多的話,就會遭受到老天爺?shù)呢?zé)罰,這是一條定理的話,那么她和蓮準(zhǔn)一定是違背了這個真理,或者是小看了老天爺懲罰人的本事。 “公主,蓮公子,這路咱們走不了?!崩馅w是個五十開外的務(wù)實漢子,一張臉風(fēng)吹日曬的黝黑黝黑,這時候?qū)χ胺降牡缆芬诧@得束手無策了起來。 蓮準(zhǔn)此時正坐在馬車?yán)?,一只手抱著懷中的美人,一只手給她熟練的倒酒,聽見老趙這樣一說,眉梢一挑,安撫著懷里的美人道,“別著急,你歇著,我去看看就好。”云裳仰起臉對著他一笑,他在身邊的時候,總是有那么強(qiáng)烈的……安心的感覺。 “您看,這可怎么是好呢?”外頭是老趙絲毫沒有辦法的求助,云裳在馬車?yán)飬s沒有聽見一向有辦法的蓮準(zhǔn)輕松回答他的聲音,不由得好奇之心也被牢牢的勾了起來。 “怎么了?”她也探出頭來,朝外面看去,這一看,便是嚇了一跳。 “這……” 第二百二十四章 陰謀計中計(上) “這……”云裳探出頭來,對著前面的道路一看,便也是頓時沒了剛才的好心情。她重重的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就知道,不能有一時半刻的開心。真是罪過罪過?!?/br> 原來,前方的那條唯一通往無盡山的道路,就在山腳下,被一方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山石堵了個正著,幾乎將整條道路全都堵住了,根本沒有給人留下一點通過的空隙。 這樣的一方巨石……難道是從天而降的么? 云裳眉頭高高的擰起,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馬車,踉踉蹌蹌的走到那塊山石之前,伸出手去摸了一摸,好像要驗證一下這塊忽然出現(xiàn)的大石頭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許,它們只是被泡沫板做成的道具,恩,對,就像是電影城里隨時都能遇見的那種道具石頭一樣…… 結(jié)實的觸感,突兀且冰冷的表面。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給了云裳一個不爭的事實。 這塊石頭,不是她現(xiàn)代時候見過的那種假冒偽劣的道具產(chǎn)品,而是貨真價實的一方大石頭! 真是的!這個時代,沒有一個叫做愚公的人出現(xiàn)么? 難道說,這一方大石頭她就沒有任何的辦法將它征服了么? “怎么會這樣的?”蓮準(zhǔn)也走了過來,推了推這石頭,“恩,夠重的?!?/br> 蓮準(zhǔn)的這個動作倒是提醒了云裳,云裳邪肆的笑了下,伴隨著一聲冷哼道,“這怎么辦?涼拌!咱們一個人推不動它,我就不相信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人還推不動它!” “好吧,那等推動了這塊石頭之后,你要做什么?或者,你要怎么做呢?”蓮準(zhǔn)對這個十分的好奇。 好像云裳一直都在和這個無盡山較勁,但是她到底要對這座山做什么,卻是他一直都沒能想明白的地方,別說是他沒想明白,就是一向足智多謀堪稱智多星的文若圖,文先生,他也沒有想明白這個女人的心思到底是要怎樣。 “做什么?”云裳輕笑著玩笑似的拍了拍這方大石頭,“老天爺既然能和我開這么大的玩笑,我還能做什么,自然是見招拆招,他有來言,我有去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石頭不怕,咱們給它鏟了!等到推開了這個礙事的石頭,我還要做些其他的事情?!?/br> “比如呢?”蓮準(zhǔn)十分好奇她到底能對一座沒有生命的山做什么。 “比如……將它打通……”云裳抬起手臂,遙遙一指沒有盡頭的無盡山,帶著傲然的笑意,但是蓮準(zhǔn)卻分明看出在這個笑容背后隱藏的很好的落寞和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