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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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甚是喜愛的嗅了嗅,嘆了一聲,“好香?!?/br> 早飯已畢,她便去上朝了。而蓮準則在目送她離開之后,也離開了蓮心小筑。 今天朝堂上的氣氛就微妙的多了。 估計是昨天的事情對今天的大家都或多或少造成了些許的影響,鳳紫泯上來的時候,朝堂上一片安然寂靜,云裳睡眼惺忪的在隊列里站著,聽亭奴說著今天的議題。 原來是這樣。 一部分人,也是極少數(shù)的人,仍舊沒有再昨天這個最后期限之內(nèi)到大理寺丞去還欠款銀也沒有到自己的蓮心小筑里去簽字畫押,云裳大概算了算,如果這些人都去自己那兒的話,她大概可以多加個一兩千萬兩白銀的收入。 想到這兒,云裳著實的心疼且rou疼了一回。 同時她自己也很好奇,這些人能夠拒不還錢,到底是有什么依托又或者……是出于何種緣由呢? 鳳紫泯看著手上陳明呈上來的人員名單,一眼便看見了名單上頭唯一一個有資格出朝事的官,他的名字叫做馬庸。 名字叫做庸,可這個人絕對不庸。 不然他也沒膽量敢在這節(jié)骨眼上拒不還錢。 鳳紫泯沉了下臉,陳明察言觀色覺得這情況可能有些不妙,便連連看向隊列之中半睡半醒的云裳。 不過后者好像沉迷于和自己打瞌睡這個游戲當(dāng)中,并沒有察覺到他殷殷期待的眼神。 “對于拒不還款的官員,諸位愛卿有什么高見?”說起這個事兒鳳紫泯就頭疼,如果有人不還款且不了了之的話,就會讓其他已經(jīng)還了錢的官覺得這錢,還的冤枉,還的不值,以后他的法令還能怎么實施? 這還錢也并非就是還錢這么簡單了。 黃白橘深深知道鳳紫泯的疑慮,看著他,搖了搖頭,有道是法不責(zé)眾,這些人就是抓到了這個做稻草,大鳳朝剛剛換了皇帝,如果再大把的換掉官員的話,這個江山社稷還能有多牢固,誰還說得準? 幾乎大家都沉入了沉默的漩渦當(dāng)中,顧籽萄他爹吹胡子瞪眼的氣得雙手發(fā)抖,哇呀呀的怪叫了兩聲,嚇了大家一跳,云裳也醒了過來,揉著眼朝上頭看去,顧文倫大學(xué)士氣呼呼的說道,“陛下,臣以為,這些人拒不還款,就是在藐視王法,他們借的是國家的錢,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木褪莾蓚€字,還錢!” “那依照老愛卿之見,這些人不還錢,要如何處置呢?”鳳紫泯帶著點期望的問道。 老人家兩眼一瞪,山羊胡快要翹上天,“自然是依法治罪!該斬的就斬了?!北焙铌憼N一聽,便皺了眉,擺了擺雙手,“老學(xué)士,這張名單上的人數(shù),你可知道有多少?” 顧文倫一愣,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點沒面子,又說,“不管有多少,都是藐視君上的佞黨jian臣,一概處死也不為過?!?/br> 云裳輕笑一聲,真是蠢蛋。 臣子都死了,這個皇帝還做個什么勁兒呢。 鳳紫泯顯然對這個答案也不滿意,礙于他是三朝老臣的份上點了點頭,“老愛卿且先退下,此事……容后再議?!?/br> 這句話算是給足了老愛卿顧文倫的面子,可他此刻卻倔的可以,脖子一耿,“不可啊陛下,此事事關(guān)國體,事關(guān)國法,不可容后。” 云裳又是一笑,蠢到了家! 什么時候,事情什么時候解決不都是皇帝陛下一個人說了算的么?什么時候輪得到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指手畫腳了呢? 果然,鳳紫泯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起來。顧文倫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中,這件事,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也沒覺得顧文倫會這么不顧體質(zhì)的朝他發(fā)難。 黃白橘為難的皺了下眉,此間,臣子當(dāng)中沒有誰的地位能夠超過顧文倫。這才是最棘手的問題,一個連皇帝都快要不放在眼中的臣子,又能怎么降服呢? 陸謹凝眉深思,目光卻不知不覺的落在了云裳的身上,云裳正覺得這番臣子與皇上之間的對話著實可笑而且百年難遇一次,打算繼續(xù)作壁上觀的聽下去,卻沒想到陸謹看著自己的時候,眼中包含了一點求助的信息。 她這個人,素來吃軟不吃硬。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可憐巴巴的樣子。 陸謹眼中的期待之色更重的時候,顧文倫也同時開了腔,“陛下此事應(yīng)當(dāng)……” “應(yīng)當(dāng)怎樣?我覺得現(xiàn)在最應(yīng)當(dāng)?shù)氖?,就是顧大學(xué)士你閉嘴吧?!痹粕讶嗔巳喽?,這個老人家可真夠可以的,一把歲數(shù)了,還中氣十足的在這兒倚老賣老指手畫腳,頤養(yǎng)天年不好么? 滿朝文武皆是震撼的五體投地。 鳳紫泯也愣怔住了,他想過如果云裳能站出來說話的話,他會很開心,但是他沒想到云裳阻攔顧文倫的時候,用的竟然是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姆绞胶头椒ā?/br> 顧文倫自己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 顫抖著枯枝一樣的手,點著她,“黃口小兒,你放肆!” “真放肆的,難道不是顧大學(xué)士你么?皇帝陛下在此,事情如何做,幾時做,難不成還要聽你這個混邁的老家伙的命令和吩咐么?真是笑話,到底是誰放肆,又到底是誰不顧王法體制,藐視王法的呢?” “哦對了,你可能還不太清楚,混邁是什么意思吧?我同你細細的說一說,混,就是說你渾得可以,邁的意思就是說你啊是個老人家,可惜卻太老邁了,老到頭腦不清楚,已經(jīng)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啦?!?/br>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顧文倫就已經(jīng)氣得臉色發(fā)白,雙手亂抖,云裳皺了下眉,“老人家你不會是要效仿上一次的周大學(xué)士吧?那個誰,亭奴公公,您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宣太醫(yī)啊,這種人,活著是個禍害,死了更麻煩?!?/br> 鳳紫泯驚呆了。 文武群臣驚呆了。 幸好顧文倫比較爭氣沒有被氣暈過去,而是精神抖擻的甩開了過來打算攙扶他離開的小內(nèi)侍?!昂煤?!那你說說,到底有什么辦法去懲辦那些拒不還錢的無賴臣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 拿人來還債 “好好!那你說說,到底有什么辦法去懲辦那些拒不還錢的無賴臣子?” 云裳輕輕淺淺的一笑,聳了聳肩膀,很可悲的看著這個老人家,這個老頭真可憐,做了一輩子的忠臣到頭來卻落了一個被皇帝主子嫌棄的下場,剛才鳳紫泯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絲兒好似蜘蛛線似的厭惡和嫌棄已經(jīng)太明顯了。 云裳笑了,笑得很輕,輕的像一團棉絮。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不動刀,不見血,當(dāng)然,這些人也不用還錢?!痹粕炎旖菕煨Γ吺且粋€梨渦淺顯。 鳳紫泯看著她,眉心一皺,卻有著無言的信任看著她,顯然是在等著云裳繼續(xù)說下去了。 云裳自然明白他眼神的意思,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鳳紫泯看著她,忽然笑了。只是飛快的一瞬,且是在大臣們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云裳,等著她說出一番高論來的時候,這飛快如同驚鴻掠湖的一笑,自然就被疏忽。 “我的意思,這事兒不難辦,這些個官員既然在這樣國家緊急的狀態(tài)之下都不能還出錢來的話,恐怕已經(jīng)真的是山窮水盡了,大家都是同僚,咄咄相逼非要人家還錢只怕不好,其實嘛,這些人也并非就是非要不還錢的吧?你說呢?馬大人?”云裳已經(jīng)接過來亭奴遞過的名單,這上頭是大理寺丞整理出來拒不還錢的官員的名字,云裳粗粗一看,都不認識。 唯一一個聽說過的,就是這個為首而居的馬庸大人。 她自然也就將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去。 馬庸一幅尖嘴猴腮的樣子,卻一對眼睛雪亮雪亮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聽見云裳如此說,便立時出來,隨聲附和,“自然,公主殿下所說極是,臣的確是有心無力。不然也不會在此緊要關(guān)頭拿不出錢來歸還國庫。真是慚愧,慚愧?!?/br> 云裳滿意的看了他一眼,萬分憐惜的對著鳳紫泯說道,“臣聽說,為人臣者最難得的就是一顆赤膽忠心,馬大人雖然財力不及保國救國,而他的確是一幅忠貞保國的心,這樣的一個忠臣,總不能因為一點點銀錢的緣故就被砍了腦袋。” 馬庸立時感激涕零,向上跪拜,“公主殿下所說極是,微臣慚愧,慚愧?!?/br> 云裳微微而笑,走到他面前,“馬大人不用如此慚愧無地,本官已經(jīng)幫您想了一個妥帖的辦法,既能保國為家,又不讓你花一個大子兒,你瞧著如何?” “是何辦法?”別說是馬大人了,就是其他的官員們也是十分的期待。想著要看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主意。 云裳淡笑如許,“臣聽聞馬大人家有兩子,一子有疾,至今未婚,而次子則十分的優(yōu)秀,且已經(jīng)成婚,而且還有一個孫女了,是也不是呀?” 馬庸臉上的神色一變,驚異非常。 “我覺得為國盡忠這件事情,并不在于錢多錢少,而是在于心誠,有道是心誠則靈,既然無錢歸還國債,那么不如就請令郎到營中為兵為卒,身體力行的為國報效吧!”這一番話她說的輕而又輕,幾乎不夾雜任何的感情,只可惜了馬大人一張瘦臉嚇得恍無人色。 “這……這怎么能行?” “咦?這怎么不能行呢?”云裳萬分好奇的看著他,“我樓家不曾找朝廷借過一文錢,可我jiejie不還是從軍到了前線,再說北侯陸燦吧,他兩個兒子不也是一個留在朝中,一個上了前線與人廝殺去了?” 一番話,又將馬庸說的五體投地的陷入了沉默。 因為樓云裳說的的確是事實。 顧文倫也是一愣,想了想,哈哈大笑了兩下,云裳簡直要以為這個老頭是被自己給氣瘋了。剛才氣得都那樣了,現(xiàn)在又笑成了這樣,真是不可理喻。 顧文倫笑得眼淚都下來,搓著手擦了擦,點著樓云裳,朝著鳳紫泯說道,“這種荒謬之論也能登的上大雅之堂?” “雖然荒謬卻也近乎人情?!痹粕巡粍勇暽某谅曊f道,“這個辦法雖然不是最好,但也算是兩全,家中有男丁的官員可以讓兒子出征來抵消欠款,若是家中無子的話,便要請陛下按照這些人的俸祿,進行判罰,直到他們用俸祿還清了國債為止。就拿馬大人來說,他家中有兩子,只需一人上戰(zhàn)場,即便有個馬高凳短的閃失,他馬家也不會斷后?!?/br>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馬庸,“馬大人,你覺得是顧大學(xué)士的方法好些還是本官的方法好一些呢?” 馬庸一張臉苦成一團苦瓜色,吞了半天的苦水都覺得沒有咽完,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他還是在自己的性命面前低了頭,低聲細氣的對著鳳紫泯說道,“臣……愿砸鍋賣鐵湊齊國債。” “砸鍋賣鐵也要有個期限,限你三日內(nèi),將拖欠的國債歸還,馬大人你覺得這樣可以么?”這個女人,的確歹毒,她含笑輕問出來的,卻是這么一個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回答的話,事已至此,他能說不可以么? 只好點了點頭,還要感激的對人家說,“馬庸多謝公主保命之恩?!?/br> 這也算是通情達理的。 云裳瞧著他,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顧大學(xué)士已經(jīng)無話可說,甩袖子欲走,云裳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們今天也算是真真正正的撕破了臉皮,再說幾句也無妨。 朗聲道,“顧大學(xué)士,陛下尚未宣退朝,你不能先國主而下朝。這是為官的常識?!?/br> 顧文倫一張老臉通紅,僵硬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鳳紫泯深以為今天將這個老頭子給折騰的不淺,便大發(fā)善心的說,“顧大學(xué)士年事已高,若是身體不適,可先退下修養(yǎng)?!?/br> 顧大學(xué)士的老臉紅了又紅,急匆匆的走了。 云裳斜勾著唇角,看著顧大學(xué)士的背影笑了下,自己也覺得剛才的確荒誕。按照道理來說,她一個小輩絕對不能如此對待老者,可惜,這老者老的著實有些混蛋了起來。 對付混蛋,就得比他還混蛋,這才是致勝的法門。 鳳紫泯當(dāng)場宣布,就按照云裳方才所言,讓那些拒不還款的官員將家中男丁捐獻出來,準備上戰(zhàn)場去為國效忠。 而這件差事,就落到了馬庸的頭上。 云裳覺得馬庸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壞人,肯定很恨自己,于是聰明的云裳在退朝之后,她一回到蓮心小筑里,就讓旻言帶著自己的幾句話到了馬庸的府上。 果然,旻言一進去就看見馬府里頭已經(jīng)是人仰馬翻,果然是人仰“馬”翻。 管家認得旻言,立馬將他帶進了馬庸的客廳里去。馬庸正在為這件事情而深深的頭疼,旻言笑瞇瞇的長話短說,“馬大人,公主殿下覺得您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有些棘手,特意差遣我來給您送來點東西?!?/br> 馬庸心里有氣,也不敢明說,接過來旻言手里的東西,頓時僵住。 這是一疊厚厚的銀票,以及一張紙。 “公主殿下特意囑咐過了,馬大人十分的剛正清廉,自然是沒有多余的銀兩歸還給國庫的,故而將自己的體惜錢拿出來一些?!?/br> “不,我不能要公主的錢……” 旻言早料到他有此一說,笑道,“大人大可安心,公主不是將這錢送給您,而是將這錢借給您,您瞧,這不是借據(jù)么?”他展開了那張紙上頭白紙黑字的寫著,借給馬庸紋銀三千兩。 馬庸恍然大悟,原來她做好了這樣的一個局,只等著自己跳下去。 他沒錢還債,三千兩銀子自然也不想多給她送去一個大子,結(jié)果就落個被動挨打的局面,她那里是好心借錢給自己,這分明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那點小把戲,不夠她一個眨眼的琢磨就會粉碎成泡沫。 無可奈何的在借據(jù)上簽了字,馬庸面色如土,因為在這張借據(jù)上根本沒有標清楚要他何時還債,不還債就表示……他這輩子也只能用這輩子來還。這份借據(jù)就是最好的枷鎖。他這一輩子為官一日就不能在她的面前抬起頭來。 旻言察言觀色,淡淡一笑,“大人好生休息,奴才告退?!?/br> 只是在旻言還未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個人先他一步,到了蓮心小筑。 ****************** 清晨的太陽照得地面都有些發(fā)暖,水軒里,到處都結(jié)了冰,水軒之中的涼亭此刻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個涼亭,真是涼的徹骨。偏有那么一個人,裹著白色的披風(fēng)坐在當(dāng)中,一壺?zé)岵柙谒氖种修D(zhuǎn)來轉(zhuǎn)去,喝到第二杯的時候,他的面前終于多了一個人。 如果此時是在深夜之中的話,旁人自然要嚇個半死,因為這個來人并非是像尋常人那樣的形容,而是長了三個腦袋。一字排列在自己的脖子及肩膀上,讓人看著好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