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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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太子說的自然是從前的那個太子,鳳紫汕,而前太子真的變成了前太子,那是因為從前的皇子,成了如今的皇帝。 故而前太子的一些殘余部隊和黨羽勢力,也都被淪為了“太子黨余孽”。 雖然沒有發(fā)生什么大的亂事,可是陛下之前發(fā)布的一些政令在個別地方那里根本沒有發(fā)揮任何的作用和起效,這就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些人到底有沒有將新皇帝的法令看在眼里這件事情。 顯而易見的,鳳紫泯遇到了麻煩。 這也是他為什么聽聞陸慎的勝仗之后的矛盾心理。他是一國之君,當然希望陸慎能夠打個勝仗,可他也同時在為如何駕馭陸慎這頭猛虎而擔心,此時,他又發(fā)現(xiàn)了這些蠢蠢欲動的太子黨欲孽們,如果他們在陸慎回京之后趁虛而入,將這頭猛虎收到他們自己的營帳之中的話…… 這才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如虎添翼。而他自己,也將陷入到重重的麻煩當中。 四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終于安靜了下來。 鳳紫泯的眼中似有倦意。 他真想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要一個腦袋削得尖尖的,跑去搶這個皇帝的位子來坐……他難道是在后悔么?想到這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冷光,后悔?絕不! “嘿?!?/br> 一座宮殿的冷靜被一個女子帶著點匪氣的笑聲突兀的打斷。 “樓卿笑什么?”他雖然聲音低沉,但語氣之間卻未有一絲的責備,反而還有點期待,十分想看看這個女人能說出什么大道理來。 云裳揉了下鼻子,看著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天人交戰(zhàn)的皇帝鳳紫泯,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她橫跨一步,出了隊列,朝上位的人微微欠了欠身子,“陛下,臣小的時候,聽過一個故事,覺得十分可笑又十分有意義?!?/br> 鳳紫泯低眼看她,“什么故事,且說來?!?/br> “是。”云裳慢悠悠的開了口,“故事里有一個男子,他是個十分富有的富豪,家中有金山銀山珍珠山,盡管他雇傭了很多的家丁院奴來看家護院,但還是時時刻刻的害怕著周圍的鄰居會在半夜里來偷他的金山銀山,這個焦慮讓他時時刻刻的不能安寢,終于有一天,這個男子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無形的折磨,所以他就又雇傭了一批人,將家里的金山銀山和珍珠山統(tǒng)統(tǒng)搬走,搬到一個曠無人煙的地方去,這下他才安心?!?/br> 鳳紫泯聽完,眉頭一緊,云裳抬眼看著他,笑道,“臣一直覺得此人太蠢,所以每每想起來,就會忍不住發(fā)笑?!?/br> 鳳紫泯借機問道,“依樓卿之見,那男子要如何做才算妥當?” 云裳揮了下自己的袖子,淺笑如許,“其實,臣也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最妥當,但是臣覺得,臣想到的這個法子,肯定要比那個男子的方法便利許多,也安穩(wěn)許多。” “什么法子?” “他懼怕有鄰居偷他,那他只要沒有鄰居就好了?!痹粕颜f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有人低低的發(fā)出一聲抽氣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鳳紫泯也愣了一下,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點了又點,“要如何沒有鄰居?” “那要看他的鄰居都是些什么樣的人,可以懷柔的懷柔,可以武斗的武斗。”云裳盯著鳳紫泯,輕聲說。 過了半晌,鳳紫泯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云裳的這個說法,云裳在他點頭之后十分喜悅的使了個禮,“多謝陛下。” 鳳紫泯又是一愣,“謝孤什么?” “自然是謝陛下,將這個追剿的差事交給臣來辦呀?!痹粕颜{(diào)皮的眨了下眼睛,一臉的喜氣不似剛才的端莊。鳳紫泯的眉頭卻跳了一跳,這個追剿……她口中的追剿他自然是懂得什么意思,也只能是這個意思,那就是,追剿太子黨余孽。 然而這卻是一個吃力,辛苦,又危險的差事。 他不想讓她去冒這個險。 云裳的話同時也讓其他的官員感到震驚,陸謹張了張嘴,似乎是要說話,被云裳一個眼神兒給警告了回去,再也不敢言語。 “陛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您可不能食言吶?!彼徽f話,她倒開始得寸進尺。 終歸是同著滿朝文武的面兒,鳳紫泯的很多話都不好說出口,看云裳信心滿滿的樣子,也只好妥協(xié)低頭,還是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具體差調(diào)任務,之后再另行商議。” 雖然沒有答應的很痛快,但是也算是金口玉言的答應了自己,云裳笑了下,趁熱打鐵的說道,“陛下,要辦這個差事,臣只需要一個助手即可?!?/br> “誰?” 陸謹?shù)难酃饪催^來,而云裳只若不見。伴著一個舒朗的笑容,云裳將那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即將帶兵歸來的少將軍,陸慎?!?/br> 第二百五十章 為君且分憂(下) “其實我還是不明白,你怎么講主意打到連人都還沒見著半個的二弟身上去了?這一點讓我現(xiàn)在還很費解。”陸謹一路伴著她往蓮心小筑里走著,一邊忙著說出自己心里的憂思,他很是想不通,為什么云裳放著一個銀安殿的官員都不用,就偏偏盯上了自己的那個冷面冷心的弟弟。 云裳的回答倒是言簡意賅,很是直截了當。 “因為我是個受寵的臣子,正如你們所見,我不是得替陛下分擔憂慮么?”云裳說的吊兒郎當,對于這個半吊子似的答案,陸謹破不以為意,“不要說這種話來哄我,我不是三歲的孩子?!?/br> 云裳這才站住腳,側頭看向他有點生氣的臉,噗嗤笑了下,“這話就是三歲的孩子,也不會相信的?!?/br> 陸謹臉色更黑,意要追問,被云裳擺了擺手,她指了指道路兩邊,陸謹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開口。 一直到了蓮心小筑之后,云裳將陸謹請到了自己的客廳,將大門四敞大開的敞著,陸謹笑了下,“剛才還怕著讓人聽見,這會兒又做出這么大方的樣子來,真是搞不懂你?!?/br> 云裳深深地不以為意,搖了搖頭,“陸大哥,豈不聞兵法有云,兵不厭詐?虛則是實,實則是虛,虛虛實實的最好讓人猜不透,也摸不著?!?/br> 陸謹點了點頭,這一次他倒是沒反駁她的意思。 不過很快,陸謹就明白了過來,看了一眼側坐在他旁邊的云裳,“你想讓陸慎做你的助手,是在怕他走入歧途么?” 走入歧途? 云裳先是一愣,后來隨即明白過來,因為陸謹是一個貼心向著鳳紫泯的大忠臣,所以如果陸慎真的要是做出一絲絲的背叛鳳紫泯的事情的話,他肯定將他劃歸到“歧途”的范圍之內(nèi)了。 但是他卻沒有考慮過,其實他現(xiàn)在這么一副特別效忠的姿態(tài)在人家太子黨欲孽的眼中看來,也是貨真價實的“誤入歧途”。 “你也不想讓他誤入歧途對吧?”云裳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低著頭擺弄著手里的一只汝瓷的精巧茶杯,陸謹隨著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面前的茶杯,同樣是定窯汝瓷的上品,瓷質(zhì)細膩,竟似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細膩無痕,摩挲著它,竟然好像是在摩挲著美人的肌膚一般,沁涼舒潤。 “你近來過的不錯?!标懼斂戳艘谎鄄徽Z的她,低聲說。 云裳聞言,一愣,一笑,兩個截然不同的表情在她的臉上做出來竟然沒有一絲的突兀,“我也覺得不錯,可卻并非是我想要的那種不錯?!?/br> 她站起來,逆著投射進來的陽光看過去,將手放在眉骨上搭了一個涼棚,“等陸慎回來之前,我這些事情就可以處理好,他是個執(zhí)拗性子的人,也不一定會答應我的這個舉措。陛下對太子……在他眼中看來,大概是最冷血不過了?!本鸵驗檫@個,云裳直覺的認為陸慎肯定不想喝她一起去再繼續(xù)徹查和追剿太子余孽這件事。 陸慎是個錚錚傲骨男兒,一身的膽氣,豪氣,自然是最看不上這種背地里的小勾當,見不得光的小伎倆。 可巧,她這個人大主意沒有,只能做做小勾當,小伎倆。 云裳笑了下,帶著狡猾,對著陸謹說道,“你瞧,我明明知道他最討厭這個,而且事實上要做的這件事情,他也不需要真的參與到其中去,而我卻還偏要拽的他落個這個虛名,你說等他回來之后會不會恨死我?”云裳自說自話,說的十分開心,搖搖晃晃腦袋,道,“我是很期待他那副冰塊臉到時候臭的不行的樣子了。哈哈?!?/br> 陸謹聽了沒有跟著她一起笑,反而皺著眉頭深思了片刻,才道,“二弟雖然性子冷傲,卻非是個不通情理的人,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明白你今日的苦心?!?/br> “我才不想要他知道我的什么苦心?!痹粕严乱庾R的脫口而出,“他只要能活著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br> 陸謹一愣,云裳知道自己失言,揮了下袖子,“哎,也不是那么回事,他好歹也算救了我,我總也得惦記著點這個救命恩人。” ****************** 有了事情做的日子就過的快多了,云裳第一次帶著人去抄家的時候,是在徹查欠款銀子的時候,查封的人家也是首屈一指的刺頭兒曹雷春那個家伙。 不過只要一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旻言就有些納悶,那個曹雷春被云裳查封了府邸,抄了家,也沒看見他的叔父曹汝言有什么動靜。當他把這個疑問說給云裳聽得時候,云裳只是笑了笑,正在和云裳探討《國策》的文先生好脾氣的給旻言解釋道,“曹汝言是那么不分輕重的人么?是他的侄兒先犯了錯事在先,他若是貿(mào)貿(mào)然的來找公主報復,豈不是要將自己也卷進去了?” 旻言這才豁然開朗,驚訝連連的道,“我說怎么公主去抄家的時候,抄的一點都沒有后顧之憂,原來公主早就想到了這一層上。旻言佩服,佩服?!闭f著還滑稽的給云裳作了個揖。 被他的舉動逗笑,云裳和文先生都沒奈何的搖了搖頭,云裳手指點著桌面,笑道,“瞧瞧這小子,別的本事倒沒從我這里學走,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不小?!?/br> 旻言立刻眼神肅穆的說,“誰說從公主這里學來的都是油嘴滑舌,奴才可是學會的都是真才實學?!?/br> “成了,那我就現(xiàn)在看看你的真才實學好了。旻言,一會兒我還要去辦幾件事情,你隨我一起?!痹粕逊畔率掷锏闹窈?,看著這個驚訝的少年,忽的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對了,最近少綰怎么樣了?” 旻言和文先生兩兩忽視了一下,旻言挪濡的說道,“馮少爺他前些天精神不大好,只在跨院里頭一個人悶著,也不出屋子,吃喝……倒是也吃飯也喝水,只是……我總覺得按照他那么大的一個人的身量來看,飯量不至于那么小吧?每天就吃那么一小點飯。”他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云裳一瞧,得,旻言比劃的這個圓圈,竟還沒有此刻自己手邊盤子里的橘子大,頓時搖了搖腦袋,想了下,將自己手里的《國策》遞了過去,“這本書我讀著晦澀難懂,你去給他送去吧。” 旻言剛要走,又被云裳叫住,“不要刻意讓他知道這是我送給他的東西?!?/br> 旻言愣了一愣,又明白了什么似的點了點頭,拿著書走了。 文先生收拾了一番桌上的筆墨,對她道,“對蓮公子也未見公主如此上心?!?/br> 云裳自己也是一呆,隨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了下,“可能,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度過這么一個艱難的時期吧?”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被自己最愛的,最珍惜的人拋棄又背叛的感覺了。 文先生看了一眼眉眼深深的云裳,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轉過身繼續(xù)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無憂公主的鐵血手腕如果說是在追繳欠款的時候被遠播了出去,那么此時的無憂公主的狠辣和果決才是真真正正的被發(fā)揚光大了。 坊間的孩子們都知道,最近京城里的大官兒們都過的不太平。 先是從京城之內(nèi)最核心的地方查起,以宮城為中心,向四周漸漸擴散,最后到了京畿乃至京城周邊的城鎮(zhèn)當中都有不少的官員相繼落網(wǎng)。 而這樣一次撒網(wǎng)似的搜查不過是消耗了云裳不到二十日的光景。 因為下個月就要過年了。 民間的人們都說年關的意思就是在年底下要將這一年的事情都好好的做完了,然后關起來,這一年才算過的圓滿了。所以,她想將這件事在年底前順利完成。 而陸謹和文先生都知道,她之所以如此的行動快速,只是因為陸慎的大部隊馬上就要回京了。據(jù)說此時已經(jīng)進了山海關。 臘月初八,一大早,云裳有些頭疼,沒有去上朝,路過廚房的時候聽見下人們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她性子里本就愛聽個八卦,清晨又沒有其他的人在,索性云裳便來個聽墻角。身子躲在一口大水缸的后頭,蹲下身,仔細豎著一對耳朵聽里頭的聲音。 先是清洗豆子的聲音,云裳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臘八,按照習俗要泡豆子,熬臘八粥的。 只聽里頭一個姑娘細細的聲音說道,“咱們公主可真是厲害,身邊總是美男如云?!?/br> “那有什么用?你們吶誰也沒見過公主對蓮公子,那才是一個情深意濃。”另一個姑娘說著,云裳一挑眉,她幾時對那個無賴情深意濃了? “咦?慕jiejie,你說公主對蓮準公子一往情深,可是蓮準公子卻……卻在外頭還有個相好,這是為什么呢?” “噓!你個丫頭,嘴巴這么不牢靠,這種事你也敢亂嚼舌根,不怕公主聽見嗎?” 云裳剛剛挑起的眉頭此刻又挑了一挑,蓮準在外頭有了相好?她怎么不知道?想著自己又是一笑,人家的相好為什么要告訴她?可是…… 她揉了下眼睛,居然剛才眼角一陣反酸,胸口里也氣悶的脹鼓鼓的難受,這是為什么呢?她從水缸后頭鉆了出來,看廚房里頭的姑娘們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長舒了一口氣,抬起腿朝外頭走去。只是剛剛一抬腿想走,卻是一陣頭暈目眩,勉強扶住身邊的水缸,身子晃了一晃,穩(wěn)住心神,過了好一陣子,這才好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禍水美嬌娘 盈盈一樹又一樹的白梅,在院子里清冷高傲的綻放著自己的美麗和魅力,引得諸多愛梅的詩人sao客們個個寫下諸多的溢美之詞來贊譽它們的高華。 而此時,這一院子的白梅樹和開的剛好的朵朵繁復似絹的梅花在他的眼中看來,都不過是淪為了一個淡淡的背景和輪廓。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用一種膠著的目光看著她的背影。 雖然每一次都是背影,但是……也很讓人感到滿足。 馬策……哦不,是馮少綰定定的將目光鎖在那個窈窕的背影之上,已經(jīng)是隆冬時節(jié),她的衣裳還是這么的單薄,難道她不冷么?她是個很要強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卻不清楚她竟然已經(jīng)要強到了這個地步。 蓮準?那個妖嬈的男人么?馮少綰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在去年歲初,那時候他聽下人們都紛紛議論,說是樓丞相新回來的那個小郡主作風大膽的很,竟然在她老爹的眼皮子底下,就生生的給自己找了一個男寵來陪著自己。 這種事…… 他不想在背后論人短長,聽后不過是微微一哂罷了。 然而因為父親那次的欠款事件,他才花了些心思來研究了下這個無憂公主。 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嚇一跳,他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債主”竟然和這個傳說中的男寵,居然和她還真有些伉儷情深,兩個人不是好的如膠似漆,卻也不是只局限在一個男寵和一個恩客的層面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