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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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裳的潛意識里,只有搶了別人老公,殺了別人老爹這兩宗罪過才夠得上讓人背叛舊主或者是萌生殺心,沒想到桃然的理由徹底顛覆了她的三觀。 “我……”對著云裳的不敢置信的提問,桃然有些猶豫,旁邊的大漢看不下去,粗魯?shù)膿荛_手中的桃然的肩膀,“嘿,直說了吧!她看上你的那個小白臉兒了。你霸占著小白臉兒不放,小桃兒就急眼了,狗急還跳墻,何況她是個rou人?!?/br> 這個解釋給出之后,云裳更覺得……不敢置信。 “你說……你看上蓮準了?”云裳頓時醒悟,蓮準那樣的一個風流男肯定是讓這小姑娘一直癡迷了。 “不是那個娘娘腔。”大漢不等桃然自己說話,就開口替她解釋,“是那個手殘了的小子。” ?。?/br> 手殘了的不就是…… “你說馮少綰啊?”云裳簡直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本是抱著一棵大樹的她,此刻將整個身子都露了出來,直接站在大漢的對面,“姑娘我和你說,你要及早懸崖勒馬,馮少綰這孩子脾氣不好,過年那天還和我鬧別扭呢,你跟他過日子肯定過不順心?!?/br> 桃然臉上乍紅乍白,眼睛里都瑩潤上淚光。 “少綰公子不想留在你這里。你卻強迫他……”桃然嚶嚶的說著,這架勢……誒?好像是在控訴自己么? 再說,她什么時候去強迫過他了?要是認認真真的說起來,馮少綰是被她撿回來的,她也算是個他的救命恩人好吧?要不,他早就和他老爹一起死在那個大理寺的大牢里頭了呀! 桃然不再說話,看著云裳的眼神里寫滿了惡毒的神色,忽然她朝她沖過來,一邊呵斥,“就是因為你圈禁了他的自由!他每天都不離開西苑,只是作踐自己一般的寫寫算算,你這樣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云裳早在她撲過來之前就閃開了身子,抱著大樹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桃然身后的大漢早就沒了耐性,掄起手上的大刀朝她沖過去,“哪兒還那么多廢話,直接砍翻了這小娘皮了賬!” 云裳見識不好轉(zhuǎn)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死小趙,你還不出來更待何時???” 她話音未落,在一前一后追逐著的人背后就竄出來一個人影,瘦瘦高高的,手中提著一柄大棍,手起棍落的朝那個大漢的背后打了過去。就算這個大漢再怎么五大三粗,也難以謹防背后有人下黑手,一棍子被他打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連哼都沒來及就泰山壓頂似的朝云裳砸了過去,云裳哇哇大叫一聲,飛快的躲閃開,避免了被他砸死的危險。 手扶著胸口,云裳驚魂甫定的瞧著從天而降的小趙,“你再晚出來一分鐘,我就掛了?!?/br> 來的人正是此刻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禁閉里頭的小趙!他今天沒有穿平日里辦公的差服,僅僅一身緊身裝束,顯得長臂長腿十分有看頭,云裳瞇了瞇眼睛快速的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點了點頭,不錯,身材挺有料。 小趙本來還想要嘴上逞強的回嘴,一看見云裳色瞇瞇打量自己的眼神兒不由得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顫聲道,“公主住眼,小的已經(jīng)有老婆了。” 云裳抬手往他肩頭上一放,剛要開口說話,小趙便更加驚恐的看著她,難道這個色心大起的公主這是打算再這兒就把自己給咔嚓咔嚓了? 沒想到,云裳淡淡的看了看他驚恐的神色,將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翹起,一點遠處,“大俠你多慮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后面有人偷襲?!?/br> “???” 小趙驚愕連連,頓覺耳后生風,且來者不善。飛快的一帶云裳的胳膊,兩個人堪堪躲過身后的這一大刀。 被大棍打蒙的大漢倒在地上,已經(jīng)毫無戰(zhàn)斗力,然而他們一伙還有三個,那三人一見同伴被撂倒,紛紛提著手中的兵器竄了上來,“留下無憂公主,放你一馬?!?/br> 小趙冷笑側(cè)目,一手掄起棍子招架這三把鋼刀,竟也沒有絲毫的怯弱和氣軟,“到底誰放誰一馬還說不定呢!招架伙!” 一時間,刀光棍影,交錯生輝,來來往往也不知是十幾回合還是幾十回合,云裳靠在一邊遠遠的大樹身上,閑的無聊到眼皮子都快睜不開。她一早上就被人鬧醒,這些天忙著解決此處的問題,已經(jīng)耗損了不少的精力,這么一鬧更是疲憊不堪,抬手在眉骨處打了一個涼棚,一看那邊還打得熱鬧,云裳出了口氣,順著大樹坐在地上,竟然開始打盹兒。 剛剛在說出“蓮準”這兩個字的時候,云裳的心里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難受,這是表示她已經(jīng)對這兩個字免疫了么?還是……說這個男人已經(jīng)從她的腦海里淡然退出? 也許是在有沈闊那樣的教訓之后,再怎樣的背叛也不算背叛了,再怎樣的難受也不算難受了,再怎樣的情傷也不算是傷害了吧? 云裳靠在樹上,仰著頭望向天空之上,碧藍如洗的天空,兩只飛鳥唧唧而過。 這樣好的天氣,連歡樂的鳥兒也成雙成對呢。 可惜了…… 將雙臂放在頭下枕著,再看著藍天的時候,心情黑夜變得愜意了許多。 耳邊仍舊是他們的廝殺聲,云裳的唇邊挑起一抹笑。 讓他們?nèi)ゴ虬伞?/br> 那邊正在廝戰(zhàn)的小趙借助一個閃躲的空隙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剛剛云裳消失的地方,這一看,頓時兩條眼眉就挑了起來,這個…… 臉上帶著幸福且滿足的笑容,大大方方的靠著大樹就躺在那兒堂而皇之的睡了過去……這,這…… “哈!小子,你瞧瞧你效忠的這個混蛋公主,哈哈!” 那三個人也自然看到了正在睡覺的云裳,不約而同的居然忘記了眼下的情況,而調(diào)侃起小趙來。 小趙臉上一紅,手中的棍法加緊,猶如織成一片密實的網(wǎng)而密不透風。 那三人反而愈戰(zhàn)愈勇,將小趙緊緊迫在一個死角之內(nèi)。 小趙以一敵三,已是在盡全力,勉強躲開一人的大刀橫劈之后的他卻再也無力躲開第二個人和第三個人的夾擊,手中的長棍下意識的往上一搪,剩下的就是等死。 “噗?!?/br> 這時候……不會有人進行排氣行為的吧? 小趙下意識的睜開眼睛,一看便是嚇了一跳。他剛剛以為肯定要掛掉的形勢眼下已經(jīng)華麗完成大逆轉(zhuǎn)。 剛剛還在打盹兒的云裳公主此時正舉著自己的袖子,笑瞇瞇的看著僅剩下一個的莽撞大漢,或許對于一個鄉(xiāng)野村夫來說,要是能叫的出云裳手中拿著的這件東西的難度太高了些,但是他已經(jīng)剛剛目睹了云裳用這件武器在一瞬間獵殺了自己的同伴的殘酷事實場景。 對于云裳手中拿著的這件武器,不,或許叫暗器更合適一些,除了暴雨梨花針之外,實在是再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對于武林中人而言,恐怕沒有誰不認識這樣厲害的要命的暗器。 它可以算是暗器之王。 因為它的每一次攻擊都是絕對要命的。 看著小趙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瞬間又變作震驚和奇怪的神色,云裳懶得研究他數(shù)變的臉色到底是在驚異個什么,朝著僅剩下的這一個壯漢走了過去,一臉欠扁的表情讓她此時更加的欠扁。 壯漢倒退兩步,在和她短短的對視之間,小趙已經(jīng)手起棍落,將這個唯一僅剩的碩果砸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碩果頹然倒地,一場意外的截殺事件就此告終。 云裳收起暴雨梨花針,抖了抖袖子,朝四下張望,“你的馬呢?藏在哪里了?” 小趙將地上的兩個活著的大漢用繩子捆好,隨手放到嘴里打了一個呼哨,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便從樹林那頭飛奔而來,在他的身邊停下。 云裳走過去愛撫的摸了摸馬的鼻子,大馬有點不開心的打了個噴嚏。 “馬脾氣還不小?!痹粕燕亮艘痪?,“就一匹馬么?”他們兩個人,再加上那兩個大漢,要怎么回去? 小趙將大棍收到腰后,拍了拍馬的身上,“出于安全起見,請公主先回去和陸大人匯合,我出來的時候……陸大人可是相當?shù)牟环判哪陌参D亍!?/br> “我回去了,那你怎么辦?”云裳有點納悶,但還是聽他的意見上了馬,她的確有要回去處理的事情,實在不方便在外頭多多逗留。 “我,將這兩個人送進牢房,然后再快馬趕回去?!毙≮w走到她的馬旁,拍了一下馬股,云裳一驚,馬兒已經(jīng)撒腿跑去,背后是他的聲音遙遙傳來。 “黑風,一定要安全的將公主送回去啊?!?/br> 身底下的馬希律律一聲,似乎已經(jīng)聽懂了主人的吩咐,可不知為什么,這句話聽在云裳的耳朵里就有些心頭一動,一種不安的情緒涌了上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危險的前兆 “公主,您這一招可真是走得太險了,以后請您要以自己為重,不要如此……輕易犯險。” 在客棧之內(nèi),陸謹和孫立等人已經(jīng)等待她太久了。 孫立手拿一把折扇,似笑非笑的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無憂公主對著板起臉來的陸謹也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這場景真是太難得一見了。 陸謹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表情十分嚴肅,幾乎是一張臉都變作鐵青色了,云裳低著頭揉著自己的衣角,都不敢抬頭去看他一眼。 等他說完了最后一句話,云裳這才怯怯懦懦的低聲“哦”了一句,陸謹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她是平安回來了。 “那個,陸大哥?!痹粕芽此樕造V,趕緊問出來困擾自己太久的一個問題,“小趙呢?他回來了沒有?” 陸謹放下才剛端起的茶杯,搖了搖頭,“還沒有。”他自己說完也疑惑的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云裳,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殿下沒有和他約定好回來的時間么?” 云裳垂下眼簾,眼前浮現(xiàn)的都是和他告別的時候那個青年對自己的微笑。 “派人去找吧,陸謹?!痹粕押鋈幌氲搅耸裁此频模跉庖沧兊贸林仄饋?。看了一眼震驚的陸謹,低聲道,“至少……找回來?!?/br> 陸謹霍然起身,“小趙是陛下的羽林禁衛(wèi)軍之中的翹楚,定然不會有事的,公主不必如此……” “但愿如此?!痹粕研α讼?,卻是那么的蒼涼無奈。她扶著額頭坐了下來,對身邊的人說道,“我們只顧著自己的李代桃僵,卻忘了,他人也可以偷天換日。那四個刺客未必就是真的刺客?!?/br> “那樣荒謬的叛逃的理由,我始終不敢相信?!痹粕褔@了口氣,對于桃然的話,她一點也不想相信。什么看上了馮少綰,這種荒唐又可笑的理由,怎么可能! 還有最后的時候小趙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每想一分,就有一分的頭痛。 “旻言?!彼乱庾R的喊了一聲,沒人應(yīng)答,她這才想起來,旻言被她留在了蓮心小筑當中,身邊沒有人知道她的習慣了。她頭痛的時候,只想喝酒。也唯有冰冷的酒水才能讓她狂躁的心逐漸的穩(wěn)定下來。 唯有如此。 “公主。有何吩咐?”她的身后竟有人應(yīng)答。云裳一驚抬眼看,竟然是羽林禁衛(wèi)軍隊長孔杰。 “對不住得到很,孔隊長?!痹粕殉麥\淺一笑,“我把小趙弄丟了。” 孔杰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他是個軍人,活著是為什么而活,死又是為了什么而死,他早已經(jīng)有了這個覺悟。公主不必時時刻刻將此事放在心上,有什么吩咐盡管吩咐就是?!?/br> 她微微一笑,她能有什么吩咐呢? “陛下最近身體可安好么?”她想了想,孔杰是陛下身邊的人,要說他就這么大大咧咧的的跑出來跟著自己治理淮河的水患,她打死也不相信。鳳紫泯和他必定常常有書信之類的往來,一是方便他能夠向鳳紫泯匯報情況,二,她搖了搖頭,不愿去想,這第二點,很顯然,孔杰是鳳紫泯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睛。 她不說破這一點,而孔杰他也算恪盡職守的保護了自己的安全。 孔杰神色不變,“陛下一切安好,只是擔心公主的安全,催促公主及早治好水患之后的事宜,早日回京?!?/br> 云裳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想在京城里頭住著,但是她也不想再繼續(xù)在這個煩心事一堆兒的地方待下去了。尤其是小趙到現(xiàn)在生死未卜,她的心就更慌亂了。 “公主,”孫立在外頭輕輕扣了扣門??捉芤槐?,“屬下告退。” 孫立站在她的面前,云裳看了看他,一指身邊的椅子,“孫先生有何高見?” 孫立的臉上仍就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瞧了瞧她郁結(jié)不舒的神色,“公主還在為小趙侍衛(wèi)的事情煩心?” 明知故問。云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用剛剛從孔杰那里學到的話來回答他,道,“他是個軍人,活著是為什么而活,死又是為了什么而死,他早已經(jīng)有了這個覺悟。孫先生不必時時刻刻將此事放在心上?!?/br> 孫立眉心一簇,釋懷的笑了下,又道,“在下是來詢問公主之后淮河之地的水患要如何治理?” 云裳懶懶的靠在桌子上,斜眼看他,“先生既然已經(jīng)有了好主意,又何必來問我呢,只要方式可行,只要目的單純,只要結(jié)果美滿,中間的過程有誰會在意呢。” 孫立哈哈大笑著合攏了手中的折扇,站起身來,端端正正的朝著云裳鞠了一躬,“公主睿智,舉世無雙,在下已經(jīng)明白了。” 云裳笑了下,褪去一些剛才的疲乏感,瞧著他手中的扇子有些出神兒,“孫先生的扇面兒畫的真好。” 孫立一愣,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折扇重新打開來端詳了一番。上頭描畫著的是粉蝶,牡丹,一派風流祥和。 “公主也喜歡扇面么?”他還不知道這個以男寵而聞名于世的公主居然也有這樣的情cao。 云裳搖了搖頭,淡淡的笑道,“我不喜歡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我那個四哥卻是喜歡的緊。一年四季,無論何時手中都要搖著一柄折扇,不風流假裝風流,不風雅假裝風雅?!?/br> 孫立還是第一次聽見云裳提起自己家里的人,他對樓家四少的耳聞也是頗多,聽她一提,也愿意接風順下去這個話題,不料云裳已經(jīng)失去了繼續(xù)這個話題的興趣,正色抬頭對他道,“孫先生是淮河一帶文人的精神領(lǐng)袖,有些事情,我還要麻煩先生前去解決?!?/br> 孫立一愣,“請公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