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聽她這么說,鳳紫泯便又大笑。 其實,兩個人都很明白,那家客棧,雖不至于賣人rou餡的包子,但是是黑店的可能卻是十分之大。 去年御駕親征,將反叛的火蓮教赤腳軍在兩廣、湖南一帶擊潰,收獲極豐;但若說已將火蓮教連根拔起。卻是還差得很遠。當(dāng)時火蓮元師王德坤和弟子王乾脫逃。據(jù)查就是潛入了江南東路這邊,雖然不再明目張膽舉旗造反。但邪教的蠱惑發(fā)展,卻是半點未停,云裳把駱昀安排在銅陵做知縣,原本就是有借重他對火蓮教的了解和仇恨的意思。 只是效果似乎并不很好。 這此出來,鳳紫泯堅持沒有帶羽林禁衛(wèi)軍,只安排了羽林禁衛(wèi)軍的官員潛行保護;然而從離開御舟之后,便不斷有可疑人物活動的報告。羽林禁衛(wèi)軍在搜集情報上的能力絕不可小覷,這些人的活動匯總之后,推測其目標(biāo),竟是直指微服的皇帝陛下!這至少說明,皇帝陛下的行蹤已漏,火蓮教的能力可懼。當(dāng)然,御舟出巡,護衛(wèi)力量十分強大,這點火蓮余孽本來不值一哂,只要兩人在銅陵住一夜便返回御舟,火蓮教地人只怕連布置行動都來不及。 然而皇帝陛下執(zhí)意要脫離御舟。他的原話是:“樓卿你還不相信羽林禁衛(wèi)軍么?有什么事是他們做不到的?就算是要把大部分的力量放在明面上隨御舟西去,孤地安危也絲毫用不著擔(dān)心?;鹕徑桃阌嫻拢慌聲惦u不成蝕把米吧?” 云裳明白他的意思,以自身為餌么,釣出火蓮教的人一網(wǎng)打盡!可問題是,這“餌”地分量也太重了一點,萬一有半點閃失,大鳳朝國命運堪憂??! 如今羽林禁衛(wèi)軍的情報顯示,前面的小鎮(zhèn)上頗為異常,很有可能會是火蓮教安排“出手”的地點;可云裳雖想竭力想阻止鳳紫泯前往,到底也拗不過皇帝陛下,只有一面拖延行程,一面悄悄動用私人力量調(diào)遣人手,她固然相信羽林禁衛(wèi)軍,可是相信的是蓮準(zhǔn)領(lǐng)導(dǎo)下的羽林禁衛(wèi)軍,而不是目前暫時由何蕊珠負責(zé)的羽林禁衛(wèi)軍。 可惜,無論她怎樣拖延,三里路還是很快就到了;進了小鎮(zhèn),皇帝陛下依舊是興致很高,不僅主動向人問訊客棧的位置,還打聽起附近地名勝古跡,真象他當(dāng)初和她說地要微服出訪的理由:趁著把權(quán)力交給張諤,躲開政務(wù),好好享受一下旅途地樂趣……聽起來,就象一個英明的君主漸漸走向昏庸貪玩的冠冕堂皇的開場白。 那小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客棧名叫“富貴”,很俗氣的名字,和內(nèi)容更是不相符。統(tǒng)共三間客房,有兩間還堆滿了草藥暫時充作倉庫;據(jù)說是鎮(zhèn)上賣藥材的老板租了的;僅剩的那一間,窄小擁擠,充滿了旁邊屋子里飄過來的藥味。 鳳紫泯卻很滿意,打斷了云裳再騰一間的要求,直接吩咐老板娘把晚飯送到房里來……到了屋子里只有兩個人,他才在云裳的耳邊輕聲解釋:“一間很好啊。為了不打草驚蛇,孤命令羽林禁衛(wèi)軍的人只許跟過來一個傳遞消息……要是和樓卿分開了,只怕來不及保護?!?/br> ****************** 面對鳳紫泯頗有些曖昧的態(tài)度,云裳卻只付之一笑。 其實云裳一直是不怕和別人用一間房的。當(dāng)初和蓮準(zhǔn),和孔杰那些羽林禁衛(wèi)軍,都有過共室的經(jīng)歷;雖說蓮準(zhǔn)是知道她的情況的,又一直替她隱瞞,算是自己人;孔杰等人只會防著她,除了添些麻煩生些悶氣倒也沒什么,但是如今鳳紫泯的要求她不能拒絕。不是說真的為情勢所迫相信了鳳紫泯的那些說辭,而是她發(fā)覺鳳紫泯最近在對她的態(tài)度上似乎有些怪異……她在朝中最大的危機,一直都是自己的來路和身世;是以凡是涉及到此,總是有些敏感;只怕會是試探,一直以來對付這種猜測和懷疑,她的路數(shù)都是爽快地應(yīng)下來,打起十二分精神應(yīng)對,只要事有不測,便祭起催眠大旗。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催了眠,弄倒在地再說! 所以即使如今狀況明顯不適合使用催眠術(shù),面對著鳳紫泯的要求,她答應(yīng)得也很痛快;只是轉(zhuǎn)頭低聲問道:“陛下覺得,火蓮教會出什么招數(shù)?下毒?機關(guān)?還是直接大隊人馬來砍來殺?” 鳳紫泯便也一本正經(jīng)地答:“下毒不可不防;機關(guān)未必沒有;大隊人馬估計倒是不會。不過看起來,夜襲的可能會很大。這店里人員簡單,也都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羽林禁衛(wèi)軍已經(jīng)把和這個店有接觸的人都監(jiān)控起來了,只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哦,”云裳長長嘆了一口氣,“陛下是胸有成竹了呢,只是看起來這里的東西是真的不能吃了,陛下剛還說這里的包子很有名?!?/br> 話雖這樣說,可轉(zhuǎn)頭待那位極風(fēng)sao的老板娘端了托盤來送晚餐,云裳卻一反方才的謹慎,笑嘻嘻拉著“美人”要上好美酒。還定要老板娘陪著喝兩杯。 鳳紫泯眉頭緊蹙。倒也沒說什么,只管在一邊觀看,而這一看,卻也看出了幾分興味來。 那店里的酒拿過來地時候,云裳滿口里說是要敬“美人”一杯,可偏偏要了七只酒盞,左三右四排成兩排,杯杯斟滿,笑著催促那老板娘快飲,鳳紫泯本以為那老板娘必會生氣。誰料那“美人”不知是不是個酒鬼,見了七盞佳釀,眼睛驀地亮了起來,連和云裳地打情罵俏都忘記了,伸手去右邊末位處取了一盞,端著看云裳。 云裳也收斂了方才動手動腳的輕狂行徑,捧著腮坐在老板娘對面,只笑?!懊廊藘哼€不喝么?董郎我都等得不耐煩了?!?/br> 這近乎胡言亂語的話,聽在老板娘的耳中,卻是的的生了效;那老板娘竟然將酒一把潑了,笑道:“好個俊俏的董郎。你拿這會仙姬的酒陣來敬jiejie;jiejie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你?!闭f著高聲叫那小二,“將酒菜都換過,要上好的。今兒jiejie遇到知音,也想喝幾盞?!?/br> 第四百零四章 意外遭劫持(上) 待這次的酒菜端上來,果然是色香味俱全佳,令人食指大動。 鳳紫泯雖是不明所以,看云裳態(tài)度也知道這回的酒菜是不會有毒的了;兩人這一路行來,腹中早已饑餓,又都是不大出門經(jīng)常被人伺候的人,哪有攜帶干糧的習(xí)慣?本來準(zhǔn)備好要餓上一晚。此時食物能吃。自然是意外之喜。 這邊老板娘卻也穩(wěn)穩(wěn)地坐下來,拉著云裳要和她斗酒?!半y得七仙女會了董永,總也要為織女牛郎架個鵲橋慰藉相思才好?” 于是杯杯盞盞觥籌交錯。 鳳紫泯注意之下,發(fā)現(xiàn)兩人喝酒極有規(guī)矩:滿酒的時候,將酒杯排列好像陣法一樣;喝酒的時候,卻又千奇百怪,有時是從中挑選一杯,有時要將酒盞變更位置,還有地時候,甚至是將酒還傾入壺中再倒出來才喝……鳳紫泯猛地想起一件事:記得去年圍剿火蓮教之后,蓮準(zhǔn)奏疏上曾提到過,火蓮教已成規(guī)模,內(nèi)部井然自成系統(tǒng);教眾尊卑有序,相互不識的情況下,會列酒陣互斗。會的酒陣愈多,在教中地位便愈尊崇……莫非,這便是火蓮教的“酒陣”? 果然,這邊兩個人斗了幾圈之后,那老板娘便漸漸支絀起來,猶豫了又猶豫,終于拋了杯盞,笑道:“三人結(jié)拜一心同,黃巢兵馬各西東。董郎這三才侍佛陣,jiejie實實在在不敢亂飲,怕褻瀆了元師他老人家,”說著像是終于想起了鳳紫泯一般,眼角一睨,笑問道:“這位英雄也是姓胡地么?” “他當(dāng)然不姓胡?!痹粕研Φ溃皼]見不掛牌么?不過不忌諱顯底的?!?/br> 鳳紫泯一句話也插不上,但努力回憶羽林禁衛(wèi)軍當(dāng)初密奏上的內(nèi)容,多少還猜得出點端倪來,姓胡不姓胡,大概在說是不是火蓮教地人,不掛牌,也許是說亮身份交流? “哦。”老板娘應(yīng)了一聲,笑問,“董郎從旱路來,水路來?” “旱路也來,水路也來。” “旱路多少灣,水路多少灘?” “霧遮三十灣,水漫十八灘?!?/br> “既是大船,怎地進了這小灣?” “jiejie,掌舵的扯了帆,小的敢不跟著么?” 那老板娘“撲哧”一聲笑出來,問:“可有寶?” “有鹽有醋,粥足飯足。寶在此心,冥冥唯吾。” 于是老板娘不再問話,頓了片刻,拱手正色道:“燃燈座下青熏門弟子姚九娘見過師兄?!?/br> 鳳紫泯正云里霧里,聽了這話,一口酒差點嗆到喉嚨。從董郎、美人兒到姐弟,再換成師兄師妹,這真是世事無常,時刻充滿驚喜。 “認美人兒jiejie做個師妹可是真難啊,”云裳反而有些懶洋洋地,“青熏門的規(guī)矩還真大?!?/br> 那老板娘正經(jīng)話說完,此刻又堆著笑挨上來,“師兄生氣了么?實在是撞得巧,半個時辰前門里剛接了單子,說有猛風(fēng)到境,要安排收拾收拾??蓭熋眠@小地方哪里有人來?正趕上師兄過來,形貌又都對得上,可不就誤會了么?” “所以師妹就給咱們喝那加了料的酒?是計劃著栽荷花呢?還是劈堂?” “哪能呢?”老板娘笑嘻嘻地,“那酒里不過一點汗青子,上頭要的人,專門提點是要毫發(fā)無傷的。” ****************** 這一番酒下來,云裳和老板娘便熟稔得又從師兄師妹變回了姐弟;而鳳紫泯雖然完全成了擺設(shè),然而坐在一邊看戲,順便猜測下隱語行話,卻也是樂在其中。 直到二更鼓罷,酒闌人散,云裳這時才醉眼乜斜地轉(zhuǎn)過眸來,悄聲問那快要成為隱形人的大鳳朝天子:“陛下……還有什么想問的么?” 她的這席酒,說不上收獲頗豐,可還是把姚九娘所知道的東西套了個差不多,譬如王德坤早已不在江南東路,這邊一直都是王乾主持大局;譬如此次行動是上頭直接給門里發(fā)的秘單,時間緊迫沒有走常規(guī)路線;再譬如民間火蓮教依然是發(fā)展蓬勃,這間小店本來就是火蓮教的聯(lián)絡(luò)點,另外兩間房里的藥草是為了掩蓋火蓮教集會時的祭祀之香…… 姚九娘在火蓮教中身份不算太高,并不知道什么教中機密,云裳想了解的王德坤離開江南東路到底去了哪里,所謀為何之類的事情她是一無所知;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對要捉拿的人所知不多,才相信了云裳的說辭,以為她是教中比較有身份地位的人,這次來,也是上頭的命令協(xié)助拿人,這頓酒時候不短,雖然沒來符合描述的“客人”,卻也再沒有火蓮教的人和姚九娘聯(lián)系,這便給云裳的話增加了幾分可信度,使得套話的過程更加容易。 鳳紫泯發(fā)現(xiàn),過程中云裳并未使用催眠術(shù),大概是姚九娘身份還不夠吧?或者是那些酒陣、密語實在太有效力。 “陛下,若陛下沒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了,臣建議陛下還是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千金之子,尚坐不垂堂,何況陛下萬金之體?”云裳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 鳳紫泯回頭時候,正對上云裳催促的目光;她方才酒陣中喝得可是不少。又沒有吃什么東西?,F(xiàn)在眉眼餳澀,隱有醉意,迷迷蒙蒙地說著這樣勸諫的話,別有一番動人處。 鳳紫泯便是心頭一觸。 若是今夜留在這家小店,固然可以借故接近云裳,尋找機會探一探她的真實心意;但處境也確實有幾分危險,至少以云裳的臣子身份,職責(zé)所在。今夜是絕對不會休息的了。 可她現(xiàn)在,卻是極需要睡眠的樣子。 這讓鳳紫泯有了幾分猶豫。 這個麻煩,本來就是他鳳紫泯故意找上來地,這些火蓮教的人,不過小打小鬧;有羽林禁衛(wèi)軍在,或殺或剿,一句話的事;就算是想要揪出泄露他行蹤的內(nèi)jian,也根本用不著他大鳳朝天子親自出馬做餌。 他這樣做,有幾分游戲的意思。還有幾分,隱隱約約地,竟是希望能夠和云裳“同甘共苦”,再嘗試一下共患難的情誼……從樓鐸倒臺之后。便看著她身邊陸慎、蓮準(zhǔn),甚至流丹、梨繡……出出入入,眼神交匯間越來越多彼此共同的秘密;而他和她。卻君是君,臣是臣,距離漸行漸遠…… 所以執(zhí)意要走這條路,明知這小店有異常還是堅持入??;可如今看見云裳臉上倦意nongnong的模樣,卻有些心疼。他知道云裳為什么大費周折去和那個姚九娘斗酒套詞兒,她以為他是要過一把微服地癮呢,親力親為,玩打入敵人內(nèi)部的游戲?想著他玩得倦了就會離開? 嘆口氣,鳳紫泯揚聲叫道:“何蕊珠。” 人影如煙。轉(zhuǎn)瞬飄入。 “帶孤和樓卿去羽林禁衛(wèi)軍的大營吧。這里的事情都交給你處置?!?/br> 云裳抬眸。盈盈一笑。 離開的過程很簡單,原來“富貴客棧”的小二竟然是羽林禁衛(wèi)軍的臥底!有了他帶路,走密道離開。便完全可以不打草驚蛇,讓“富貴客?!崩^續(xù)做釣魚的餌。 密道很窄,引路地油燈昏暗陰晦。走在里面的時候云裳絆了一下,輕微扭了腳;鳳紫泯伸手牢牢扶?。蝗缓?,并沒有放手,半抱半攜地帶著她穿行在地下……一片泥土腥味間他嗅到了來自于她的幽香,手中的觸感提醒著他她的嬌小,鳳紫泯忽然有了些幸福的感覺:上天竟然是在眷顧著他的呢,若懷中的女子,若懷中的這個女子真的對他有那么點心思的話……他一定會貯金屋以藏之。 變故就發(fā)生在幾個人走出密道地那一刻。 店小二是羽林禁衛(wèi)軍官員,據(jù)何蕊珠說是極忠心耿耿完全信得過的;饒是如此,何蕊珠還是緊緊跟在他的身后,隱隱有防備他叛反倒戈的意思。鳳紫泯扶著半醉的云裳,走在最后,但密道里并沒有岔路,入口處又封住,倒不虞身后有什么危險。 密道的出口是一處草棚,孤零零坐落在果樹叢中,本來是秋收時候農(nóng)家用來看守果園用的。已經(jīng)是在鎮(zhèn)外了,據(jù)說和羽林禁衛(wèi)軍的大營相距已經(jīng)不遠。 鳳紫泯半扶半抱著云裳出來,便看見那個店小二和何蕊珠表情嚴肅地僵立在那里。 “陛下,有埋伏?!焙稳镏榈卦?,已經(jīng)很多余了,只消往前一望,便可以看見刀槍明晃晃地閃光。人頭攢動,密麻麻地盡是黑衣打扮。 云裳掙脫了鳳紫泯的手,勉強自己站立。她地腳問題不大,主要是真的有些醉了,方才的酒后勁很足;她又仗著自己的酒量喝得很急,現(xiàn)在頭暈?zāi)垦?,真的是只想倒地一睡不起。然而面對這陣勢,酒再多也不是睡的時候,身邊的鳳紫泯乃是大鳳朝天子,萬一有個閃失就是天下亂局,而前面的何蕊珠和店小二,還不知道能不能夠仰仗…… 見到他們出來,那些黑衣人有些sao亂,很興奮的樣子,雖然還是不敢開口說話,卻都把目光投向了中間一個為首的人身上。那人點亮了一支火把,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細瞧,又抬頭望望他們四人,笑道:“兄弟們沒有白等,這就是了!” 第四百零五章 意外遭劫持(下) “兄臺等什么呢?”云裳往前走了一步,笑問。 很明顯這些人并不是前來護駕的官兵。云裳走這一步之后,已經(jīng)到了何蕊珠身邊,壓低聲音道:“帶陛下先走!” 現(xiàn)在只能相信他了。她不會武功,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只能是累贅;那個領(lǐng)他們到了此地的店小二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回到密道里只能等著被甕中捉鱉,現(xiàn)在只盼何蕊珠武功高絕,來個以一當(dāng)百大顯神威,趕緊能帶鳳紫泯離開,召得羽林禁衛(wèi)軍大營前來剿匪。 那人聽見云裳問話,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面對這么些人這樣的逆境,云裳居然還能夠如此鎮(zhèn)定自若。不過那人很快接話:“當(dāng)然是等公子你??!兄弟們在這里等了一個多時辰了,就等著請公子回去做客!” ****************** 云裳特意拖延時間,為的就是讓何蕊珠尋找機會帶鳳紫泯離去。 這次鳳紫泯執(zhí)拗著要和火蓮教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她幾乎算得上置身事外的。一直以來都是羽林禁衛(wèi)軍主持大局,有什么事情和鳳紫泯直接匯報;所以羽林禁衛(wèi)軍的兵力部署,情報策略,她都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羽林禁衛(wèi)軍今夜安排人馬喬裝圍住了那個小鎮(zhèn),只等火蓮教的“大人物”到達,一網(wǎng)打盡。 她對何蕊珠的能力還是相信的,只是不愿意鳳紫泯留在富貴客棧,怕刀劍無眼,萬一誤傷而已;卻不料火蓮教的能力可以強到這個地步,對面的黑衣人少說也有數(shù)百人,連人帶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小鎮(zhèn)外,竟然沒有驚動不遠處的羽林禁衛(wèi)軍大營么? 不想在這個時候?qū)稳镏楸砺冻鎏嗖粷M,她再度掃一眼這個羽林禁衛(wèi)軍的臨時統(tǒng)領(lǐng),示意他帶著鳳紫泯快走。 鳳紫泯踏上一步,輕聲道:“孤不會先走。” 何蕊珠卻只是猶豫。 云裳嘆息一聲,再看何蕊珠一眼。此時再走,已經(jīng)晚了,那為首的黑衣人揮手處,刀槍手退后,換上了弓箭手,十幾步的距離,火光中寒光閃爍,箭尖直指幾人,冷意森然。而何蕊珠縱使武功再高,能夠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路來,卻不能保證萬箭臨身之際,可以護得鳳紫泯不失。 “誰也別想走?!睂Ψ降哪侨隧б獯笮Γ厥终罴?,“咄”地一聲,利箭破空,直入三人面前的土地之上。 箭尾索索抖動,猶自帶著余勁。 而云裳這邊的三個人,都是動也未動。 這等威懾之舉居然失去了效力。對面黑衣眾人再次投來詫異目光。 鳳紫泯是素性沉穩(wěn)。天子威儀,就算這箭真的射到面前,自有護衛(wèi)去擋,他本身萬萬不會失了身份去躲箭支;何蕊珠則是藝高膽大,早知道箭矢去向,沒有必要去躲去擋;只有云裳,箭來時是不及反應(yīng),箭入土之后是沒必要反應(yīng)。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那個店小二……早已不算云裳這邊的人了,黑衣人出現(xiàn)之后沒多久,他便悄悄溜往了對面隊伍當(dāng)中,明顯地是個多面的間諜,他倒是沒有趁亂偷襲云裳三人,而何蕊珠抬劍護住鳳紫泯,也并沒有阻止那店小二地離開。 不過,雖然威脅無效。對方還是進一步提出了條件:“把武器扔了,一個一個走過來!” 鳳紫泯沒有動作,何蕊珠也不動。 只有云裳,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騰騰退后了兩步,驚懼問道:“這位兄臺,不是說請去做客么?” 雖然依舊算不上正常地反應(yīng)。畢竟有了些成效了。那黑衣人似乎很滿意,笑道:“正是請幾位去做客!會有好酒好茶款待,幾位隨我們?nèi)チ吮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