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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硯喝水的動作微頓一下,很快又接上,他又喝了兩口,才輕描淡寫道:“就是長期胃黏膜損傷,損傷久了次數(shù)多了,就成胃炎了?!?/br> 這話相當于一句廢話。 阮眠當然知道胃炎是因為長期胃黏膜損傷,就算不知道,百度一下也能知道。 他真正想問的,是薄硯為什么會長期損傷。 但很明顯,薄硯并不想說。 對于別人不想說的問題,阮眠向來都不會再多問。 于是他只是“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可沒過兩秒,阮眠就又倏地瞪大了眼睛,猛然轉頭看向薄硯,“你上次,就是我們一起吃燒烤那次,是不是也犯病了?” 自認識薄硯以來,以前沒注意過,亦或短暫疑惑過的一幕幕,現(xiàn)在全都清晰了起來。 為什么薄硯的口味總是那么清淡,為什么薄硯吃花甲粉不要辣吃火鍋只吃清湯鍋,為什么薄硯沒吃早飯韓懿就那么緊張,為什么薄硯不喝冰鎮(zhèn)西瓜汁…… 想起當時,薄硯說不要西瓜汁時候,自己竟然還說他不合群。 阮眠忍不住重重咬了下舌尖。 “不算犯病,”薄硯語氣放得很輕松,“就是不太舒服,喝了杯熱水就好了?!?/br> 阮眠可不信他,頓時更自責了,忍不住道:“你傻不傻?你當時為什么不直說你胃不好,不能吃辣?” 薄硯頓了一下,挑了挑眉,半開玩笑似的道:“因為不想讓我的新室友,覺得我太不合群。” 聽清薄硯的話,阮眠腦袋“轟”地一聲,心臟猝不及防漏跳了一拍。 薄硯兩次犯胃病,都可以說是為了他。 半晌,阮眠垂下腦袋,耳朵尖又莫名燒了起來,他小聲咕噥道:“你要是個女生,我真要覺得你喜歡我了?!?/br> 他聲音太小,薄硯沒太聽清,只隱約聽到兩個字音,下意識問:“喜歡誰?” 阮眠倏地驚了一下,腦袋搖得像個小撥浪鼓,“沒……沒誰!” 薄硯偏頭看他,眼眸在某個瞬間變得很沉。 不過確實只有一瞬,他就收回了視線。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阮眠頓了兩秒,才想起摸出手機來刷。 解鎖,阮眠這才發(fā)現(xiàn)微信有兩條未讀。 一條是溫棠的,問他在干什么,一晚上都沒說話。 阮眠簡單回了兩句,就又點進了另一條。 另一條,竟然是唐清發(fā)來的—— 唐清:小阮,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不太會喝酒,不然那時候一定攔著你了。 也不知道你……你有男朋友了,不然也不會拉著你玩那種游戲,我們平時玩得確實比較開,但絕對都是有底線的! 不過現(xiàn)在知道了就好了,下次我們健康聚會,不喝酒不亂玩! 最后謝謝你,也謝謝你男朋友喔,我們今天玩得很開心,下次來參加社團活動可以帶上他一起,清姐請你們吃飯。 阮眠把這條信息逐字逐句看了一遍,腦袋就又“轟”地一聲。 他就跟被燙到了似的,指尖顫了顫,飛快回過去一條—— 清姐,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室友??! 這么晚了,唐清竟然還沒睡,竟還秒回了—— 沒關系的小阮,不用不好意思,我們社都很開放的! 阮眠:…………不是的,我沒不好意思,我們真就是室友關系。 唐清:我懂我懂,那種睡在一張床上的室友。 阮眠這下是真的要抓狂了,他盯著唐清這句話看了兩秒鐘,之后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長按,把這條信息刪掉了。 刪完,阮眠輕吐出口氣,感覺略微舒坦了兩分,果然,眼不見心不煩! 放棄再做無謂解釋,阮眠又突然轉頭,看了薄硯一眼,問他:“你在那家酒吧,充了多少錢?” 他都已經(jīng)記起來了,知道那頓酒局是薄硯請客了。 薄硯原本在發(fā)呆,聽到他問話,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笑了笑,卻沒回答,“嗯?沒多少錢?!?/br> 阮眠豎著眉毛瞪他,“沒多少是多少?” “多少都不重要,”薄硯手指在腿上輕敲兩下,“我是給我自己充卡,他們喝一頓又不會都花掉,你如果實在想還我,買對耳環(huán),分我一只就好。” 阮眠一頓,覺得薄硯說的倒也有兩分道理。 只不過只送一只耳環(huán)當然是遠遠不夠的,不如回去看一看,送他個貴的東西好了。 做了決定,阮眠沒再糾結,應了一聲就又低頭繼續(xù)在屏幕上戳字—— 清姐,還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我不介意你們平時玩得開,也不介意什么國王游戲,但今天那個紅頭發(fā)學長說的話,我很介意,我覺得這樣很不禮貌。 阮眠記起來了當時那個紅毛說的“全壘打”,他其實原本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的,但聯(lián)系了一下當時的環(huán)境,紅毛說這話時候臉上輕浮的表情,還有他說完之后薄硯的怒火。 阮眠再遲鈍,也還是猜出了大概。 唐清回得很快:你說得對,你們走后我也教訓過他了,他其實沒壞心,就是口嗨一下,這樣小阮,我們正好還在一起,我這就讓他給你發(fā)語音道個歉。 阮眠嗤笑了一聲。 紅毛當時那句話,說的好聽叫口嗨,說白了就是嘴賤,很不禮貌,很不尊重人,也很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