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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阮眠嘴里聽到熟悉的“G神”兩個字,卻不是稱呼自己的,薄硯只覺得荒謬至極,同樣也不爽到了極點。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是真的想沖動一回,干脆立刻就和阮眠坦白一切,把這個冒牌貨狠狠踩進泥里的,但薄硯還是堪堪繃住了一根名為理智的弦。 現(xiàn)在還不是坦白一切的時候。 現(xiàn)在坦白了,他不能保證阮眠會不會因此跑掉,再也不跟他好。 半晌,薄硯又回頭看了于冰一眼,見于冰臉上露出勝利者一般的笑容,薄硯無聲扯了扯唇,點頭道:“行,一起吃。” 三人一同到了大露臺,果然,上邊已經(jīng)熱鬧一片了。 燒烤架上鋪滿了rou和菜,被油包裹了一層,發(fā)出噼啪響聲。 燒烤架邊還摞著兩箱啤酒,一箱已經(jīng)被打開了。 溫棠,韓懿,張?zhí)者€有顧孟平四人,人手一罐啤酒,仿佛已經(jīng)很熟悉了一般,正聊得開心。 韓懿最先發(fā)現(xiàn)了露臺門邊多出來的三個人,他正想夸張抱怨一句“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可看到金毛的瞬間,韓懿張開的嘴就閉上了。 這他媽,是個什么奇怪組合……? 韓懿覷了于冰一眼,又悄悄給薄硯遞眼色:兄弟,什么情況? 薄硯心道他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情況,他回看了韓懿一眼,沒出聲,臉色冷得仿佛能掉冰碴。 其他三人在看到門口情形時候,自然也都是一愣。 無論是溫棠,還是張?zhí)蘸皖櫭掀剑麄兌己腿蠲吆苁煜?,自然知道他常戴的耳環(huán),常穿的T恤… 現(xiàn)在金毛這身裝扮,就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最后還是溫棠最先打破了沉默,他嗓音清清冷冷的,語氣卻很溫柔:“阮阮快來坐,給你吃奶油年糕?!?/br> 有人開了頭,氣氛終于重新流動起來,張?zhí)沼趾闷娲蛄苛艘谎塾诒?,笑呵呵道:“這又是哪來一個帥哥?小阮,還不快給我們介紹一下!” 阮眠正要講話,于冰就先他一步開了口,他溫和的笑容溫和的嗓音,確實很能讓人心生好感:“不用小阮介紹了,我自己來,我叫于冰,是小阮的游戲搭檔,不請自來,很不好意思,希望沒打擾到你們?!?/br>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這次于冰只簡單說了自己是阮眠的游戲搭檔,并沒有強調(diào)是他的大老板。 可其實“游戲搭檔”四個字,也足夠驚得其他人跳起來了。 韓懿是在座人中唯一知道薄硯“馬甲”的一個,他一時之間嘴巴都張成了一個滑稽的“O”型,手里啤酒罐都快被他捏扁了。 溫棠同樣詫異看過來,就連顧孟平都又多看了于冰兩眼。 只有張?zhí)找粋€人還沒把“游戲搭檔”和阮眠的大老板對上號,還傻乎乎咂嘴道:“果然,帥哥都跟帥哥一起玩!” 于冰就像是不好意思般,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腦勺,接話接得十分順溜,“我沒有小阮帥,小阮又帥又酷。” 突然被夸,阮眠心里還是有那么兩分小開心的,不過他一抬眼,看到薄硯繃緊的下頷角輪廓,隱隱察覺到了薄硯的情緒,只覺得他此時心情很差,便仰起頭,湊到薄硯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但…但我覺得,還是你最帥,最酷!” 薄硯微頓一下,面部線條終于軟化兩分。 “快過來坐下吃,”韓懿把手中扁掉的啤酒罐丟在一旁,又開了一罐新的,仰頭灌了兩口,才終于重新找回自己舌頭,“一直站門口是要當門神嗎?” 阮眠急忙拉著薄硯走了過去,于冰也跟在一旁。 燒烤的位置很隨意,他們坐的都是很矮的小圓凳,圍成了一個圈。 阮眠左手邊是溫棠,右手邊是薄硯,坐下之后才發(fā)現(xiàn)沒給于冰留位置。 他正要站起來給于冰再找個位置,卻見于冰動作自然,從一旁拖過來一個空著的小圓凳,之后面不改色,直接加在了阮眠和薄硯中間,并不算寬松的地方。 “我坐這里可以么?”于冰側頭看阮眠,用很淡定的語調(diào),講出一聽就很不靠譜的話,“我有些怕生,只跟你熟。” 這話乍一聽沒什么,但細品卻又覺得像在暗示一般,阮眠下意識抬頭,看了薄硯一眼。 可出乎阮眠意料,甚至出乎每個人意料的是,薄硯竟然沒有阻止于冰,他只是冷著臉,把自己的板凳往另一旁,張?zhí)丈磉吪擦伺病?/br> 阮眠抿了抿唇,還想說什么,溫棠就遞了串奶油年糕到他手邊,小聲說:“先吃,烤很久了。” “小阮你快嘗一嘗這年糕,”韓懿也“嘖”了一聲,語氣夸張,“這可是我們一上來,薄狗就耳提面命,讓我給你烤的!” 阮眠又忍不住看向薄硯,卻見薄硯只是淡淡掃了韓懿一眼,冷聲道:“吃你的。” 阮眠忽然就覺得有些心悶,手里的奶油年糕也不是那么好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之前和大老板講話還很正常,可自從薄硯出現(xiàn)之后,大老板就變得,變得和阮眠印象中的人,好像不那么一樣了。 讓他本能般有些抵觸。 溫棠忽然湊過來,貼在他耳邊小聲問:“到底什么情況?他真的是你那個大老板?” 阮眠咽下嘴里一塊年糕,點了點頭,也小聲回答:“應該沒錯了?!?/br> 溫棠抬起頭,又看了眼制冷機薄硯,還有被薄硯和阮眠夾在中間的于冰,總覺得哪里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