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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100節(jié)

第100節(jié)

    上上次自己染了喉疾,連著咳嗽了半個月之久,忽而就聽說了母親從道觀回來路遇劫匪之事,雖然她本人沒事,不過卻折了一個奶娘,讓她著實傷心了一場。再上次自己也是染了風寒,不病則已,一病就來勢洶洶,整個人變得虛弱之極,結果就在龍舟會上被一支冷箭偷襲,穿著水靠的青兒幫她擋了一箭,驚險地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也就是這一次,讓她和青兒的關系有了質的進展,互道出了彼此最深的秘密。

    總之,她漸漸忍不住生出一種想法,自己的病就是一種訊號,厄運降臨的訊號。無力地倒在菊花枕上,由著蟬衣一層一層給她加被子,她想了片刻,問:“老太太的貴客到了嗎?宴會開始了嗎?”

    蟬衣笑道:“可問著了呢,小姐你猜老太太的貴客是誰?”得不到對方的配合,于是蟬衣揭謎道,“你還記得保定伯嗎?保定伯孟善!”

    “保定伯又來羅府做客?”何當歸的鼻端溢滿了來自枕頭上的菊花幽香,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周圍彌散著點點的清茶香,那是孟瑄的專屬味道,昨天她才剛剛溫習過的。

    蟬衣給她掖著被角,興奮地說:“不是保定伯,而是保定伯家的三公子和七公子,小姐你還記得那個俊得不像話的瑄七公子嗎?他幾年前曾在咱們府上短住過兩次,那時候他經常去旁邊的洗暢園找彭家公子玩耍,從咱們門口路過,引得咱們院子里的丫頭都趴在門上偷看他。這次他又來羅府做客,我聽旁人說,他所到之處,咱們府里的丫鬟沒有不停下手里的活兒跑去瞧他的?!?/br>
    何當歸雙眼發(fā)澀,打個哈欠閉上眼問:“旁人還流傳了什么八卦?孟家這兩位公子來揚州做什么?”

    蟬衣搖頭:“那倒沒聽說,不過兩位公子都提到了小姐你,還一起提出要找你呢,于是老太太就讓石榴來喊你,可一看你發(fā)燒燒得不省人事,就空著手去回話了。”

    何當歸蹙眉:“孟瑄和……孟瑛都找我?找我干嘛?”

    蟬衣孜孜不倦地作答:“聽石榴說,三年前七公子來羅府做客,曾跟小姐你下過一盤棋,還喝過小姐你泡的一杯茶,這一次舊地重游,他立刻懷念起你的棋和茶來。而老太太想到你昨天肩膀受傷,不便見客,就婉言推拒了,七公子倒也還罷了,可那位三公子是個有名的棋癡,喜歡跟各種下棋高手對弈。三公子說他大多數時候都難從七公子手中求得一勝,此刻聽聞小姐你曾跟七公子下過棋,有過一勝一平的戰(zhàn)績,無論如何都要跟你討教幾盤?!?/br>
    何當歸又打一個哈欠,召喚著剛剛被驅走的瞌睡蟲,朦朦朧朧地問:“石榴空著手去回話,老太太的客人被打發(fā)走了嗎?”

    “嗯嗯,”蟬衣一邊放下紗帳,一邊否定道,“后來石榴又過來傳話說,那三公子聽說你病了,當即就說,不急在這一兩日,他可以等你病好了再下。不過石榴透露說,聽他話中之意,是不相信你有真才實學,而現在是怯戰(zhàn)所以裝病?!?/br>
    何當歸哼笑一聲:“不愧是驍勇善戰(zhàn)的保定伯的嫡長子,天生就是斗雞嘛,連見都沒見過我,就把我當成假想敵了。我干嘛怯戰(zhàn),我一個不學無術的深閨小姐,輸給他那樣的飽學之士也不算丟臉吧。唔,那個七公子有沒有說什么?”孟瑄為何帶著他哥哥來羅府做客?反正不會是專門探望她的吧。

    蟬衣答道:“七公子倒沒堅持找小姐你下棋,不過他轉著個茶杯,抱怨那茶沒有味道。于是,老太太就把府上教二小姐茶藝的兩個師傅召來重泡了茶,可他喝了還是不滿意,說上一次揚州之行最難忘的就是在羅府喝的那一杯茶,這一次喝不到就離開真是遺憾?!?/br>
    何當歸無聲一笑,問:“那么,好客的老太太聽了之后一定吃不下飯了吧?”

    “小姐你真聰明,”蟬衣的面部表情突然變得分外生動,捂嘴偷笑著說,“兩位孟公子覺得今日來拜訪的實在不盡興,于是說,雖然他們在揚州郊外也有別院,不過每日進城逛街路程遙遠,所以在他們滯留揚州期間,想在咱們府上借住兩天。老太太自然無不應允,唯恐怠慢了兩位孟公子,要把老太爺的聽竹院收拾出來讓他們住,可是七公子說他更喜歡從前彭家公子住過的洗暢園,于是老太太又滿口答應著讓人把洗暢園打掃利索,給兩位公子下榻?!毕s衣的表情仿佛撿到了金子,“小姐!洗暢園就在咱家隔壁,以后咱們就可以經??匆妰晌幻瞎舆M進出出了!聽說那三公子比七公子還好看呢!”

    蟬衣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何當歸的反應,還以為她已睡著了,正要點了安神香退出去,卻忽而聽得她問:“今天咱們院子里有沒有來什么奇怪的人?又或者,咱們自家院里的人,有沒有誰看起來跟平時不一樣?”

    蟬衣聽得大為糊涂:“不一樣?不一樣的只有小姐你了,你突然生了這場大病,連嘴巴都病腫了。”

    “嗯?”何當歸的手指撫過唇瓣,雙眼也應聲睜開,“你說什么?我的嘴腫了?”

    蟬衣從床頭柜中取出玻璃鏡子遞給她看,說:“我和青小姐進門看你的時候,就見你撅著嘴巴,嘴唇紅紅腫腫的,青小姐還怪叫說,你是不是讓人親了。我讓她不要亂說,我告訴她你睡覺之前還是好好的,嘴腫肯定是生病病腫的?!?/br>
    在蟬衣脆生生的話音中,那一面冷光晶然的水鏡照出了一張櫻紅的小嘴,紅通通的腫脹著,若不是剛吃了幾斤辣椒,似乎就是之前被人狠狠允吸過了……難道是吃太多烤rou上了火?何當歸只照了兩下,就將鏡子收于枕頭下,說:“我困得厲害,沒有天塌下來的大事,都不要來吵醒我,我要睡個夠?!毕肓艘幌掠终f,“我白天不慣一個人睡覺,蟬衣你在外間屋里打珠絡陪著我吧?!?/br>
    蟬衣答應著走去外間的木幾旁,從簸籮中拿出打到一半的水晶珠絡接著打起來,然后又兀自低聲抱怨了一句:“小姐你睡覺真不老實,方才來看時,你不光把被子蹬了,連寢衣都掙開了一半兒,屋里還敞著半扇窗子,一不仔細吹了肩膀,回頭又要嚷嚷肩肋疼的。冬天的風就是大,之前我出去時明明插好了窗栓……”話音未落,只見她家小姐從床上彈了起來。蟬衣嚇了一跳,捂嘴道歉說:“我吵到你睡覺了?你別急,我閉嘴就是了?!?/br>
    何當歸搖搖晃晃地爬出床帳,匆匆蹬上軟鞋說:“我去如廁,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br>
    她跌跌撞撞地跑進淋灑間,關好門又放下門簾,攤開手心中的水鏡,細細照著自己紅腫的唇瓣,然后又去照她看不到的其他地方。水鏡停在她背后的腰的位置,那里印著一個模模糊糊的手掌形狀的印子,她試著把自己的手放在那個印子上……那印子的手指部分比她的手足足長了一寸,那是一只比她的手大得多的手留下的痕跡!

    ……什么樣的情況下,別人會把手用力按在她的腰上?

    被高熱的病痛折磨著的頭腦一個冷激,她連忙丟開了鏡子,迅速脫下小褲細看,反復確認了她是真的來了月事,方長舒了一口氣。她又仔細地檢查了一回身體,確定除了那個手印,再沒有別的類似痕跡,而且身體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才慢慢穿好了衣物,慢吞吞地重回內室的繡榻上躺好。

    裹緊了被子,隔著床幔和重重珠簾遙望打珠絡的蟬衣,何當歸暗道是自己燒壞了腦子,才會冒出那等荒誕不經的念頭,守衛(wèi)森嚴的羅府,怎么會有采花賊光顧?怎么能熟門熟路地摸到宅子深處的桃夭院?方才那個戴銀面具的男人與跟她相同容貌的少女之間發(fā)生的事,不過就是一場春夢罷了,夢醒之后了無痕跡,如此而已。所有的痕跡都是夢魘壓身所致,一定是這樣。

    ☆、第230章 撫平他的情殤

    更新時間:20131013

    俗語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現在細想起來,她夢中所見之物,不過就是往日中遇見的人和事在她的心間留下了一點模糊痕跡,當時雖不覺得怎樣,其實她的心里一直揣著那些事,才會在這個病累交加之際幻化出那樣一個夢。

    還記得她第一次見著寧淵此人,是在亂糟糟的大街上,當時他就是頭戴斗笠,斗笠的重紗下還戴了遮著上半邊臉的面具,與夢中陸江北的面具差不多的那種。她向來很少關注男子的容貌,可是那一次看見寧淵時,她心中卻突然浮現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無論如何都想看一看那張面具之下的臉,最后卻不能如愿,苦竹林再見時,寧淵已經易容成了陸江北的模樣。

    這種疑惑的感覺深埋于心底,一直都未淡去,所以她的夢中才會出現一個帶著面具的陸江北。而陸江北會突然吻她,她還陶醉在他的吻之中,就更容易解釋了,因為昨天孟瑄突然抱著她親吻,當時她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她,鬼迷心竅地告訴自己,那個吻是不帶男女之情的“友誼之吻”。后來跟孟瑄鬧翻,她一直都在心中暗悔,惱自己是不是沒睡醒在夢游,男女之間怎么可能有嘴對嘴的友誼之吻?難怪孟瑄也又生氣又大呼不可思議,假如她對他無意,她應該從一開始就拒絕他才對。

    這種懊悔和自責的感覺,也在她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又在她的夢中重現,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幾近陌生的男人,陸江北,對跟她同樣容貌的少女又親又抱,而她卻像一個漂浮的幽靈一樣只能干看著,什么事都阻止不了。這一段夢境,只是她的理智對她與孟瑄間親密舉動的懲罰,沒錯,這是她的自我懲罰。

    至于戴面具的男人突然變成了段曉樓,而少女突然變成凌妙藝,都是源于三年前開學儀式上段曉樓跟她告白之后的一段心傷。

    多少次午夜夢回記起這一節(jié)的時候,她總有些難過,想著若是當時她順著自己的心意,一口答應了他該有多好,這樣她就能撫平他的情殤,而他也可以救贖她的孤獨,他們兩個人可以彼此做個伴,相互扶持著走下去。其實只要控制自己不愛上他,他擁吻關筠那一幕也不是太刺心。男人么,終究不能像女人這樣天生帶著點潔癖,帶著點唯一獨一的歸屬感。

    再說什么都晚了,她到底是負了段曉樓,也不能再回頭。她還有自己的生活,她要更踏實安穩(wěn)地活下去,就要消除朱權這個隱患,讓他對她徹底死心。所以不管她有多厭惡此人,她都必須要去見他,她不能只日日夜夜跟自己心頭的一個影子作戰(zhàn)……

    話說回來,柏煬柏昨晚離開又跑去闖什么禍了沒有?她一定要在去見朱權之前,跟柏煬柏通好氣,讓他站在自己這一邊,一起對付朱權……

    青兒大包大攬地跑去幫珍珠姐的忙,希望不會越幫越忙才好……

    懷著這些紛雜的思緒,被高燒燒得迷迷糊糊的何當歸進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大概是因為夢神見她這般聰明,幾下思索就識破了他排演的那出好戲,所以這一次的深眠中,對自身智商感到羞慚的夢神沒有再光顧她。

    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又吃了兩回藥,還吃了羅白及送來的藥膳,看上去倒是色香味俱全,不過嘴巴淡淡的,也嘗不出是什么味道。最后,她就不受打擾地繼續(xù)睡下去,不知道睡過了幾天幾夜,只覺得從舟逝那里收來的真氣都適應了它們的新家了,也安安分分地自動歸入丹田了,她的突如其來的一場病就突然痊愈了,連一點大病后的虛弱憔悴都沒有。

    何當歸問了一下日子,原來已是五日之后,她和舟逝約定的“做工日”已過去三天了,連忙問蟬衣風公子可曾來過,蟬衣搖頭說沒有,說只是老太太天天催人來問,讓她病好些時就多出門走走,跟客人們下下棋。

    何當歸惦記著珍珠那一頭的事,沒心情去跟孟三少下棋玩,也暫時不想跟孟瑄見面,所以就一直裝病關在房里了。她急欲跟柏煬柏見面商談一下對策,所以就按照柏煬柏提供的“聯絡方法”,抓起地上正在吃rou的小白狼,又揪耳朵又拽尾巴,毫不留情地蹂躪了一番,讓這個毛茸茸圓滾滾的小東西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的凄厲狼叫。蟬衣瞧得不忍,連忙把小白狼奪回,多多喂rou以作補償。

    如此又等了兩日,眼看著年關將近,而柏煬柏那個神出鬼沒的家伙卻始終沒露過面,何當歸暗惱他不守信用,又見這兩日里老太太也沒打發(fā)人來察看她的情況,于是,她就結束了連續(xù)幾日的閉關,坐到人跡罕至的桃花林中曬冬天早晨的太陽。

    蟬衣偷偷摸摸地端來一盅銀耳龍眼羹端給何當歸,看她開吃后,蟬衣壓低聲音問:“小姐,你為什么不去跟孟三公子下棋啊,你是不是棋下得不好,怕被他們嘲笑???”

    何當歸享受著美食,輕笑道:“連老太太都不催著我去了,你這丫頭怎么還惦記這一碴?說不定他們只是找一個借口住在羅家,而并沒打算跟我這個低手下棋,畢竟羅家的景致好,照料殷勤,而且交通便利,想去溜達街市再方便不過?!?/br>
    蟬衣悻悻地說:“可是,小姐都沒興趣去看看孟家那兩位公子嗎?那兩個人一起從院子里走出來,比什么風景都好看,不看絕對會終身遺憾。大家都說,從前住洗暢園的彭家公子就已經讓人移不開眼睛了,可比起如今的孟家公子,卻只能嘆一句弗如。小姐啊,這洗暢園跟咱家院子只不到百步的路,只隔著咱們的圍墻和他們的圍墻,這樣的便利條件你都不來一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好吧,就算你不想撈月亮,你至少也去賞一回月吧?!?/br>
    何當歸解決掉銀耳羹,嗤聲道:“看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獨男子有,連女子也不能出其右。從前讀書讀到古代幾位美男子被女子瘋狂追逐,最后他們竟嚇得生病死掉的故事,我還以為是那些寫書的人太夸張了,現在想來,可能還真有其事?!闭f罷白了蟬衣一眼,道,“好啦,別嘟著嘴了,賞月也分時候,咱們現在哪有那個閑情?青兒和槐花這幾天都沒再來過嗎?”

    蟬衣收拾杯盞,搖了搖頭說:“沒有人,也沒有個口訊,還真是有點急人哪,是好是歹,都該給小姐你來個信吧。”

    何當歸這兩日不出家門的守在房里,等的就是柏煬柏來找,可到頭還是沒等著,心頭略有焦慮之余,又跟消息靈通的薄荷打聽過,這幾日里,羅府有沒有驚現“二太太的姘頭”。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何當歸又想,會不會是那一日她拒絕了柏煬柏的成親和雙修的邀請之后,他失望之余就不理她的事,跑去別的地方逍遙快活了?

    前世她知道好幾種特殊渠道可以聯絡柏煬柏,可那些渠道全都是伍櫻閣的東西,平時悄悄借用一下也沒什么,不過按照舟逝提供的信息,朱權如今已人在揚州了,她怎敢在這個時候擅用他的東西。現在別的事都可以慢慢圖之,唯一是朱權的事,她一刻都不想拖延處理,原本,她以為自己是這世間最大的變數,可如今的朱權卻成了凌駕于她之上的更大變數。

    “對了,蟬衣,”何當歸用手心接住一片桃花,吩咐道,“你去問問小游,他這兩日出府可曾碰見過風公子,假如碰見過,你問問他風公子有沒有提過花姨娘的病況?!蹦侨辗謩e的時候,她曾要求他幫忙探一探花姨娘的情況,再把結果告訴小游,如今過去這么長時間,也該有一個結果了吧。

    何當歸昨天聽說,正堂的那些“毒石粉”已全部被焚化,而前兩日羅川谷與孫氏的臉和四肢開始脫皮,把老太太嚇得夠嗆,也顧不上監(jiān)督她去跟孟三少下棋的事了,成日守在寶芹閣看顧著羅川谷。

    何當歸還聽說,孫氏這一胎的胎象倒是很穩(wěn)當,如果好好保持下去,幾個月后就能生下一個男嬰來了。真是不可思議,前世這個時候,孫氏可從沒懷過孕。

    雖然鬧出了個姘頭事件,不過孫氏到底還是吃定她的小丈夫羅川谷的。

    那一晚他們兩口子回房后一通私房官司,正應了那句“床頭打架床尾和”,第二天早晨,剛剛大展雄風、爺們兒了一回的羅川谷,重新變回了孫氏的小丈夫,一點脾氣都沒了,也絕口不提孫氏的姘頭和打胎之事,不論老太太怎么問,他都信奉沉默是金,一句孫氏的壞話也不說。那一晚鬧得雞飛狗跳的花姨娘見紅的官司,也被暫時丟置一旁。

    當然,最最冤枉而且無處伸冤的,當屬孫氏的大丫鬟潤香。原本,潤香她也有個情郎,在府外做著個倒賣私鹽的買賣,很能撈到一票銀子,只是風險極大,是把腦袋別在腰上的刀口生意。那情郎每月來跟潤香私會一次,其余時間都在外跑買賣,只等賺滿荷包就接潤香出府雙宿雙飛。

    可是從幾個月前開始,潤香的情郎就人間蒸發(fā)了,沒有人影也沒有一絲消息。潤香不知她的情郎是拋棄她了,還是做買賣做丟了腦袋,總之,不見情郎的那個月里,她整天過得跟丟了魂似的,不防就被羅川谷鉆了空子,一掩口鼻就拖到無人處霸王硬上弓了。只因潤香心中惦記的還是她的情郎,所以失身之后還是不從羅川谷,對他避如蛇蝎。

    而這股勁頭卻激發(fā)了羅川谷的征服欲,對只有中人之姿的潤香格外上心。畢竟女子視節(jié)cao重于一切,一般第一次得手之后,以后都是順從的了,可潤香卻跟羅川谷別扭著,每次辦事都跟第一次一樣掙扎得死去活來,事后痛哭不止。動靜鬧得太大,被別的丫鬟察覺,剛好又是個跟潤香有嫌隙的,于是就跑去跟孫氏告狀了。之后,孫氏表面不動聲色,轉身卻趁羅川谷不在家的時候辦了潤香。

    潤香最冤枉的就是,她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羅川谷的,而是她的情郎的??墒?,孫氏不容她分辯就拔了她的一口牙齒,而后將她剝光衣服吊到柴房中吹寒風,大人孩子都眼見活不成了。

    而適逢何當歸飛檐走壁走到寶芹閣的柴房,從潤香處了解了實情,又受了潤香的狀子,只是不知如今還能不能打出這一場官司來??戳_川谷的態(tài)度,他對潤香和她的孩子都是不放在心上的,難道他也大概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何當歸遣走蟬衣之后就開始思忖這些問題,而蟬衣端著杯盞下去,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慌慌張張地尖著嗓門說:“小姐你看,兩位孟公子往這邊走過來了!你要不要回避片刻,進屋好好打扮打扮?”

    ☆、第231章 傾國傾城藍顏

    更新時間:20131013

    何當歸抬頭看向那兩個不速之客,不由得暗嘆孟家人個個都是好皮相,從五十多歲的保定伯孟善,到他的兒子孟瑛和孟瑄,個個都是人中之龍。不過,眼前的這兩條大龍怎么不在天上飛,卻跑到她家的院子里閑溜達?

    看得二人走近了,何當歸吩咐蟬衣去端茶來,自己也站起身,從襟前摘下絲帕,拈成一朵花兒,朝兩人輕盈一禮,微笑道:“早聽說兩位公子賞光住進了羅府,沒想到今日更貴風臨門,把二位吹到了桃夭院。兩位公子是來桃夭院賞桃花的嗎?用不用我給二位騰空?”

    那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何當歸坐的石桌邊,孟瑛撩開袍擺坐下,而孟瑄則負手立于一旁。兩人穿著款式差相仿佛的月白圓領袍,卻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氣質,孟瑄的袍子領口和袖口都繡著青蓮,而他大概是常年住在規(guī)規(guī)整整的軍中的關系,清閑和忙碌的時候都是差不多的節(jié)奏,以致在旁人看來,他清閑的時候過于嚴整了,整個人站如松,坐如鐘;而忙碌的時候又過于松弛了,仿佛什么都拿捏在手的自信氣度呈現于別人眼中。

    保定伯孟善有十一個兒子,嫡子四人,庶子七人,最大的兩個兒子都是庶子,第三子孟瑛是嫡長子,第七子孟瑄是嫡次子。盡管何當歸沒見過其他的孟家子弟,卻也能猜得到,孟瑄一定是保定伯最出色的兒子,不比別人,只跟眼前的這個孟瑛相比,就能立刻分出高下。

    蟬衣之前說過,許多丫鬟都暗中評價孟瑛比孟瑄更俊俏,此話倒是不假,眼前這個穿著一身金線菊繡邊長袍的少年人,簡直是何當歸兩世為人中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而且英姿勃勃,不帶一點胭脂味兒。

    可是跟他弟弟孟瑄一比,從氣度上已差了一截,旁的不論,孟瑄的雙目光華內斂,一望便知是高手,但是具體有多高就是一個謎了。而孟瑛的眼瞳雖然炯炯有神,但只給何當歸一點散漫不羈的印象,可見他的武功好的有限。當然了,這也是拿來跟孟瑄做比較的結果,若是單獨拎出去和別家的貴公子比,仍然可以被烘托成太陽。

    何當歸不由得腹誹道,孟家的男兒真是個個出類拔萃,難怪女子們都對孟家的苛刻家訓渾然不懼,前赴后繼地去做他家的媳婦。聽青兒說,上孟家提親的媒人多得能踏平了他家的門檻,而孟家選媳婦的標準也是與日俱增,考驗著應征小姐們的種種品德學問,只要能通過考驗的人,去當個女進士大約都綽綽有余了。

    何當歸在心中品評孟瑄和孟瑛之余,這二人也一坐一站地直望著她的臉瞧。坐在對面的孟瑛默默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咧嘴笑道:“三小姐不光生得好看,而且還很面善,似meimei這般容貌的女子,我在某位王爺的府邸見過七八個呢?!?/br>
    何當歸聽得心頭一突,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這孟瑛知道了什么,所以說這樣的話來譏諷她?他說的“某位王爺的府邸”,指的不就是寧王府了嗎?她正在疑慮之間,卻見孟瑛傾國傾城的俊顏張大了嘴巴,正對著她的方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極度變形的面孔讓這個美男子在她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孟瑛打完哈欠,蘊出了兩汪晶瑩的淚來,摸遍全身都摸不到一塊帕子,突然長臂一展,探向石桌對面何當歸的胸口,不客氣地揪走了她紐扣上別的帕子,擦了兩下眼淚又還給她,道謝并稱贊說:“你的帕子真香,跟我弟的帕子上的味道差不多?!甭曇舢Y聲甕氣的,有點兒小游的那種傻兮兮的味道。這是他的本相,還是他在守拙,弄出了迷惑人的假相?

    何當歸接過帕子收進袖中,同時抬眼去看孟瑄,卻不能從他欠缺表情的臉上讀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看向已從“神仙哥哥”降級成“傻大哥”的孟三公子孟瑛,她微笑道:“我讓丫鬟給二位沏壺香片,再端些茶點來,二位請慢慢賞花吧?!闭f完起身就欲走。如今諸事繁雜,她可沒閑工夫在這里陪兩位小少爺打啞謎。

    而孟瑛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來,毫不避嫌地單手按著她的肩膀,把她又按回座位上去。他粲然笑道:“我瞧著三小姐的精神尚好,不像有病的樣子,索性今日閑得發(fā)慌,不如咱們下他個二三十盤棋,決一決高下?!?/br>
    何當歸對這孟瑛的逾矩舉動有些不悅,他對陌生女子都是如此沒規(guī)矩嗎?聽得他說什么“閑得發(fā)慌”,她更是不悅到在心中拿棒槌猛敲他的頭,他清閑無事,就要拉她來作陪,而且言行之間好生過分,這算是怎么說的?何當歸抬目去看孟瑄,指望他能正常一點,帶著他家的問題兒童到別處玩耍,孟瑄的表情顯示著他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可是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石桌上的一個浮雕圖案,瞧得目不轉睛,明顯不打算跟她有什么眼神溝通。

    何當歸心頭一陣火起,他無視她?

    他在鬧什么脾氣?她何嘗不為那一日的“竹林事件”而懊惱尷尬,所以日日都躲在院子里避免見到孟瑄本人,不想溫習起她一時想岔之后做的荒唐事??擅犀u帶著個哥哥自發(fā)跑到羅府來,又進一步住到她隔壁來,現在又不請自來地跑到她臉跟前來了,若說他不是刻意出現在她面前的,打死她都不相信。既然他都主動到這個地步了,很明顯是想跟她重修舊好,重新做回師徒,怎么眼下又拿著喬,扮起高高在上的冰山大王來了!要扮大王去別處扮,她本來就滿心煩惱,他還給她添堵!而且竹林里那次,雖然她接受他的吻是她不對,可主動的一方明明是他!

    何當歸嘟著嘴巴告訴孟瑛:“小女子前幾日發(fā)燒,把腦袋燒得不大靈光了,連圍棋怎么下都記不起了,恐怕掃了瑛公子你的興致,萬不敢不懂裝懂,亂下一氣的。而且如果我沒記錯,令弟才是一位真正的弈棋高手,你不找他比試高低,卻找上我這樣的低手,你可真是舍近求遠了?!?/br>
    孟瑛雙手撐著下巴,端詳著她的神色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就憑你的這副架勢,我瞧著就像個弈棋高手,何況瑄弟對你的棋藝贊不絕口,說你是他生平僅見的下棋天才,生來就帶著弈棋的天賦?!?/br>
    “哦?”何當歸冷曬一下,仰望站在孟瑛身后的孟瑄,滿面困惑道,“我記得某人曾說過,這世上是沒有天才的,所謂的天才鬼才,都是用比別人多幾十倍的汗水和辛勞堆積起來的光鮮,怎么瑄公子又突然自打嘴巴,承認我是個天才棋手了呢?這可真讓我受寵若驚了?!彼豢此难劬?,把她當成空氣,如今把問話直接丟給他了,他總不能再避而不答了吧。真是個別扭的人,假如他要避著她,又做什么巴巴地杵到她跟前來,讓她瞧著礙眼?

    豈料孟瑄還是無話,反而是孟瑛幫他答道:“三小姐你太過謙了,我們的意思是,別的天賦就算能稱之為天賦,也要通過高強度的訓練和努力才能表現出來,否則就是空談??上缕寰筒煌?,下棋講究的是拐來繞去,心思越縝密,心計越深沉的人,下起棋來就越得心應手。”

    她有拐來繞去的天賦?她的心計深沉?何當歸又笑了,合著這兩個人根本不是來找她下棋的,而是專程上門跟她吵架的?

    這可真是奇了,她雖然小小得罪了孟瑄一回,可是跟眼前這位說話甕聲甕氣的三公子孟瑛卻是素昧平生,怎么他朝自己說話的時候總夾槍帶棒的呢?很難想象,孟瑄那個少年老成的家伙會回家跟他的哥哥撒嬌,把她和他之間的事講出去,讓他哥哥幫忙找回場子。孟瑄三十好幾的實際年齡,應該早就出離了這種幼稚階段了吧。

    孟瑛抬高左邊的眉毛,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何當歸的臉,咄咄逼人道:“三小姐覺得我的話很好笑嗎?不知你有什么高見?瑛洗耳恭聽?!?/br>
    “兩位真是謬贊了,”何當歸轉著手腕上的白玉鐲,不緊不慢地說道,“提起下棋,小女子不敢自認精通,不過勉強有些心得,我覺得,這世上有兩種人能下好棋,第一種是博聞強識,能記憶千萬棋譜和棋局的人,有道是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想不變弈棋高手都難。另一種人,就是瑛公子身后的那位公子那種人,他就是天生的下棋高手,因為他想收就收,想放就放,而且什么都不寫在臉上,讓對手無從琢磨他的心思。所以,他本人就是他口中的那種‘下棋天才,生來就帶著弈棋的天賦’的人了,至于我,大概還是偏向于第一種類型吧?!?/br>
    孟瑛瞇眼笑道:“不好意思,剛剛我記錯了,說三小姐是‘下棋天才,生來就帶著弈棋的天賦’的人,不是我弟弟孟瑄,而是寧王朱權,他不只稱贊三小姐的棋藝高超,還說三小姐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就像月宮中的嫦娥一樣可望而不可求。聽了他的話,我原本只信了一成,不過今日見了三小姐你本人,我又相信了兩成,旁的不論,寧王真的是把你當成了他的女神,他找女人都照著你的標準去找的,還給她們取了與你相似的名字呢?!?/br>
    何當歸聽得刺心,更聽得心如火燎,噙著冷笑說:“公子你真會開玩笑,我世居揚州,養(yǎng)在深閨,哪輩子見過王爺一類的大人物,就似公子你這樣的伯府世子,在我們羅家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貴賓。而我對寧王雖然不熟,卻也知道他的封地在大寧,北方軍事重鎮(zhèn),距此十萬八千里,過去幾年間都未曾聽聞?chuàng)P州府衙擺開儀仗,迎接過哪位藩王駕臨,可見寧王是沒來過揚州的——既然他沒來過揚州也沒見過我,我又怎可能得到寧王的夸贊?而且,我跟瑛公子你今日乃第一次見面,你跟我東拉西扯一通沒頭沒腦的怪話,是否有點交淺言深呢?”

    “交淺言深?怎么會交淺言深?”孟瑛歪頭看她,“你要進我孟家的門,以后一家人親密無間,今日自然要把該說的話都攤開講明——我說的是不是怪話,是不是胡言,三小姐你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是不是人見人愛,將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你我都心知肚明?!?/br>
    ☆、第232章 調教下你媳婦

    更新時間:20131014

    何當歸笑不露齒:“三公子莫不是前幾日蹲大牢時中了毒鼠之毒,大白天的就說起胡話來,貴府的門檻比我的腦門兒還高,我就是會飛也飛不過去吧,而且今日初見,我就瞧著三公子您不大順眼,更遑論以后做一家人。我甚累,不耐煩招待貴客,不知貴客還有何訓教,如果沒有我就要攆人了?!边@孟瑛究竟在發(fā)什么邪,說她人見人愛,將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他是在暗示,她玩弄了他的弟弟孟瑄?

    不等孟瑛和孟瑄做出回答,蟬衣從遠處吱吱呀呀地推了個小推車過來,快樂地把茶水點心和棋盤棋簍等東西擺了滿滿一桌,然后垂手站在何當歸身后,近距離地參觀兩位孟公子的絕代風華。

    孟瑛無視了主人的逐客令,自顧自地斟茶喝,拿點心吃,把桃酥咬得嘎嘣脆,邊吃邊抱怨道:“這么甜的東西,只有女孩子才愛吃,茶色也普通,哪有瑄弟說得那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