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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239節(jié)

第239節(jié)

    何當(dāng)歸聽后默默想道,就算當(dāng)時他只是為了解決自身問題而下廚,現(xiàn)在仆役廚子嬤嬤丫鬟等樣樣周到,他還能為她而下廚,作為男人而言是一件極難得的事,作為女人而言,有這樣一位疼惜自己的夫君,也是她的幸運。不如,就跟他回京城、入孟家吧?她猶猶豫豫地這樣打算著。

    杜歡臨走前說,認(rèn)得十公主的人大有人在,時至今日仍然有。當(dāng)年朱元璋寵愛玉則貴妃,卻嫌棄玉則的女兒,玉則死后,朱元璋還錦衣玉食地養(yǎng)著這個女兒,是因為國師齊經(jīng)占卜預(yù)言,十公主是掌握國運的人,要慎重對待。就算朱元璋當(dāng)時將信將疑,十公主死后,北方大旱三年,也算是坐實了國師齊經(jīng)的話,因此聽不少宮人說,公主死后皇帝一度非常懊惱,后悔沒對公主的起居更重視。

    而最最重要的是,前些日子,她做了燕王之女、朱元璋之孫女,這兩個人都見過毀容前的八九歲時的公主。據(jù)杜歡的第一手資料透漏,那時的公主跟現(xiàn)在的她,從氣質(zhì)到神態(tài),從五官到聲音,十個人里有十一個都認(rèn)作是同一個人。所以想逃開這個是非圈,恐怕是很難了,所以么,得找一個人保護她,而那個人就是孟瑄!

    何當(dāng)歸也沒細(xì)琢磨,這些“因為、所以”里面究竟存不存在正常邏輯,不自覺地就點頭應(yīng)下了杜歡的請求:跟著孟瑄回孟家。

    而且,還有一件讓她非常在意的事,就是當(dāng)年在兔兒鎮(zhèn)上,高絕贈給她的那一支藍(lán)晶發(fā)簪,現(xiàn)在就被她握在手中的發(fā)簪,竟然是她做十公主時的舊東西,上面甚至還刻著她的乳名:清!也就是說,高絕收藏了十公主遺物,還將之轉(zhuǎn)贈給她。那么,高絕又是否知道她乃公主轉(zhuǎn)世的事呢?

    還有陸江北,他的態(tài)度也奇怪之極,說什么認(rèn)她當(dāng)外甥女,還說要照顧她一生。為什么是“外甥女”,不是侄女,不是義女……難道他也認(rèn)得玉則貴妃?而且還是跟玉則貴妃結(jié)拜過的姐弟?

    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是困擾她的疑團,每一次,在她充滿困擾的時候,七公子孟瑄總是靜靜地在旁陪伴,既不讓她因為房中有人而覺得不自在,也不讓她想事想到深處時,被那些冥冥之中的未知杳途迷惑住。他恰到好處的陪伴,讓她漸漸覺得不孤單,也有點兒習(xí)慣了身邊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于是這一趟南下之路走完,她真的就決定,以他妻子的名義,跟他回孟家去住了。

    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畢竟據(jù)所有人的可靠證詞證明,她一早就是七公子的妾室了。

    可是……

    “駕!駕!駕!”十一公子孟瑜風(fēng)馳電掣地單騎奔過來,老遠(yuǎn)就大聲喊著,“哥,你們不能回家~~等一等~~哥,小嫂子不能進孟家!”

    ☆、第580章 清兒是我妻子

    更新時間:20140206

    孟瑄的一雙劍眉微微蹙起,待十一弟孟瑜的馬近了,沉聲斥責(zé)他道:“大街上人多口雜,你這么莽莽撞撞的來做什么?清兒是我妻子,她不回孟家又要去哪里?”

    此時,他們的車馬隊剛走到京城南門,因為路上改乘過船只,因此減了行李馬匹,大件兒的箱籠都?xì)w攏了一批提前送進孟家,這些箱籠大部分都是陌茶山莊的柳穗、小游打點了送到廬州去的。先前孟瑄在廬州購置了幾處莊園,想遣人去揚州叫幾個妥帖的人來打理,熠彤建議讓何當(dāng)歸的心腹人來接手,往后可以讓她省心不少,這才將小游他們召到廬州,又引到青州去。

    回程時,何當(dāng)歸做主將小游、柳穗留在廬州照看產(chǎn)業(yè),又剛好與青兒作為嫁妝新添的一座園子毗鄰,同樣留下金甲銀乙照看,兩邊兒的人也能互相照應(yīng),豈不就更放心了。另有戚三娘帶著兒子謀進來,想給外廚房做一個廚娘或雜用。何當(dāng)歸見她人笨笨的,雖是個本地人卻指望不上親戚,不如就收留她在園子里,省得她單住又上當(dāng)受騙。安置妥當(dāng)了這些,他們才踏上回京的路,于四月二十八日辰時抵達(dá)京城。

    因此,孟瑄他們一行人還未到京城之前,何當(dāng)歸的箱籠中的大部分都已運到了京城孟家里孟瑄的三間園子中,也算是提前跟家里打聲招呼了——孟瑄攜妻歸來,不日到家。

    這一次青州之行,出力最大者就是何當(dāng)歸,不說她找出醫(yī)治時疫的藥方,以及協(xié)助守城、擒拿叛匪等功在社稷的天大功勞,但看她幫忙找回了孟家三兄弟的份兒上,孟家怎么就不能讓何當(dāng)歸進門了?

    多日之前,孟賢為首的三兄弟遇上了一位故人,他自稱在青州做了一樁大買賣,貨物非金非銀,非皮草非錦緞,卻比這些更值錢,是一樁日進斗金好買賣。一席話引得三個人受邀去青州看看名堂,結(jié)果就在路上被人用有問題的涼茶給迷翻了,捆綁之后軟禁起來。后來才漸漸知道,那位故人一直都做晉王的幕僚,最近看晉王不行了,想轉(zhuǎn)投寧王,遂抓了他們?nèi)俗鳛檫M身之階。讓寧王“救”下他們,再去跟保定侯談“合作”的事,這是那些jian人打的好算盤。

    隨后,孟賢、孟琳、孟瑜被悄悄轉(zhuǎn)到寧王心腹,風(fēng)揚的手上,預(yù)備等哪天閑著無事時,就在他們眼前演一出“寧王英勇救人”的好戲,甚至連寧王本人都不必請過來,現(xiàn)成的風(fēng)揚就可以客串?!啊?/br>
    幸好何當(dāng)歸循著雪梟的足跡去找廖青兒,見雪梟是預(yù)備二投寧王去的,所以她也不找雪梟了,直接找上了風(fēng)揚,讓他出面問雪梟要人,又聽說了“孟家三少歷險記”的故事,才順便把人給救了出來。所以,孟賢他們能幸運地?fù)旎匾粭l小命,也沒累及父親孟善跟寧王達(dá)成什么不平等交易,靠得全是何當(dāng)歸的“瞎貓撞上死耗子”。

    要問風(fēng)揚為什么“叛變”,為什么不顧寧王的利益,改聽何當(dāng)歸的話,還得從他上一次在清園里以常將軍的身份露面,何當(dāng)歸塞給他一張紙條,打發(fā)他走的事說起。當(dāng)時,何當(dāng)歸知道常諾的心上人,風(fēng)家的十一妹有生命之憂,原本就要說給常諾聽,加固雙方的友誼,為下一步生意上合作的事打邊鼓。

    不料常諾先一步上門找茬,在糧荒時節(jié)打清園屯糧的主意,何當(dāng)歸雖然也氣常諾黑白不分,不過權(quán)衡利弊之后,她以德報怨,將風(fēng)家十一妹不是風(fēng)夫人孔氏親生、孔氏常年給十一妹吃一種慢性毒藥的事寫在紙條上,讓他出了清園再看,料定他看了這個就沒心情再回清園鬧事了,因為紙條上還附有解藥配方,常諾不飛去救心上人才怪。

    事后他感激何當(dāng)歸的救命之恩,以德報怨之德,而且也明白,何當(dāng)歸老早就知道“風(fēng)揚即常諾”,否則又怎會去注意風(fēng)家一個小小的十一妹?這兩年,常諾用風(fēng)家少主的身份為寧王辦事無數(shù),若要將他置諸死地,何當(dāng)歸早就有機會了,可她一直都手下留情。知道這些真相后,常諾又慚又愧,再加上何當(dāng)歸“陷牛陣”的威壓,這才讓他徹底妥協(xié)了,在青州的戰(zhàn)亂中,從頭至尾都站在他們這一邊。

    可以說,這些全都是何當(dāng)歸一人一身的功勞,雖然沒有被全部傳開,但孟琳孟瑜回家之后,肯定會給翹首以盼的母親講一講,是“小嫂子”把他們從狼窩虎xue中救出來的故事吧?聽了這個故事,孟家焉有不讓何當(dāng)歸進門的道理?

    “清兒是我妻子,她不回孟家又要去哪里?”

    聽孟瑄的話里帶著火氣,十二歲的英武小將孟瑜笑道:“哥你聽我把話說完呀,是這么個緣故,嫂子她把治療時疫的方子傳播開來,還將可以根治時疫的藥方上繳太醫(yī)院候批,結(jié)果一直疑似感染時疫的燕王妃,按方子配藥,當(dāng)時吃了當(dāng)時就見好了。燕王大悅,上表皇帝贊頌其女清寧郡主——也就是小嫂子——的醫(yī)術(shù)醫(yī)德。龍顏也是大悅,說幾月不見還有些惦念郡主了,下月十五又是國誕,叫哥你和郡主也入宮赴宴?!?/br>
    孟瑄聽后“哦”了一聲,回頭看一眼何當(dāng)歸乘坐的馬車,倒是立刻就不急著回家了,反而沉吟著說:“既然這樣,那須得盡快給清兒正位,做我妻子方合適,否則郡主為妾的事傳出去也不雅聽。”

    孟瑜點頭笑道:“爹在朝上聽聞此事,回家之后就是這么說的,然后娘就說了,既這么著,不如索性重辦一次喜事,把郡主當(dāng)新人接進門,風(fēng)光體面,大家熱鬧一場,也算是給我們兄弟壓驚了。連日子娘都選好了,后日四月三十,良辰吉日,客人只請親戚內(nèi)眷,納福采意,哥你說好不好?”

    孟瑄聽后點點頭,道:“好雖好,只是今日才四月二十八,不讓她回孟家,卻叫她去哪里???已經(jīng)在京城地面兒上了,總不能住客棧吧?”

    “娘聽說,小嫂子是陸家的表小姐,陸家也在京城,所以就提議,讓郡主回陸家暫住兩天,然后從那邊出嫁。”孟瑜的嗓音如一把上好的鋼絲琴弦,撥拉撥拉說個不停,只是不順孟瑄的耳,孟瑄知道陸江北的“舅舅”是假的,陸家的親戚自然也是假的,不知怎么傳進京里就傳成了真的。這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事兒,于是孟瑄只說:“一則陸家不是她的正經(jīng)娘家,二則她生著病,這時候回去不好。算了,我再另找地方吧?!?/br>
    孟瑜卻解釋道:“往日里,娘也跟陸家老太太一同喝過茶聽過戲,聽陸老太太贊自己幾個孫女都是她手把手調(diào)教出來的,一個賽過一個水靈。娘也是體諒小嫂子嫁去揚州半年,她們祖孫天長日久的不得相見,這才說趁這兩日工夫讓她們團聚一回,規(guī)矩什么的都可免了,當(dāng)姑娘回門兒一趟。”

    兄弟兩個正在進行緊張有愛的談判,青兒哧溜從馬車?yán)镢@出來,哈哈笑道:“孟瑄你母親想的真周到,不過小逸病歪歪的,這時候回陸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你家受虐待了呢。不過你們倆爭辯個什么勁兒,現(xiàn)成的‘娘家’擺在眼前,你們都看不見?”

    孟瑄、孟瑜回頭看她,兩張相似度五成以上的俊顏,露出相似度八成以上的困惑表情:“現(xiàn)成的娘家?哪一個娘家?”

    青兒往東邊兒方向指了指:“當(dāng)然是‘郡主府’呀,笨蛋!小逸可是皇帝親口冊封的郡主,從金冊到圣旨,從俸祿到住的郡主府,那可是一樣不少。別說只去住兩天,就是兩年不讓進孟家,她也不至于無家可歸呀。”

    孟瑜干巴巴地笑道:“青jiejie說哪里話,我們不是不讓郡主進孟家,而是為了鄭重其事,才特意做了這樣的安排,也是娘聽了揚州過來的家人說,小嫂子持家有道,只因年紀(jì)輕才委委屈屈做了妾,才立意說,這回可不能委屈了小嫂子。”

    青兒也花枝亂顫地掩口笑道:“哎呦該死,瞧我這張嘴,胡說八道的。那就這么定了,郡主府的路我熟,我直接說給車夫,讓他從這岔路上拐個彎兒走最近。我們和丫鬟們的兩輛馬車過去就行了,孟瑄你別送了,快回家給你娘磕頭去吧,她一定想死你了,才叫你弟在城門口上堵咱們。哦呵呵呵~~”

    孟瑄從沒理論過何當(dāng)歸受封之后的俸祿和府第問題,聽廖青兒說的這樣肯定,便沒疑惑過“有沒有郡主府”的問題,于是他回勒韁繩,走到后邊的馬車邊上,撥開一道小縫兒問:“身子覺得怎么樣,趕了這一早晨路,可有哪里顛的不舒服?”

    何當(dāng)歸的玉容無波,在簾后面略微低垂著,羽睫遮住了眸光,輕聲答道:“夫君勿憂,妾身非常好,只是有點兒渴了,想快些去郡主府里喝口熱茶。那么……就不耽擱了,你快跟著十一弟回家去……”

    話說到這里就停住了,只因正探身聽她說話的孟瑄,突然勒馬跑開了?

    馬車前方的孟瑜和廖青兒都不解其意,但見他策馬狂奔半條街,連人帶馬沖進了一家酒樓!眼皮兒一睜一閉、再睜開的工夫,他們就看見孟瑄一手拎茶壺,一手拖茶盞,韁繩也不握持了,很拉風(fēng)地“噠噠”跑過來,一直跑到馬車邊上,殷勤道:“娘子,茶來了?!?/br>
    何當(dāng)歸說的口渴不過是托詞,馬車上也有水囊,哪里就缺水了。不過熱茶喝起來的確舒服很多,于是為了不辜負(fù)孟瑄的好意,她特意多喝了兩碗,才將茶壺茶盞遞出了馬車來,輕聲勸道:“天色不早,咱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第581章 麻麻等你吃飯

    更新時間:20140207

    孟瑄聽了“分道揚鑣”四個字,覺得不大吉利,于是糾正她說:“不過分開兩天,等再進門時,你可是名正言順的七奶奶了……清兒,我,我……郡主府在哪兒?我晚上去瞧你?!?/br>
    青兒蹦上來插嘴道:“瞧什么瞧,才兩天你都等不了了,七大少?既然要正式娶進門當(dāng)夫人,那這兩天也守守禮數(shù),不見面也急不死人,好了好了,看你弟弟都等急了,你麻麻也在等你回家吃飯,快走吧,別忘了把茶壺還給人家酒樓的,那個看著挺貴!”

    被她這么一攪合,孟瑄心底那一點不安的情緒漸漸散去,又叮嚀何當(dāng)歸兩句,“京城人多車多馬多,回到家就別出門了,你想逛的話,等哪日我閑了陪你游京城。這里晚上風(fēng)大,別在院子里多站;菜式偏辣偏甜,你口味好清淡,需提前和廚子講好;這里最好的大夫和藥都是藥師堂里的,最大的那一間在西城樓……”

    “好啦好啦,”青兒又打岔,笑嘻嘻地攆人說,“別忘了我也是京城人,還能叫她被人拐賣了不成。這里是南京不是火星,我們地球人都住得慣,別瞎cao心了,我們倆進了京城,就像魚兒入了大海,小鳥飛上天空,要多逍遙有多逍遙,你們晚幾天來迎娶也行。呵呵,開玩笑的。那后天三十是吧?那我們就在東大街忠烈祠那里停花轎,等你的高頭大馬來迎親了?!?/br>
    “為什么不是在郡主府迎親?”孟瑄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絲不對勁兒。

    青兒說出早已編好的臺詞:“因為在揚州已經(jīng)從家門口迎娶過一次了,‘二婚’再從家里接就不吉利了,這是我麻麻說的。好了,聽人勸,吃飽飯,幾步路的事就別爭來爭去啦?!?/br>
    就這樣,他們才剛進京城南門,就從這里分道揚鑣了,孟瑄孟瑜率領(lǐng)行李馬隊往北邊去,何當(dāng)歸和青兒的馬車在道旁略微停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地往東去了,后面跟著一輛略小些的馬車,車上是四個丫鬟,除了薄荷是老人兒,其余的三個都是在廬州時采買的。

    青兒說京城的物價超貴,買什么都是周圍縣鎮(zhèn)價格的三倍,雖然咱們不差錢,不過順手買了也跟玩兒似的,利利廉廉,不算白來北方一趟,買幾個丫鬟當(dāng)是拯救婦女。于是,這一隊旅人除了米面柴草等沉重的紀(jì)念品沒捎帶回來,其余的旅行紀(jì)念品,從死物到活物,從不會說話的東西到會說話的人,都買了幾大車回來。除了這一車丫頭留下伺候何當(dāng)歸,其余的都讓孟瑄他們捎回孟家去了。

    不知道孟家夫人看見了這些東西,知道了何當(dāng)歸是一個多么實惠的媳婦兒,會不會高興得心花憤怒地開放,然后罵孟瑄怎么不早點把賢惠媳婦帶回來見娘。

    當(dāng)然,這幅畫面只存在于青兒的腦海中,現(xiàn)實狀況是,剛剛她和何當(dāng)歸在馬車?yán)?,聽得孟瑜在城門口上攔駕,說要正式接進門所以現(xiàn)在不能回家。何當(dāng)歸聽后推測說,事情沒那么簡單,因為咱們從北邊的州縣過來,孟家就算派人來接也該在北門迎接才對,更不用把小公子孟瑜特意遣過來。咱們是因為想繞過北城的早集鬧市才繞著走了南門,西門無大事不開,而東門又專行達(dá)官貴人的車轎,咱們不愛打那個眼所以不走。孟瑜卻在北門迎著咱們,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什么?青兒傻傻問。

    何當(dāng)歸在馬車?yán)铮那母蕉嬖V她,除了北門,只怕南門、東門上,還等著孟琳甚至孟瑛呢,如此一來,不管咱們走那個門,他們都不落空。這恐怕是蘇夫人派了他們攔在這里的,一則除了這幾個親近的兄弟,一般人難以說動孟瑄;二則,只有蘇夫人這位親娘,才能一口氣使喚出三個兒子,就三少孟瑛的傲氣樣子,尋常誰能勞他大駕?

    青兒點頭說很是,又問孟家人攔著咱們回家是什么意思,不歡迎?當(dāng)然了,“咱們”一詞并不確切,人家孟瑜說了,就“小嫂子”不能進孟家。

    何當(dāng)歸輕輕嘆氣道,我也想不出,不過對方說只等三日,那么等一等也無妨。她心里想的卻是,攔得這么急切,還專攔我一個人,總覺得不是什么好兆頭呢。原本我也不大上心,因為我對做孟家兒媳婦也是半推半就,騎虎難下的意思,來的路上也遲疑過幾回。然而看孟七公子那興哉興也的樣子,我又不忍心打破他的興頭,現(xiàn)在也生出兩分隱憂……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罷。

    兩個姑娘在車?yán)镒h論著,又聽見外面孟瑜說,讓小嫂子先去陸家暫住,青兒一聽就不行,覺得還不如住客棧呢。可要說住客棧,先不問傳回蘇夫人耳中疑惑不疑惑(不住外婆家住客棧?),但是孟瑄就不許,這一路南行過來,他可從沒讓何當(dāng)歸住過一晚客棧。

    青兒腦筋活絡(luò),想起了郡主府,因此跳下車去打岔,說住郡主府才是正途,哦呵呵呵地將孟瑄孟瑜打發(fā)走了,再理論別的。這個叫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面子功夫第一。

    眼見孟瑄他們走遠(yuǎn)了,何當(dāng)歸才問:“我是怎么當(dāng)上郡主的?這一段兒我竟完全想不起來了,既然我是郡主,為什么卻沒有自己的郡主府?”

    青兒的苦瓜臉笑道:“不是沒有郡主府,而是還沒批下來——這都是我從我哥那兒問來的,唉,朝廷里那些人辦事的效率,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一個小時可以辦完的事,他們敢給你拖兩個月,當(dāng)年我辦戲曲連續(xù)劇的專利權(quán),走后門托關(guān)系還辦了個把月。”

    何當(dāng)歸雖然缺失在清園中受封郡主的記憶,卻難得的一點就透的靈透,聽青兒這么一提,她點頭道:“是了,我記得郡主府是在郡主出嫁前的三個月里,報給工部,工部上呈左書丞有司,再下達(dá)給宗正府,根據(jù)品級制定府第規(guī)模??ぶ鞯钠芳売袕娜泛驼钠分?,既然我是燕王的義女,那么一定是四品嘍?”

    青兒點點頭,于是何當(dāng)歸接下去說:“正四品有150兩俸銀,90斛祿米,9匹俸鍛,我三月受封,現(xiàn)在攢了兩個月的俸祿沒領(lǐng),明天叫王寶拿著我的金寶,去宗正府把銀子、米布全都關(guān)了來,也算是變相催促他們一下了。對于身在外地的郡主縣主的府第建造,他們是能拖就拖。咱們這邊當(dāng)了甩手掌柜,他們就敢給你拖三年?!?/br>
    王寶是齊央宮的廬州分舵旗手,被孟瑄叫走一路上聽用。王寶如何不依,盡心盡力地跑前跑后,孟瑄用著順手,問他可愿跟著自己當(dāng)個管家,王寶大喜,于是就留下他了。

    青兒聽完,立刻笑道:“沒錯沒錯,我哥的原話就是這樣,我聽了一遍但是學(xué)不上來。好像還說什么四月里有個準(zhǔn)備出嫁的郡主,他們先去宗正府報備下了,排在了咱們這已經(jīng)出嫁的前面了,所以把你的又往后延期了。不過咱們現(xiàn)在到京城了,你又新立了大功,皇帝提起你來都豎大拇指,這回官府可不敢再拖延撥發(fā)‘清寧郡主府’的事了,那些小人們巴結(jié)你還來不及呢!”

    “雖然如此,可他們畢竟不會變戲法,”何當(dāng)歸淺黛色的眉尖凸起,搖頭道,“緊趕慢趕也要兩個月,現(xiàn)在就是遠(yuǎn)水不解近渴了。”

    青兒下車買了燒餅夾rou回來,剛想說“怕什么,我家隨便住”,可她周身卻陡然一涼,覺得被什么陰影給籠罩住了,確切地說,她就像被一面高墻一棵樹擋住陽光了。奇怪地回頭一看,那面“墻”原來是一個人,好高的一個男人,長得還頗眼熟,跟小逸的“新繼父”差不多,只是打扮的不一樣了。

    “聶大俠?!”青兒后知后覺地叫出聲來,“你怎么也在京城?你可失蹤夠久了,還拐走小逸她娘,害她想娘想得每天吃飯都不香!”

    沒錯,來人正是聶淳,他換了一副新打扮,不再穿他的五星紅旗迎風(fēng)艷的紅衣裳了,而是穿一件生意人最愛穿的十字花金錢紋的深藍(lán)繅絲長袍。下頜還留了一圈兒胡須,色澤棕桐,毛發(fā)質(zhì)地比較軟,帶一點兒自然卷,性感而服帖地繞了下巴一圈……青兒下意識地擦一擦并不存在的口水,暗自覺得聶淳留的胡須使他看上去年長了七八歲,給他整個人卻加分不少,少了從前的冷酷銳利,添了現(xiàn)在的儒雅溫和,還帶著那么一點兒西域風(fēng)情,簡直就是……歐買糕的!

    何當(dāng)歸打起車簾來,淺笑盈盈地招呼道:“聶叔叔,你也來京城了,是客居還是定居,我娘也跟你一起嗎?”平靜溫和的語調(diào),像是跟一名路人打招呼。

    青兒訕訕回頭,呵呵呵,小逸你干嘛呢,又弄得我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了。

    聶淳對何當(dāng)歸的態(tài)度也略感到詫異,還記得上次在兔兒鎮(zhèn)見到他時,何當(dāng)歸就像逮住“頭號綁匪”了的架勢,緊緊揪著他不放,還一反冷漠無為的一貫性情,大哭大鬧了一場。怎么這回見面,給人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他是帶著“任務(wù)”來的,當(dāng)下也顧不上研究何當(dāng)歸是怎么個情況,而是含笑道:“你娘讓我來接你回家,家里已準(zhǔn)備好一切,逸逸,跟叔叔回家吧。你娘也想你了?!?/br>
    ☆、第582章 拋棄你的生父

    更新時間:20140207

    “這里不是……”青兒的嘴角抽搐,干笑道,“柏?zé)氐母??”雖然柏?zé)匾惶於紱]住過,可這一座大宅子是“道圣大人的仙居”可是住東大街的老百姓們的常識中的常識,什么時候換主人了?

    聶淳告訴她們:“柏?zé)厝卞X用,況且這宅子也一直空置著,于是就折價賣給我了……進去瞧瞧吧,我們也是剛搬進來,前日才購置好家具,多數(shù)屋舍都沒收拾出來,只布置了逸逸的房間,廖小姐你選好了房間告訴管家,他好提前準(zhǔn)備?!?/br>
    青兒掩口笑道:“哦呵呵呵,聶大叔你怎么知道我也要住這里?”

    三人舉步走入這一座四進八出的大宅子,聶淳走在前面,領(lǐng)她們走的是“四進”中的偏門,并回頭解釋道:“你娘不喜歡住的太大,可宅子已買定也就罷了,如今下人前后加起來只用了不到二十人,照管不過來這樣一座大宅。而且人的名樹的影,柏?zé)氐墓示拥降渍袚u些,來往都有像廖小姐你這樣參拜大門的人,因此正門側(cè)門、半幅宅院都固封了不再用,往來都走這道偏門?!?/br>
    何當(dāng)歸點頭道:“這樣很好,住起來清凈,畢竟主子只娘你和聶叔叔二人,往后添丁了再拓展空間不遲?!?/br>
    兩輛馬車,管家王寶和四名丫鬟都繞去后門了,只有他們?nèi)齻€步行進宅子,三個人說完這些默默走了一會兒,聶淳又開口了:“你娘沾你光,雖然你在官府籍檔里報備的是‘沒一起住過的生母’,不過她還是母憑女貴,受封四品恭人,且有每月一百兩銀子的俸銀。當(dāng)然,她現(xiàn)在不姓羅了,改姓藍(lán),藍(lán)月季;而我……對外就是‘拋棄你的生父’,因此為了在外人面前造成這樣的假象……逸逸你得喚我一聲‘父親’才好?!?/br>
    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卻殷勤介紹了這么多,都是為這最后一句鋪墊。何當(dāng)歸當(dāng)時向皇帝自陳身世,大意就是打小兒她不知人事的年紀(jì),父母因相士的幾句胡言而將她擱在親戚家,親戚又送到鄉(xiāng)下養(yǎng),后來才認(rèn)了個干舅舅陸江北,得造化嫁入孟家。而聶淳和藍(lán)氏,扮演的角色,就是這一對沒良心的父母。

    何當(dāng)歸當(dāng)時這樣說,主要是沖著何敬先去的,圖一時口上痛快??墒潞笠幌?,知道君前無戲言,她也不能再反水改“供詞”,只好將這兩頂帽子扣在了母親和聶淳的頭上。

    比之何敬先,聶淳這個丈夫與父親堪稱“四孝全夫”了,何當(dāng)歸也沒忸怩考慮,一聲“父親”立刻就脫口而出了。聶淳反而愣了愣,然后扭頭用別的話岔開這一節(jié),說起她外祖父留下的一套“琴棋書畫”,當(dāng)年被何阜卷走了,她娘非常傷心,一直覺得愧對外祖父,而這一回進京,他就一直打聽何阜抄家之后的家產(chǎn)去向,可一直沒打探出來。

    何當(dāng)歸想起有一回在揚州十里坡的冰花甸客棧,盜聽段曉樓和杜堯的對話,杜堯曾提起過,那套琴棋書畫的古董珍品,被陸江北以兩萬三千多兩銀子的高價從當(dāng)鋪中贖出來了,饒是那樣,還是“動用職權(quán)、頂風(fēng)作案”才能拿到手。她料想,自己去找陸江北原價贖出,陸江北斷然不收她銀子,既然這樣,也不必執(zhí)著于一定要拿回那樣?xùn)|西,握在自家手中。憑他什么傳家的古董,千百年后又有幾件還能交到后代手里。

    于是她說:“那四樣?xùn)|西的去向我知道,原是被何阜拿去當(dāng)鋪死當(dāng),得銀一萬九千兩,兩年后有一位珍惜這些物件兒的善主花兩萬多兩贖出,珍藏于高閣?!?/br>
    聶淳本來是沒話找話說,沒想到卻問出了他一直沒尋得的古董的下落,待要問那位善主是誰時,何當(dāng)歸又道:“女兒的淺見是這樣的,那些東西價值與日攀升,花銀子去贖,三萬兩的天價都未必能拿到,不如就讓那位新主人收藏罷。一則母親在琴棋書畫上都不通,收著那些東西也白擱著,不如交給更能賞識它們的人;二則東西曾被何阜偷走一回,母親日后拿著它,未必不想起當(dāng)日跟著他的時候,從那個人、那個人的家人那里受的種種苦。咱們何必花銀子買鬧心呢?”

    聶淳倒是沒想到她說的這一層,聽完后默然半晌,嘆道:“何阜這個黑心的豺狼,你母親對他那樣好,他私娶外室生女也就罷了,用的無不是你母親給的,臨走還偷去琴棋書畫,真是不可饒恕?!?/br>
    “他現(xiàn)在還活著嗎?”青兒倍感好奇,“還有他家里的一丘之貉?”

    “都活著,”聶淳言簡意賅地說,“何阜在牢里沒出來,他的母親、女兒、jiejie、姐夫四人如今就在京城一帶行乞,似乎是何阜欠了什么債,債主讓他的家人償還。”

    “臨安公主府管家的小舅子的堂弟的表外甥,這是那位債主的來歷,”何當(dāng)歸從常諾那兒知道的一手資料,可比聶淳多得多,她如數(shù)家珍地說,“何阜當(dāng)年做生意,騙走合伙人兩千兩銀子,后來他倒臺了,入獄了,被合伙人追討連本帶息三千兩,于是給何阜的老母、女兒、jiejie、姐夫四人種上疫病病邪,大人就打跛一腿,小娃就削去一耳,讓他們一家四口在京城鬧市游行行乞,什么時候討到三千兩,什么時候才將他們脖頸上的鐵鎖解開?!?/br>
    青兒從未聽何當(dāng)歸提過,此刻一聽就爆了粗口:“我靠!這個夠狠夠絕的?!?/br>
    “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小孩有些可憐。不知有無人見之可憐解救之?!甭櫞緸榇耸孪铝俗⒃u,就不多提了,只是復(fù)又嘆道,“那羅老爺?shù)倪z物也就罷了,你娘原本是打算拿來做你的陪嫁,現(xiàn)在卻不能了?!鳖D了頓又說,“我頗有積蓄,在京城購置田產(chǎn)住宅并兩家商鋪之后,仍有八千多兩的富裕,便拿四千來做你的嫁資吧,我聽說,你在揚州出嫁那一回,羅家分文嫁資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