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jié)
“哦?” “算了別提他了,”朱允炆一揮手,“他死之前跟東廠曹鴻瑞走得很近,我早就不信任他了。彭時都背叛了我,其他幕僚就更不能相信了——郡主,你快幫我想想,該怎么度過這個難關(guān)?皇爺爺會不會因為我失去孩子的事,拿走我的機會?這幾年他遲遲不立新太子,就是在等我的這個孩子?!?/br> 何當(dāng)歸嗤笑一聲,問:“既然你這么清楚,早生幾個不就完了,現(xiàn)在臨時抱佛腳,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蟲,你問我干什么?話說回來,你又憑什么信任我,我跟殿下一點都不熟,干嘛把你的煩惱倒給我?” 不遠(yuǎn)處,地上坐著的柴雨圖早就聽呆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當(dāng)歸怎敢用那種冷嘲的口吻跟朱允炆講話,朱允炆莫說是暴跳如雷,怎么連一點受到冒犯的跡象都沒有?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那兩人之間的對話,完全超出了柴雨圖的正常認(rèn)知,也跟她自認(rèn)為非常了解的那個“皇長孫”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就算彭時突然跪在她的石榴裙下,深情地告訴她,他預(yù)備放棄一切帶她走,她也不會如此震驚。 這就是……朱允炆與何當(dāng)歸的真實面目嗎? “得想個辦法,一定得想個辦法!”朱允炆原地轉(zhuǎn)了四五圈,自言自語著,“燕王有三個兒子,寧王有兩個兒子,連比我小兩歲的靖江王都有個女兒,我什么都沒有。如果有朝臣中傷我,說我身體有痼疾,不能綿延后代,皇爺爺再一糊涂……” “殿下,對東廠的那群狗有何看法呢?”何當(dāng)歸突然打岔問。 “嗯?”朱允炆不明其意。 “如果你登基之后,能將東西廠和錦衣衛(wèi)都廢除,”何當(dāng)歸撫弄手心里的桂花,明亮的眼波一轉(zhuǎn),直望進(jìn)朱允炆眼底,“如果你能做出這樣的保證,或許我會幫你的忙。” 朱允炆一喜,連忙捉住她的雙肩:“你有辦法?” “你的保證?”何當(dāng)歸反問。 朱允炆用力地點著頭,保證說:“這是自然的,我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廢了那三大機構(gòu)。不單我深深厭惡曹鴻瑞父子的為人,我父親也是因為進(jìn)諫東廠濫用權(quán)力,被皇爺爺罵了一頓,才一病而終了。我跟曹鴻瑞勢不兩立!郡主姑奶奶,能說說你的主意嗎?” 何當(dāng)歸勾唇一笑,道:“這算什么難題?先給張美人做一個假肚子,至少能撐上一段時日,你再去其他美人那里努力一把,想得子嗣有何難?” 朱允炆嘆口氣,否決道:“可是……羅妃、祁嬪、何婕妤三個進(jìn)了宮,張美人小產(chǎn)的事就瞞不住了。就算我拿銀子買通她們,暫時別泄露出去,我也不相信何婕妤這個人。不管怎么樣,得先封上她們的嘴,否則對我將會非常不利?!?/br> 何當(dāng)歸一愣,錯愕地問:“何婕妤?哪一個何婕妤,她的名字叫什么?” “誰知道呢,”朱允炆滿不在乎地說,“后宮有幾百人,每天都有新人上位,我怎么記得她?!?/br> 何當(dāng)歸垂眸靜思一刻,再抬頭時已掃去疑惑,粲然展顏道:“她們?nèi)セ噬厦媲案婷芤矡o妨,我已有了很妥的計策。張美人的肚子上還是綁著枕頭,另外,你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兒子,這樣你就不會失去資格了?!?/br> “兩歲的兒子?”朱允炆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外面抱一個別人的兒子?不行,舉朝之人都知道我不近女色,如果突然冒出一個私生子,毀壞了我的清譽,于我也是不利。而且,要承認(rèn)一個皇室血統(tǒng),不是簡單的我的一句話就能辦到的?!?/br> “放心,我說了是一個‘很妥的計策’,你非拉我當(dāng)你的軍師,對我也該稍稍信任一下吧?”何當(dāng)歸拍拍裙上的桂花碎,站起來,笑問,“殿下剛剛過于失態(tài),都忘了這里除你我之外,還有柴美人在。她沒關(guān)系吧,聽了我們?nèi)康拇笥???/br> 朱允炆掃一眼地上的柴雨圖,眼珠冷如石像,長身玉立,卻倏然背過身去。 “這里有第三個活人么,為何本宮沒看到?”他這樣說。 何當(dāng)歸聳聳肩膀,也背過身,口中規(guī)勸道:“你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少了,真的不考慮保留一兩個嗎?我看她也算不錯了,服侍你盡心盡力的?!?/br> 朱允炆絕情地說:“她必須得死,為我未出世的孩兒陪葬?!?/br> ☆、第697章 想從良的祁嬪 更新時間:20140430 何當(dāng)歸偏頭看了一眼,有人正在試圖絞死柴雨圖,梨花帶雨的樣子甚是凄慘。 朱允炆打了一個手勢,劊子手把繩結(jié)松開一些,柴雨圖透一口氣,抓住這一線生機說:“她叫何在梅,是何家的長女,她是你的姑姑?!?/br> 何當(dāng)歸一怔,旋即微微一笑:“原來那一位是何校尉的長姐,難怪看著有兩分眼熟。一點都不像上了年紀(jì)的人,跟羅家的姊妹花站在一起也不遜色。宮中女子都這么擅于保養(yǎng)嗎?” “宮里的女人都老得慢,”朱允炆道,“何婕妤的出身,隨便問一個宮女就能知曉了。這樣毫無價值的消息,怎能夠換取一條性命呢,不劃算?!?/br> 話音一落,劊子手又開始動手了。柴雨圖輕輕一抖,猶如一腳踏進(jìn)了冰水中,驚慌失措地叫道:“我沒有害張美人的胎,真的,相信我,我只是從旁邊看著,出手的人不是我!如果真是我策劃了這件事,我又怎么會恰好出現(xiàn)在那里,令自己惹上嫌疑呢?” 何當(dāng)歸客觀地點點頭:“她說的有道理?!?/br> 朱允炆冷哼一聲,并沒有叫停劊子手的意思,粗麻繩在潔白的肌膚上留下深紅印記。朱允炆冷硬地說:“一個心中惦記著我的臣子的女人,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當(dāng)柴美人?!?/br> 何當(dāng)歸撲哧笑道:“殿下吃醋了?”說這話時,她用一根絲線懸在魚塘上方玩耍游魚,神情調(diào)皮。另一邊的柴雨圖幾乎快要窒息,大睜著一雙水眸,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的性命竟會栓在何當(dāng)歸身上,憑她的一句話決定。 朱允炆掃一眼對面,輕啟薄唇道:“她不配?!?/br> “可張美人和仇嬤嬤的事,她可能真是無辜的,難道你不想找出真正的黑手,肅清東宮?”何當(dāng)歸噙著一絲冷笑,旁觀著事態(tài)發(fā)展。心里由衷地生出感慨,朱家的男人永遠(yuǎn)是這般無情,從朱元璋始,一連綿延了三代! 朱允炆擰眉道:“她在說謊,這個女人騙了我很久了,你別上她的當(dāng)?!?/br> “沒有,是真的!”柴雨圖叫道,“我沒有殺仇嬤嬤,也沒推過張美人,她是看見仇嬤嬤的尸身被嚇小產(chǎn)的!那些運送尸身的下人都能作證!” “那些下人在哪兒?”何當(dāng)歸問。 朱允炆道:“處死了?!?/br> 何當(dāng)歸又轉(zhuǎn)頭問柴雨圖:“早晨霧氣很大,你不在自己院里呆著,跑出去做什么?” 柴雨圖淚汪汪地說:“婢妾的丫鬟薔薇不見了,從昨晚就不見蹤影,故此出來相尋,殿下和郡主明鑒,婢妾是冤枉的?!?/br> “薔薇?”何當(dāng)歸念著這個名字。 “她的幫兇,惡奴?!敝煸蕿勺⒚鞯?。 何當(dāng)歸想了想說:“不如暫時將柴美人關(guān)押,等事情查清楚后再做處置,一旦倉促了結(jié)此事,她覺得冤枉不說,如果兇手真的另有其人,還給東宮留下了隱患。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朱允炆道:“隨你便吧,別耽誤了正事?!?/br> 于是,環(huán)繞著柴雨圖的繩套被取下來,改為反綁她的雙手。癱成一團(tuán)的柴雨圖找回了呼吸,仰頭看向何當(dāng)歸,是她救了她的命,不過直到現(xiàn)在,自己還是對這個女人沒有一分好感,只是覺得她是一個異??膳碌膶κ?。 嘩啦!水聲一響,何當(dāng)歸手里的絲線垂釣上一條金黃的三寸鯉魚,掙扎成一道弧形。何當(dāng)歸將魚兒放回水塘,轉(zhuǎn)身離去。 “喂,”柴雨圖叫住何當(dāng)歸,猶豫一下告訴她,“何婕妤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昨天還來問我,想不想把當(dāng)鋪里那一批東宮贖回去。只要幫她一個小忙,就能辦到。一個深宮里的女人,對外面的事了如指掌,還不是有什么圖謀?” “什么小忙?” 柴雨圖搖頭:“我沒答應(yīng)她,她也沒告訴我。不過,我看見她在花叢里和祁沐兒秘密談話,一看就不像在干好事?!?/br> 何當(dāng)歸笑了:“聽見柴表姐這樣說,倒令我感到很意外。多謝你的消息,請暫時去地牢里住住吧。” 因為早晨下過一場大霧,令地面濕漉漉的,何當(dāng)歸沿著樹林的邊緣走,陷入了沉思。腳下有不少竹筍,每走兩步就繞過一個,這時,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一枚沾滿露珠的筍突然長高了! 在何當(dāng)歸的眼前越來越高,等約莫兩尺高時,下面連著的人頭冒出來,泥巴糊住了那張臉,不防將何當(dāng)歸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熟人。 就這樣,泥土中不斷地走出人來,一個接著一個,最后竟出來了三個大活人。熠彤,熠迢,還有薄荷。 “你們來找我嗎?”何當(dāng)歸蹙眉道,“太亂來了,你們可以直接上門叩訪?!?/br> 熠迢從西北回來一趟,恢復(fù)了他的蒙古人裝束,胡子拉碴了半張臉,乍見到何當(dāng)歸很激動地叫道:“小姐,小姐!才兩個月不見,怎么你消瘦了這么多?我聽說了聶夫人遇害的事,你也別太難過了,她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這樣。跟我們回家吧?” 熠彤也勸道:“公子聽說您進(jìn)了東宮,一直想來接您走,只是有事耽擱了。就同我們走吧,我的土遁能帶超過四個人?!?/br> 薄荷卻單手叉腰,出人意表地說:“別回孟家了,小姐!你不知道,打從你離開后,姑爺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又納了一個新的紫姨娘,還讓她住了你的院子!姑爺他花天酒地,每次奴婢看見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明知小姐你出了事都漠不關(guān)心。你絕對不能輕易原諒他!” “絕對沒有!”熠彤慌忙擺手,“這丫頭胡說的!”他恨恨地沖薄荷瞪眼,“沒想到你吵著要跟我一起來,為的是告密。還說有辦法勸七奶奶回去,都是騙人的!” “我說的全是實話!”薄荷不服氣地說。 對于他們的爭執(zhí),熠迢選擇中立,只是懇聲勸說:“不論小姐你跟公子有什么誤會,當(dāng)面解開總比拖著的強,先跟我們走吧。小姐怪我們冒險進(jìn)來尋你,可你知不知道,皇長孫早就切斷了外界和你的一切聯(lián)系,等于是變相軟禁了你。我們也想走正門門房來找你,可全都被擋在外面了?;书L孫對你不懷好意呀,小姐!” “好吧?!焙萎?dāng)歸頷首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得先跟朱允炆告假,免得他亂了方寸?!?/br> 熠彤吃驚地問:“明知他軟禁著你,還去跟他告假?只怕他不肯放人哪,這里是他的地盤,四圍都有東宮衛(wèi)兵,咱們不能硬闖,只能悄悄的走?!?/br> “無妨,我自有道理,你們原地等待,盡量別讓人看見你們。” 何當(dāng)歸來到朱允炆的書房,下人說他在這里,可叩門沒有人應(yīng)聲,推門進(jìn)去,里面空無一人。她取過筆墨,留了一封簡單交代的信,說出宮去為他安排他“兩歲兒子”的住所,讓他暫時別對彭家兄弟下手。 將薄薄的一張紙壓在青玉鎮(zhèn)紙下,她掩好書房的門出來,避開人走小路,彎彎曲曲地不知走出多遠(yuǎn)。透過一道由花藤組成的高墻,她看見另一頭的花架的石桌旁,羅白瓊?cè)齻€人正坐著品一壺香片,大概是馬車還沒齊備。三個人都沉默著,各自打著肚里的算盤。 “羅妃,你的妝容花了?!焙捂兼ネ蝗徽f,“鼻梁上還有一塊灰?!?/br> 羅白瓊連忙拿出帕子來擦,這么巧一陣風(fēng)吹過去,她指間的帕子被吹走了。羅白瓊驚呼:“快!給我拾回帕子來!” 何婕妤和祁沐兒都沒動,顯然不聽她的指揮。羅白瓊惱火地發(fā)威道:“我是羅妃娘娘,你們想以下犯上嗎?” 祁沐兒顯得有些不安,不過也堅持著沒離開座位,執(zhí)行羅白瓊的命令。 “我們不敢不敬娘娘,可我們也不是你的下人,拾帕子的活兒應(yīng)該交由下人去做。怪只怪你剛才攆走所有嬤嬤,這會子才使喚不了人?!焙捂兼ツ托牡馗v道理,“妾身建議你自己拾回你的帕子,因為上面繡著你的閨名,落在別人手上,難免多生是非?!?/br> 這些女人爭辯的過程中,帕子早飛得沒影兒了。羅白瓊惡狠狠地瞪何婕妤一眼,咬牙切齒地說:“好,很好,我記住你們了?!笨墒?,她只有親自去尋那塊絲帕了。 羅白瓊一走,何婕妤立刻出聲喚道:“好巧!郡主也有興致賞木棉花?不如過來一坐?” 何當(dāng)歸這次明白,對方早就看見了自己,還不惜得罪羅白瓊,故意把羅白瓊支開。何婕妤,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何當(dāng)歸笑一笑,大大方方從花墻后走出來,招呼道:“兩位的膽氣真不一般,我這位二姐有點兒記仇,而且不管仇怨多小,都逢仇必報——木棉花的味道很清香,別處很少能見到青色的木棉花,東宮的花匠手藝真不錯。” “是呀,好花?!焙捂兼バΦ?,“宮里面也沒見過如此精致的花木,但是我有個擇席的毛病,才離宮一天就想念我的床鋪了,非回去不可??ぶ饕矔爰覇??” “想家?”何當(dāng)歸重復(fù)。哪一個家? 何婕妤似乎意有所指,又似自言自語,神往地說:“我進(jìn)宮十年了,也有十年沒見過家里的老母和弟弟,時常做夢都會夢見他們。這次出宮進(jìn)香,是我十年來第一回邁出宮門,可惜不能回家去看看。所以說,有句老話說得好,勸君惜取眼前人。莫等眼前人離去后再追悔傷心,那就太遲了。” “哎呀!” 遠(yuǎn)處假山上傳來羅白瓊的呼痛聲,連著一串用詞精彩的咒罵,大聲叫著何婕妤和祁沐兒的名字。大意是說她扭傷了腳,回宮就要找皇上告狀云云。 何婕妤又深深看了何當(dāng)歸一眼,跟祁沐兒去尋羅白瓊了。 何當(dāng)歸望了一回她們的背影,也轉(zhuǎn)身離去。還沒到小樹林的時候,有個女聲又在后面叫住了她:“且略站一站,我有一句話想說!”是祁沐兒的聲音,而且不帶有平素軟糯的撒嬌音。 何當(dāng)歸回頭,跟沒用面紗遮面的祁沐兒打了個照面,不由微微瞇起了眼睛。半年未見,祁沐兒的容貌出落得更出色了,遠(yuǎn)在羅白瓊之上。從前也沒留心注意過,如今近距離地打量這個嬌俏的粉衣女人一番,何當(dāng)歸才明白祁沐兒為何總是遮著臉龐。 她的容貌跟故去的馬皇后非常肖似,又年輕漂亮了數(shù)倍,堪稱一個翻版的小馬皇后! 馬皇后跟皇帝朱元璋戎馬了半生才享了一點福,死得很早,據(jù)聞是朱元璋唯一敬重的女人,她死后多年還不能忘懷。祁沐兒居然跟那個傳說中的女人生著相似的面孔,可謂得天獨厚,如果她頂著這張臉去朱元璋跟前轉(zhuǎn)一圈兒,那估計封妃的人怎么也輪不到羅白瓊了。 但是,祁沐兒反其道而行之,聲稱鼻子有竇,不能聞一絲脂粉香氣,從進(jìn)宮伊始就蒙著臉,她的目的何在?難道做一個祁妃、祁貴妃,都不能填飽她的胃口? 這些考量在何當(dāng)歸腦中電閃而過,面上不動聲色地微笑道:“祁表姐的氣色不大好,聽我一句勸,你應(yīng)該多曬曬太陽?!?/br> 祁沐兒搖搖頭,嚴(yán)肅地板著面孔說:“不,我不能露出自己的臉,也不能再留在宮里?!睘榱俗汾s上先行一步的何當(dāng)歸,她是碎步小跑著過來的,說話時還喘不勻氣。 “此話怎講?”何當(dāng)歸問。 “我受夠了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也不想再被何婕妤或者羅白瓊利用,賣那個不值錢的命。”這時,對面有一片腳步聲過來,祁沐兒匆匆說著,“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從前還跟你有過節(jié),不過,我比羅白瓊聽話,你想在宮里找?guī)褪值脑挘冶攘_白瓊更是適合的人選?!?/br> 何當(dāng)歸勾唇道:“看來你偷聽了我與羅白瓊的談話?!?/br> 祁沐兒道:“我只是想自保,因為每個人都想利用我,她們都有大后臺撐著,我卻只有我自己?!?/br> 何當(dāng)歸想了想,一針見血地問道:“可是,你不愿被何婕妤、羅白瓊利用,又為什么主動來要求我利用你?我怎知道你不是她們派來的?” “因為我不想殉葬,我不想為老皇帝殉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