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第034章 李曜拜師 天殺之相? 李曜哂然一笑:“某不過一介寒門庶子,你卻說某是什么天殺之相,倒要請教閣下,某如今能殺得了誰?又何必要殺誰?” 那聲音道:“天地長久,大道永存,你命格如此,孰能更張?便是今日你不欲殺人,明日未見得也不欲殺人。” 李曜哈哈一笑:“閣下前后兩次出現(xiàn)——不,是出聲,卻盡說些不知所謂之言,又總是藏頭露尾,莫非是跟某有仇不成?” 那聲音毫不動怒:“非也非也,非但無仇,反有感應(yīng)?!?/br> 李曜一怔:“感應(yīng)?什么感應(yīng)?” 那聲音笑道:“某觀小郎君你于佛家教義頗有所得,怎的卻不知道門玄機?感應(yīng)者,天人之交是也。某與郎君命中注定有此機緣相應(yīng),某便是不想來找郎君,亦不得不來,否則那上玄大道,某于何日方能勘破?” 李曜冷笑一聲:“閣下前言不對后語,騙術(shù)怕還沒能大成,也敢在某面前賣弄?” 那聲音奇道:“某何時前言不對后語了?” 李曜哼了一聲,道:“前次在濁漳河邊,你說某既是癸巳年生。癸者,天干陰之水也;巳者,地支陰之火也;以面相而論,必是誕于五月二十六日,此乃九毒日之一,以陰水克邪火,犯九毒日者,必夭亡于奇禍。然而某非但未死,反倒活得好好的。你便又說這是因為某鼻梁高挺,眉鋒漸銳,已然改了命相,乃是潛龍在淵之相,還說什么你自東華授業(yè),從未見過某這等癸巳出世,竟然可化金火之相者云云。然則今日你又換了一套說辭,說某是天殺之相——這還不叫前言不對后語么?” 那聲音哈哈一笑:“某何曾前言不對后語了?須知這潛龍在淵亦分許多種,你之命格已由癸巳化為金火,金主刀兵,火主暴戾,這金火之潛龍,一遇風(fēng)云,化為飛龍在天,天下俱為金火之色,這不是天殺,又是什么?此乃恒恒大道,小郎君豈可不信?” 李曜自是不信,冷笑道:“閣下奢言大道,莫非知曉何為大道?” 那聲音笑道:“大道無形,視聽不可以見聞;大道無名,度數(shù)不可以籌算。資道生形,因形立名,名之大者,天地也。天得乾道而積氣以覆于下,地得坤道而托質(zhì)以載于上,覆載之間,上下相去八萬四千里。氣質(zhì)不能相交,天以乾索坤而還于地中,其陽負陰而上升;地以坤索乾而還于天中,其陰抱陽而下降,一升一降運于道,所以天地長久?!?/br> 李曜心道:“這騙子倒也肯花本錢,這番說辭道理,后世那些擺攤算命的神漢巫婆就肯定說不出來,錯非是個高明騙子,哪有這般水準?可若真是那種高明騙子,又何必騙我這樣一個寒門庶子?難道哥這一穿越,還真把這李曜的命相給穿出了什么不同?” 想了想,仍是不得要領(lǐng),忽的心中一動:“某記得上次閣下曾說,某字正陽,而閣下道號正陽,因此你我有緣,是也不是?” 那聲音笑道:“也算其一?!?/br> 李曜點點頭,問:“閣下道號正陽子,某已知之,卻未請教閣下俗名?” 那聲音道:“某復(fù)姓鐘離,名權(quán),字云房,又字寂道?!?/br> 李曜心中大吃一驚:“鐘離權(quán)?某非是傳說中的……漢鐘離?收呂洞賓為徒的那個鐘離權(quán)?全真教北五祖第二的鐘離權(quán)?” 那聲音忽道:“小郎君面色有異,難不成倒聽過某之陋號?” 李曜干笑一聲,道:“原來是你……唔,這個,咱們倆確實有緣,只是閣下怎不出來相見?” 那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驚奇之意:“小郎君怎的前倨后恭?” 李曜繼續(xù)干笑:“這個嘛……”他一時其實也想不到好的說辭,只好老老實實道:“其實某也不知為何,但一聽鐘離權(quán)三字,某便知道,你我的確有緣?!?/br> 李曜說完,心中忖道:“堂堂八仙之一,連大名鼎鼎的呂洞賓都是你點化教導(dǎo)的,哥就算沒有什么‘仙根’,見見面也是好的啊,哪能說沒緣?” 那聲音卻不疑有他,反而朗聲笑道:“小郎君果然深藏天機,既然如此,見一見又有何妨?” 這聲音由遠及近,說到“又有何妨”之時,李曜忽然心中一動,轉(zhuǎn)身一看,身后已然站著一人。 此人丫頭坦腹,手搖棕扇自若,赤面?zhèn)ンw,龍眼虬髯,看起來身為古怪。 所謂丫頭,自然不是說侍女婢女的那個丫頭,而是頭上梳著雙丫髻,這是一種兒童發(fā)髻的樣式,就像兩個鼓包羊角,又像樹的枝丫,因此稱為丫頭。 然則此人身量卻是極高,李曜如今的身材放在后世,至少是一米八幾,在他眼下所處的唐末,平時極少見到比他更高者,可這自稱鐘離權(quán)之人卻足足比李曜還高半個頭。 這人乍一看約莫五十來歲,再一看又似乎只有三四十歲,可更仔細看看,似乎便只有二三十歲了。皮膚色如銅鏡,且油光水亮,李曜懷疑他那肚子可以讓人當哈哈鏡用。 說實話,這幅形象,怎么看也沒多少仙家氣象,不過好在李曜還記得八仙里鐘離權(quán)的模樣,有時候便是這般打扮。再說,八仙本來就不全是偶像派,呂洞賓和韓湘子兩人可稱帥哥,何仙姑大概應(yīng)當是美女,除此就只有藍采和這個小正太,至于曹國舅……反正李曜印象不深。 這鐘離權(quán)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轉(zhuǎn)出來的,此刻正搖著那把棕扇,笑吟吟地說道:“小郎君聞某之名便知與某有緣,果是有大造化之人。然則小郎君之姓名高字某以知之,如今何不再說一人姓名,教我看看,你我是否果然有緣?” 李曜知道傳說中“漢鐘離”的厲害。按照中國的傳統(tǒng),大凡厲害人物,出生都是驚天動地的。鐘離權(quán)的出生就非常生動,說有一天,一個巨人大踏步的走進他母親的內(nèi)室,大聲說道:“我是上古黃神氏,當托兒于此?!鳖D時,只見異光數(shù)丈如烈火,隨之漢鐘離降生。他一出生就像三歲的小孩一樣大,天生一副福相,頂圓額寬,耳厚眉長,口方頰大,唇練如丹,乳圓臂長,更為奇怪的是他晝夜不聲不響,不哭不吃。一直到了第七天,他突然說了一句話:“身游紫府,名書玉京?!边@一句驚動了他的父母。因為紫府、玉京是天上玉帝的宮城,所以,以為他是神仙轉(zhuǎn)世,父母希望他長大成人多掌大權(quán),因此起名“權(quán)”。 相傳他在八仙中地位甚高,除了鐵拐李之外,余下呂洞賓、藍采和、曹國舅都是他所度化或教導(dǎo)而為仙,此后呂洞賓又度化了韓湘子、何仙姑等,算起來也有鐘離權(quán)的緣法。 所以李曜這時聽此一言,當下便道:“既然如此,某便說一姓名,道長請聽?!?/br> 鐘離權(quán)也不在乎他是稱自己閣下還是道長,反正之前李曜稱他騙子他也沒有介意過,這時自然也是呵呵一笑:“道來,道來?!?/br> 李曜面色淡然,說道:“呂巖,字洞賓?!?/br> 鐘離權(quán)本來面帶笑容,自在寫意,一聽這五個字,忽然猛地一驚:“你……”然后定了定神,喜道:“果然有緣,果然有緣,某細細推演二十年,方知某與此人實有師徒機緣,而今小郎君一語道破,幾乎震動某之道心,這般緣法,是再也不必懷疑的了?!?/br> 李曜心中大喜:“原來你已經(jīng)算到呂洞賓的事了,那就好得很,我能算準呂洞賓,你必然當我是有緣人了,我也不要別的,拜個師就行,日后全真教王重陽真人一排輩分,我還在呂祖之上!啊哈哈哈,頓時北五祖只怕就要變成北六祖!” 李曜忽然笑道:“既然如此,某今后便是您的弟子了?!?/br> 鐘離權(quán)一怔,遲疑道:“這……也是天人感應(yīng)?某怎的沒有動那收徒之念?” 李曜笑道:“若無感應(yīng),某何必請師尊出來一見?這一見,弟子已然知道師尊在八卦之中屬離火,而呂洞賓則屬乾金……師尊方才也說,弟子面相有異,如今已是金火之相,然則弟子并不知金火修行克制,若無金德、火德克制,今后難免波及世人……如此,師尊若不收某為徒,或者某不愿拜師尊為師,于天下皆是不利,師尊道心無塵,何必猶豫?” 鐘離權(quán)聞言,拊掌大笑:“果然是否極泰來之人,天生大造化,既然如此,某便收你為徒便是。只是某歷來不羈,那些勞什子拜師的俗禮,便不必提起了,平白費了時日?!?/br> 李曜也笑道:“弟子也正有此意?!?/br> 鐘離權(quán)哈哈大笑,既然收徒,不能不授業(yè),今日我便傳你道家真法,你先記著,有甚不懂之處,細細體會,今后我自會來為你解惑。他說罷,又是大笑道:“若非符契天緣事,故把天機訣與君。片言半句無多字,萬卷仙經(jīng)一語通。一訣便知天外事,掃盡旁門不見蹤,若言此理神仙道,天地虛無上下空。” 王笉一開始見李曜與鐘離權(quán)說得有些爭鋒相對,還以為是仇人,聽到后來,竟然是這般緣法,此刻居然就這么拜了師,鐘離權(quán)更干脆,就要直接授業(yè),不禁忙道:“既是授業(yè),某等先行告辭。仙長、正陽兄,告辭?!?/br> 鐘離權(quán)點點頭:“王家小……咳,看在徒兒的份上,某給你一些點化:你的機緣亦不遠了,不過此事與某無甚關(guān)系,那跛子自會找你。好了,去吧!” 王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怠慢,謝過鐘離權(quán)之后,招呼小平離去,看了憨娃兒一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鐘離權(quán)看了憨娃兒一眼,笑道:“你這小娃,何時能開智竅,何時便是一朝擎天玉柱……只是,某是不能點化于你的,不過今番你倒也可以留在此處聽聽,庶幾也有幾分好處。” 他說完,也不管憨娃兒聽懂沒聽懂,轉(zhuǎn)頭對李曜道:“道不可以言傳,不可以名紀,歷古以來,升仙達道者不為少矣。某志慕前賢,心懷大道,不意運起刀兵,時危世亂,始以逃生,寄跡江湖巖谷,退而識性,留心惟在清凈希夷。歷看丹經(jīng),累參道友,止言養(yǎng)命之小端,不說真仙之大道。因于終南山石壁間,獲收《靈寶經(jīng)》三十卷:上部《金誥書》,元始所著;中部《玉書錄》,元皇所述;下部《真源義》,太上所傳:共數(shù)千言。予宵衣旰食,遠慮深省,乃悟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本天地升降之宜,氣中生水,水中生氣,亦心腎交合之理,比物之象,道不遠人。配合甲庚,方驗金丹有準;抽添卯酉,自然火候無差。紅鉛黑鉛,徹底不成大藥;金液玉液,到頭方是還丹。從無入有,嘗懷征戰(zhàn)之心;自下升高,漸入希夷之域。抽鉛汞,致二八之陰消;換骨煉形,使九三之陽長。水源清濁,辨于既濟之時;內(nèi)景真虛,識于坐忘之日。玄機奧旨,難以盡形方冊;靈寶妙理,可用入圣超凡。總而為三乘之法,名《靈寶畢法》。大道圣言,不敢私于一己,用傳足下,道成勿秘,當貽后來之士?!?/br> 李曜肅然正色,拱手一禮:“弟子李曜承業(yè)起愿:今后如若通達,當使我道家真法福延天下?!?/br> 鐘離權(quán)點點頭,問:“你欲學(xué)哪樣道法?” 李曜心道:“我若說要學(xué)修仙,你可別教我練什么仙丹,那東西可是要吃死人的。不如就學(xué)點養(yǎng)生之術(shù)罷了,道家別的不說,養(yǎng)生的本事那是人盡皆知的。” 于是便道:“弟子曾聞,學(xué)業(yè)須得漸進,不如便從最根基的學(xué)起,師尊先傳弟子些養(yǎng)身煉體之法,今后再傳大法可矣?!?/br> 鐘離權(quán)笑起來,點點頭:“難得你本心穩(wěn)固,不貪高,不騖遠,如此步步為營,根基扎實,正是仙家正法。” 李曜謙辭謝過,鐘離權(quán)便道:“你說養(yǎng)生煉體,此事也非易事,某且教你些正法,你細細體悟。”然后正色道:“道生萬物,天地乃物中之大者,人為物中之靈者。別求于道,人同天地,以心比天,以腎比地,肝為陽位,肺為陰位。心腎相去八寸四分,其天地覆載之間比也。氣比陽而液比陰。子午之時,比夏至、冬至之節(jié);卯酉之時,比春分、秋分之節(jié)。以一日比一年。以一日用八卦,時比八節(jié),子時腎中氣生,卯時氣到肝,肝為陽,其氣旺,陽升以入陽位,春分之比也,午時氣到心,積氣生液,夏至陽升到天而陰生之比也;午時心中液生,酉時液到肺,肺為陰,其液盛,陰降以入陰位,秋分之比也,子時液到腎,積液生氣,冬至陰降到地而陽生之比也。周而復(fù)始,日月循環(huán),無損無虧,自可延年……” 他說到此處,忽然頓住,細細打量了李曜的面容一番,面現(xiàn)沉吟之色。 李曜細細將剛才那番言辭記憶,此時見鐘離權(quán)面現(xiàn)遲疑,不禁問道:“師尊怎的沉吟不語?” 鐘離權(quán)又想了想,才道:“為師算到,你非是出世之命,而是入世之相,既然如此,這所授法訣也當有所不同。方才為師所授,乃是固根培元不二之法,你可作為萬法根本,日夜不輟,精研深習(xí),不得有一日疏忽?!?/br> 李曜領(lǐng)命,鐘離權(quán)則又道:“除此之外,某再傳你陰陽調(diào)和、龍虎交媾之法,以免孤陽不長,亦或者陰侵陽本……” 李曜精神一振:“師尊說的莫非是雙修之法?” 鐘離權(quán)奇道:“你又知道?” 李曜連忙收斂了一下面上喜色,假裝一本正經(jīng):“呃,這個嘛,師尊既然說到陰陽調(diào)和、龍虎交媾,想來自然是男女雙修,乾坤坎離之中和……” 鐘離權(quán)大搖其頭:“陰陽調(diào)和、龍虎交媾與男女之事有何關(guān)系?至于乾坤坎離之中和,那倒是有的,不過與你的理解,相差何止千里?” 李曜大失所望,不過也不敢表露出來,只好問道:“那這法門是作何而用的?” 鐘離權(quán)道:“某這法門,以身外比太空,以心腎比天地,以氣液比陰陽,以子午比冬夏。子時乃曰坎卦,腎中氣生;午時乃曰離卦,心中液生。腎氣到心,腎氣與心氣相合,而太極生液,所以生液者,以氣自腎中來,氣中有真水,其水無形,離卦到心,接著心氣,則太極而生液者如此;心液到腎,心液與腎水相合,而太極復(fù)生于氣,所以生氣者,以液自心中來,液中有真氣,其氣無形,坎卦到腎,接著腎水,則太極而生氣者如此??杀汝柹幗?,至太極而相生,所生之陰陽,陽中藏水、陰中藏氣也?!?/br> 李曜一臉疑惑,盡是不解。鐘離權(quán)此時卻不解釋,而是繼續(xù)道:“腎中生氣,氣中有真水;心中生液,液中有真氣。真水真氣,乃真龍真虎也。陽到天而難升,太極生陰;陰到地而難入,太極生陽:天地之理如此。人不得比天地者,六欲七情,感物喪志,而耗散元陽,走失真氣。當了卦腎氣到心,神識內(nèi)定,鼻息少入遲出,綿綿若存,而津滿口咽下,自然腎氣與心氣相合,太極生液;及坎卦心液到腎,接著腎水,自然心液與腎氣相合,太極生氣。以真氣戀液,真水戀氣,本自相合,故液中有真氣,氣中有真水,互相交合,相戀而下,名曰交媾龍虎。若火候無差,抽添合宜,三百日養(yǎng)就真胎,而成大藥,乃煉質(zhì)焚身,朝元超脫之本也。” 李曜恍然大悟:“這龍虎交媾竟然是指自身的精血神氣等循環(huán)往復(fù),始終不息?” 鐘離權(quán)這才微笑著點點頭:“正是如此?!?/br> 李曜奇道:“可這法門具體有何用處呢?” 鐘離權(quán)道:“倘若你今后學(xué)武,與人交手,那人與你勢均力敵,然則敵人久戰(zhàn)必疲,而你之力氣,卻比其長久十倍,如此孰勝?” 李曜長長地“哦……”了一聲,還不死心:“那個,那還有別的本事沒有?” 鐘離權(quán)瞪了他一眼:“你還要甚本事?非要為師跟你說,可以夜御百女而不泄,你才肯干休么!” 李曜頓時面色漲紅,干笑道:“這個,這個……師尊勿惱,弟子知錯。” 特別鳴謝:鞠躬感謝縱橫書友“礬山人”兄的捧場! 第035章 初見存孝 “這《靈寶畢法》乃為師成道之法,煌煌十卷,一朝豈能盡授?此番便先授你這些,你且日日修行不輟,一年后筑基鞏固,某再來傳你其余。至于那青龍劍法,你也當勤加練習(xí),須知劍法不比刀法,世間刀法只須三月,便可初成,而劍法便練三年,也只是尋常。你天資雖好,習(xí)武卻有些晚了,更需以勤補缺,不可怠慢,日后終有所成?!?/br> 鐘離權(quán)雖然萬事看淡,但既然已經(jīng)收了李曜為徒,也還是詳細指點,并無一絲輕忽。 李曜微微躬身:“師尊放心,弟子絕不偷懶,弱了師尊名頭?!?/br> 鐘離權(quán)搖頭道:“些須虛名,某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你既為金火天殺之相,日后必多征伐,為師所授這些,都是保命護身的本事,是以提醒一二罷了。” 他說到這里,又轉(zhuǎn)頭對憨娃兒道:“你天門未開,靈智難啟,此中別有機緣,某亦不便插手,今日授你的這套金剛棍法,某料定你必然有難解之處,屆時你可向正陽請教,他是天予造化之才,必可為你解惑。” 憨娃兒雖然憨癡,卻是天生神力,所以剛才鐘離權(quán)授了他一套金剛棍法。憨娃兒在學(xué)武上似乎天資極佳,看了兩遍便自記住,越想越覺得比自己那兩三棒子強了許多,正是興頭之上,尤其他這等人,最信世外神仙中人的傳說,已然斷定鐘離權(quán)必是天上星辰下凡點化……點化郎君,當然也順便指點一下自己,此刻哪里會怠慢了,連忙誠惶誠恐地道:“俺自是蠢人,若有不懂之處,原也只有郎君教俺,俺不問郎君還能問誰?仙長放心,俺都記得了?!?/br> 鐘離權(quán)笑著點點頭,對李曜道:“這小娃本是木土之命,但卻正可以相助金火,你日后可多將他帶在身邊,于你二人,皆有好處。” 李曜心中一動,點頭稱是。 鐘離權(quán)扇了幾下棕扇,不知想些什么,過了半晌,忽而笑了起來,道:“某今日所為,果然暗合天道,此番相見,緣止與此,為師去矣!” 他說罷,大袖飄飄,翩然而去,雖然看似體態(tài)肥胖,偏偏步子極大,走出沒幾步,已然老遠。李曜遠遠喊道:“弟子恭送師尊法駕!” 鐘離權(quán)全無回應(yīng),倏忽間便自消失不見。 李曜轉(zhuǎn)頭問憨娃兒:“剛才那金剛棍法,你記得幾成?” 憨娃兒道:“俺都記得啊?!?/br> 李曜微微疑惑:“都記得了?” 憨娃兒更是奇怪:“一共只有八式,如何記不得?俺記別的不成,記這個倒是在行哩!” 李曜笑起來:“你……很好,果然是天生練武的材料?!?/br> 憨娃兒嘿嘿傻笑,倒似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曜卻苦笑起來:“你這金剛棍法倒是方便,前后只有八式,我這三十六路青龍劍法可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