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似乎只要有莊九析所在的劇本,無論是陰謀還是仇殺,最終都會走向很諧的結(jié)局。 融合事件就這么很尷尬也很無厘頭的結(jié)束了。 晚上的時候,莊九析在三樓休息。 寬大的落地窗映出一望無際的夜景,窗邊放著張柔軟的沙發(fā),他懶散的靠在上面,赤腳搭在地上,專注的在三排打游戲。 “我要拿法師,有魚你去打野!你去打野,一藍(lán)給我??!”他一邊打游戲,還不忘開口指揮好大兒。 白有鱗臭著一 張臉看看他,嘟囔道:“據(jù)說喜歡玩中單的男生大都是基佬,這還挺有道理的?!?/br> 即便不情不愿,還是含恨選擇了不需要藍(lán)buff的阿珂打野。 旁邊的女鬼阿葉也聚精會神的盯著手機(jī),儼然一副已經(jīng)被那父倆帶壞成網(wǎng)癮少女的模樣,聞言立刻喊道:“父親,那我拿輔助保護(hù)你!” “好閨女好閨女!” 莊九析被眾星捧月,爽的不得了,還不忘也順嘴哄一句工具人,“有魚也是爸爸的好大兒!” 白有鱗黑著臉不說話,權(quán)當(dāng)不出他的敷衍。 一局游戲沒打完,圖書室的門便已被推開,一道高高瘦瘦的黑影悄無聲息的走進(jìn)來。 男人神秘的紫眸波瀾不驚的掃了一眼這個聚會場合,霎時間,整個空間的溫度將入冰點(diǎn)。 白有鱗與阿葉的歡聲笑語霎時間鴉雀無聲,放下手機(jī),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唯獨(dú)那小崽子頭也不抬,還在高喊:“鬼哥,把門關(guān)上,這大冷天的你想凍死我??!” “你們倆干啥呢,開始下一局游戲??!” 他是完完全全的肆無忌憚。 但是后面這倆鬼顯然不敢不服管教,其中女鬼阿葉就偷偷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小媽看起來很兇,我們不敢惹他?!?/br> “嘖?!?/br> 莊九析抬眼看了看,就見厲鬼先生面無表情的站在不遠(yuǎn)處,也沒朝他靠近,只是用一種平靜的眼神注視著這邊,令人完全無法揣測其心里活動。 乍一看,的確很恐怖。 莊九析淡定的將手機(jī)放在一邊,朝一對“兒女”擺擺手,示意:“你們先出去玩吧,我和你小媽聊聊?!?/br> 厲鬼先生聽到“小媽”這個稱呼,神情微微一僵,眼眸若無其事的移開,卻難掩那幾分的不自然。 白有鱗與阿葉迅速開溜。 大門一關(guān),男人就慢吞吞的走上前來。 他將莊九析搭在地上的腿抬起來,放在沙發(fā)的一角,淡淡的道:“小心著涼。” 小崽子卻順勢作惡將兩只腳搭在他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模樣,懶洋洋的靠著沙發(fā),說:“一整天老王八都沒臉出來見我,到了晚上還是你憋不住過來了吧?!?/br> 別人可能會畏懼他們這副模樣,但是莊九析可不會,尤其是在他占理的時候,那絕對會得寸進(jìn)尺耀武揚(yáng)威的! 厲鬼先生在小事上一向縱容他到?jīng)]有底線,小崽子將腳搭在他的身上,他就揣進(jìn)懷里給莊九析暖暖,同時語氣慢吞吞的開始賣隊(duì)友:“他有點(diǎn)慌,怕你吵著說只要我不要他。” 賣了隊(duì)友好掀過這一篇,讓小崽子別生他的氣。 他坑起自己來,那真是眼都不帶眨的。 莊九析露出驚奇的神情:“他也會慌?我還以為他只會瘋瘋癲癲呢!” 但這么說的,怒氣還是消了一大半,只是還不忘用腳在男人懷里蹭了蹭,嚴(yán)肅的說:“不理他,鬼哥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許和他沆瀣一氣,你們要聯(lián)合起來欺負(fù)我,我可是會離家出走的!” 這樣說,就是主動翻篇了。 厲鬼先生的神情微微柔和,他伸手,將小崽子抱在懷里親了親,眼眸暗沉,聲音微啞,卻異常堅(jiān)定:“不會的。” “三十歲的沈云棲是王八蛋,但是十八歲沈云棲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小狐貍精。” “噫——!” 小狐貍精將腦袋拱過去,“那你撓撓狐耳,這兩天又開始癢,我都懷疑是不是有炎癥了。” “好,我看看?!?/br> 厲鬼先生修長的手指覆上去,冰涼的溫度立刻讓小狐貍精舒服的瞇起眼睛。 - 尷尬的鬧劇過去后,一切再次恢復(fù)如常。 哦,不同的地方大概是沈云棲與厲鬼先生、開始漸漸地適應(yīng)一身雙人格的人生了,一個白天處理公務(wù)一個晚上練習(xí)鬼術(shù),大家都很認(rèn)真的忙自己的正業(yè)。 莊九析也還在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為自己夢想中的漫畫家事業(yè)而奮斗,雖然直播頻率在大大下降,但是漫畫產(chǎn)出效率卻高的令人感動,致使很多人懷疑作者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受刺激當(dāng)然沒有,但是他現(xiàn)在急需用錢,所以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摳門斂財(cái)戰(zhàn)斗機(jī)模式。 冬日過的很快,在被鬼哥寵溺、與老王八斗嘴中,一轉(zhuǎn)眼就到了臨近新年的日子。 莊九析準(zhǔn)備回家過年。 他在打包行李,沈云棲就非常大爺?shù)淖谝贿吢N著二郎腿,唇邊叼著一支煙,沒抽,因?yàn)樾♂套硬粣勐劇?/br> 他斜睨了一眼忙忙碌碌的莊九析,又問了一遍:“真的不帶我回去?” 莊九析反問:“有這個必要?” 他將戶口本丟進(jìn)行李箱,回頭看了一眼沈云棲,微微挑眉,反守為攻的問:“你在不安什么?” 不安,這種詞竟然還會出現(xiàn)在這個平日里滿不在乎、瘋瘋癲癲的男任身上。 因?yàn)橹灰獙ι线@小崽子,就會失去一切勝算。 沈云棲向來不喜示弱,倒是此時卻垮下一張臉,幽幽的道:“怕你丟下我啊,小沒良心的。” 莊九析看著那張絕美的臉上呈現(xiàn)出委屈的包子臉,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下一秒,男人長臂一伸,將他帶入懷中。 莊九析猝不及防的坐在他的腿上,然后被沈云棲扣住后腦門壓下來,然后是細(xì)細(xì)密密的輕吻。 耳垂被咬了一口,刺痛感讓他不舒服的皺起眉。 男人低沉親昵的低語在耳邊響起:“你要是真的一去不回,我可是會追過去的。” 還帶著議股威脅性的氣息。 莊九析伸手,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將男人細(xì)碎的短發(fā)揉成雞窩頭,直到他看起來像個二傻子才心滿意足的停手,從沈云棲身上跳下來。 他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好啊,我要是不回來你就去找我吧。” 沈云棲看著小崽子無情的模樣,磨了磨牙,沒有說話。 滿是挫敗感。 真是栽在這祖宗手里了。 莊九析要回家住一周。 這件事,沈云棲提醒過第二人格。 厲鬼先生簡直就是無腦寵老婆,理所當(dāng)然的反問:“他想自己回去,我們跟去添什么堵?” 沈云棲:??? 老王八簡直一腦門問號,十八歲的我怎么看起來這么傻逼呢? 厲鬼先生也是一腦門問號,三十歲的我看起來就像是個患得患失的精神?。?/br> 小崽子離家七天,兩個人格相看兩相厭,全程沒有一句交流。 直到七日期滿,莊九析沒回家。 沈云棲的臉上烏云密布。 因?yàn)槎啻胃闶虑閷?dǎo)致莊九析對他怒氣滿滿,于是這次老王八難得沒有很狗的安排人去跟蹤保護(hù)小崽子,哪知道就這么一次,他就翻車了。 在電打不通的情況下,沈云棲立刻展開調(diào)查,然后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不妙。 莊九析這次回家,帶走了他的全部證件,包括身份證、戶口本,甚至是所有的錢財(cái)。 沈云棲看著調(diào)查結(jié)果,冷冷的說:“他最近幾個月更新特別賣力,于年前最后一周完結(jié)漫畫,將漫畫收益與直播收益盡數(shù)提現(xiàn)放在卡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走了?!?/br> 厲鬼先生也調(diào)查出新的問題,沉聲說:“原墨月告訴我,他最近和原白星走得很近,兩人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些什么,小崽子回家的那一周,原白星也跟著走了。” 他不讓他們陪他去老家,卻帶走了全部家當(dāng)與原白星。 沈云棲陰沉的臉上浮現(xiàn)出嘲諷的笑容,輕聲問:“你說,這意味著什么?” 無論是十八歲的沈云棲,還是三十歲的沈云棲,都得出同樣的結(jié)論: ——莊九析還是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為了擺脫他們,選擇在原白星的幫助下悄然逃走。 這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 沈云棲點(diǎn)燃一支煙吸了一口,不知是煙嗆得還是怎么,他的聲音異常沙啞,他低笑著譏諷道:“我說什么來著,施舍來的愛情,總歸有一天會被收回去的。” 另一個格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用一種旁人難以察覺的鎮(zhèn)定的、平靜的語氣對沈云棲說:“如果他真的厭倦了,也有離開的權(quán)利?!?/br> 嘩啦啦——! 桌上的材料被摔落在地上,盛怒的沈云棲用力的收緊手掌,煙頭燙在掌心,伴隨著屢屢白煙揮散出來的還有一股血rou燒焦的氣味。 但是男人卻像是對疼痛毫無所覺。 他的眼底泛著一片陰霾,一張臉泛著妖異的色彩,對著鏡里的另一個自己滿是憎惡,伴隨著低低的笑聲,是他輕飄飄的嘲弄:“說的倒是輕巧,畢竟曾經(jīng)得到過的人是你,可我有什么?” “我從沒有真正意義的得到過他,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心慈手軟放過他,然后在煎熬中結(jié)束自己的一生嗎?” “不可能——!” 他近乎癲狂的模樣,慢慢的聲音卻又沉了下來,近乎繾綣呢喃的低語,說出的話卻是洶涌的惡意: “我怎么舍得放他自由呢?當(dāng)然是抓到他,然后將他困在我的身邊,和他互相折磨一輩子,才是我最大的快樂啊……” 如果不能沐浴在陽光下,那就換一種方式,完全毀掉陽光,將他束縛在自己身邊,與自己一同墮入黑暗。 厲鬼先生的意識立刻沖了出來,男人厲聲道:“不可能,沈云棲,我不會讓你有機(jī)會毀掉他!” “那就試試看,看誰能占據(jù)主導(dǎo)權(quán)——!” 劇烈的爭吵聲中,突然夾雜著房門被推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