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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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待她當(dāng)真是比我這親女兒還要親呢,您這般偏心,我可是要吃醋的,”承國公主沒答應(yīng)皇后但也沒拒絕,皇后問起話來一味的拿玩話搪塞過去,皇后也拿她沒辦法,最后只能道:“多大的人了,還爭這口醋吃,也不嫌牙酸?!?/br> 承國公主笑了笑沒回話,端起茶盞又抿了一小口,正是因為李云柔在這,她才要來。 宴席上向祈慌張離席她是看在眼里的,問清楚了緣由她原本沒當(dāng)回事,宴席散了她也就打算回去了,可她還沒出宮就見李云柔哭哭啼啼的求見皇后,這個時候見皇后想也知道是為了什么,承國公主又怎能由著她給自己母后上眼藥水。 過了小半個時辰,李云柔終于收拾停當(dāng)重新來見皇后,看到承國公主先是一驚然后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棄最終還是忍著惡心不太情愿的見了禮,承國公主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輕笑了一聲沒跟她計較。 “過來給我瞧瞧,”皇后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入座,溫言安撫道:“這又是誰得罪你了?委屈成這樣?” 李云柔拿帕子擦拭眼睛,眼見還要落淚,“我今日去太子府見太子哥哥,結(jié)果……” “奇了怪了,”承國公主未等她說完便出言打斷了她,“今日父皇過壽,太子一整日都在宴席上,你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非得跑到他府上去說,又不是小孩子了,避嫌都不懂嗎?” “姨母,”李云柔委屈的掉眼淚,可是皇后吃她這一套,承國公主可不認(rèn)賬,貌似無意的繼續(xù)追問,“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非得不顧臉面的跑到太子府去說呢?” “我今日言語失當(dāng)惹惱了太子哥哥,宴席上不方面,我就想趁著姨母給太子哥哥送東西,去他府上坐上一時片刻,等太子哥哥回來好給他賠個不是,結(jié)果我就看到……” “是賠不是還是求人情呢?”承國公主再次打斷了她,轉(zhuǎn)而面向皇后,“母后您不知道,李云濤那小子街頭斗毆,險些去了人半條命,最后還搬出了您來撐腰,再加上承國公從中施壓,京中衙役根本不敢管,最后還是我那太子弟弟,見不得母后您名譽受損,這才授意大理寺小懲大戒一番,結(jié)果咱們?nèi)醿汗媚锞涂床幌氯チ?,非得讓太子給大理寺遞話,把她那不爭氣的哥哥放出來不可?!?/br> “本宮說的對嗎?”承國公主轉(zhuǎn)向李云柔,“你們兄妹倆仗著我母后的名義胡作非為,出了事更是搬出我母后威壓苦主,太子一來看不得皇后聲譽受損,二來為民做主,維護(hù)我朝律法威嚴(yán),有什么不對嗎?你哭哭啼啼的纏著太子放人究竟是何居心?” 承國公主話里的意思很清楚了,李氏兄妹有錯在先,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太子,出面管教名正言順,而且這對兄妹肆意行事累及的是母后您的聲譽,母后您就算再偏心,這件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皇后望向李云柔,“這事是真的?” 李云柔不說話,顯然是默認(rèn)了,皇后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讓本宮說你們什么好?本宮說了多少次讓你們收斂點,怎么就是不聽話呢?” “柔兒知道錯了,哥哥也知錯了,以后再不會了,”李云柔也知道此事多說無益,轉(zhuǎn)而換了另一件事,她原本就是為著顏姝的事來的,怎奈被承國公主多次打斷,以至于到現(xiàn)在才提起。 “姨母您可知道,太子哥哥在府里藏了個人?說起來公主您也應(yīng)該知曉的,”李云柔告狀的同時還不忘把矛頭指向承國公主,“太子哥哥回京的時候攪黃了顏姝的婚事,承國公主說瞧著顏姝合眼緣就把她帶到公主府了,可是姨母您猜怎么著,我今日居然在太子哥哥的寢殿見到了顏姝,太子哥哥還未娶親,寢殿就住了人,這要是讓未來的太子妃知道了會怎么想?柔兒覺得顏姝住進(jìn)太子哥哥寢殿終歸是不好的,就出言提醒她幾句,可誰知她一怒之下居然把柔兒推進(jìn)了水里。” 皇后總覺得顏姝這個名字耳熟,李云柔適時的火上澆油道:“姨母您忘了,三年前太子哥哥就是因為她才去的西境,以至于讓您和太子哥哥母子分離三余載,這樣挑撥人家母子情分,怎么能輕饒了她!” 皇后想起來了,三年前向祈高高興興的跑來跟自己說,他中意一位姑娘,叫顏姝,想請她這個做母后的做主,撮合這門婚事,可是那時候,她私自做主,定下了向祈和李云柔的婚事,結(jié)果向祈死活不肯,一走就是三年,自己這當(dāng)娘的親自派人去請都請不回來,簡直比頭犟牛還犟。 這么些年,皇后也一直在反省,自己當(dāng)年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三年前的向祈跟自己提起和顏姝的婚事的時候,笑的比滿天星辰都燦爛,那是皇后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笑的那么開心,可當(dāng)他得知自己私自做主給她預(yù)備了李云柔做太子妃,一張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失望和頹廢,皇后每每想起都心疼的喘不過氣。 皇后欠著承恩公府的恩情,因此將李氏兄妹視若親子,這些年他們想要什么,她都盡量滿足了,因此當(dāng)年十六歲的李云柔羞答答的提起喜歡自己的太子哥哥時,皇后也是樂意撮合的,親上加親,也沒什么不好,可誰又能想到,當(dāng)年那個愚蠢的決定,傷自己的兒子那么深呢。 皇后心里明白,向祈雖然回來了,可顏姝的事就是卡在他們母子之間的一根刺,自己苦心修復(fù)的母子關(guān)系根本就經(jīng)不起折騰,向祈雖然敬重她這個母后,可是事關(guān)顏姝,他這個兒子絕不會讓步。 而且,一個做母親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她已經(jīng)傷了自己的兒子一次了,并不想再傷第二次。 “姨母?”李云柔輕輕晃動她的胳膊,皇后這才緩過神來,口里應(yīng)道:“哦,住在一起也挺好,顏姝那孩子沒了父母又被陳家人這么欺負(fù)也挺不容易的,太子身邊也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就是向祈這孩子不懂事,還缺個名分呢怎就把人這么帶回去了,改日我說說她,好歹給顏姝那孩子一個名分?!?/br> 一道晴天霹靂直接拍在了李云柔臉上,給……給個名分?她沒聽錯吧?皇后就這么接納顏姝了,那她又算什么? 承國公主瞧著李云柔的驚噩的臉色不動聲色的搖頭笑了笑,這人想做太子妃想瘋了,到這個時候還不死心呢,三年前自己的弟弟不情愿,皇后覺得虧欠了李云柔,早就幫襯著她張羅別的婚事了,雖不及太子尊貴,但也都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貴族,是她李云柔挑肥揀瘦瞧不上眼非要一廂情愿的等著做太子妃,怪得了誰? 她總以為有皇后做主,太子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至于下皇后的面子,可她也不想想,皇后就算再疼她,終歸向祈才是皇后的親子,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兒子被一樁不幸福的婚事蹉跎到死。 皇后看李云柔的神情還是低聲哄她,“你是個好孩子,本宮也明白你的心意,可是太子他不愿意,就算本宮撮合你們,那你們整日像仇人一般相處又有什么意思?你放心,本宮會出面給你張羅一門好婚事的,一定不會委屈了你,至于顏姝她失手推了你,本宮知道你委屈,宮中新進(jìn)了一批浮光錦,本宮知道你喜歡,特意給你留著呢,等你待會出宮順便帶回去。” 李云柔渾渾噩噩的,一時竟不知道自己如何出的宮,等到宮里就剩下皇后和承國公主二人,皇后才出聲道:“特意趕著來看戲,今天的事你早就知道?” 承國公主沒否認(rèn),解釋道:“李云柔跟著母后送東西的人混進(jìn)了太子府,不想竟撞見了顏姝,她心高氣傲,一心覺得太子妃之位十拿九穩(wěn),哪里肯忍,就跟顏姝爭執(zhí)了幾句,剛巧太子回府,李云柔故意摔進(jìn)池塘,本以為太子會救她,結(jié)果母后您也知道,我那弟弟眼里只有顏姝一個,哪里注意的到她,她在太子那里受了氣就跑到母后跟前來鬧,我不放心,就跟過來看看?!?/br> “你呀,”皇后搖了搖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那顏姝……” 承國公主道:“母后您放心,那姑娘我見過,模樣性情都是頂好的,絕對不像李云柔說的那般,再者說,我那弟弟這么多年都心心念念的人,怎會差的了,母后您還懷疑弟弟的眼光嗎?” “那就好,”皇后終于安了心,“但是好歹給那姑娘一個名分,現(xiàn)在這沒名沒份的算怎么回事?豈不委屈了人家姑娘?” 這話承國公主不好接,若是顏姝愿意,自己那弟弟怕是早就敲鑼打鼓的將人迎進(jìn)東宮了,哪里還需要她們來提點名分的事,可是現(xiàn)在顏姝這個樣子,這事終究是急不得。 “這個不急,”承國公主搪塞道:“那姑娘身子骨弱,等再過些時日再說吧?!?/br> 她這么說,皇后也點了頭,張羅著讓人挑些補血養(yǎng)氣的罕物給顏姝送去,身邊的女官笑著回她,太子早讓人挑了些頂好的送府上了;既然補品已經(jīng)送過了,皇后就尋思著送些時鮮的瓜果,卻被告之太子早讓人傳了話,如果有好的,直接挑些送他府上去,皇后頗有些沮喪,自己有心給未來的兒媳婦示好,奈何自己兒子不給機(jī)會啊。 承國公主看透皇后心中所想,不由得在一旁笑,皇后嗔怪道:“你還笑,不幫我想想辦法,還有心情在這笑。” “您的兒子您還不清楚,他要是想寵誰,旁人有插手的份嗎?”承國公主勸道:“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從宮中出去的,也算是承了母后您的情了。” “那怎么能一樣,”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就讓宮中的巧匠給那孩子打幾副頭面吧,你托人去太子府中問問,樣式讓那孩子自己挑,費用就從本宮私庫中扣,告訴那孩子多挑幾套,不用給我省錢。” “行,您姑娘我親自走一趟,保證把這差事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br> 皇后終于欣慰一笑,“還有,給那臭小子帶句話,別把人藏著掖著了,有空把人帶進(jìn)宮給我瞧瞧,本宮又不是什么兇神惡煞?!?/br> “行是行,”承國公主隨口胡謅:“跑腿費呢,反正打頭面的錢是母后您出,那索性多打幾套?!?/br> 皇后抬手轟人,“趕緊走,差事辦好了本宮有重賞。” 第20章 驚魂 “這是把我當(dāng)成誰了?你這是恨不…… 夏日的天氣格外多變,午夜已過,黎明未臨,天空中卻林林密密的下起了暴雨,尤為可怖的是那響徹云霄的震雷,向祈被雷聲驚醒,半刻不敢耽誤,迎著暴雨徑自去找顏姝。 一道驚雷在窗柩上劃出天光,剛好映射出顏姝一張慘白的小臉,一身象牙色的小中衣,在床榻邊的角落縮成一團(tuán)可憐模樣,雙手抱膝還不忘緊緊捂著自己胸前的吊墜。 門開的那一刻,顏姝下意識的往后退,緊張到甚至牙關(guān)都在微微發(fā)顫,向祈顧不得擦去身上水珠,快步上前將不斷發(fā)抖的可憐人兒攬在懷中,慌亂的騰出手去捂她的耳朵。 “你胡說……騙子……滾!” “殺了他!求你幫我殺了他!” 顏姝的腦袋里亂的厲害,下意識的咬上自己脖頸前橫亙的手臂,那股恨極了的勁險些生生把一塊rou咬下來,向祈不知道顏姝在說什么,只能安慰般的把人攬在懷里。 “不怕了啊,我在,”向祈實在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jīng)驗,只能溫言出聲安慰,輕拍著她的肩背幫她順氣。 屋里重新點了燈,一眾人侍立在屏風(fēng)外面,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過了多久,雷聲漸歇,顏姝意識逐漸回籠,咬在向祈手臂上的力道也輕了。 “出氣了沒?沒出氣換個地方繼續(xù)咬,”小麥色的手臂上一圈帶著牙印的咬痕格外顯眼,不斷往外滲著血絲,向祈不甚在意道:“下口還真狠?!?/br> 顏姝清醒了些,可是卻更委屈了,她發(fā)病的時候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她不想傷人的,更何況傷的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捧著向祈的手臂,還沒說話,眼淚先下來了。 “我這也沒說什么啊,怎么委屈成這樣?”向祈從旁邊人手里接過熱手帕,先幫她把臉擦干凈,然后喚人進(jìn)來幫她把衣服換了,顏姝紅著眼扯著他不撒手,向祈只能先哄:“我待會兒再回來?!?/br> 向祈冒雨前來,這身衣服也早就濕透了,免不得要去換一身來,等一切都收拾停當(dāng),顏姝拉著他在榻邊坐下,取出剛管他們要的金瘡藥,這是要幫向祈上藥的意思了。 向祈本想說這么點傷不至于,但瞧著顏姝滿臉愧疚的樣子,索性由著她去了,用玩笑般的語氣道:“這是把我當(dāng)成誰了?你這是恨不得把我生啃了???” 但是很可惜,就像顏姝發(fā)病的時候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顏姝這會兒也實在記不起什么有用的東西來,她只隱約記得,也是這樣的天氣,一直出現(xiàn)在自己腦海中的新嫁娘,被絆馬索撂倒的馬,還有一張看不清輪廓的男人的臉…… 說起來也奇怪,在自己記憶中分明恨極了那人,可卻實在記不起他的樣子。 向祈怕刺激到她,眼見問不出什么東西來,索性也不再多問,只溫聲道:“離天亮還有小半個時辰,再睡會兒?” “你別走,”顏姝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脖頸,乍一看是個極為親密無間的姿勢,向祈卻感受到了了單薄身軀的顫抖,顏姝牙關(guān)打顫道:“我怕?!?/br> “我不走,我就在這守著你,”向祈誘哄她把手松開,扶著人躺下,幫她蓋好被子,安慰道:“我就在這,睡吧。” 顏姝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wěn),眉頭微蹙,還時不時的說上幾句夢話,向祈一直守著她,破天荒的,這一覺居然睡到了午時。 府里的人原本不敢這個時候來打擾的,可是眼下的事他們底下的人實在拿不定主意,劉管事只能硬著頭皮在屏風(fēng)外通傳,向祈給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剛想輕輕的將顏姝緊握自己的五指掰開,可是顏姝卻握的更緊了,這么一折騰,顏姝自然而然的也就醒了。 “吵醒你了?”向祈拿手去貼她的額頭,昨晚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怎么著,顏姝有些微微發(fā)熱,還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燙了,“昨晚上沒睡好,你要是還困,就再睡會,要是不困,就起來用點東西?” 顏姝點頭,這是要起的意思了,向祈喊人進(jìn)來幫她梳洗,自己也終于得空起來伸了個懶腰,因著顏姝睡的不安穩(wěn),他這一夜都沒敢怎么動,腰腿酸麻的厲害,劉管事見他出來,這才終于尋著了機(jī)會道:“幾位王爺?shù)搅?,在前廳等著呢?!?/br> 向祈想起來了,也是時候把這幾個給料理了。 “傳膳,請他們?nèi)胱毕蚱泶蛄藗€哈欠,“孤馬上過去?!?/br> 向祈回過頭,顏姝早已收拾齊整,他道:“我前邊還有點事,我讓他們做些你愛吃的,你先用著,待會兒回來陪你?!?/br> 向祈轉(zhuǎn)身欲走,顏姝卻突然跑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腰,向祈無奈,只能轉(zhuǎn)過身來把人抱在懷里哄,“還害怕?” 顏姝不說話,但也不松手,反正就是不讓他走。 “怎么這么黏人?我待會兒就回來了,”向祈好笑道:“帶你一起過去?” 主廳之內(nèi),幽王他們幾個久等太子不至,原本忐忑的心里更添了幾分惶恐,一時也搞不清楚太子究竟是幾個意思,本想問問身旁伺候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太子府的人出了名的嘴巴嚴(yán),剛巧劉管事過來,幽王他們幾個一起迎了過去,劉管事尷尬的笑笑不做言語,他總不能說顏姝昨晚上受了驚嚇,太子正忙著哄他那心肝吧。 又過了片刻,終于聽人通傳太子到了,幽王他們忙起身見禮,向祈帶著顏姝在眾人眼前邁過,在主位落了座,接著將長帷幕放了下來,遮住了內(nèi)里風(fēng)光,而后才不緊不慢的喚他們起身。 “幾位皇叔久等了,”向祈寒暄道:“上菜吧?!?/br> 侍候的小廝魚貫而入,一道道精美的珍饈被擺上餐桌,可幽王他們幾個卻實在沒什么吃飯的心情,尤其是在看到桌上的一盤炭烤兔rou時。 幽王屬兔,平素用餐的時候是絕對不食兔rou的,向祈究竟是真的不知還是故意的?他上這么一道菜來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幽王無聲的拭了一把冷汗。 向祈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笑道:“這些兔子都是莊子上養(yǎng)的,打小喂的就是各種蔬果,烤兔rou用的炭也是上好的果木炭,皇叔快嘗嘗可還合胃口。” 幽王躊躇許久,終是舉筷挑了后腿上較小的一塊rou,硬著頭皮直接吞了下去,放筷子的時候右手都在微微發(fā)抖,其余兩位王爺?shù)纳裆捕颊f不出的難看,可向祈權(quán)當(dāng)不知,依舊是一幅溫良無害的模樣,“皇叔,好吃嗎?” “好……好吃,”幽王不知他到底幾個意思,只能隨口附和。 “合皇叔的胃口就好,”向祈隨手指了一個小太監(jiān),“皇叔喜歡,你去伺候皇叔用膳。” 那小太監(jiān)依言上前,從托盤中取了一把小刀來,幽王顧不上體統(tǒng),狼狽的臉上寫滿了失色,掙扎著便要后退,正在他緊張的時候,向祈卻突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那笑聲清脆響亮,可幽王他們幾個心里卻愈發(fā)的忐忑難安,向祈打趣道:“幫皇叔處理兔rou罷了,皇叔想哪去了?總不會以為孤王要在這結(jié)果了皇叔吧?” 向祈刻意咬重了后面幾個字,幽王回過神來,也跟著尷尬的笑,“臣失態(tài)了,讓太子見笑,罪過,罪過?!?/br> 談話間的工夫,那小太監(jiān)已然上前幫忙處理兔rou,他手法嫻熟,先是用刀干凈利落的將那兔頭切了下來,看的幽王神經(jīng)緊繃,絲毫不敢放松,而后是兔子的四肢,最后再將肋骨上烤的焦香四溢的rou一片一片的剔下來……幽王掩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他突然想起一個詞,凌遲! 向祈正幫顏姝處理一條鯽魚,這魚雖細(xì)嫩鮮美,但就是刺太多,處理起來頗要費些工夫,顏姝喜食魚,但你要放她自己吃,她寧愿不挑刺也絕不吃一口魚,是以這活計就落到向祈這了。 向祈將挑出的一小碟魚rou放在顏姝面前,嘴里淡淡道:“既然喜歡,何不多用些?” 幽王大著膽子往帷幕里瞥了一眼,奈何什么都看不清,隨后又和常山王他們兩個對了下眼色,那兩人動唇卻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幽王卻看懂了他們的口型,“快吃?!?/br> “臣謝太子殿下,”幽王說完這句,也顧不得體統(tǒng),筷子都沒拿,只用手大把的抓著兔rou往嘴里塞,一口未嚼直接生吞,中間噎嗆了好幾次,可向祈卻像沒看見似的,中間還甚有閑心的幫顏姝剝了只肥美的大閘蟹,等到一盤兔rou見了底,幽王勉強控制住自己不露怯道:“承蒙太子殿下盛情款待,臣實在是吃不下了,關(guān)于殿下查封黑作坊的事,臣還有言要辯?!?/br> 向祈放下最后一只蟹殼,終于憋不住了嗎? 第21章 玲瓏 這小丫頭平時聒噪大膽的很,也就…… 殿內(nèi)一時間落針可聞,不知過了多久,向祈終于緩緩開了口。 “皇叔怎說是有言要辯呢?”向祈一臉迷茫的樣子,“咱們昨晚不都說清楚了嗎?這作坊是常山長平二位皇叔開設(shè)的,皇叔您只是依言辦事跟著賺點小錢而已,咱們都是自家人,孤又豈會抓著這點小事不放?要孤說,皇叔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昨晚居然還特意跑來請罪,弄得好像侄子是什么兇神惡煞一般?!?/br> 此話一出,不光幽王臉色變了,常山王和長平王也跟著變了臉色,這黑作坊是幽王名下的產(chǎn)業(yè),他們兄弟倆才是想跟著賺點小錢反而被連累的倒霉蛋好吧,怎么等到幽王跟向祈請罪的時候,就突然變了味了呢?這燙手山芋誰不想早點拋出去,合著他為了脫罪就把他們兄弟倆賣了?怪不得今天這混蛋這么不對勁,做賊心虛嗎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