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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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上面允準幽王回封地的消息傳出,這兩位藩王心下即刻就有了猜測,疑心的同時同樣給內(nèi)閣遞了封請辭的折子,當日便被駁回,內(nèi)閣的人還特意傳話,這是上邊的意思,請他們二位稍安勿躁。 “幽王這老匹夫,老子宰了他!”長平王氣急便要動手,被常山王眼尖手快的給攔了下來,這倒并非是因為他心腸仁善不忍動手,實在是因為這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幽王,未免過于巧合,巧合一多,這事情的可信度便大打折扣;再者,若真要對幽王動手,后面的事也該早做打算才是,萬一被人查出來什么,自己的身家性命怕是就此終結。 其實自打上次三人在太子府宴飲之后關系破裂,幽王倒是有心解釋,奈何他們二人氣急攻心,什么都聽不進去,后來幽王眼見和解無望便也作罷,可是此時,常山王倒有心想聽聽幽王如何辯駁。 不巧,幽王被向祈請去了太子府,接待他們二位的是幽王的一位貼身內(nèi)侍,喚作列英,得知幽王不在,常山王好似不經(jīng)意的發(fā)問:“你們王爺近來和太子關系挺好?。俊?/br> “王爺說笑了,”列英眼神躲閃,不住的瞥向不遠處的小火爐,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xù)道:“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就太子那個目中無人的性子,我們家王爺可高攀不起?!?/br> “你眼睛往哪看呢?”常山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么熱的天,你生火做什么?” “我……” 列英還未答出個所以然來,常山王已然快步上前,將火爐旁的一本名冊拿在手里,列英搶奪不及,眼見他拿在手中翻看。 常山王看罷,怒急反笑道:“你家王爺著實仗義!” 那上面赫然是自己被拔除掉的眼線的名字。 直至二人離去,太子府的內(nèi)侍才從房梁上翻躍而下,列英終于松了一口氣,“我已然照你們交代的做了,我愿以性命擔保我家王爺決計沒有不臣之心,還望諸位高抬貴手,留我家王爺一條性命?!?/br> “倒是個忠仆,只是可惜了,”一名內(nèi)侍上前攬住他的肩膀,右手所持匕首已經(jīng)捅進了他的心脈,列英滿臉的不可置信,那內(nèi)侍這才幽幽道:“對不住了兄弟,咱們也是領命辦事,太子殿下有令,但凡手上沾了血的,一個都不能留?!?/br> “收拾干凈,”為首的那人冷靜的吩咐左右,“常山王應當是往太子府去了,你們先去告知殿下一聲?!?/br> 這人說的沒錯,常山長平二王剛到太子府門前便被裴銘攔了下來,二人表明了來意,裴銘也十分干脆利落的拒絕,“恕末將直言,殿下現(xiàn)在怕是不想看見二位王爺,二位還是請回吧。” 他這個冷硬的態(tài)度便讓常山王心中一慌,裴銘是向祈帳下居首的副將,也是他的貼身內(nèi)侍,按理說的確用不著對自己這個藩王恭恭敬敬,可這個毫不客氣的態(tài)度也不免讓人心中多想,他的態(tài)度多半也就代表太子的態(tài)度,那向祈現(xiàn)在連表面的和氣都懶得做,究竟想干什么呢? 常山王不敢往最糟糕的那種結果上想,腆著臉繼續(xù)陪笑道:“裴將軍說的哪里話,太子殿下不想見我等,咱們本不應在此叨擾,可是臣等實在是有要務與殿下相商,還望裴將軍通融一二。” “那末將就直說了,”裴銘冷眼道:“王爺若是因回封地之事要面見殿下的話,末將勸您,早點死了這條心。藩王在京中培植眼線乃是歷代君王之大忌,殿下只拔除了您的關系網(wǎng)而不責問王爺您,已經(jīng)給足了您臉面了,這個時候王爺您還想著全身而退,是不是有些太不知好歹了呢?” 裴銘話中的意思分明,你在京中培植眼線我知道,我把你的那群廢物處置掉了也不介意告訴你,好好在京中待著,封地你怕是回不去了。 常山王回去的時候腳都是軟的,長平王更是氣得直跺腳,口中止不住的大罵,叫嚷著要殺了幽王那個背信棄義的老匹夫,常山王被他煩的頭疼,提醒他安靜些,可這么一說長平王火氣更大了,直嚷道:“兄長能咽下這口氣,兄弟我是絕對咽不下的,那老匹夫把咱們賣的干干凈凈,自己倒想全身而退,我動不得太子,難道還動不得這個老匹夫嗎!” 常山王質(zhì)問道:“你想干什么?我再告誡你最后一次,安分些,不要輕舉妄動!” 他出言提醒倒不是因為自己動了慈悲心腸,實在是把他們拘在京中根本不是向祈的性子,他總覺得向祈還有后手,可又想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是以想靜觀其變,隨機應對,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分守己,莫要行差踏錯,被人抓到了把柄。 可是,長平王的脾氣,又豈是他三言兩語能勸得住的。 第24章 孤局 我的人呢? 滿月樓,玉玲瓏斟了杯清酒不緊不慢的聽人匯報從外面探聽來的消息,當聽到向祈只準幽王回封地之后,心下略一思忖,便將向祈的心思猜了個七八成,語氣似是疑問又似篤定:“我怎么覺著幽王他回不去呢?!?/br> “主子的意思是那兩位要動手?”下首那人提醒道:“容屬下多一句嘴,常山王心思縝密,即使有滔天的怒火,多半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手落人把柄,主子若真想趟這趟混水,不若屬下去推波助瀾一番?” “不必,”玉玲瓏確信道:“常山王做事滴水不漏,可這不還有個長平王嗎?再者說,你真以為向祈會放他們走?咱們見機行事即可?!?/br> 那下屬點頭,轉(zhuǎn)而說起了另一件事,玉玲瓏讓他們盯緊太子府,他也是今早才得到消息,常住太子府那位姑娘貌似帶著兩個丫頭往后山去了,玉玲瓏即刻便來了精神,斥道:“派人跟上去了嗎?怎么不早說?” 這下屬心里也是委屈,一個姑娘而已,更何況還是個神智不大清醒的,犯得著這么在意嗎?緊盯太子府的眼線說起這回事他都沒太在意,是以現(xiàn)在才說起,玉玲瓏卻是十分緊張,垂眸沉思片刻道:“老天爺給機會了,我不動手,都對不起我自己?!?/br> 若出府那姑娘真是顏姝,那可真是機不可失。 “再幫我辦一件事,”玉玲瓏吩咐道:“事成之后撤回所有人手,直接將人送給常山王,做的干凈些,別讓人查到咱們這邊來?!?/br> 另一廂,幽王得了允準,片刻都不想在這京中多待,再加上自己的心腹下落不明,心中實在難安,草草的打點一番便出了城,豈料離京不久便出了事。 正如向祈所料,長平王早早派人在必經(jīng)之路上埋伏,裴銘率人緊跟其后盯著他們,放任他們自相殘殺,等到混戰(zhàn)結束,幽王被人斬殺,裴銘等人猶如天降般將動手的那些人當場扣押,回京復命。 向祈早上被人請進了宮,直到午時方回府,還未及歇上一口氣,便被裴銘等人請了過去,那些行刺之人暫被關押在刑部大牢,向祈找了張干凈的椅子坐定,也不廢話,開口道:“你們領誰的命行事,孤清楚,你們更清楚,今日之事招與不招結果都是一樣的,是想痛快些畫押,還是想將諸般刑具嘗試個遍,自己選,不過孤要強調(diào)一點,在這兒,想求死,是萬萬不能的!” 這些人原是不肯招認的,可向祈當著他們的面對他們的同伙用刑,慘叫哀嚎之聲不絕于耳,諸般酷刑更是不忍直視,若有受不住斷氣的便換下一個,如此反復,這些人的心理防線終于被擊潰,老老實實的簽字畫押。 向祈將供詞丟給裴銘,取出手帕將十指挨個擦干凈,這才不緊不慢的吩咐道:“準備動手吧?!?/br> “殿下,”太子府的管事匆忙的跑了進來,來不及讓人通傳便叩首請罪道:“顏姑娘她出事了!” 驛館內(nèi),長平王急匆匆的找到常山王,老實道:“我給你交個底,咱們怕是無路可退了?!?/br> 派出去的人手遲遲不歸長平王便料想出了事,他此刻就是再遲鈍也明白自己這是鉆進別人設好的局里了,而這京中有心思和能力給他下套的人除了向祈還有誰?誅殺親王罪同謀逆,他可不覺得向祈會放過自己,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長平王道:“反正這謀反的罪名已然坐實了,與其等著向祈來追究,不如咱們順勢反了,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br> 常山王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惱道:“我告訴你不要動手,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反正現(xiàn)在結果已然是這樣了,”長平王滿不在意道:“向祈那小崽子設了這么一個套,這目標恐怕不僅僅是兄弟我,眼下幽王已然沒了,兄長覺得那六親不認的混小子會放過你嗎?” 常山王沉思片刻,覺得他說的也沒錯,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反與不反都是一樣的,反正橫豎都是死,賭一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把人帶上來,”常山王沉聲吩咐,自有隨從將顏姝帶了上來,上次在太子府長平王曾偷瞄了顏姝一眼,此刻又見故人,先是一驚,后是一喜,末了和常山王對視一眼,“或許這就是天意?” 若顏姝真如傳聞般得向祈偏愛,那他們兄弟倆也不算是無路可退。 太子府中,向祈得了消息便將顏姝常去之處搜了個遍,因著事關女子聲譽不宜聲張,向祈沒有驚動京畿大營只讓自己的親衛(wèi)去尋,此刻苦尋無果正是氣惱,常山王的書信就送上了門。 “拿女子做文章,”向祈冷笑一聲,隨手將書信燒掉,“也就這點本事了。” 籌備許久,眼見事成在即,怎可因一個女子功虧一簣,裴銘適時建議道:“殿下,咱們的人剛攔下常山王送出京的書信,末將依著您的吩咐照舊讓人給送了出去,可是信中常山王已然明令封地諸軍拔營開動,咱們?nèi)羰谴藭r收手,到時候他們內(nèi)外聯(lián)動,咱們只怕更加被動?!?/br> “孤有說要收手嗎?”向祈好似生來便帶著一份沉穩(wěn)和鎮(zhèn)定,哪怕他心里的擔憂和急切溢出胸膛,可神情和言語卻從未表露半分,他從容不迫道:“傳令諸將,計劃照舊?!?/br> 裴銘聞言剛定了心神,便聽向祈繼續(xù)道:“皇叔既然遞了請柬,我不去未免顯得禮數(shù)不周,孤去會他一會。” “殿下!這擺明了是鴻門宴,鋌而走險恐生禍患啊!” 向祈將最后一張令牌發(fā)了下去,反問:“誰說孤是鋌而走險?怕生禍患的是他不是我?!?/br> 裴銘眼見勸解不得,只得提出與他同去,向祈果斷拒絕:“你這就去幽州和滕子荊匯合,驛館那邊疾鋒與我同去便可,等孤處理完這邊的事便去幽州?!?/br> 眾人紛紛領命,京中單是京畿大營和巡防營便有數(shù)萬兵力,晾那些藩王也不敢亂來。 各人依計劃行事,不出意料的,向祈剛到驛館外,一眾親衛(wèi)便被攔在了門外,疾鋒當即便要拔刀,被向祈不動聲色的推刀回鞘,向祈跟他低聲吩咐幾句,不等他阻攔,只身進了門。 只放向祈一人進來是常山王一早就吩咐過的,以免人多生變,可他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只面對向祈一人,自己心內(nèi)的惶恐還是無法掩蓋的,到底是刀光血海中磨礪出的一尊殺神,那通身的氣度與從容,終歸是自己比不了的。 “我的人呢?”向祈在室內(nèi)站定,睨向常山王,常山王也不多言,讓人帶了顏姝進來,向祈先是將她上下打量個遍,見她無礙,這才稍稍安了心,又見她身后那人彎刀出鞘,正抵顏姝細白的脖頸,向祈不悅道:“你邀孤前來商談要事就這么點誠意?孤勸你,利刃還是收起來比較好,若是她傷了一星半點,那咱們就真沒得談了。” 常山王篤定他們二人翻不出什么花樣,是以給那下屬使了個眼色,那下屬收刀后退幾步,顏姝沒了束縛,呆呆的朝向祈走了幾步,在室內(nèi)環(huán)視一周道:“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不給我添麻煩,你還想給誰添麻煩?”向祈伸出左手握緊她的右手算是安慰,冷靜道:“別害怕,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長平王嗤笑出聲,“太子殿下,您是太看得起自己呢還是太低估你皇叔我呢?我現(xiàn)在一聲令下就能讓你們兩個血濺當場!” “那你敢嗎?”向祈緊緊的盯著他又重復了一遍,“孤就站在這里,你敢嗎?” 長平王和他對視片刻,終是敗下陣來,是因為骨子里的怯懦,更是因為他想活著回封地,若非迫不得已,他并不想跟向祈拼個魚死網(wǎng)破。 “太子殿下給你皇叔我設了好大一個局啊,”常山王適時的出來緩解氣氛,既然彼此都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也用不著繞彎子了,他道:“我們請殿下過來不過是想求條活路,太子殿下要人,我們要命,那不若咱們各退一步,由太子殿下送咱們出京,過往的那些既往不咎,如何?” 向祈從顏姝那里取了條手帕來,細致的幫她蒙上了眼睛,這才悠悠道:“那皇叔憑什么覺得孤會答應你呢?” “就憑殿下的命現(xiàn)在捏在我們手里,”常山王沉聲道:“給我拿下。” 室內(nèi)頓時亂作一團,向祈左手緊握顏姝,另一手從那劈面而來的內(nèi)衛(wèi)手中奪過彎刀,順勢結果了他性命,電光火石間,帶血的彎刀已然抵上了常山王的脖頸,向祈居高臨下問:“皇叔還要跟我談條件嗎?” 常山王大氣都不敢出,一眾的內(nèi)衛(wèi)皆不敢妄動,靜默片刻,長平王突然出聲道:“別聽他的,拿下他咱們還有活路,快,活捉向祈!” 室內(nèi)又一次陷入一片嘈雜之中,向祈也沒想到這人自私到如此地步,眼見眾人襲來,先是一腳將常山王踹開,而后攔腰將顏姝護在身后,手持彎刀劈出了一條血路。 門外疾鋒依著向祈的吩咐,先是通知了巡防營的人來將大門團團圍住,計算著時間這才率眾人殺了進去,血戰(zhàn)至亥時,這才將一眾人等全部拿下,常山王長平王收押入獄。 向祈一身血衣未換,再者顏姝需要早點帶回去休息,只得先讓疾鋒去宮中報個信,京中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就連巡防營都驚動了,景和帝哪里睡得著,正要召人來問話,疾鋒就來了,聽到藩王謀逆,皇帝正奇怪好好的怎么就反了便聽疾鋒繼續(xù)言向祈親赴驛館捉拿逆賊,景和帝再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忙問:“太子可有受傷?” “沒有,”疾鋒道:“太子還讓末將帶話,今夜過后,他打算親赴封地平定叛亂,請陛下莫要憂心?!?/br> “陛下,”景和帝的貼身內(nèi)監(jiān)匆忙的跑了進來,“幽王在離京途中遇襲身殞,京中常山王長平王謀逆被當場拿獲,朝中諸位大人人心惶惶,恐封地有異動,請陛下早做準備。” 景和帝尚未回話,疾鋒不太好意思的搔鼻子道:“這個應當無礙,滕將軍數(shù)日前就去封地守著了,裴將軍今日也已趕赴封地,再者,殿下帶回那十萬大軍就在封地邊上,再加上地方守備軍,晾那幫烏合之眾也掀不起什么風浪?!?/br> “等等,”景和帝理了一下思路,“藩王今日才反,為何太子一早就派人去封地守著了,他一早就知道會生事對不對?他人呢?你讓他來跟朕說清楚?!?/br> 疾鋒猶猶豫豫道:“今晚……可能不大方便?” 景和帝一愣,剛要發(fā)火便聽疾鋒繼續(xù)道:“那什么……顏姑娘受了驚嚇,殿下陪著呢?!?/br> 第25章 好眠 不知道家里那位什么時候能給個名…… 顏姝亦步亦趨的跟著向祈回了太子府,想開口解釋又見今晚向祈好似格外忙碌,不時有人來拿各種事情請他拿個主意,顏姝怕惹他心煩再加上實在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倆人直到回府也沒正經(jīng)的說上一句話。 向祈牽著她的手將人送回了寢殿,剛才混戰(zhàn)中怕傷了她,心里始終吊著一口氣不敢撒手,現(xiàn)下手都僵硬了,向祈松開她的手,指骨的骨節(jié)都在微微發(fā)麻,顏姝情況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原本蔥白似的指節(jié)現(xiàn)下紅中透著青,還有些不知何時沾染上的污穢血跡,向祈手勁大,握的她腕骨都是疼的。 “打盆熱水進來,把我的衣服拿過來,半個時辰之內(nèi)都別來煩我,”向祈抽了腰帶,又開始解外袍上的盤扣,顏姝將要出口的話又堵在了嗓子眼,兩個眼睛瞪得鈴鐺一般大,被褥上好似有針扎她一般,嚇得她床都不敢坐了,麻溜的躲到了屏風的另一邊,只露出小半張臉小心的打量向祈。 他……他把衣服脫了? 等等,他脫衣服干嘛! 因著向祈這兩日格外忙沒空陪她,顏姝從劉管事那搜刮來了好些話本來看,話本里那人脫了衣服都干什么來著……顏姝沒忍住小臉一紅。 若是放在往常,顏姝八成就依了,若是向祈不肯,顏姝估計還會纏著他要??墒乾F(xiàn)在顏姝的小腦袋一日比一日清醒,她愈發(fā)覺得自己和向祈不像是正經(jīng)的夫妻,當然也不會是搭伙過日子的人,若真要把他們的關系理的清楚一點的話,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向祈瞧著自己可憐,把自己帶在身邊解個悶。 可若不是正經(jīng)夫妻,怎么能做這種事? 更何況是眼下這種情況,是因為自己給向祈惹了麻煩,所以他要懲罰她嗎?那向祈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就因為自己給他闖了禍,所以他就要親身上陣給自己點教訓? 向祈終于解完了衣扣,用外袍將手上的血污擦拭一二,隨手丟在地上,外面的人送了熱水和干凈的衣物來,向祈擰了熱帕子擦手,屈指在顏姝額頭上輕敲了一下,“衣服脫了。” 顏姝吃痛回過神來,果斷的拒絕:“我不!” “你把我當什么了?我沒你想的那么隨便。雖然我是給你惹了麻煩,但是個人就會闖禍,你用不著這么罰我吧?咱們倆未經(jīng)三拜之禮,當然也不算正經(jīng)夫妻,你禮義廉恥都學到哪里去了?你收留我照顧我,我領你的恩情,但是……”顏姝想了一下,隨后鼓起勇氣義正詞嚴的訓斥道:“但是你不能輕薄我!” 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申斥劈頭蓋臉的砸在向祈臉上,直接把當朝太子殿下給整懵圈了,他有時候是真的好奇,顏姝這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東西? 他不由分說將顏姝緊緊抱在胸前的手給拽了出來,拿熱帕子將上面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擦拭干凈,心平氣和道:“你腦子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今天真沒空陪你胡鬧,半個時辰后就得走,這沾了血的衣服你要不嫌難聞的話那就一直穿著吧?!?/br> 顏姝雙頰的紅意直接蔓延到了脖頸,向祈心里坦坦蕩蕩,反倒是自己想歪了,然后自己還把人家給罵了,這還怪難為情的。 向祈幫她把手上臉上的血跡擦干凈,眼見她整個人從嫩白變成熟蝦色,擔心她不自在,處理完這些便丟了手帕,拿起那未成形的竹編小老虎繼續(xù)擺弄起來,答應她編兩個,拖了這么久,今晚是一定要趕出來了。 顏姝慢悠悠的靠了過來,支著小腦袋看竹條在向祈指間穿梭,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去后山是有緣由的,不是我不告訴你,是你當日并不在府上,我就想著先去看看,不想就出了事,我不是故意要給你添麻煩的?!?/br> “哦,”向祈接她的話茬道:“你去后山做什么?” “后山是不是有一座觀音廟?我從前是不是在觀音廟中住過一段時日?”顏姝曲起膝蓋朝他湊近一些,“還有,雖然我基本可以斷定你不是我夫君了,但是咱們從前是不是見過?咱們的關系是不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