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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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獵的規(guī)矩顏姝還是知道一點的,每年必要由儲君獵上一只雄獅以祈國運康泰?;实勰隁q見長,今年這差事八成是要落到向祈頭上,到底是兇物,顏姝只能囑咐他小心順便想著回去幫人準備一套厚實的臂縛。 向祈怕她擔心,解釋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疾鋒他們幾個都會跟著,拿箭獵獸又不是近身rou搏,出不了什么亂子?!?/br> 向祈說的是實話,獵頭雄獅算不上麻煩,難纏的是那林中的狼群鬣狗,成群結對的,一旦被纏上甩都甩不掉,簡直惡心的緊。不過顏姝向來愛胡思亂想,向祈便不拿這些事給她平添煩擾了。 兩人出了宮,又陪著顏姝隨便逛了逛,這便回了府。院內幾個扎小狼辮的人東倒西歪愜意的緊,見了向祈方才擺出了一幅正經(jīng)樣子,為首的那人將禮單拿給向祈過目:“咱們緊趕慢趕的還是遲了一點,王爺讓咱們來給殿下娘娘道賀?!?/br> 向祈看都沒看將那禮單丟到一邊:“蘇仲疾呢?孤王大婚,那臭小子呢?面都不露不太合適吧?” 蘇仲疾也就是現(xiàn)任的鎮(zhèn)北王,和向祈年歲相仿,也是個混不吝的小子,當年兩人一個在西境一個在北境,戰(zhàn)場上互相照應過那么幾回,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今朝的異姓王不多,能得向祈信任的更少,向祈的幾位親叔叔都死在自己手里,這位異姓王能得向祈這般嘉重倒也是難得。 那人像是早就知道向祈會有此一問一樣,笑言:“咱們王爺說了,他一個異姓王進京那不是找罵嗎?別說奏折了,諸位御史大人隨便動動嘴皮子都能把他給淹死了,他惜命不敢來?!?/br> 向祈才不信他這套說辭:“到底怎么回事?別是臥柳眠花起不來了吧?” 顏姝瞥了他一眼,玩笑也沒個度。道賀那人卻是不在意,解釋道:“咱們家王妃剛給添了位小世子,殿下你懂的,王爺走不開啊?!?/br> 得了,到手的賀禮還沒捂熱又要飛了。 那人清了清嗓子殷勤道:“殿下,您看看這滿車的賀禮,您在瞧瞧這兩匹好馬,我們王爺著實是下了血本了。” 東西倒是其次,那馬倒的確是難得,向祈只看那馬的成色便知那混小子的確是割愛了。 向祈道:“說吧?他想要什么?” 那人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咱們王妃醉心詩畫,倘若能得師弼的姑蘇煙雨圖一觀,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倒是不難,顏姝吩咐那管事的:“去庫房里找找吧。” “謝過娘娘,”那人施了一禮:“也謝過殿下。” 第50章 狩獵 狩獵要開始了,早做準備吧 邙山春獵, 左右金吾衛(wèi)隨行護衛(wèi),帝后二人乘輿居中,向祈向來自在慣了, 又剛得了兩匹好馬, 免不得要拉出來遛遛。說起來也是湊巧,那馬一個通體生黑, 一個遍體雪白,皆沒有半點雜色,湊在一起來看養(yǎng)眼的緊。 顏姝受不了馬車中憋悶,索性乘了那小白馬來和她并駕齊驅, 這兩人走的極近,向祈時不時的拿出帕子幫她拭汗,亦或是將她凌亂的碎發(fā)攏在耳后,再不濟也要開幾句玩笑逗她取樂。承國公主掀起轎簾看了一眼, 憤憤的吩咐左右:“給本宮找匹馬來?!?/br> 謝駙馬調轉馬頭湊近了哄她:“別鬧?!?/br> 若單只是一個人騎馬便也罷了, 謝駙馬眼神示意,這馬車里還有個小不點呢。這小鬼從出門起就黏上承國公主了, 她現(xiàn)在要騎馬,小錦棠鐵定是不依的, 若帶著這小不點一起胡鬧,皇后那通訓斥絕對少不了。 “麻煩,”承國公主抬手去搶那馬的韁繩:“你兒子你自己帶, 把馬給我?!?/br> 謝駙馬頗有些好笑:“這不是你兒子?” 承國公主揪著兒子的衣襟丟小雞似的將他塞給謝駙馬:“現(xiàn)在是你兒子, 馬給我,煩死了?!?/br> 小錦棠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承國公主已經(jīng)搶了馬痛痛快快的跑遠了,他手里拿著布老虎, 單手環(huán)著謝駙馬的脖頸,兩人大眼瞪小眼,謝駙馬沖著兒子一笑:“你娘不要你了?!?/br> 承國公主則策馬追上了顏姝:“說好的跑馬呢?陪我跑一圈?” 顏姝自是欣然應允的,向祈這突然被人橫插一腳自然不樂意,阻止的話還沒出口,就聽承國公主打發(fā)孩子一樣:“后面找駙馬玩去,錦棠找舅舅呢?!?/br> 這兩人腳下生風一般,片刻便脫離了大隊伍,承國公主原以為贏過顏姝不費事,可是跑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人騎術了得,就這般你來我往的追趕起來。向祈眼瞧著是追不上了,只得放慢了腳程來等謝駙馬,頗為無奈道:“管管???” 謝駙馬尚未開口,便聽小錦棠插話道:“舅舅你真笨,你看我父親像是能管我母親的樣子嗎?” 臉上冷不防被人擰了一下,小錦棠吃痛委屈的緊:“就知道欺負我,本來就怕還不讓人說了?!?/br> 那邊兩個人追趕半日終于分出了勝負,顏姝略勝一籌。承國公主贊嘆道:“不錯啊,聽聞顏將軍騎術了得,是你父親教你的嗎?” “我父親從來沒有時間教我,”顏姝斂眸,嘴角帶著些不太明顯的笑意:“向祈教的?!?/br> 承國公主略有些尷尬,她就多余一問。不過要是向祈親自教的,那今日她輸?shù)囊膊凰銇G人,不過她是不可能承認自己騎術不精的,順勢給自己找臺階下:“你這馬倒不錯。” “向祈剛得的寶貝,長姐若喜歡,送您便是?!?/br> 馬確實是好馬,不過這一黑一白看著便是一對,自己偏要撬過來一匹算怎么回事。承國公主推辭道:“待會兒把這馬借我過過癮便罷了。” 大隊伍午時方至邙山,再加上安營扎寨一通折騰,眾人都累的夠嗆。有那么幾個精力旺盛的在靶場三三兩兩的射箭練手,顏姝盯了向煦一會兒,起身走了過去。 向煦也注意到了她,嘴角帶著得體的笑意,以手作禮道:“小王腿疾在身,多有不便,還望太子妃見諒。” 顏姝的目光掃過那輪椅,又在他腿上打量了一番,貌似隨意道:“殿下干坐著有什么意思,不去陪他們比劃比劃?” “小王不精騎射,難登大雅之堂,讓太子妃見笑了?!?/br> 一個身有殘損之人,瞧著眾人射箭騎馬,目光中沒有半點的遺憾和羨慕;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那虎口處和指節(jié)上的薄繭又是怎么來的? 她在打量著他,他同樣不加掩飾的和她對視,一個滿是懷疑,一個淡定冷靜。 “怎么到這來了,太子到處找你呢,”兩人聞聲回頭,謝駙馬笑著和兩人打招呼:“漓王殿下也在呢?!?/br> 向煦笑著拱手:“有禮了。” 謝駙馬又轉向顏姝,笑著起哄道:“這邊都是男人的酸臭味,不怕你家那個打翻了醋壇子啊。” 顏姝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去尋向祈。謝駙馬的目光重新落在向煦身上,與其說是看他,不如說是看他身上的荷包。 向煦大大方方的給他看,末了道:“駙馬瞧出什么來了?” “沒什么,”謝駙馬咽下眼中翻涌的情緒,“殿下荷包上的海棠花是小臣的jiejie最喜歡的花樣,只是jiejie的針腳粗,繡不出這么精致的荷包。小臣只是一時之間想起jiejie了,殿下莫怪?!?/br> “那時候總嫌她繡的難看,說什么也不肯戴在身上,”謝駙馬苦笑道:“若是jiejie還活著,她就算給我繡串蜈蚣我也貼身配著?!?/br> 向煦沒說話,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狩獵要開始了,早做準備吧?!?/br> 因著那匹小白馬被承國公主借走了,顏姝只能和向祈共乘一騎,這倒是頗合向祈心意。只不過顏姝今日怪怪的,被人抱在懷里半分回應也無,向祈氣不過故意駕馬顛了她一下,她這才回過神來:“做什么?” “你做什么?”向祈反問道:“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好歹給點反應?這才剛成婚就兩看相厭了?” “我覺得向煦……” “第二次了,”向祈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總念叨他做什么?你信不信你念夠十句我真宰了他?” “那你倒是宰了他???我沒跟你開玩笑,”顏姝神色認真:“說正經(jīng)的,他的腿什么時候廢的?” “王馳亂政,”向祈答的不情不愿,含糊道:“他那會兒六歲?” 顏姝沉思了片刻,突然問道:“你說他的腿是真的廢了?或者說有沒有被治好的可能性?” 向祈不語,似是心中也有猶疑。顏姝拉過他的右手看了看,指著他虎口處的厚繭道:“你這個東西是長期用刀磨出來的,他向煦若真有心做個閑散王爺,虎口處那么厚重的繭子又是怎么來的?” “殿下,”疾鋒打斷了兩人道:“時間差不多了,該入山了?!?/br> “怎么這時候入山?”顏姝擔憂道:“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黑了。” “歷來的規(guī)矩都是這樣的,”向祈安慰她:“用不了兩個時辰我就回來了,我先送你回營地?!?/br> 顏姝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必須要今天去?” 向祈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顏姝也不要他送,自己翻身下馬:“那你快去快回,這么點路我自己回去?!?/br> “你先送太子妃回營地,”向祈乜向疾鋒。 “保護好你家殿下,”顏姝推拒道:“我回個營地還能走丟了不成?” 向祈看她態(tài)度堅決也不再勉強,左右這里距營地也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況且有這么多金吾衛(wèi)在,應當出不了什么岔子,是以只囑咐她早些回去,自己則率人入山。 入山越深便越危險,向祈不想在這多做耽擱,只提醒眾人小心的同時加快了腳程,盡快獵得雄獅回營便罷。這前半程還算順利,雖然兇險,但也在眾人的幫扶下獵得雄獅,只這回營途中,七萬八繞的像是怎么都走不出去似的。 眼見天色越來越黑,暗夜中人的可視范圍有限,可野獸卻不一樣,再加上不時傳出的悉窣聲和烏鴉的啼鳴,直聽的膽小的人不住腿軟,“這不是遇上鬼打墻了吧?怎么走不出去???” “哪來的鬼打墻,你讓他給老子打一個瞧瞧?” “別吵吵,”向祈環(huán)視一周:“探路,孤怎么帶你們進來就怎么帶你們出去?!?/br> 眾人這才止了議論,可那黑馬卻怎么也不肯前行,向祈正焦躁的時候只聽一陣破風聲,那箭射的歪了點,從他耳邊擦過釘在身后的樹上,高處那十來個黑衣人碩大的蝙蝠一般徑自朝向祈撲來,他倉促拔刀應戰(zhàn),護衛(wèi)的一干人等慌亂之中自亂陣腳,有幾個人踩空當即被陷阱中的尖木捅了個對穿,正是剛那黑馬怎都不肯行進的那處。 來不及細想,向祈持刀架住了破風而來的利刃,順勢了結了他性命,幾輪糾纏下來,終究是黑衣人勢弱,疾鋒趁亂拿下兩人,剩下的一看形勢不妙慌忙撤退。 “別追了,手里的刀都給孤拿穩(wěn)了,抱團走,今夜怕是還沒完,”向祈吩咐疾鋒:“審審那兩個舌頭。” 疾鋒剛要問話,就見那兩人腦袋一歪沒了氣息,他無奈攤手:“服毒了?!?/br> 另一廂,原本半個時辰就能出去的路程,走了兩個時辰卻怎么都出不去,顏姝直覺不太妙,她借口腳軟倚在樹旁休息,對紅袖低聲吩咐道:“待會兒找個機會自己走,想辦法去營地找裴將軍,跟著這些人走不出去。” “娘娘覺得這些金吾衛(wèi)有問題?” 不可能全部有問題,但混入了別人的眼線是絕對的,好壞參半,顏姝哪里分的清。他們這么長時間不動手,只是把自己往叢林深處引,只能說明他們的目標不是顏姝。依著時辰,向祈也該返回營地了,若是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定會派人來尋,可這么長時間不見人來,只能說明向祈被人絆住了腳。 這些人不敢正面交鋒,那就證明他們人手不夠,或是有什么目標未達成暫時不敢大動干戈,那什么目標又能比向祈更具誘惑力? 顏姝幾乎可以斷定,只要這些人不動手,那便證明向祈無礙,這局勢還不算太糟糕。 “想辦法出去搬救兵,”顏姝道:“如有可能,讓裴將軍提醒殿下多加小心?!?/br> 帶隊的那位曹中候朝兩人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水壺和馕餅遞給顏姝:“屬下已經(jīng)讓人去探路了,娘娘如不嫌棄,可以先拿這個充饑。” “多謝,”顏姝接過水壺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她剛想問話,只聽周圍傳來一陣狼叫,人群中不免有人尖叫,顏姝訓斥道:“閉嘴?!?/br> 她從那位曹中候腰間抽了把刀來,強自鎮(zhèn)定道:“把火把熄了。” 第51章 相見 這批人絕對不純粹,小心點吧,太…… 遇上狼群并不意外, 但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被狼群包圍,還是不免讓人人心惶惶。這群人依言熄了火把,屏氣凝神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那位曹中候雙手握拳, 低聲命令眾人:“圍成一個圈,保護太子妃?!?/br> 與此同時, 營地那邊也早亂了陣腳,太子和太子妃遲遲未歸,帝后二人急的焦頭爛額,催促著人入山去尋。承國公主雖然也著急, 但免不得還要先去安撫帝后二人,最后還是謝駙馬看不過眼,尋了個由頭將人騙了出來。 “錦棠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起了高熱?”承國公主一邊挑帳一邊詢問。謝駙馬則幫忙倒了碗水來:“瞧你急的,眼睛都起紅血絲了, 先喝點水休息會, 我待會兒親自去找,一定幫你把弟弟找回來, 嗯?” 承國公主就著他的手喝了水,抵著他的肩膀不住的抹淚:“我就這么一個弟弟, 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宮就不活了。” “胡說什么呢?你不活了讓我怎么辦,”謝駙馬拿大拇指幫她拭淚:“好好休息一會, 明早我一定把太子給你原原本本的找回來。” 許是真的太累了, 承國公主倚著他的肩膀,不多時便真的睡著了。謝駙馬將人安置好,挑簾出去正巧撞見裴銘整隊入山尋人,他打了聲招呼:“裴將軍, 是要入山嗎?我陪你?!?/br> 裴銘不多說,只恭敬的朝他施了個謝禮。雖是要入山尋人,但營地這邊同樣不敢放松警惕,景和帝讓人拿著兵符去調了離此處最近的項城軍來,護衛(wèi)周遭安全,防止有人作亂。 向煦的大帳內亦是燈火通明,幾個幕僚意見不一聒噪的他心煩,有一幕僚道:“向祈被困林中,裴銘帶兵入山尋人,營地內防備正是薄弱,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拿下帝后二人,他向祈豈敢不乖乖就范?” “吳大人別忘了,項城軍離此地不過兩個時辰的腳程,兩個時辰之內控制不住營地局勢,等項城軍圍上來,您又打算如何?”這人質問道:“你不要命,難不成大家跟著你一起陪葬嗎?” “你個膽小如鼠的孬種,只要拿下了帝后,誰人敢異動?至于那向祈,一把火燒了山林,我看他命有多硬,”這位被喚作吳大人的轉向陸離:“將軍,兩個時辰,可能將帝后捏在手心里?” 陸離瞧了瞧眾人,又看看向煦,誠懇道:“末將無能,并無十足把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