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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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油涼絲絲,他手掌溫?zé)帷?/br> 蔣煙腳踝往上一點(diǎn),是個像小樹杈一樣的傷疤,不大,時間很久遠(yuǎn)的樣子,痕跡已經(jīng)很淡,但還是看得出來。 余燼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的腳往旁邊躲了一下,那是當(dāng)年地震留下的傷痕。 余燼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蔣煙怔怔望著他,他那么認(rèn)真專注,像對待他的摩托車。 她忽而開口,“余燼,你今天是不是去醫(yī)院看我了?!?/br> 余燼手掌停頓兩秒,隨后繼續(xù)按揉。 蔣煙小聲說:“你是不是也有點(diǎn)擔(dān)心我?!?/br> 等了片刻,余燼唇角終于動了動,“蔣煙?!?/br> “算了,你還是別說了,”蔣煙有點(diǎn)不敢聽,“說了我也不一定愛聽,我知道你去過就好了?!?/br> 她推開他的手,想拉下褲腳,余燼沒動,掌心重新落在她傷處,沉默許久后,沉聲開口,“你說喜歡我,你喜歡我什么?!?/br> 蔣煙不動了。 余燼沒有抬頭,“我們才認(rèn)識多久,你了解我嗎,知道我的家庭,我的背景,我經(jīng)歷的過去嗎?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喜歡我?!?/br> 蔣煙眼睛酸澀,“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是好人。” 余燼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 過了會他說:“你還小,做事全憑沖動,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實(shí),我可能沒你想的那么好。你家境優(yōu)越,沒見過我這樣的野路子,可能一時新鮮,那股勁兒過去就淡了?!?/br> “我不是一時沖動?!笔Y煙執(zhí)拗說。 “我也不是小孩,你能不能不要總把我當(dāng)成小孩,我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斷力,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我也,”她急于辯解,也有些哽咽,“我也不是一時新鮮,我知道我在做什么?!?/br> 余燼擦完藥油,拉下她的褲腳,撫平褶皺,隨后松開手,他想說點(diǎn)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從沒見過這樣固執(zhí),又這樣熱烈的女孩。 讓他招架不住,難以抗拒。 他目光瞥向沙發(fā)上那兩個面包,“晚上就吃那個。” 蔣煙扭臉看向別處,“不吃了?!?/br> 又是氣話,余燼嘆了口氣,“病不是還沒好嗎?” “你又不在乎。” “雞蛋面,吃嗎?!?/br> “不吃?!?/br> 余燼沒聽她的,回隔壁做了碗雞蛋面端過來,蔣煙睡了一下午,早就餓了,看著那碗香噴噴的面,心里有些掙扎,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剛硬氣一下,半小時還沒到,就去吃他的面。 余燼看透她的小心思,沒有在這里等她吃,轉(zhuǎn)身回家。 他的手剛放在門把手上,身后蔣煙忽然問:“余燼,我以后還能去車行嗎?” 大概余燼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笑意,他沒有回頭,“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讓你去了?!?/br> 關(guān)門聲響起,余燼消失在門口。 那碗面很香,蔣煙全都吃光了,連湯都沒剩。 這個晚上蔣煙依舊很晚才睡著,只是心情不太一樣,她想了許久,覺得好像摸透了一點(diǎn)余燼的性格。 他就是這樣的人,冷慣了,獨(dú)慣了,改變現(xiàn)狀很難,接受一個人更難。 師父說,余燼不會輕易讓人走進(jìn)他的生命里,一旦他的心對誰敞開,那便永遠(yuǎn)都不會變。 這是那天紀(jì)元生說過的唯一一句清醒的話。 余燼不討厭她,蔣煙感覺得到。 但喜不喜歡她,她真的看不出來。 第二天一早,蔣煙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吃了昨天買的牛奶和面包,出門前照鏡子,想了一下,又把自己好不容易編好的小辮子弄亂一些,擦掉唇上的一點(diǎn)口紅,讓自己顯得沒那么有氣色。 去車行的路上她接到江述的電話,江述說開完系里的會就過來,接她去打針。 蔣煙精神十足,“不用過來了,我好了?!?/br> 江述覺得她心情不錯,“你倒好伺候,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怎么,不是昨天為愛絕食,感動中國的時候了?” 蔣煙聽出他笑話她,也不生氣,“謝謝你,江述?!?/br> 倆人從上幼兒園就認(rèn)識,這么多年打打鬧鬧,互相拆臺,互相嫌棄,沒事吃吃喝喝,有事二話不說往前沖,早習(xí)慣了,沒誰說過謝,用不著。 江述:“你好像有毛病?!?/br> 蔣煙樂了,“你最近這么靠譜,我很感動,你放心,我的漂亮女同學(xué)都給你留著,你看上哪個,我給你牽線。” 江述罵了句神經(jīng)病就把電話掛了。 蔣煙走到車行門口,看到兩輛拉風(fēng)的摩托車,其中一輛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見過。 她進(jìn)了大廳,看到雷子正和兩個陌生人在一輛新車前面研究改裝計劃。 小屋門沒關(guān),余燼和另一個陌生男人坐在小沙發(fā)上聊著什么。 蔣煙放下包包,一瘸一拐走到飲水機(jī)那邊倒了兩杯水給小屋送過去。 余燼手里夾了根煙,但沒點(diǎn)燃,看到蔣煙,他視線首先落在她腳踝,“腳怎么樣?!?/br> 有外人在,蔣煙沒有矯情,大大方方,“好多了?!?/br> 沙發(fā)另一側(cè)的陌生男人沒見過她,“這位是?” “蔣煙?!庇酄a只說了她的名字,沒有介紹她身份。 他又示意旁邊,“張弛,我朋友。” 名字有些耳熟,蔣煙一邊跟人打招呼,一邊飛速運(yùn)轉(zhuǎn)大腦,直到出了小屋才猛然記起,當(dāng)初江述幫她弄的那輛摩托車,主人好像就是叫張弛。 怪不得門外那輛車那么眼熟。 蔣煙有些心虛,一個人跑到庫房假模假樣整理零件,祈禱張弛那輛車不是在余燼這里改的,如果是,那豈不是一開始就露餡了,他應(yīng)該早就知道那不是她的車。 想到這,蔣煙忽然意識到自從住到這里,她從沒騎過摩托車,最開始還那么外行,什么都不懂,余燼也從沒說過什么,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疑惑。 她一直想著這件事,直到外面的人陸續(xù)都走了,大廳安靜下來,她才探出腦袋。 余燼好像還在小屋,雷子送人還沒回來。 她跑出去,正巧余燼從里面出來,兩人互相看了一下。 他表情沒什么異樣,蔣煙稍稍松了口氣。 余燼的目光掃過她淡淡的唇色,看著好像還是很沒精神的樣子,“今天還打針嗎?!?/br> 一句不打已經(jīng)在嘴邊,硬被蔣煙壓下,“打?!?/br> “什么時候去?!?/br> “一會?!?/br> “你朋友送你?” 蔣煙搖頭,“他沒有時間,我自己去?!?/br> 余燼沒說什么,招手叫雷子過來,交代了一點(diǎn)事情,隨后回小屋拿了車鑰匙出來。 蔣煙抿著唇,“你要送我嗎?!?/br> 余燼:“這里不好打車?!?/br> 說完他就往外走,蔣煙撓了撓眼角,乖乖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快到醫(yī)院時,路遇紅燈,蔣煙望向窗外,路邊有家蛋糕店,櫥窗里的巧克力水果蛋糕吸引了她的視線。 生日那天她心不在焉,蛋糕也沒吃幾口。 她最喜歡巧克力蛋糕。 余燼越過她頭頂看向那家店,目光又轉(zhuǎn)回她身上。 她已經(jīng)低頭翻昨天的病歷卡了。 這次沒有病房,開藥后兩人去了輸液大廳,冬天了,感冒生病的人不少,大廳幾十個位子一半都有人。 余燼找了個角落讓蔣煙過去,這邊相對安靜,沒有人走來走去。 他坐她對面。 護(hù)士小jiejie過來給蔣煙扎針,不知她是沒經(jīng)驗(yàn)下手沒輕重,還是經(jīng)驗(yàn)太多沒把這細(xì)皮嫩rou的小手當(dāng)回事,上來就用力戳進(jìn)去,一點(diǎn)都不溫柔,疼的蔣煙手一抖,她忍著沒有叫出來,但表情明顯是難受的。 余燼起身過來,站在那小護(hù)士旁邊看著她粘膠帶。 不知是被他嚴(yán)肅的表情嚇到還是什么,他一過來,小護(hù)士的力道就輕了不少。 “換藥拔針按這個鈕?!毙∽o(hù)士說完就走了。 蔣煙松了口氣,“再用點(diǎn)力血管都要被戳破?!?/br> 余燼看了眼她的手背,針管周圍有些泛青,大概太細(xì)嫩,力道稍微大一些就能留下痕跡,“疼要說出來,不要忍著。” 蔣煙抬起頭看他。 他又坐回去。 墻上的電視正播放一部動畫片,幾個小朋友臉上掛著淚珠,嘴里塞著餅干,看得津津有味。 一對小情侶坐在斜對面,男孩給女孩剝橘子,喂給她一瓣,女孩撒嬌說還要,男孩很有耐心,又喂她幾瓣。 蔣煙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 她有點(diǎn)不滿似的,“你離我那么遠(yuǎn)干什么。” 余燼看過來。 蔣煙動了動左邊的胳膊,“你坐過來,你講話我都聽不清?!?/br> 余燼只好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