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對你個頭,不是說讓我照顧你,睡覺燈也不關,浪費家里的電?!?/br> 余燼忍著笑,“知道替我省錢了?!?/br> 蔣煙使勁兒掙扎,“你放開我。” 余燼抬手摸摸她臉蛋兒,“自己數(shù)數(shù),從我們見面到現(xiàn)在,你說了多少次放開。” 她兇他,“誰讓你總抓我。” “我怎么不抓別人呢?!?/br> 蔣煙沒好氣,“那誰知道了?!?/br> 余燼非但沒松開她,反而用另一只手去摟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摁在自己身上,“因為我喜歡你啊?!?/br> 這一句直白赤.裸,蔣煙聽的耳朵都紅了。 她低著頭不敢跟他對視,說出的話依舊很冷,“我告訴你,你不要趁機耍流氓,你要是敢欺負我,明天我就回家,再也不來了?!?/br> 余燼低垂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忽然微微抬起頭,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他松了手,“走吧,再不走,我可能真要對你做點什么,才對得起現(xiàn)在的氣氛了?!?/br> 蔣煙一恢復自由,立刻從他身上爬起來,拿起旁邊的枕頭狠狠砸了他肚子一下,憤憤的朝他喊:“騙子,流氓。” 她跑的頭也不回,門被重重摔上。 余燼苦笑著捂了一下腹部,隨后抬起手搭在眼睛上,沉沉舒了口氣,她軟軟的身子似乎還在他懷里。 他身上已經(jīng)有些難受,需要很久才能平復。 這個死丫頭,跑慢一點,他大概真的會忍不住。 蔣煙跑回客廳,鉆進沙發(fā)上的被窩里。 她的臉很燙,覺得余燼好像越來越不正經(jīng),跟兩年前在車行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同。 那時他冷冷的,酷酷的,不怎么笑,也不會看人臉色,好難接近的樣子。 她問車行缺不缺人,他冷漠說不缺。 那時她滿心期待,希望他能對自己好一點,跟別人都不一樣的好。 大概是晚上睡得比較晚,第二天上午八點多蔣煙還沒醒,余燼實在躺不住,想偷偷出去看看又怕被發(fā)現(xiàn),只好躺在床上跟蔣知涵打游戲。 三局游戲后,蔣煙終于醒了,她好像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晚,趕緊去臥室看余燼,“你是不是餓了?我現(xiàn)在去弄吃的?!?/br> 余燼挺認真地看她,“煙煙,我覺得現(xiàn)在有件更緊迫的事,比吃飯還要重要。” “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個衛(wèi)生間?” 蔣煙猛然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趕緊跑到床邊把他扶上輪椅,“對不起對不起,你怎么不叫我?!?/br> “你現(xiàn)在這么厲害,又兇又會拿枕頭砸人,我哪敢叫你?!?/br> 他還敢提昨晚,蔣煙不接這個話題。 兩人洗漱后,蔣煙把昨晚就定時熬好的粥拿出來,又煎了兩個雞蛋,還下樓買了以前住這里時常常吃的豆?jié){和油條,一些小咸菜,弄了滿滿一桌。 余燼吃得很飽,印象中好像很久沒有吃過這么豐盛的早餐。 他隱隱有些擔憂,這樣被蔣煙喂幾天,等她走了,他會不會不習慣。 吃過早餐,蔣煙收拾完廚房,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膝蓋看余燼給自己上藥。 他手法嫻熟,好像以前常常做這種事。 蔣煙看了一會,“余燼,開車行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余燼拿棉簽的手頓了一下,隨后淡淡笑了笑,“怎么忽然問這個?!?/br> 蔣煙手背搭在膝蓋上,撐著下巴,“我就是覺得,你打架這么厲害,又會包扎傷口,又有那么大個紋身,好像古惑仔?!?/br> 余燼將藥水一點點涂在傷口上,沒有看她,“港劇看多了嗎,還古惑仔?!?/br> 蔣煙:“不回答就是默認嘍?!?/br> 余燼隨意說,“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瞎混?!?/br> 他目光向下,注意到她腳踝上那個小樹杈一樣的傷疤。 這傷疤他以前見過,當初她扭傷了腳,他幫她擦過藥。 蔣煙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識收攏雙腿,手拽了一下褲腳,遮住那里,“地震留下的?!?/br> 余燼沒有說什么。 那年他把蔣煙從廢墟里救出來,她馬上被家人和醫(yī)護人員包圍救治,師父還在別處救人,他著急跟師父匯合,很快離開那里,并沒繼續(xù)關注那個小女孩。 蔣煙望著他,脫口問出:“丑嗎?” 余燼寵溺說不丑,他指著自己腳踝上的傷,“這不我也有了,咱們兩個一對?!?/br> 蔣煙以前沒有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傷處好像在同一個位置。 她腦袋歪在手背上,聲音小小的,“誰要跟你一對。” 蔣煙在這里住了一個星期,第四天的時候她就讓余燼嘗試下來走走,可他腳一碰地就說疼,根本沒辦法走路。 到了第七天還是這樣,蔣煙有些擔心,“醫(yī)生不是說三五天就好嗎?是不是那個片子拍的不準啊,要不我們換個醫(yī)院再看看吧,別是傷到骨頭了?!?/br> 余燼說不用,再養(yǎng)養(yǎng)看。 那天余燼接到大森的電話,大森知道他在家養(yǎng)傷,要帶著兄弟們過來看看。 起初余燼不讓,但大森沒聽,說反正現(xiàn)在不忙,下午就過來。 余燼坐在沙發(fā)上,拿著手機沉默一會,隨后看向鐘擺旁邊那面鏡子前的蔣煙,她在整理頭發(fā)。 這幾天他已經(jīng)看過好多次,她梳頭發(fā)不用木梳,纖細的手指插進柔順的發(fā)絲里,慢慢疏通,漂亮又自然。 余燼不想讓大森他們見到蔣煙,想找個理由讓她出去一下,還沒有想好,發(fā)現(xiàn)蔣煙已經(jīng)開始穿外套了。 他看著蔣煙拉羽絨衣的拉鏈,“要出去嗎?” 蔣煙嗯。 “去哪?” “市區(qū),跟江述吃飯。” 余燼目光動了動,“就你們兩個?” 蔣煙把隨身小包包挎在身上,“是啊,怎么了。” 余燼沒說話,蔣煙已經(jīng)收拾完,走到門口換鞋,“對了,水果放茶幾上了,你想吃可以拿,累了就在沙發(fā)上休息一會。” 她想了一下,“用不用我現(xiàn)在把你弄到臥室里去?躺在床上舒服一點。” 余燼語氣不太好,“不用了,你早點回來就行。” 蔣煙點了頭,轉身出門。 門剛關上,余燼就起身走到陽臺那邊去,沒有一會就看到蔣煙出現(xiàn)在街口,打了一輛車離開。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走路,只是稍微慢一些,傷口一碰還是會疼,但在他的承受范圍內(nèi)。 他在屋子里收拾了一下,把蔣煙的女孩東西都收到柜子里。 他從沒跟他們提過蔣煙,大森知道他在追一女孩,還是那次去車行聽雷子說的。 沒過多久,大森他們到了,余燼在這里住了幾年,大森他們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這幫人感情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做什么都喜歡一起行動,每次來看余燼都一小幫人,浩浩蕩蕩,吵吵鬧鬧,余燼怕吵到鄰居,很少讓他們過來,他去城西那邊的次數(shù)更多一些。 當年潘在是他們老大,余燼是后加入的,他很義氣,身手又好,很快跟他們打成一片。 余燼愿意的時候,很輕易就能俘獲人心。 大森他們帶了一大堆營養(yǎng)品和水果,大包小裹擠進客廳,本以為會看到一個亂七八糟的房子,余燼凄慘坐在那里,瘸著腿束手無策。 誰知房間干凈整潔的跟新的一樣,連點灰塵都摸不到。 余燼翹著那只纏了繃帶的腳,悠閑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大森:“……燼哥,我尋思你一個大齡單身男青年一個人在家養(yǎng)傷挺可憐,過來慰問一下,看這樣子你好像不需要慰問?怎么受個傷還容光煥發(fā)的,腳上有啥xue位嗎,打通任督二脈了?” 余燼揚了揚下巴,示意那頭的沙發(fā),“坐,路好走嗎?” 前兩天又下了場大雪,地面結冰,很滑。 一個穿棕色棉服的男人說:“還行,開的慢?!?/br> 他把帶過來的營養(yǎng)品和水果挑了一些堆到桌上,包裝打開,“燼哥,你嘗嘗這個,相當補了,去年我腿骨折那回,天天吃,現(xiàn)在好的跟什么似的?!?/br> 大家有段時間沒見,聊得火熱,余燼有一搭沒一搭聽著,不時看一眼手機。 蔣煙到了約好那家飯店,江述已經(jīng)點好蔣煙愛吃的菜等她。 每次來這家,她都會點金槍魚飯團和炭燒鱈魚。 蔣煙匆忙進了大廳,江述沖她招手,“這里?!?/br> 見她有些喘,好像剛跑過,江述皺眉,“你急什么,我又沒催你?!?/br> 蔣煙坐在他對面,倒了一杯免費的大麥茶,一口喝掉一大半,“堵車了,我在街口提前下的?!?/br> 那次在酒吧門口通過電話后,兩人就沒見過,期間蔣煙找過他一次,但他忙著幫家里籌建北京分部,一直不在岳城。 他利用自家的人脈收拾那兩個壞蛋,其實也等于多給自家樹了兩個敵人。 蔣煙知道,這在商場很忌諱,一般人不愿趟這渾水。 她再次認真對他說了句謝謝。 這次江述沒再像平日那樣玩笑,定定看了蔣煙一會,忽然說了句:“我對你好點,以后你就不會隨便被別人騙走了?!?/br> 兩人對視一會,都笑了。 蔣煙眼神清澈,一絲雜念都沒有,認識江述十幾年,她早已拿他當親人一樣對待。 江述問:“找我什么事,這么著急?!?/br> 蔣煙看著他,“我記得你是不是認識一個權威的骨科醫(yī)生?能不能介紹給我,我有個朋友受了點傷,好多天也沒好,不知道是不是骨頭摔壞了,去的那家醫(yī)院也沒查出來?!?/br> 菜來了,江述把筷子遞給蔣煙,“你什么朋友,我認識嗎?” 蔣煙支支吾吾,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