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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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煙的手頓住。 蔣彥峰用手指輕撫照片中那個美麗女人的臉,“那年你說,想去瑞士游學(xué),后來懷了煙煙,沒有去成,這是你一直以來的遺憾。” “我把煙煙送去瑞士,讓她替你看阿爾卑斯山,你高興嗎?” 他凝視那張溫柔的臉,用指尖點點她鼻尖:“你這么久不來夢里見我,是不是還在生氣,氣我地震時丟下煙煙。” 他嗓音有些苦澀,“可我沒有辦法,房子要塌了,涵涵就在我身邊,如果我冒險去接她,可能我們誰都逃不出去,連涵涵也沒了,他們兩個都是我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丟下任何一個?!?/br> 蔣彥峰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仔細(xì)擦拭相框邊沿,“煙煙怨了我這么多年,最近好像好一些了,大概是因為交了男朋友,她心性定下不少,也懂事了,”他停頓一下,“那個年輕人很不錯,他——” 門口有聲音,蔣彥峰看過去,“誰在那里。” 蔣煙轉(zhuǎn)頭抹掉自己的眼淚,深深舒了口氣,“是我,爸爸?!?/br> 她推門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盤水果,“阿姨新切的?!?/br> 蔣彥峰已經(jīng)恢復(fù)成平時的模樣,示意桌上,“放那吧。” 蔣煙放下水果,轉(zhuǎn)身想走,蔣彥峰叫住她,“對了,小山樓的韓江你認(rèn)識嗎?” 蔣煙回頭,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蔣彥峰把桌上的一張支票推過來,“韓江無償給了公司一筆錢,讓我們用來臨時周轉(zhuǎn),說是你的朋友?!?/br> 蔣煙愣了愣,“認(rèn)識?!?/br> 她頓了下,“之前陰氏送我的那塊紅寶石,我給他了?!?/br> 原來如此,蔣彥峰只知道紅寶石被蔣煙送了人,但沒有問過她送了誰。 原來是給了他。 那就說得通了,大概是還記著這件事,想幫忙。 之前蔣彥峰就知道,小山樓最近也很緊張,手頭壓著幾個大項目,沒有能力幫他,現(xiàn)在能主動拿出這筆錢,已經(jīng)很不容易。 雖然這筆錢對整個蔣家目前的狀況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這份雪中送炭,很難得。 從蔣彥峰書房出來,蔣煙回了房間,想了一下,還是給韓江打了個電話,她不確定他有沒有換號,只是打一個試試。 那邊接起來,是韓江。 蔣煙很感激他,“謝謝你,韓江?!?/br> 韓江笑了笑,“謝什么,就當(dāng)是焰離的錢。” 蔣煙說:“焰離不值這么多錢。”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在我心里值?!?/br>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過了會韓江恢復(fù)最初的語氣,“別有負(fù)擔(dān),這不算多,應(yīng)該也解決不了你們家的實際問題,暫時周轉(zhuǎn)一下還是可以的。” 蔣煙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再次道謝,“等過了這一陣,我請你吃飯?!?/br> 韓江笑了笑,“好?!?/br> 掛了電話,蔣煙躺在自己的大床上。 腦子里都是蔣彥峰剛剛那些話,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那些郁結(jié),那些不解,好像不知什么時候消散的無影無蹤,如今只剩擔(dān)憂與心疼。 她閉上眼睛,在紛亂的思緒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蔣煙換上適合宴會的禮服,外面套了件長款毛呢大衣,畫了點淡妝,乘車去舉辦慈善拍賣會的酒店。 她低著頭給余燼發(fā)信息:我過去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結(jié)束。 余燼那邊沒有回復(fù),酒店到了,她把手機塞進隨身包包里。 門口來來往往很多人,有同樣來參加宴會的人在門口碰上,互相寒暄幾句。 江述可能會晚點到,蔣煙一個人先進去。 走到門口時,忽然有個女人在她身后說了句:“這不是蔣家的大小姐嗎?蔣家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有錢讓大小姐來拍賣會拍東西嗎?” 另一個女人小聲說:“大概不是拍東西,是賣東西吧。” 兩人一起笑起來。 蔣煙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 她眼神厲害,盯著那兩個女人看,她有些眼熟,以前應(yīng)該見過,但不記得名字。 富二代們也分三六九等,她們根本上不了臺面,跟蔣煙不是一個檔次。 這種人,最喜歡看人從高樓跌落。 心里有種變態(tài)又隱秘的快.感。 蔣煙剛想給她們兩句,忽然聽到遠處一陣喧鬧。 眾人同時看過去。 幾輛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引擎轟鳴,聲勢浩大。 最前面那輛勞斯萊斯最引人注目,緩緩?fù)T诰频觊T口,副駕駛下來一個穿黑服的健壯男人,打開后座的門,手抵在車沿,恭敬請出里面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人身上。 他身材高大,面色冷峻,一身黑色高定西裝剪裁得體,整個人氣質(zhì)非凡,強大的氣場令在場所有人都禁了聲,猜測這是何方神圣,在岳城好像沒有見過這號人物。 后面車?yán)锞o跟著下來幾個人,都穿著黑色西裝,站在他身后。 那人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終定在呆呆望著他的蔣煙身上。 他唇角動了動,緩步走向她,沿路的人不覺后退兩步,為他讓出一條路。 男人在蔣煙面前站定,面帶微笑,牽住她的手,溫柔說:“說好一起來,怎么不等我。” 第56章 我更喜歡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蔣煙身上。 蔣煙愣愣盯著余燼,臉上是震驚,是無措,是不敢相信,她說不出話。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余燼,西裝革履,挺拔精致,高貴十足,以前她就覺得,余燼骨子里隱隱有種特質(zhì),不染世俗凡塵,即便穿著工裝,也像驕傲的貴公子。 當(dāng)他真正換上這樣一套行裝,是那么契合匹配,好像他本該這樣。 沒有人比他更耀眼。 余燼目光溫柔,耐心等她適應(yīng),他捏了捏她的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怎么,不認(rèn)識了。” 蔣煙回神,手都嚇涼了,她小聲說:“你怎么回事?!?/br> 他唇邊一抹淡笑,抬手將她禮服的領(lǐng)口整理好,姿態(tài)親密,毫不掩飾。 先前對蔣煙出言不遜的兩個女人看到這樣一幅情景,又酸又羨慕,小聲輕嗤,“這誰啊。” 余燼眼睛微微瞇起。 他身后穿黑色西裝,平頭,眼神有些兇的男人冷冷說:“看清楚,這是城南余家的太子爺,余燼。” 他話音落下,激起周圍一片訝異與驚嘆。 蔣煙猛地抬起頭。 很多人都知道,城南余家除了一直留在余清山身邊的養(yǎng)子,跟著前妻去了瑞士的女兒,還有一個親生兒子,聽說一直在國外生活,誰都沒見過,很神秘。 今日突然現(xiàn)身,著實令人意外。 身后人在余燼耳邊低語幾句,他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那兩個女人身上。 他上下打量,眼神不冷不熱,沒有波瀾,但莫名讓人覺得心里發(fā)虛,兩個女人下意識后退半步,避開他的目光。 片刻后,余燼淡淡說:“記一下這兩位漂亮的小姐是哪家千金?!?/br> 身后有人應(yīng)了一聲。 其中一個心里一驚,抬起頭,壯著膽子問:“你想干什么?” 余燼面帶微笑,“聽說剛剛你很照顧我的未婚妻,為表感謝,我自然也要照顧一下令尊的生意?!?/br> 女人面色慘白,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余燼沒再看她,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在蔣煙肩上,唇湊到她耳邊,“待會跟你解釋?!?/br> 他稍離開一些,沖她笑了笑,牽著她的手,率先走進酒店大堂。 慈善拍賣會所拍賣的物品都由各家企業(yè)自愿捐贈,所籌善款有專門的機構(gòu)負(fù)責(zé)保管,用于岳城專項慈善事業(yè)。 這種事,蔣家從不缺席,如今的境遇雖不方便高價拍藏品,但捐贈的物品還是拿得出來的。 蔣煙今天帶了兩樣?xùn)|西,一個是蔣彥峰收藏多年的一只乾隆年間的翡翠碗,另一個是蔣煙在瑞士讀書時偶然得到的一幅大師名畫。 拍賣品都提前公示過,很多人對這兩樣?xùn)|西感興趣。 余燼牽著她在前排落座,他身旁的人接過兩人的大衣。 直到現(xiàn)在,蔣煙依舊沒有緩過來。 她那個住著小破公寓,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地經(jīng)營一家車行的男朋友,怎么忽然就變成了那個傳說中的太子爺? 她偏頭看向余燼,余燼也正巧在看她。 或者說,余燼一直在看她。 兩人目光碰上,蔣煙欲言又止,最終卻什么都沒問,轉(zhuǎn)頭看向前面。 拍賣會很快開始,幾十件藏品一個個來,余燼興致缺缺,一次都沒有舉過牌,手臂撐著扶手,一直在看蔣煙。 這里這么多人,蔣煙被他盯得臉有些發(fā)燙,悄悄推他一下,“看前面?!?/br> 他把玩她軟若無骨的手指,一點點捏著,臺上已經(jīng)在拍第十三件藏品,是蔣彥峰的那只翡翠碗。 標(biāo)價不低,競價的人卻不少,余燼一直懶懶靠在椅背上,等價格達到一定高度,已經(jīng)沒有人再競價時,他才懶洋洋舉起手中的牌子,一口氣加了二十萬。 蔣煙立刻扭頭看他,“你干什么。” 這個價格已經(jīng)遠遠超出那只碗的價值,現(xiàn)場沒有人再舉牌,而且出手的人是余燼,余家最不缺的東西,大概就是錢了。 最終那只碗被余燼拍下,他靠過來悄聲說:“伯父的東西,還是還給他比較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