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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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煙哼了一聲,小聲說了句什么。 余燼沒聽清,捏捏她耳朵,“什么?” 蔣煙悶悶的,“我說,你一看就很有經(jīng)驗(yàn)。” 余燼聽了,有一會沒說話。 其實(shí)早在他們第一次時,蔣煙就有這種感覺。 因?yàn)樗珪恕?/br> 而且他都三十歲了,又長了這樣一張臉,在她遇見他之前的那些年里,怎么也應(yīng)該有幾段過去。 蔣煙并不介意這個,每個人都有過去,她只是有些遺憾,沒有早一點(diǎn)找到他,如果早早遇見他,她一定把他看得牢牢的,不讓別的女人碰他,看一眼都不行。 車?yán)锖馨察o,過了會,蔣煙把身上他的大衣拽下來,套上自己的衣服,扒住駕駛座的靠背起身,余燼摟著腰將人拖回來,“哪去?!?/br> 她扭了一下身子,“回家啊?!?/br> 余燼有些無奈,淺淺嘆了口氣,“我還有話沒說?!?/br> 蔣煙偏頭看他。 余燼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蔣煙眼睛慢慢睜大,好像聽到什么了不得的事,“騙人,我不信?!?/br> 余燼懶散靠在椅背上,“不信算了?!?/br> 蔣煙咬了咬唇,“你那么會?!?/br> “會還是我的錯了,這是本能好嗎?!?/br> 她臉紅撲撲的,盯著他好一會沒說話。 莫名的,余燼覺得這個時候的她比任何時候都美,剛剛臉上那點(diǎn)小心酸,小不甘,小委屈,小別扭,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她大概早就想問,又一直不敢問。 余燼淡淡笑著,手背在她臉上劃過,“你是不是得對我負(fù)責(zé),嗯?” 蔣煙憋了一會,伸手推他一把,“你才要對我負(fù)責(zé),不要臉,老男人。” 她一下邁到前面去,余燼再次輕松給人撈回來,大手扣著她的腰,咬了下她白嫩的耳垂,“再說一遍?!?/br> 她挺著身子,“老男人!” 余燼的手靈巧鉆進(jìn)去,“惹我是要付出代價(jià)的,那玩意兒車?yán)镞€有?!?/br> 蔣煙掙扎好久,怎么都擺脫不掉他,只好求饒,“我錯了?!?/br> “哪錯了。” “你一點(diǎn)兒都不老。” “是嗎?” “是啊!” 蔣煙說的特別用力,一臉真誠,余燼這才放過她,拽了拽她衣服下擺,“又慫又喜歡挑事兒?!?/br> 蔣煙不敢惹他,“送我回家啊?!?/br> 余燼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九點(diǎn)多,確實(shí)磨蹭了挺久,他沒再逗她,很快開車駛離這里,把蔣煙送回家。 到了門口,蔣煙下車,轉(zhuǎn)身趴在窗口,“雪碧什么時候手術(shù)?” 余燼說:“下月初?!?/br> 他他看到她腦袋上有撮頭發(fā)撅起來,沖她勾勾手指,“過來?!?/br> “嗯?” 余燼示意駕駛位的窗子這邊,“到這邊來?!?/br> 蔣煙繞過去站在駕駛門旁,她走路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余燼把手深處窗外,撫了撫她頭頂,把那撮頭發(fā)理順。 兩人對視一會,蔣煙笑眼彎彎,“好了嗎?” 他啞聲,“好了。” “那我進(jìn)去了?” “嗯?!?/br> 蔣煙又沖他笑了一下,轉(zhuǎn)身離開。 余燼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悔。 那天不應(yīng)該跟她說實(shí)話的,就應(yīng)該一并把婚事定下,反正是遲早的事。 這樣每天送她回家,看著她背影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蔣煙回到家,客廳里只有蔣彥峰一個人,他坐在沙發(fā)上,對面電視在放本市經(jīng)濟(jì)頻道。 蔣煙走過去,“爸爸。” 蔣彥峰看向她,伸手拍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br> 蔣煙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自從蔣彥峰得知余清山答應(yīng)跟蔣家合作,他心里就一直不太舒服。 自己的女兒跟人家兒子談戀愛,這樣一來,總覺得像在用女兒換取公司的平安。 他雙手握在一起,撐在膝蓋上,頭略微低下,“煙煙,怪爸爸嗎?!?/br> 蔣煙立刻搖頭,“沒有。” 他情緒低落,“是爸爸沒用?!?/br> 蔣煙眼睛酸澀,“爸爸,你不要這樣想,余燼說了,我們的事跟合作的事沒有關(guān)系。” 蔣彥峰想到那天他和余燼那場談話,他表明身份,目光那樣堅(jiān)定,說會一輩子照顧蔣煙。 他再一次,欠了余燼。 蔣彥峰說:“他是好孩子,你跟著他,爸爸放心?!?/br> 蔣煙濕了眼眶,“對不起爸爸,這些年我太任性,總是惹你生氣,我……” “你心里有怨氣,爸知道?!笔Y彥峰忽然說。 蔣煙緊緊咬著唇,掉下眼淚。 蔣彥峰看了她一會,抬手輕撫她的頭發(fā),“你應(yīng)該生氣,換做是我,我也會生氣,但是——” 蔣彥峰忍不住哽咽,“你要相信,爸爸是愛你的?!?/br> 蔣煙上前摟住他的脖子,淚珠落在他肩上,“我以后再也不別扭了,再也不想以前的事了,我們都向前看,好不好爸爸?!?/br> 這是十二年來,她第一次擁抱父親。 蔣彥峰身體微微僵硬,愣住許久,隨后他慢慢伸出略微顫抖的手,摟住女兒的身體,輕拍她的背,“好?!?/br> 兩父女之間,從沒有坦誠溝通過。 一個憋著氣,卻不直白質(zhì)問,一個從不解釋,不愿給自己的過錯找任何借口。 今天忽然發(fā)現(xiàn),說開這件事,也只需要這么簡單的幾句話而已。 而他們,卻花了十二年的時間才走到這一步。 這一晚,父女兩個聊了很多,包括蔣煙去瑞士留學(xué)那些年,她從未跟他提過的一些事。 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可蔣彥峰卻聽得很認(rèn)真。 他缺失了太多女兒成長過程中的細(xì)節(jié)和變化,他恨不能一下子全都補(bǔ)上。 蔣彥峰回房休息后,蔣煙依舊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已經(jīng)是深夜,經(jīng)濟(jì)頻道反復(fù)重播之前播過的新聞,蔣煙眼睛盯著電視,思緒卻飄到別處。 記得那年從震區(qū)回來,小小的她心理受了很大創(chuàng)傷,她有那么一段時間不愛說話,也不愛理人。 尤其不愿理蔣知涵。 蔣彥峰為了蔣知涵丟下她,她心里別扭,這是人之常情。 可那時年紀(jì)更小的蔣知涵卻不懂這些,也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只知道他最喜歡的jiejie忽然不理他了。 他一股腦把自己最愛吃的零食和最心愛的玩具通通抱到蔣煙的房間,全都給了她,拉著她的小手要她不要生氣。 蔣煙依舊不理,他也不惱,鍥而不舍地哄她,討好她,晚上偷偷抱著被子跑到她房間跟她擠著睡。 后來有一次,蔣煙惹了個不小的禍,蔣彥峰沒有忍住,說了她兩句。 蔣知涵擋在蔣煙面前,生怕蔣彥峰打她,哭得比她還兇。 也許是血濃于水吧,從那以后,姐弟兩個的感情越來越好,比之前還好。 后來漸漸長大,蔣知涵的力氣早就超過蔣煙,但蔣煙揍他時,他從不還手。 他平時嬉皮笑臉,其實(shí)心地柔軟,是最善良,最溫柔的男孩子。 這次蔣家平安度過危機(jī),蔣知涵慢慢又恢復(fù)成原來愛笑的模樣,但內(nèi)里性格卻沉穩(wěn)許多,學(xué)習(xí)上也非常努力。 他好像一夜間長大,想快些讓自己變得強(qiáng)大,以后不至于在家里遭受危機(jī)時,只能眼看著著急,幫不上忙。 電視里的聲音拉回蔣煙的思緒,她回過神,發(fā)現(xiàn)里面正在播出余清山以前的一段采訪。 面對外界,他一貫嚴(yán)肅,不茍言笑,可白天他們一起吃飯時,他卻像個最普通不過的長輩一樣,甚至還隱約帶了一絲小心翼翼。 他是真的很看重余燼這個兒子。 蔣煙起身,拿了遙控器想關(guān)掉電視,她最后看了一眼余清山,莫名的,腦子里忽然有什么東西閃過。 她終于想起為什么會覺得他眼熟。 上次在余燼師父家,他給她看以前的老相冊,里面有張師父和另一個人的合影。 那個人,好像就是余清山。 蔣煙對這個發(fā)現(xiàn)感到非常意外。 印象中照片里兩個男人很年輕,起碼要二三十年前了,難道他們早就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