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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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芝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嘗試過用這般虛假的表情與語調(diào)說話了。從前她們對她冷臉,她也樂得輕松,如今卻要硬生生的把熱臉再掏出來貼上,真夠折磨人的。 “你看你看,jiejie妄自菲薄,就是不拿咱們當親姐妹?!?/br> 席云春早就做慣了這種姿態(tài),只不過這回換了個對象,對她來說并無困難,見席云芝臉上快要露出不耐,她便又趕忙換了個話題: “對了,云秀meimei的事兒,jiejie知道了嗎?” 席云芝心中一緊,神色如常道:“知道呀,云秀meimei有了身孕,真是天大的好事。” 席云春聽席云芝這般說,用帕子掩唇笑了笑,這才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拉著席云芝的手去到了一邊,偷偷在她耳旁說道: “jiejie不知,云秀meimei這胎可不是好事,你知道這胎是誰的嗎?” 席云芝佯裝不知,搖頭道:“不是盧相公的嗎?” 席云春嬌媚搖頭:“當然不是,是她公爹盧大人的。聽說云秀meimei在成親當晚……便被醉酒公爹辱了身子,盧相公是碰都沒碰到她,如何能叫她有了身孕?” “……”席云芝看著席云春沒有說話,只覺得這個女人可怕極了,她說道這件事的表情,倒像是幸災(zāi)樂禍,哪里有一點meimei被人欺辱了的不甘與憤怒,她與席云秀的感情,自不可與她席云芝相比,畢竟她們才是和睦共處了十幾年的姐妹,而她早就被她們摒棄在圈外多年,與她們沒什么情分。 雖然心中這么想,但席云芝面上卻做出驚訝:“什么?竟有此事?” 席云春點點頭:“是啊。meimei我也是昨晚剛聽我相公說起才知道,這就趕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了jiejie了。” 席云芝猜不透席云春到底想要干什么,便就順著她的話說道:“哦,如此多謝meimei,只是云秀meimei也太可憐了,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br> 見席云芝臉上真的露出遺憾,席云春忍不住又道: “也不算可憐,就在昨天,盧大人派人送來了信,要請我家相公六月初八去盧府喝他的喜酒,他要將云秀meimei直接納入房。” “……” 這件事,席云芝倒是不知道,沒想到那個盧大人的效率這么快,竟然真的豁出臉面,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決定來。 “雖然是做妾,但畢竟是知州大人的妾,比一般人家的平妻可要好太多了,所以,meimei才說云秀meimei一點都不可憐?!?/br> 一個女人原本是嫁給的兒子,可沒過過久,就又轉(zhuǎn)嫁給了公爹,這名聲傳出去,云秀meimei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席云芝看著眼前這個不以為意的女人,覺得人心真是涼薄至極,她從前與云秀那般要好,可一朝事發(fā),別說是伸出援手,就是一句同情的話都沒有說出口,突然,席云芝有些慶幸這么些年她們對她疏遠,這樣的姐妹情分,她寧可不要。 ☆、第39章 香餑餑 知州老爺要納妾了,納的還是四個月前自己剛?cè)腴T的兒媳婦,這個消息簡直就是讓洛陽城陷入了大風暴中,街頭巷尾的百姓都以談?wù)摯耸聛碜C明自己消息沒有落后。 席云芝覺得這位盧大人這般豁得出臉皮也屬難得,自己霸占了兒媳不說,還敢堂而皇之的將之納為妾,他這么做,也就等于切斷了商素娥和周氏對他的威脅,席家那邊也不知是個什么反應(yīng)。 原本席云芝是不知道其中過程的,可是席云春自那日來跟她示好之后,幾乎天天都來她店里報道,然后以幸災(zāi)樂禍的口吻向她展示她的第一手消息。 “二嬸娘成日哭,都哭到老太太面前去了,老太太讓五嬸娘全權(quán)處理,五嬸娘倒是真的處理了,她竟然直接去到知州府要求知州老爺休了結(jié)發(fā)妻子,讓云秀meimei做正室。” 席云芝站在柜臺后頭算賬,聽席云春這般說話,倒是抬起頭來訝然問道: “那盧家怎么說?” 席云春一聲嗤笑:“能怎么說?五嬸娘此舉也不知是何用意,盧家怎么可能同意,盧大人納了自己的兒媳,雖然是個天大的笑話,卻也能解釋情之所起,情不自禁,若是再為此休了結(jié)發(fā)妻子,那盧家就真的不要洛陽城抬起頭來做人了?!?/br> “哦?!?/br> 席云芝想想也是,便又繼續(xù)埋頭,卻聽席云春知無不言的繼續(xù)說道: “不過,五嬸娘的脾氣你我都知道,那就是半點都不肯吃虧低頭的,想來她去找盧大人提出休妻的時候,被狠狠下了回面子,回來之后越想越氣,竟然又在街上堵了盧夫人上香的路,刻薄的嘴說了半天,竟將盧夫人說得哭回了府,再也不去上香了。” 席云芝聽后,微微笑了笑,應(yīng)和兩聲,不太關(guān)心的說道:“呵,倒真像是五嬸娘的脾氣?!?/br> 嘴上這么說,席云芝卻是笑在心中,她見過盧大人,知道他是個頗有手腕的笑面虎,盧夫人既然穩(wěn)坐正室這么多年,靠的絕不是安分守己的平庸之色和夫君忠貞不渝的愛護,商素娥以為盧夫人好欺,如此輕敵,必然會敗得體無完膚,尸骨無存。 *** 九月將至,步家周圍已被黃燦燦的包圍,院子墻外,綿延近千頃的稻谷儼然都已到了成熟之期。 福伯和堰伯兩位老者帶著被日光曬黑的面孔前來跟她報告,席云芝欣喜的跟他們?nèi)タ戳丝?,果然每一株稻谷的頭已經(jīng)微微下垂,可見里頭包裹的米粒有多飽滿。 “再養(yǎng)個幾天就能收了,到時候定會是個好收成?!?/br> 福伯種了一輩子的地,但卻從來沒一下子種過這么多,這么大,早盼晚盼,就盼著收成的那一日,現(xiàn)在終于給他等到,言語中不乏激動。 席云芝看著一望無垠的稻田,心里也踏實極了,因為她對田里的活兒不是太懂,成天也就擔心著,萬一糟了天災(zāi)該怎么辦,萬一長不出糧食,該怎么辦,如今卻也有一種難掩的雀躍在里頭。 這么多的稻谷收割起來卻也是個難事,這回又不能找夫君營地里的士兵來幫忙,就算他們來,也只有八十人,肯定是不夠的,好在她在早前便已與街市上的跑工們說定,現(xiàn)在再去說一說應(yīng)該也能湊個百十來人,然后再加上福伯村里的村民,估計也有個七八十人,這么大的田地,光靠兩百人估計也要忙好些天,萬一在收的時候遭遇下雨,那就又要等幾天,所以,收割是越快越好的。 席云芝去到店里,讓伙計們都回去說說,看他們身邊有沒有愿意過來幫工的,她誠心聘請,然后去南北商鋪代掌柜那兒登記,最后再統(tǒng)一安排。 席云芝粗淺算了算,這么大的工程,若是要在一兩天內(nèi)全部完成的話,最起碼要五百人左右,就算現(xiàn)在代掌柜那里登記的人數(shù)超過五百,那也要除去那些臨時上不了工的,最少還要多出五十到一百人、流動,她正憂心著,席云春卻給她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說是她將席云芝的情況回去跟通判楊大人說了一番后,楊大人竟決定讓通判衙門的人過來幫忙,席云芝本不想接受這個好意,卻不了席云春卻說楊大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就等她一聲令下。 如此熱情,倒叫席云芝進退不得了。 晚上回去跟夫君說了一番后,夫君也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就淡然的答道:“既然他要幫忙,我那兒也確實湊不出這么多人手,那就讓他幫吧?!?/br> 席云芝心下依舊忐忑,總覺得席云春和楊大人這么做,都是因為她家夫君,若是他們有其他什么企圖,她倒不怕,就怕他們最后將企圖放在夫君身上,那她不就是給夫君惹了麻煩嗎? 但收割事宜迫在眉睫,她橫豎也就湊了兩百多人,還連夫君營地的八十人都算在內(nèi)了,不讓他們幫這事兒肯定是做不順的,但她著實不想給夫君今后添麻煩,便就一直將這事兒壓著,沒有正面回答席云春。 九月初六,后天便是與福伯商定好的收割日期,席云芝手頭的人手也就湊了三百余人,當日席云春早早便來了鋪子,今日她是帶了一套衣裙過來,想要席云芝的繡坊給她繡些花樣在上頭,過來后,張口便問席云芝人手找的怎么樣了。 席云芝正要開口回她,卻見門口走入一人,看穿衣打扮像是個師爺,席云春見到那人,竟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那人福了福身子,端莊行禮道: “原來是馬師爺。” 這位竟然是知州衙門的師爺馬濤,他是盧修的心腹,向來只替盧大人辦事,如今他親自前來,倒不知所為何事了。 見與他說話的是通判夫人,馬師爺也趕緊抱拳見禮,稀罕問道: “楊夫人怎會在此?” 席云春笑得嬌羞,低頭指了指席云芝說道:“這是我娘家jiejie開的店,我在此有何奇怪的?” 馬師爺立刻醒悟:“哦,對對對,瞧我這腦子。“ 說著,便將頭轉(zhuǎn)向了柜臺后的席云芝,對她竟然也恭敬有理的抱拳說道: “還未拜見步夫人?!?/br> 席云芝笑臉迎客:“馬師爺太多禮,折煞婦人了,不知師爺入店是有何事?” 馬師爺一臉的笑意,對席云芝說道:“哦,就是我們老爺特意讓我前來跟夫人說,知州衙門已經(jīng)準備好了五百人,專供夫人后日差遣?!?/br> “……” 席云芝聽后,愣在當場。 這前有通判夫人殷勤前來,后有心腹師爺熱血踏至,她的那幾畝田地倒是叫眾人都上心了?怕是今后還有后話吧,如今只不過給她個順水人情。 席云春聽了馬師爺?shù)脑?,立刻站出來說:“師爺,你可來晚了,我家相公說了,jiejie的事,便是我的事,哪有自家有人出力,還請旁人幫忙的道理?” 馬師爺見慣了場面,席云春哪里是他的對手,立刻笑瞇瞇道:“小姐此言差矣,如今步夫人也是咱們知州府的自家人啊,你忘了?” “……” 席云春怎么會忘,就在上個月,她還前去參加了那場鬧劇般的婚禮呢,也就是說,知州府的盧大人如今不管怎么說,也是席云芝的妹夫了,她家夫君也是妹夫,這其中真要打起親情牌來,還真不好說。 便偃了聲勢,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席云芝,問道: “jiejie,橫豎知州府和通判府都有人相助,如今只看jiejie如何選擇了?” “……” 席云芝看著他們都覺得好笑,不過是一件幫忙的事情,他們竟然也能搞出如此難題來。 斂目想了想,席云芝便也不再猶豫,對馬師爺微笑行禮道: “如此,便就麻煩盧大人了。” 有時候接受別人的幫忙,也是一種迷惑敵人的手段,最起碼可以讓敵人知道,你還沒有防著他。 馬師爺走后,席云春的面上就明顯不痛快了,卻也沒有像從前那般當場發(fā)怒,只是冷著聲音道: “jiejie好生偏心,我前幾日便來與你說了此事,人家不過才說一回,你竟撇了我,選擇他人?!?/br> 席云芝見她如此,便就放下了手中的算盤,正色對她說道: “meimei,你初入通判府,便要求楊大人出人助我,jiejie若是接受了,生怕會損你今后在家中的地位,畢竟誰都不喜歡一個將麻煩帶回家的主母,你說是嗎?” 席云芝又豈會不懂席云春這幾日來獻殷勤,肯定是由楊大人親自授意的,但她偏不說破,反而將一切都推到那虛無縹緲的姐妹情分上,令席云春既不好贊同,又不好責怪。 又魂不守舍在席云芝的店里膩了一會兒后,席云春才提出了告辭,席云芝親自送她出了店門,說了些meimei的心意她是懂得,并且心中感激的話安撫了她一番,見她上轎,才返回店里。 ☆、第40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九月初八,宜嫁娶,宜動土。 席云芝的收割隊伍空前壯大,八百多個人彎腰在田里替她收割稻子,就連夫君都親自下田,寅時便就開始了,福伯和堰伯在田里奔走指揮,固定的十人割稻,二十人搬移,以每組三十人分為二十五組,一畝割完緊接著下一畝,福伯村里的勞力也全都去了田里,上回他們來幫忙開墾,席云芝最后也都按照市價給了他們酬勞,這回福伯回去吆喝了一嗓子,上次沒來幫忙的人,這次都來了。 村里的女人們都將自家的鍋碗瓢盆拿到步家院子里來,支起了火堆,架上鍋子,也都幫著煮點飯菜,田里的男人們,休息的時候便會來吃點飯,喝點水什么的。 知州府的那些衙役最為用心,晚上竟然就直接和衣在田里露天而睡了,第二天寅時不到,又開始打麥子。 駱家的米糧鋪掌柜也帶著人在收割的第二天也過來看了看,見步家院子里堆滿了成袋的谷子,便很吃驚他們收割打麥的速度,席云芝以每斤少一錢的條件,向他借了駱家糧鋪的曬糧場,掌柜的做這行多年,知道這么多地的收成定是十分豐厚,席云芝提的條件可以說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掌柜的一口便就答應(yīng)了下來,回去后,便派了糧鋪的車隊過來拖糧食,就這樣二十幾輛車的糧車隊,來回了二十幾回才將成千的糧食袋搬去了漕幫曬糧場。 經(jīng)過兩三日的曝曬,席云芝和王家去過磅結(jié)算,整整一日都耗在糧鋪,最后,終于在亥時核算清楚,步家周圍的土地共產(chǎn)糧十萬兩千斤,以每斤八錢銀子的價格,賣得八千一百六十兩,并且還使得駱家承諾,今后曬場與船只,席云芝只要提前預(yù)約,便可隨意使用。 這其中緣故還是因為,那掌柜的將席云芝愿意每斤少一錢銀子的事告知了駱家上層,駱家世代走水運,最欣賞生意人的豪氣,當即便說要交了席云芝這個朋友。 席云芝謝過了掌柜的美言,給他又另外包了一封三百兩的紅包,掌柜的對席云芝的態(tài)度更是滿意的不行,走到哪兒都在夸席掌柜會做生意云云。 *** 九月中旬,席云芝收到一封意外的請柬,竟然是席家老太太親自發(fā)出的,說是與她多日不見,過兩日在府中有一次晚宴,宴請洛陽才俊,閨閣千金,要她一并回去參加。 席云芝看著手中這封燙金字的華美請柬,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便就直接將請柬合上,遞還給了等待她答復(fù)的席府家丁。 客套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