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號。”

    “到時候我去接你，送你去考場，等你考完了，我請你和施阿姨吃飯，正式跟她見面。”陸誠睿決定要把他和果果的關(guān)系正式向兩家人說清楚。

    “你不見我爸爸嗎，只見我mama？”果果訝異又不甘心的問。

    “我想先見見施阿姨，等跟她見過了，再去見覃叔。”

    “那好吧……下午咱倆出去玩吧，我想去后海。”果果心情也愉快起來。

    “今天不行，家里有客人，明天吧?！奔依锟腿四敲炊啵荒軄G下他們自己走開。

    兩人正說著話，丁驍在外面敲門。

    “你進來吧，門沒鎖?！标懻\睿扭頭看著門。丁驍?shù)溃骸瓣懯褰写蠹叶嫉娇蛷d去，他有事情宣布?！薄昂?，我這就去?！标懻\睿跟果果道了再見之后，跟丁驍一起下樓去了。

    客廳里，陸家的親友都聚齊了，陸逸東開始說話，先是動情的感謝在場的親朋好友這些天對他的關(guān)心，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向大家宣布了一個消息。

    “借此機會，我跟老顧想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在座的各位可能也都知道，我兒子陸誠睿和老顧的女兒顧藻自幼青梅竹馬，這么多年兩個孩子感情一直不錯，我們兩家父母在一起商量之后決定，讓他們在今天訂婚?！?/br>
    眾人鼓掌歡呼，顧藻被一群阿姨們包圍著道喜，只有陸誠睿的表情是僵硬的，似乎還不能相信這個事實，他爸爸居然沒經(jīng)過他同意就忽然宣布了訂婚的消息。

    “爸，你不能——”陸誠睿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裂開了，話語都艱難。

    “夠了，該說的我說過了?！标懸輺|阻止兒子說出下面的話。

    陸誠睿還想說話，卻見堂哥陸誠康向他使眼色，可他顧不上理會，“爸，這不行，我不是說了，我有——”沒等他說完，陸誠康把他拉到一邊。

    “有什么話你回頭再說，現(xiàn)在說沒用。”陸誠康道。

    “可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我不能跟顧藻訂婚的，我爸搞什么呀，這又不是舊社會，他們包辦婚姻?！标懻\睿忿忿不平。

    “哪家的？沒聽你說過呀。”陸誠康一直在北京，并不知道弟弟和果果的事。

    陸誠睿道：“是覃嘉樹的女兒，我跟她幾個月前才認(rèn)識，所以你們都不知道?！狈凑@件事陸家人遲早得知道，遲說不如早說，能把堂哥拉到自己這個陣營來也不錯。

    一聽說是覃嘉樹的女兒，陸誠康的表情由驚訝轉(zhuǎn)為生氣，“你小子作死啊，你難道不知道爺爺、我爸還有二叔最恨的就是覃嘉樹，你忘了咱姑姑怎么死的？你找誰不好，找他的女兒，你就那么缺女人？”

    陸誠睿急躁不已：“哥，你說什么呢。一碼歸一碼，覃嘉樹的過錯又不能算在他女兒頭上，他女兒單純可愛，我很喜歡，我一定要跟她結(jié)婚的?！?/br>
    顧不上跟堂哥多說，陸誠睿去找顧藻，事已至此，只有讓她跟自己一起去和父母說清楚，才能徹底解決這件事。

    顧藻正跟趙美貞說話，看到陸誠睿過來，心里有數(shù)，有意不看他。陸誠睿只得上前拍拍她的肩，怕她不肯走，拉著她胳膊。眾人見他倆如此，還當(dāng)是小倆口感情好，紛紛議論著，他倆應(yīng)該很快就會結(jié)婚。

    二樓陸誠睿房間里，門關(guān)上以后，陸誠睿怒道：“你搞什么鬼啊，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就范？你想得太簡單了?！?/br>
    “你跟我發(fā)什么火，我也不知道陸伯伯會忽然宣布訂婚，我真的不知道?！鳖櫾逦慕忉尅?/br>
    陸誠睿沒心思理會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只想趕緊把訂婚的事解決掉，“那現(xiàn)在怎么辦，都沒有經(jīng)過我同意就宣布訂婚，這根本不可能，你跟我去找我爸爸，我們把話說清楚，我不會跟你結(jié)婚的?！?/br>
    顧藻不為所動，“我不去，要去你去，我不想惹陸伯伯和我爸爸不高興?！薄澳氵€說你不是故意的！”陸誠睿氣急敗壞的指著顧藻。

    顧藻也來氣了，怒道：“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樣？聽說陸伯伯被管制調(diào)查，我跪在我爸爸面前求他出面去斡旋這件事，我說我有了你的孩子，我爸爸都那么大年紀(jì)了，這回為了陸伯伯的事四處奔走，搜集整理對陸伯伯有利的資料和證人證言送到紀(jì)委，我們顧家人對你們陸家掏心掏肺，你卻這樣對我……”

    顧藻泣不成聲，陸誠睿被她的話驚呆了，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痛苦。

    雖說他爸爸這回有驚無險跟顧炎濱的奔走是否有關(guān)系尚無定論，可顧藻對自己的情義卻是毋庸置疑的，哪怕她說了謊，自己也不能責(zé)怪她什么。

    “顧叔的恩情我會報答的，但不是用這種方式。顧藻，我們不能自欺欺人，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只愛果果一個人，你聽到了沒有，我只愛她。”陸誠睿走到顧藻身邊，扶著她的肩，沉痛直言。

    顧藻一把抱住他，哭道：“可我愛你，小誠，我愛你這么多年，我不能失去你，我不管你對我怎么樣，我就是想跟你結(jié)婚。”

    “那又何必呢，我不覺得這樣的婚姻會幸福，我心里永遠(yuǎn)想著另外一個人，你不介意，可我介意，我不希望自己將來的婚姻有這樣復(fù)雜的關(guān)系。”

    陸誠睿想推開顧藻，顧藻卻把他抱得更緊，看她哭得傷心，他猶豫著，狠不下心。

    “我爸爸那里，我還是要去說的，愛情和感激是兩回事，你我都是成年人，清楚的知道兩者的區(qū)別。顧藻，我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勉強跟我綁在一起，那樣只會讓你我兩敗俱傷。”陸誠睿輕輕拍著顧藻的背，既是安慰，又是表明態(tài)度。

    顧藻沒有說話，無聲地想著心事。

    ☆、49

    傍晚，等家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陸誠睿才走進他爸爸的書房。

    陸逸東看到兒子一臉凝重的走過來,猜到他想說什么,先發(fā)制人道：“讓你和顧藻訂婚,是我們兩家父母商量之后的決定，你不要說你不答應(yīng),這件事你必須聽父母的。”

    陸誠睿沒有立刻說話，低頭把手機里他和果果的照片點出來給他爸爸看，“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我很喜歡她,我不能辜負(fù)她?！?/br>
    哪知道，陸逸東根本看也不看，“你和覃家那丫頭的事，你mama都告訴我了，我不同意！小誠，這事兒別說是我，全家上下都沒法同意，別家的女孩兒也就罷了，覃嘉樹的女兒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同意。”

    “我知道，姑姑的死讓我爺爺奶奶和你們都非常痛惜，可這事兒跟果果沒關(guān)系，她那時都還沒出生。爸，就算沒有果果，我也不會跟顧藻結(jié)婚，從小到大我只把她當(dāng)meimei，她就跟我親meimei一樣，我怎么能跟meimei結(jié)婚呢？”陸誠睿想了一下午，必須跟他爸爸心平氣和的說這件事，不能暴躁，更不能著急，必須耐心的談。

    然而，他這些話在陸逸東看來只是不痛不癢，陸逸東道：“顧藻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跟你mama對她很滿意，我不知道你在挑剔什么。這回我被調(diào)查，你顧叔叔為了我的事親自出面找證人找資料，四處奔走，差點心臟病發(fā)，做人要有良心，我陸逸東活了大半輩子，不能讓別人戳我的脊梁骨，說我們陸家忘恩負(fù)義?！?/br>
    “可這是兩碼事，不能因為您要感激顧家，就把我的婚姻作為報答，這樣不僅對我，對顧藻也不公平，我心里愛著別的女孩，我不可能帶給她幸福，這樣的婚姻對彼此都是煎熬。”陸誠睿說著說著有些激動。

    陸逸東示意兒子稍安勿躁，疑惑道：“可顧藻說她已經(jīng)懷孕了，又是怎么回事呢？你們這些孩子整天搞些什么?！?/br>
    怪不得家里這么快催著他們結(jié)婚，原來自己父母也以為顧藻懷孕了，陸誠睿只得解釋：“沒懷孕，我都沒跟她……怎么可能她會有我的孩子？顧藻是為了讓顧叔叔出面幫您，才不得不說是懷孕了。爸，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br>
    “就算沒懷孕，你也不喜歡顧藻，你跟覃嘉樹女兒的事，我也堅決不同意。好了，你出去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标懸輺|把兒子攆出書房。陸誠睿沒辦法，只得離開。

    陸逸東看著愛子的背影，嘆口氣，兒子從小就是他們夫妻倆的寶貝，妻子更是愛子如命，他的婚事，父母怎么可能不cao心，可兒子不答應(yīng)，他們總不能把他捆進洞房吧，陸逸東是過來人，并不忍心過于逼迫自己孩子。

    陸逸東給妻子打了個電話，“美貞，你到我書房來一下，我們談?wù)勑≌\的事?！?/br>
    “小誠怎么了？”趙美貞正在廚房里跟保姆一起做晚飯，丈夫好些天沒在家里吃飯，兒子又回來了，這幾天她一直親自下廚給父子倆兒做飯。

    “你來，我跟你說?！?/br>
    “好?！?/br>
    跟妻子并肩坐在書房的沙發(fā)上，陸逸東道：“小誠剛才跟我說，顧藻并沒有懷孕，是為了讓老顧出面，才故意騙她爸爸?！?/br>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小誠都說了不喜歡她，怎么又會跟她……還懷孕了。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不過顧藻這孩子，對咱兒子確實是真心實意啊。”趙美貞客觀的說。

    陸逸東嘆息一聲，“是啊，所以我才左右為難，兒子剛才跟我說，他喜歡的是別的女孩，不是顧藻，可老顧看中了咱兒子，顧藻那丫頭也是一片癡情，我們不能辜負(fù)人家?！?/br>
    趙美貞道：“這道理我也跟小誠說過了，可他聽不進去，他一心只想著覃嘉樹的女兒?！?/br>
    “年輕人正在興頭上，自然聽不進你的話，找誰不好，偏偏是覃嘉樹的女兒，難道我們陸家注定和他們覃家糾纏不清？真是冤孽，一個還不夠，又來一個！”

    陸逸東一提到覃嘉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早逝的meimei，她死的那一年才二十三歲，正是一個女孩最美好的年華，卻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給父母和親人留下無盡的悲痛。

    “有什么辦法呢，先是你meimei愛上覃嘉樹，現(xiàn)在又是你兒子愛上人家的女兒，看來陸家是欠了他們家的。聽說覃家那丫頭長得很漂亮，兒子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連她是聾子都不在乎?！壁w美貞無奈的說。

    陸逸東道：“聾子？真的？我怎么不知道？”這些年覃陸兩家早就不來往，覃嘉樹的女兒是聾是啞，他確實沒聽說。

    “顧藻說的，那小丫頭小時候生過一場病，后來就聾了，不戴助聽器什么都聽不到，也不知道小誠怎么想的。”趙美貞對兒子的選擇非常擔(dān)憂，倒不是她對聾啞人有偏見，是怕兒子找了這樣的女孩，將來會影響下一代。

    陸逸東沉吟半晌，才道：“先等等吧，你不是跟我說，覃家那丫頭明年就出國留學(xué)了，誰知道他倆能好多久，顧藻這邊反正我已經(jīng)宣布他倆訂婚，看他倆自己相處吧。”

    趙美貞冷哼一聲：“你還不了解自己孩子嗎，小誠可是個執(zhí)著的傻孩子，當(dāng)年因為你一句話，清華的保研不去了，去北港一待就是三年不回來，只要他認(rèn)定的事，哪怕過去十年，他也不會忘記?！?/br>
    聽妻子這么一說，陸逸東陷入沉思。

    覃家，覃嘉樹回來的很晚，到家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鐘了，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去敲了敲果果房間的門，沒聽到聲音，悄悄推門而入。

    擰開臺燈，看到母女倆睡著了，覃嘉樹猶豫片刻，還是把施念晴搖醒了。

    “你這么晚才回來？”施念晴打著呵欠坐起來。覃嘉樹隨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外套替她披上，“我有點事要跟你說，你到我書房來……別吵醒果果?！?/br>
    這么晚了談事情？施念晴滿心疑惑，卻還是穿好外套，下床而去。

    書房里，覃嘉樹的表情嚴(yán)肅中帶著悵然，施念晴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忙走上前問：“嘉樹，出了什么事？”

    “陸誠睿和顧藻訂婚了，今天中午陸家請客，陸逸東宣布的?！瘪螛鋸哪硞€朋友那里得知這個消息后，怒不可遏，當(dāng)即就想去找陸誠睿算賬，考慮到鬧大了對果果影響也不好，于是忍住了，決定回來先跟果果媽說說這事。

    施念晴一聽也火了，“他怎么這樣，他把我們女兒當(dāng)什么了？口口聲聲說愛她，一轉(zhuǎn)眼又跟別人訂婚，果果怎么受得了……”想到女兒會有多傷心，施念晴心疼不已。

    覃嘉樹示意她不要高聲，道：“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沒有意義，陸家人的態(tài)度很明確，他們不喜歡果果，不可能同意果果嫁給小誠，我仔細(xì)想了想，這次訂婚應(yīng)該是陸逸東的意思?！?/br>
    “不管是誰的意思，結(jié)果是一樣的，小誠訂婚了，他不要果果了?！笔┠钋鐫M心憂慮，該怎么把這件事告訴女兒。果果這兩天一直很高興，因為小誠爸爸有驚無險，陸家度過了難關(guān)，她以為自己和小誠之間也不會有多大障礙，誰能想到，竟會來這么一出。

    “所以我跟你商量，要不要把事情告訴果果，我覺得還是早點告訴她的好，她跟小誠之間再拖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

    施念晴點點頭，“還有幾天就考試了，等考完試再說吧，我怕影響她心情，反正事已至此，躲也躲不過?！薄耙埠茫懈？荚嚨某煽儗麃碚f至關(guān)重要?！瘪螛浜颓捌奚潭ㄒ院螅瑳Q定暫時隱瞞。

    他倆說話的時候太出神，以至于沒注意到書房的門開了一道縫隙，果果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

    她一覺醒來，感覺到mama不在身邊，穿了衣服下床來找，看到爸爸書房里有燈光傳來，好奇的過去看，卻不料聽到父母的對話，更沒想到，父母在說陸誠睿訂婚的事。

    果果無聲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摘掉助聽器，房間里一片黑暗，就像她沉入谷底的心，有很多很多疑問，卻一個也不想去證實。也許，在她小小的心靈里，早就預(yù)感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

    當(dāng)初，和他在一起，不是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如今真的到來，反而平靜，黑暗中的那縷光芒，哪怕很快就會消失，可只要在心里存在過，就不會遺憾。

    此后的幾天里，她照常的吃飯，復(fù)習(xí)功課，只是，沒再給陸誠睿打過電話。直到考試前一天，顧藻主動來找她。

    覃嘉樹上班去了，施念晴也外出購物不在家，果果聽到保姆說顧藻來了，讓人帶她進來，好奇的下樓去見她。

    “你好，好久不見。”顧藻主動跟果果打招呼。

    “你好?！惫娝龤馍诲e，猜測她是不是因為跟陸誠睿訂婚，心愿達成太高興了，以至于想到自己這個情敵面前示威，不然的話，她不知道她突然造訪還能因為什么。

    “我跟小誠訂婚了，他回部隊之前，家里會安排訂婚宴，希望你能去參加?！鳖櫾逭f謊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是嗎？”果果淺淺一笑，“恭喜你啊，也恭喜小誠?！?/br>
    顧藻本以為果果聽到這個消息會崩潰，會歇斯底里，哪知道她表情很平靜，猜測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進一步道：“你是該恭喜我，因為我不僅訂婚了，還懷孕了，你看，我今天就是去拿檢查結(jié)果?！?/br>
    果果看到她從包包里掏出一張化驗單，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雖然沒看清那是什么，卻也提不起興趣去證實那是不是真的。

    “那還真是雙喜臨門，小誠肯定會喜歡這個孩子的，他會是個好爸爸?！惫男σ飧盍恕Ｈ绻八€有所懷疑，那她現(xiàn)在確信無疑，小誠根本就不喜歡顧藻，不然的話，她實在沒必要拿著化驗單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

    果果的態(tài)度讓顧藻心里很不爽，和她預(yù)想中打敗情敵的場面太不一樣了，然而，不爽雖不爽，她也沒有忘記自己來找她的目的，換了一種語氣跟她說話。

    “果果，你看，你長得這么漂亮，很快又要出國了，將來肯定有很多男人喜歡你的，你何必跟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有瓜葛呢，我已經(jīng)有了小誠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再分心，你沒出現(xiàn)之前，我跟他一直是很好的，果果，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看在孩子面上好吧，孩子是無辜的，不能沒有爸爸。”

    顧藻一邊說，一邊紅了眼睛，拿紙巾擦拭眼角。果果開始被她說得莫名其妙，怔了怔才道：“他跟你說什么了？”

    “沒有，他沒說什么，是我自己的發(fā)現(xiàn)的。我跟他那么熟，他的變化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他挺喜歡你的，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喜歡你，也不妨礙他跟我在一起，不然我又怎么會懷孕呢？”顧藻凝視著果果的眼睛，見她垂首不語，知道自己話已說到，也就不再多言。

    這個女人很厲害，軟硬兼施的目的就是叫自己退出，不管她是真懷孕也好，假懷孕也罷，看樣子她是拼盡全力也要得到陸誠睿的，自己好好一個女孩兒，為什么要陷在這種復(fù)雜的關(guān)系里？

    沉默了很久，果果才終于啞著嗓子道：“好吧，我明白了，我也知道該怎么做，你放心好了，如果他是你的，沒人能搶得走。”

    顧藻這才滿意的告辭而去，果果站在客廳里目送她的車開出她家的院子，轉(zhuǎn)身上樓。這時候，陸誠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她考試的事。

    “我在北師大考，上午九點?！惫麤]有詢問他什么，平靜的把考試時間告訴他。

    男人在這方面多少有點粗心，陸誠睿沒有聽出她語氣里的異樣，主動道：“明早七點鐘我去你家接你，中午的時候我們一起吃飯。”

    “好啊。”果果很快又補充一句，“你不見我父母嗎，你沒有什么想對他們說的？”她想再給他一個機會。

    “還是等等吧，我家里已經(jīng)知道咱倆的事，他們不大同意，我要先說服他們?！标懻\睿這幾天一直想說服顧藻跟他一起找父母解除婚約，無奈的是，顧藻根本不愿意，父母也都不理會他的反抗。

    “那好吧?！惫央娫拻炝?。陸誠睿這才察覺到她有點不大高興了，趕忙又把電話打過去，哪知道，小丫頭把手機關(guān)了，他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