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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看著五六歲的樣子,眼睛澄澈又好看,卻冷不防讓他打了個寒顫,好像被那雙眼看到了心底去。 副總管笑著走近他們,舔著笑見禮,轉(zhuǎn)頭對一群人說:“不管皇子和夏少爺要什么,只要內(nèi)庫有都拿來,聽到了嗎?” 聽到一群人應(yīng)和,回頭繼續(xù)笑時,見小皇子已低下頭去。 等他走到內(nèi)庫后院,啐了一口,“賤種!” 內(nèi)庫在如火如荼做卡箭器和彈簧的時候,太學(xué)院下學(xué)了。 太學(xué)院的學(xué)子們像鳥籠里被放飛的小鳥,一呼隆向家跑。 這天下午,京城最鼎盛幾個家族中,最受寵的小少爺們?nèi)荚谧鲆患隆?/br> 他們叫來府上的工匠,一個個開始捯飭木頭和鐵器,看得王公大臣是一頭霧水。 太子帶著小六最后走出太學(xué)院的門口,“小伙伴去內(nèi)庫了,小六想去看看嗎?” 六皇子搖搖頭,“跟皇兄走?!?/br> “好,那我送小六回宮。” 自他被封太子后就入住東宮,而小六還和他們母后一起住在飛梧宮。 路上,一開始一直是太子在跟他說話,問他喜歡小七嗎,跟小七一起睡得怎么樣。 漸漸的,離飛梧宮越來越近,太子也不再說話了。 六皇子始終靠他靠得很近,除了看路就是看他。 太子來飛梧宮,皇后很高興,她沒留太子吃飯,知道他回去還要聽太子太傅們講讀,不愿意耽誤他時間,但留他吃了些茶點,邊吃邊拉他說話。 “母后,今日小六在太學(xué)表現(xiàn)極好,武課測試拿了第一?!?/br> 這個第一不正式,因為連教頭都沒算準頭,不妨礙太子特意說給皇后聽。 六皇子立即抬起小腦袋,看向皇后。 聽太子這么說,皇后笑道:“不錯?!?/br> 她轉(zhuǎn)而又問:“那太子呢?” 太子抿唇,放下茶杯跟她說了幾句學(xué)業(yè)上的問題,便起身告辭了。 等太子走后,皇后招手讓六皇子過來。 六皇子從椅子上跳下來,快步走到她身前,抬起頭看她。 皇后今年剛?cè)鲱^,端莊肅穆,不笑的時候顯得嚴肅,宮中的皇子公主們在很小的時候都有些怕她。 他們不知道,當(dāng)皇后臉上帶點笑時,會有種溫和寧靜的感覺,像此時這樣。 “晨兒,今日你皇兄在太學(xué)表現(xiàn)如何?” 六皇子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僵著臉一一說了太子在太學(xué)的所有事。 他無需思考,因為他時常在看皇兄,這些事聊熟于心。 他也不覺得奇怪,自他記事起,好像就一直在做這樣的事,這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早已成習(xí)慣。 等他說完,皇后收起臉上的笑,認真地跟他講他從小聽到大,幾乎印在心里的話。 “你要向你皇兄學(xué)習(xí)?!?/br> “萬事以你皇兄為準則,多多幫助他。” “你去太學(xué)就是要幫你皇兄維持好形象,拉攏人心,太學(xué)里個個是大晟的權(quán)貴之后?!?/br> “你皇兄是我們的未來,知道嗎?” “三皇子那一脈虎視眈眈,我們實力并不比他們強?!?/br> “你要努力,以后才能成為你皇兄的助力,有一個皇子胞弟對你皇兄來說總是助力?!?/br> 這些話六皇子幾乎每日都要聽一遍,融在他身體里了,就像他已經(jīng)融在了皇兄的影子里。 他臉上沒什么情緒,癱著一張臉聽完。 皇后嘆了一口氣,揮手讓他下去。 六皇子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小步子離開了。 皇后看著他的背影又嘆了口氣,嘆息聲在門外也能聽到。 步子加快。 六皇子回房后看到侍讀放在桌上的書和小弓|弩。 他拿起小弓|弩摸了摸,把它擦得干干凈凈放到枕邊。 郁北征沒能在內(nèi)庫待很久,太學(xué)下學(xué)沒一會兒,就有初陽宮的侍衛(wèi)來抓他回去。 任小霸王如何掙扎反抗都沒用。 郁北征幽怨地看了夏守越一眼,沒想到最后陪小寧弟弟的竟是他,還是單獨。 上次他被帶走,留公主和小寧弟弟在一起,再見到他們他八歲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有點不對勁,這次不知道會不會也如此…… “小寧弟弟,你早點回去哦,明早還要去太學(xué)?!?/br> 郁寧一邊看著手里的卡箭器,一邊不怎么在意地點頭答應(yīng)。 郁北征被拖到門口,還在頑強掙扎,“小寧弟弟,我明天會早早去太學(xué)。” 郁北征心里:我會早早去太學(xué)→小寧弟弟應(yīng)該也會早早去→要很早起床→要很早睡→小寧弟弟馬上就會離開內(nèi)庫,不單獨跟夏守越在一起。 郁寧點頭,“嗯?!?/br> 郁北征好似得到承諾,松了半口氣,又用最后的時間狠狠瞪夏守越。 夏守越被他氣樂了,到底是一起長大的皇家表弟,他跑過來問郁北征怎么回事。 郁北征悶悶地說:“母妃不想讓我跟小寧弟弟一起玩?!?/br> 夏守越非常不走心,甚至嘴角有點笑,“這樣啊?!?/br> 郁北征眼神兇狠。 夏守越咳嗽一聲,“可是寶貝皇子都來太學(xué)了啊?!?/br> 他最后拍了拍郁北征的肩膀,“放心啦?!?/br> 郁北征走后,郁寧和夏守越也沒待多久,并沒有郁北征擔(dān)心的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