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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很少打雷。 在當今天下,冬雷并不是什么好兆頭。 最常說的就是“冬雷不藏,兵起國傷。” 冬天打雷,是因之前濫殺生靈所致,如若還不思過,上天必將降下大難。 又是一道驚雷在天空中裂開,飛快照亮大殿時的一瞬,很多人看到端坐在皇上身邊的七皇子平靜的容顏,不似凡人。 匈奴左賢王手中酒杯應(yīng)聲落地,面露驚恐。 他身后的使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伏在地。 這是上天對他們的警告。 在大晟皇宮之中,如大晟皇子預(yù)言,上天怒降冬雷,譴責他們之前對大晟子民的屠殺,如還不悔過,匈奴必將生靈涂炭。 隨著狂風而過,殿外下起急雨。 凡人誰能預(yù)料到一刻鐘后會起風下雨。 此時,匈奴使臣再次感受到被火|藥支配的恐懼。 這一聲驚雷和火|藥炸開時的巨響,都化成了上天的怒斥,地獄的號角。 大殿上安靜的可怕。 雷聲沒多久就結(jié)束了。 狂風也慢慢停息,只有稀里嘩啦的雨聲清晰可聞。 大殿內(nèi)宮燈剛點起沒多久,外面的天光就亮了起來,照亮大殿中每個人的神色。 這個過程并不長,對于一些人來說卻很煎熬,足以在心中想象出許多難以難說的東西。 皇上看郁寧的眼神愈加灼熱。 面對滿朝堂的注視,郁寧面容愈加安靜。 【我怎么感覺效果好的超出想象?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嗎?】【我也,天氣預(yù)報威力這么大?】 大殿上其他人許久不說話,看著郁寧心思各異。 只有郁北征站起來,詫異地問:“小寧弟弟,你怎么知道這會兒要起風降雨?” 郁寧說:“從天書上看的。” “就是那個天書?”郁北征更驚訝。 郁寧嗯了一聲。 原來以前一直說的天書是真有的嗎? 太學(xué)院的學(xué)子們議論紛紛,驚詫不已。 “我就說我們怎么可以上天,原來是神仙幫忙!” “黑火|藥可使得地裂,能是凡人所為?” “原來七皇子一直能和神仙交流!” “七皇子剛來太學(xué)我就覺得他不一般,像個小神仙!” 太學(xué)院的學(xué)子們議論得激動不已,將士們看得熱血沸騰,只有大臣們抓心撓肺。 好幾個大臣恨不得把自家兒子抓過來好好問一問,天書到底是什么。 太史令慘白著臉坐在下方,神情有些恍惚,一句話說不出。 他一輩子待在欽天監(jiān)鉆研天道,卻不曾想,第一次見上天顯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敬奉上天一輩子,也無緣窺見上天,原來上天早已選定神使。 五皇子也一樣不安。 他想起很久之前,曾帶著兩個太監(jiān)去白夏苑,想打郁寧的狗和郁寧,撞見樹下白衣郁寧如同鬼魅般把他的心思一一道出。 他早該想到的。 郁超瑟縮了一下,低下頭。 皇上將所有人的神態(tài)盡收眼底,志得意滿。 他側(cè)頭看向郁寧,問:“小七一直不入住金華宮,是因天書有所不便?” “難道朕的存在會影響天書?” 【是的,你影響到我了?!?/br> 【是的,你還算有自知之明?!?/br> 【是的,你不知道吧,你已經(jīng)惹怒眾神,上了神的黑名單?!坑魧帲骸啊?/br> 郁寧自然不能說是的,只說還不習慣。 他看上去依然安安靜靜,沒什么明顯表情,但看著他長大的玩家覺出他其實有點不開心了。 【麻蛋,就把我們崽崽當成他炫耀的工具人?!?/br> 【說好聽點是宣揚國威,其實就是當眾嘚瑟,看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得意樣子?!孔碌娜寺牭接魧幰≡诮鹑A宮,心里又是一番思索。 皇上看向匈奴左賢王,“左賢王有何想法?” 左賢王起身走到中間,對皇上恭敬彎腰,“戰(zhàn)爭勞國傷民,和平是雙方所愿,西北各部騎兵絕不會再踏入大晟邊境一步,愿每年為大晟進貢吳一萬馬匹,永續(xù)和平?!?/br> 西北草原上的馬最為優(yōu)良,每年一萬能為大晟組建更為精銳騎兵部隊。 皇上開懷大笑,“好!” 一萬這個數(shù)量不可謂不大,西北可能一年出生的馬匹都不夠兩萬。 可見他們是真被嚇到了,把決心表達得如此之狠。 大臣們也十分滿意。 這場宴會君臣盡歡,喜氣洋洋。 宴會結(jié)束時,皇上笑著走到郁寧身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的好兒子!” 他開心地喝了很多酒,醉意明顯,伸手想要抱郁寧,靠近時,酒氣襲來,郁寧打了個噴嚏,后退一步。 皇上胳膊僵在半空,醉眼朦朧,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醉醺醺地轉(zhuǎn)過身,將手放在身后大皇子的身上,“好兒子?!?/br> “哎呦,皇上您怎么醉成這樣了?”連順總管扶著他半邊,對身后的人喊:“快把皇上扶回寢宮休息!” 等皇上走后,其他人也開始一波一波向外走。 郁寧又看到那群將士偷偷在看自己,被抓到后立即繃緊扭頭,墨跡好久,才戀戀不舍對郁寧行禮告辭。 “小寧弟弟,這么回事?”郁北征推開眾人,走到郁寧面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