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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謝綾對他是真的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跟流水似的往他屋里送,甚至還給他親自布菜喂飯,隔三差五的給他送精心挑選好的衣衫裝扮物件。 就是那些衣衫物件的顏色總顯得有些艷麗,顏色都是些女子才會鐘愛的。 那些物件,頭戴的玉簪玉冠更是漂亮又夢幻,謝綾有次哄著郁燈穿戴上,郁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恍然都要以為自己是一位韶華正好的少女了。 郁燈當(dāng)時并未注意到自家大哥的表情,若是見到必然會覺得古怪,謝綾面色酡紅、呼吸急促,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壓抑生長的愛慕,似乎因著郁燈穿上這身偏艷麗的衣著打扮而更加無法控制那些危險而禁·忌的念頭。 謝綾沒在家中休息多久便又因著邊關(guān)戰(zhàn)事回了軍營,郁燈沒人陪著,見到那木頭師父就煩,想來想去打算悄悄溜出門斗酒尋歡。 只是他出府的路一定會經(jīng)過他那木頭師父的院子,郁燈心里對他抵觸,甚至有點(diǎn)怕。 衡玉跟他爹和大哥可不一樣,偶爾會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衡玉古板頑固的要死,他一日沒練劍準(zhǔn)會被逮。 練劍就更痛苦了,姿勢不對要罰加一個時辰,力度不對要罰加一個時辰,動作不對也要罰加一個時辰,有時候那一天下來,他就光跟著這人練劍了。 以至于郁燈現(xiàn)在一看到那張仙人玉樹似的臉都覺得膽寒。 真是長相越美,心腸越狠。 不過他的劍術(shù)也確實(shí)愈發(fā)精湛了,從一開始在衡玉手中過不了一招到現(xiàn)在勉強(qiáng)能接住兩招了。 聽起來好像很慘,但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衡玉的一招有多少變幻的樣式,威力有多大。 郁燈有時候也覺得奇怪,他分明打小被嬌養(yǎng)長大,從未學(xué)過武術(shù)內(nèi)力,怎么就能接住衡玉的兩招了,雖然很勉強(qiáng)。 一些零碎的畫面從腦海中一閃而逝,他有心捕捉,卻發(fā)現(xiàn)一片空白。 郁燈只覺得最近自己很不對勁,有時候甚至?xí)X得王府很陌生,他爹也很陌生,整個王府好像只有他和他哥以及那個師父是真的人一樣。 郁燈拍拍腦袋,覺得自己悶的都開始胡思亂想了,這會就更堅(jiān)定了出府的決心了。 郁燈帶著一群小廝給他打掩護(hù),為了溜走,他今日特意穿著與那些小廝衣衫的顏色相像的衣服,而且這回他跟那些朋友約在一家不知名的小酒樓,他就不信這樣衡玉還能找得到他。 就算是翻遍上京估計(jì)也得好幾日的時間。 人多確實(shí)能混淆視線,但郁燈忘記了,王府上一般若不是主子召集是不會又那么多的小廝湊在一起的,便是管家也不會放任如此。 所以就在郁燈一群人路過衡玉院子的時候,聽到他那缺心眼的師父冷淡的道:“小侯爺?!?/br> 郁燈心里罵了一句死木頭,然后才認(rèn)命的轉(zhuǎn)頭看過去。 沒辦法,他要是當(dāng)做聽不見鐵定會被這家伙尾隨,然后跟他爹和大哥告狀。 指不定還會被那群世家子嘲笑他這么大人怕師父,他郁燈稱霸上京一條街的小霸王到時候不丟臉丟大發(fā)了! 衡玉的院中有一顆梨樹,此時他穿著稍緊的白色束身劍服,手中長劍背在身后,看起來自有股清風(fēng)玉樹的仙人之姿。 周圍不少的小廝都看愣了去。 郁燈對此早就免疫了,撇嘴道:“裝模作樣?!?/br> 剛過完嘴癮,便看到那一身梨香的白衣師父面色如冰地朝他幾步走過來,眸如深淵,莫名有一種俯視眾生的虛無感。 郁燈下意識退后一步,隨后有些抹不開面子似的挺直了脊背。 他、他才不怕呢,木頭有什么好怕的! 衡玉走到一群人面前,一步一頓都有種世外高人之感,那些小廝莫名有些心虛,還有的甚至紅了臉,眼睛就舍不得離開那張美人面。 衡玉眼風(fēng)微掃,眉心微蹙,對郁燈道:“小侯爺這是?” 郁燈心里暗罵,面上要笑不笑道:“師父,這不是看你平日只教徒兒一人清閑無趣嗎?所以今日徒兒找來這些小廝一起來請教師父?!?/br> “師父應(yīng)該不會拒絕徒兒這樣一個小要求吧?” 少年眉眼彎彎的說著,眸染潑墨,點(diǎn)綴著星星光芒,狡黠又天真,叫人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衡玉銀灰色的眸子注視著他,神色淡淡,仿佛看穿一切。郁燈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慫的慌,撇開眼神,看哪都不敢看衡玉。 半晌,衡玉才挪開目光,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郁燈抬頭的時候只看到一片飄飛的衣袂,那人的背影如同一柄蓄勢待發(fā)的劍刃,挺拔有力,高瘦勻稱,腰細(xì)腿長。 木頭美人,那也是美人啊。 郁燈雖然自認(rèn)lsp,但他能夠在關(guān)鍵時刻克制自己,他擰了下身邊眼神都看呆了的寶貝和心肝,示意他們帶著人進(jìn)衡玉院內(nèi)按照計(jì)劃二行事。 寶貝和心肝比了個明白的手勢。 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進(jìn)了衡玉的那座小院。 郁燈有些洋洋得意地看了衡玉一眼,心里算計(jì)著待會兒衡玉教他們一起練武的時候瞧他怎么打他的臉。 不是很會逮他嗎?不是嚴(yán)厲認(rèn)真、看不得一絲瑕疵嗎?他非要跟他反著來。 他一個人或許搞不過這個要命的頑固家伙,但這么一大群人,他就不信衡玉能有那么多精力來一個個管。 到時候東一個搗亂,西一個搞鬼,看他煩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