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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拼刺刀的第二十九天 郁燈的預(yù)感完全沒錯。 自從在瑯玉殿住下后,他幾乎就沒有機會睡懶覺。 眾所周知,瑯玉殿后山上住著一只白鳳,其羽若雪,鳴聲清脆如玉珠落盤。 平時偶爾聽到自是驚艷,但是當(dāng)你睡得正香,那鳥突然嚎一嗓子,你就能知道那種夢中被雷追著劈的感覺了。 不過說實話,如果不是這鳥日日早間嚎叫,他還真不一定能起得來。 修真界向來沒有睡覺一說,所有修真者都是將打坐當(dāng)做休息,但郁燈不能啊,他睡覺的習(xí)慣這都持續(xù)十幾年了,一到點必然犯困。 更不用說打坐尤需要靜心,郁燈這樣坐不住的,打坐還不如睡覺舒服呢。 所以其實澤玉仙君一直都不知道他那看著乖巧的小徒弟實則每晚都睡得香甜,白白耗費打坐修行的時間。 但凡事也不是絕對的,這日那只鳥難得地沒在大清早嚎叫,于是郁燈很完美地睡過了頭。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師尊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床榻前,身邊還有那只有點呆的白鳳,郁燈頓時控制不住地露出見了鬼的表情。 喉頭死死壓著一句‘草’。 澤玉仙君今日如同往常一般的在瑯玉殿后山打坐,卻沒想到一直到日上三竿郁燈都沒來練劍。 身邊的心魔幻影日常的在他耳邊絮叨,還特意換了一套極為暴露的紅色紗裙,墨發(fā)隨意地披散而下,斜倚在他身側(cè),說是個風(fēng)情萬種的妖女都有人信,端的便是那一番雌雄莫辨的風(fēng)sao范。 ——“小徒弟莫不是煩了你了,瞧瞧你這般死板著臉的模樣,便是我也難以下咽?!?/br> ——“一句話都憋不出,日后當(dāng)真成婚了可別被人嫌棄了,我都不想承認自己是你?!?/br> ——“前幾日我細細觀察過小徒弟的腰,今兒刻意幻化給你瞧瞧…這么細,兩手可握,說實話,若不然你將身體讓一回給我……” ——“衡玉也急了啊,你還不如衡玉,都是一個人,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別念無情訣了,你覺得對我有用嗎?” 澤玉仙君頭一次生出一股浮躁之氣,但對于無情道來說,這般自然只會叫他愈發(fā)破道。 他勉力壓制住,揮手打算看看郁燈的情況,卻沒想到剛好看見青年睡得正香的一張臉。 郁燈睡姿不好,他側(cè)躺著水,白色內(nèi)衫敞開,露出一大半的胸膛,白的晃眼,胸前的紅色便更顯得嬌艷了。 他兩條腿夾著被子,面上帶著紅暈,嘴角還勾著,明顯正做著美夢。 澤玉仙君眼皮微跳,幾乎是下意識地揮散了那副畫面。 心魔此時攏了攏衣裳,笑容半艷帶毒:“原來你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br> 澤玉仙君蹙眉,一句話也不曾多說,轉(zhuǎn)身便走向郁燈住的屋子。 心魔嗤笑一聲,卻也轉(zhuǎn)身跟了過去。 將將那副畫面似乎正停留在腦海中,心魔本便是七情六欲的化身,澤玉仙君若是只有一分喜歡,那么他便是十分。 澤玉仙君進屋之前特意喚出了白鳳,白鳳雖開啟靈智已久,但是對于這人間情愛半分不懂,更不知道什么叫衣衫不整、授受不親。 它歪歪頭,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一旁的心魔嗤笑一聲:“你主人的意思是叫你進去把小徒弟的衣衫被子整理好,他看得羞呢?!?/br> 白鳳:“?” 白鳳這些時日也見到過心魔幾次,明白這也算是主人的一部分,便也不甚抗拒,但到底它聽命的是澤玉仙君,所以它半信半疑的看著自家的主人。 說實話,羞這個詞跟自家主人搭嗎? 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這心魔怎么凈胡說八道。 澤玉仙君抿唇,他面上帶著寒霜,只對白鳳道:“你將他整理一番再喚醒即可。” 白鳳恍恍惚惚的進去了,心魔樂得大笑。 接下來就是郁燈看到的那一幕了。 郁燈一掀被子下床,臉上嚇得都有點白。 說實話,他確實怕,澤玉仙君懲罰的手段有很多,跑圈都是最基礎(chǔ)的,讓他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叫他追著門派最兇的仙鶴拔人家屁股上的三根毛。 喪心病狂! 那仙鶴起碼有金丹大圓滿的修為了,郁燈當(dāng)時被仙鶴上天入地的揍,那段時間日日繞著仙鶴走,對鶴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郁燈心里慌得一批,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師、師尊,我就睡了一會兒……” 澤玉仙君曾見到青年對旁人一副溫和有禮不失有趣的模樣,對祝枝有些依賴小調(diào)皮的模樣,甚至面對衡玉,他都是肆意作精卻也會關(guān)心人的模樣。 唯獨面對他,是害怕、惶恐、疏遠。 其實從澤玉仙君嘗到一絲情緒滋味的時候,無情訣便已然被破了。 如今更像是破碎的玉石,蛛網(wǎng)般的裂痕只會越裂越大。 而郁燈這般明顯的區(qū)別對待,只會叫這般的情緒更加放大。 嫉妒、占有、貪戀,哪怕只沾分毫,這些復(fù)雜的情緒也幾乎叫澤玉仙君一時理不清思緒。 心魔自然知道澤玉仙君心緒不定,他面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來,看了眼郁燈,殷紅的舌尖輕輕舔過紅唇,眼尾帶著幾分纏綿與說不清的欲·求。 澤玉仙君無言,郁燈就更怕了,心道師尊這不會是正在想點子折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