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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算什么,今天來跟郁師兄表白的我目測有五到八個不等。” “草,這是什么真實的萬人迷??!” 郁燈沒注意聽那些師弟師妹說什么,他忙著去給那位周教授送資料。 篤篤篤。 “進來?!?/br> 辦公室內(nèi)男人的聲音冷淡又平靜,波瀾不驚的如一潭死水。 郁燈擰動門把,走進室內(nèi)。 周衡玉一身與他一般無二的白色大褂,他正背對著他,漂亮的煙灰色眼眸對著半高的顯微鏡。 高挑的男人一手握住鏡壁,一手調(diào)整反光鏡,他的動作不緊不慢,一手將鏡筒抬起來,把玻片標本放入壓片內(nèi)壓好,隨后又將鏡筒放下,眼睛看著目鏡,調(diào)試的準焦。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由他做出來便有一種別樣的優(yōu)雅感。 郁燈便將動作放輕,把資料輕輕擺在木桌邊。 周衡玉動作微頓,聲音平靜道:“郁燈,剛好你來了,順便幫我記錄一下活躍細胞的指數(shù)。” 郁燈眉彎微挑,他是有點驚訝的,天天來給這位周教授送資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不用回頭就能知道來人是他了? 他心里想著,面上不顯,邁開步子幾步走了過去。 郁燈自然地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紙筆,坐在他側(cè)邊的椅子上。 他以前幫周衡玉記錄過數(shù)據(jù),兩人也算默契。 一開始周衡玉觀察數(shù)據(jù)時的語速比平時說話快一些。 郁燈第一次幫他記錄的時候險些沒跟上,后來幾次這人的語速就變得稍微慢了些。 他的語速不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迎合的感覺,不急不慢,低沉又好聽,很容易叫人生出一種難言的默契與舒適感。 兩人一個觀察一個記錄,時間過得飛快,很快這一項克隆細胞就觀察完畢了。 郁燈抬頭捏了捏鼻梁,笑著對周衡玉道:“完整記錄下來了,教授您的綜合觀察能力真的很強啊?!?/br> 周衡玉嘴角彎起幾分,冰雪似的氣質(zhì)稍緩,他頷首道:“麻煩你了?!?/br> 郁燈擺手:“不會不會,應該的,教授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不然我就……” 周衡玉抬眸看他,煙灰色的眸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別樣意味:“還有一組細胞模板需要觀察,我一個人可能不好記錄,如果你累了就幫我去叫一個人進來就好?!?/br> 語氣恰到好處,沒有半分的勉強與強勢,只叫人覺得平靜又難以抗拒。 郁燈莫名地有幾分不好意思,便道:“教授我沒事,習慣了也沒什么感覺,那就繼續(xù)下一組觀察實驗吧,不用再麻煩別人了?!?/br> 周衡玉盯著他微紅的唇,眉眼彎起細小的弧度:“嗯,麻煩了,我視覺有些疲勞,這組就由你來觀察?!?/br> 兩人交替了一下手中的工作,郁燈坐在顯微鏡前,有條不紊的進行觀察敘述。 周衡玉的字很凌厲,和他表現(xiàn)出的平靜與冰冷毫不相干。 他寫了一會,聽著郁燈清透的聲音,忽的垂眸,站起來身。 郁燈正專心致志地觀察著顯微鏡中的細胞組織,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情況。 周衡玉站在他身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伸過去,就著郁燈的手指稍稍調(diào)試了一下顯微鏡的距離,他的動作很自然,看起來像是半抱著青年,打扮其實身體隔開了小段距離,修長的手指很克制的握住顯微鏡,動了一下就松開了。 “距離不太對,剛剛那一段需要重新描述?!?/br> 郁燈一愣,等他轉(zhuǎn)頭,周衡玉已經(jīng)與他拉開距離,對著他微微點頭。 很嚴肅的學者模樣,好像剛剛親密的觸碰只是一種幻覺。 郁燈微微皺眉,心里有些莫名地尷尬。 他沒放在心上,理清思緒,繼續(xù)投身工作。 等這組細胞都觀察完了,郁燈才跟周衡玉告別,走出了辦公室。 周衡玉煙灰的眼定定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眸中情緒有些捉摸不透。 郁燈出了辦公室就聽到一個小師弟手舞足蹈的對身邊幾人八卦:“……嗨呀那都不算什么,我前不久進了周教授的辦公室送資料,你們猜我看到什么了?” “周教授和郁師兄抱上了!!” 周圍幾人一陣驚呼,那小師弟洋洋得意:“周教授應該是在幫郁師兄弄細胞組織,但是他彎腰的樣子就好像把郁師兄抱在懷里。不說了,我站教授x師兄的cp,磕拉了磕拉了。” 郁燈:“……” 那小師弟還在說什么,周圍幾個人卻一眼看見了被八卦的正主,頓時嚇得頭一縮,不敢吱聲,一邊用眼神示意小師弟。 郁燈跨步走到那小師弟身邊,他穿著西裝長褲,很顯腿型,一條長腿又細又直,直看的人發(fā)愣。 郁燈一手拍在那小師弟肩膀上,笑容帶著幾分不對味:“張旭,在說什么呢?帶師兄也聽一個?” 張旭渾身一哆嗦,臉上興高采烈的笑容頓時僵住,他咔吧咔吧地轉(zhuǎn)過頭,臉上的表情頓時垮下來:“師兄,我錯了,那個我還忙著,就先去整理明天會議資料了啊?!?/br> 他說著,腳下跑的飛快,生怕被郁燈教訓的樣子。 剩下的幾人也各自找借口溜了。 郁燈蹙眉看著幾人的背影,周衡玉自然不可能抱他,而且兩人相處就跟上下級一樣,反正跟親密毫無關系。 在郁燈眼里,周教授是遙遠的、不可觸碰的冰山,兩人若不是工作的事有交流,現(xiàn)實中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完全不可能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