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長信公主一怔,接著道:“怎么可能?” “我親眼看到的,怎么不可能?”申含秋便把自己見到景世丹和宋意墨糾纏的事說了。 長信公主先是詫異,待聽完,搖頭道:“世丹是一個鬼心眼多的,他這是借著宋意墨,把你嚇走的。哪兒是愛男色了?” 申含秋聽著這樣說,再細想當時的情景,果然有諸多可疑之處,一時咬牙道:“他不喜歡我直說便好,何必這樣?” 長信公主嘆道:“這便是他用心良苦之處了。他這樣,最多使你厭惡,卻不致得罪我。不過呢,現(xiàn)下宋意嬋當了淑妃,眼看姜貴妃很快就要失寵了,他這個當兒子的,難道不想幫著姜貴妃扳回一局?” 申含秋聽得云里霧里,問道:“阿娘的意思是?” 長信公主道:“宋意嬋得寵,再和順王妃的婆婆蘇昭儀聯(lián)手,宮中,自然是她們的天下?,F(xiàn)下宋意墨在織造司當了副司長,也能助到世炎。如此一來,世炎這個順王便水漲船高了。太子能穩(wěn)住位置便好,穩(wěn)不住的話,世丹一樣要吃虧。值此時刻,世丹只有和我聯(lián)手,娶了你當王妃,才能和世炎平衡勢力?!?/br> 申含秋有些傷心,“阿娘,你們算計來算計去,不過為著權力地位,我只想知道,世丹表哥究竟喜歡不喜歡我?” 長信公主摸摸申含秋的頭道:“假若你不是我的女兒,咱們也沒有一丁點勢力,你就是喜歡誰,有選擇的余地么?說到底,不是世丹喜歡不喜歡你,而是咱們有沒有籌碼,令到他把你當一回事?!?/br> 申含秋畢竟還是少女,憧憬的,是真心的情愛,聽著長信公主這話,難免糟心,因站起來道:“阿娘,您擇好誰當您女婿,告訴我一聲就行?!闭f著走了。 長信公主篤定景世丹一定會來找她,只管等著。 惠王府中,季布分析著形勢,也認為景世丹再不喜申含秋都好,現(xiàn)下宋意嬋得寵,而姜貴妃面臨失寵的情況下,景世丹只有娶了申含秋,和長信公主聯(lián)手,才能穩(wěn)于不敗之地。 景世丹不以為然,笑道:“別太小看皇后和太子,他們還沒出手呢,咱們急什么?” 季布道:“太子這陣子頻頻失了圣意,上回剿匪吧,走了匪首,皇上讓惠王殿下去捉匪首,最后功勞歸了惠王殿下。就是這回秋狩,皇上讓太子守宮,回來時,沒有一聲兒嘉獎不說,聽聞還當著大臣的面斥了幾句,說他辦事不當。凡此種種,已足見皇上對太子不滿了?;屎筮@個時候要是動了宋意嬋,不是火上澆油,惹怒皇上么?” 景世丹道:“皇后何必親自動手?她大可以借刀殺人?!?/br> 季布一想,看來景世丹有所準備,要等著皇后借刀殺人時,揭露皇后的面目,讓宋意嬋和皇后對立上,借此保住姜貴妃了。 景世丹說著話,便準備出門,笑道:“本王雖不如宋意墨,混不到副司長的位置上,但本王好歹還在織造司掛職,得空總得去轉一轉。對了,今兒還要去給宋意墨道賀?!?/br> 宋意墨今兒到了織造司中,正式接任了副司長之位,一眾人紛紛上前道賀,笑道:“小侯爺上回設了成衣部,可是大大賺錢,這不,連皇上也聽聞了,知道小侯爺能干,馬上讓小侯爺當了副司長呢!”他們拍著馬屁,一點也沒提及宋意嬋這個裙帶關系。 宋意墨心知肚明,卻也笑著和眾人周旋,道:“以后還要大家多多配合呢!今晚太白樓包了廂房,大家賞臉,都去喝一杯。” 聽得宋意墨如此說,眾人焉有不答應的,早笑道:“自然要擾小侯爺一杯酒的?!?/br> 景世丹進去時,便聽見一片笑鬧聲,他倚在門邊,待有人見了,過來行禮請安時,便含笑點點頭。 宋意墨察覺動靜,見景世丹來了,對方畢竟是王爺,地位擺在那兒,她只得上前行禮道:“見過惠王殿下!” 景世丹俯過頭,壓了聲音道:“怎么樣,先當了順王的小舅子,接著當了皇上的小舅子,滋味好么?” 宋意墨退后一步道:“惠王殿下請便,在下去做事了?!?/br> 景世丹點點頭道:“不錯,當了副司長,肯定有許多事要做。對了,你不是在太白樓包廂房請客么,怎么不請本王?論起來,你現(xiàn)下和本王可是沾親帶戚了。這樣子冷待親戚不好吧?” 宋意墨想著到時會請景世炎到場,景世丹也到場的話,自有景志炎去應對,自己也不必怕他,便道:“惠王殿下肯賞臉當然好?!?/br> “好,就這樣說定了,今晚不見不散!”景世丹笑瞇瞇說了一句,臨走又忍不住看了看宋意墨的胸部一眼,在秋陽山莊壓著這小子時,總感覺他胸口特別軟和…… 宋意墨被景世丹這一瞄,一股涼意躥上心口,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該死,這陣子胸口那兩坨rou,已漸漸有隆起的趨勢了,以后怎么見人嘛? 作者有話要說:笑瞇瞇更新了! ☆、第37章 太白樓處于京城繁華地段,風景獨佳,達官貴人常喜在此設宴,想包下廂房,都得提前預定,但宋意墨如今身為國舅,他著人去太白樓說了一聲,掌柜的忙親自安排了一間最好的大廂房。 至晚,宋意墨在太白樓設宴,除了織造司一些人外,還請了景世丹和景世炎并石康陳雙魚等人。 席間,眾人再次舉杯祝賀宋意墨,宋意墨一一道謝。 曲鴻也到場相賀,但只喝了兩杯,就推脫家中有事,先一步走了。 石康和宋意墨坐在一席,他俯耳過去道:“小侯爺升為副司長,曲大人是不是不大高興了?” 宋意墨道:“不至于吧?今兒下午曲家有人到織造司稟報,說是他愛妾動了胎氣,生產(chǎn)在即,他這會趕回去事屬正常?!?/br> 石康這才釋然道:“原來如此?!?/br> 宋意墨其實猜測曲鴻不高興了,但是人家現(xiàn)下是她上司,還不能得罪,自然也不能當眾說曲鴻的壞話。 石康卻又提醒道:“曲大人的阿爹,先前可是長信公主府的幕僚,他自也是一心向著公主府的,靠山穩(wěn)當呢!你也要防著一些。” 宋意墨低聲道:“我知道?!?/br> 石康說著話,見宋意墨發(fā)絲有些亂,卻是忍不住伸手幫宋意墨撥了撥,笑道:“你這頭發(fā)太順滑了,連簪子也快籠不住了。” 宋意墨下意識一避,道:“別亂動!” 景世丹坐在宋意墨對面,眼見石康和宋意墨交頭接耳,姿態(tài)親熱,極有些看不過眼,把酒杯放到桌上時,不自覺就重了手,使酒杯發(fā)出“咚”一聲響。 景世炎坐在景世丹身邊,眼見他眼內(nèi)有煞氣一閃,只裝作不知,笑道:“二哥嫌這處的酒水不好么?” 景世丹淡淡道:“見到咱們來,太白樓的老板敢拿不好的酒水上來?” 宋意墨聽得他們說話,接口道:“太白樓的老板聽得兩位殿下要來,卻是把珍藏的狀元紅呈了上來,指明是送給兩位殿下喝的,我們現(xiàn)下能喝上這等年份的狀元紅,是沾了兩位殿下之光?!?/br> 景世丹一聽,轉頭吩咐身后的念安道:“回頭打賞太白樓的老板。” 念安應了,一面偷看宋意墨一眼,又再比照景世丹所畫的畫像,心下對景世丹豎一根拇指,嘿嘿,惠王殿下太有才了,隨便畫一畫,居然把小侯爺畫得形神兼?zhèn)洹?/br> 石康抬頭時,察覺到念安看過來這邊,不由詫異,這小太監(jiān)看什么呢?莫非因為我太英武,他就……,呸,想什么呢? 宋意墨見石康有異動,她便順著石康的視線看了過去,這一看,卻和景世丹的視線觸在一起,只見景世丹長眉入鬢,雙眼灼然,薄唇含在杯沿上,有一股無法言說的風流意態(tài)。 宋意墨很快收回視線,心口有些發(fā)燙,分不清自己是何滋味。 景世丹一時卻收不回視線,只顧細看宋意墨。宋意墨今晚穿的是寶藍色云紋團花錦袍,烏黑的頭發(fā)用碧寶簪館起,這會喝了酒,眼眸如汪了水,腮邊透紅,俊俏中滲了幾分媚色,教人移不開眼睛。 石康瞪完念安,視線一移,也看見景世丹灼灼雙眼,不由摸摸臉,馬上又意識過來,人家看的不是他,看的是宋意墨。他用手肘去碰宋意墨,小小聲道:“惠王殿下在看你!”聲線有一絲莫名的詭異感。 宋意墨垂眼,“嗯”了一聲。 那狀元紅酒勁大,石康又貪杯,喝得快些,這會酒意上涌,嘴里就有些胡言起來,道:“小侯爺,你要是女子,不要說惠王殿下了,就是我,也難免要……” “胡說什么呢?”宋意墨忙吩咐伙計道:“端醒酒湯來,石少爺醉了?!?/br> 石康還要嚷嚷道:“我也見過你jiejie的,你這模樣,可比你jiejie還要好看,我跟你說……” “吃塊糕點吧!”宋意墨手快,挾起糕點塞進石康嘴里,石康被堵住了嘴巴,這才止了話。 景世丹眼看宋意墨喂石康吃糕點,莫名就不快了,冷冷哼了一聲。 還是景世炎得了宋意珠囑咐,知道要看著宋意墨一些,不讓宋意墨喝醉,因幫著擋了幾杯酒,又暗示宋意墨,宜早些歸府,免得羅夫人擔憂。 宋意墨趕緊下臺階,笑說有些醉了之類。 眾人見機,自然一一告辭。 景世丹也站起來,領著念安走了。 一回到惠王府中,景世丹喝了醒酒湯,站在院外抬頭看天,看了半晌才進書房。 念安忙進去侍候,眼見景世丹要畫畫,忙去磨墨展畫筆等。 景世丹執(zhí)筆停頓,似乎在想什么,好一會才落筆,卻是畫了一個身穿寬邊小襖的美貌女子。 念安覺得這美貌女子有些眼熟,看了半晌,突然心驚,咦,這不是穿了女裝的小侯爺嘛?惠王殿下這么一畫,小侯爺活脫脫就是一個女嬌娥?。?/br> 景世丹給畫中的女嬌娥添了珠釵,在她耳邊點了耳環(huán)。畫完怔怔道:“比之宋意珠如何?” 念安多嘴道:“比順王妃還要嬌俏?!?/br> 景世丹這才驚覺念安還在身邊,不由斥道:“滾下去!” 念安這回有經(jīng)驗,不待景世丹用腳踹他,已忙忙“滾”下去了。 待景世丹安歇下了,念安進去收拾書房,果然又在地下揀到團成一團的畫紙,他展了畫紙細看,贊嘆道:“惠王殿下丹筆真妙,這么一畫,不認識小侯爺?shù)娜四?,只會以為畫中真是一個美貌女子。”他說著,細細折好畫紙,珍重袖進懷中,決意跟上回揀到的畫紙放一起,好好收藏。 且說宋意墨這晚回到府中,先見過羅夫人,說了一番話,這才回房沐浴。她在青梅侍候下脫了衣裳,踏進浴桶時,不由自主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發(fā)愁道:“青梅,它長勢太快,若不是現(xiàn)下天漸冷,要穿棉袍,只怕遮不住呢!” 青梅捂嘴笑道:“這只是開始哪!過了年,只怕更大了?!?/br> “怎么辦???”宋意墨難得露出女兒嬌態(tài),把頭沉進水中,“呼”一下又露出來,甩著臉上的水珠道:“煩死人了!” 宋意墨這會不再刻意沉著嗓子說話,只嬌嬌抱怨,聲音分外好聽。青梅一面給宋意墨擦背,一面道:“小侯爺,冬天應該還好辦,到得春天,只好在胸前縛帶子了,別無他法?!?/br> 宋意墨嘆息道:“除了這個,還有聲音呢!這陣子,連石康都詫異著,說我聲音還如從前,有些不正常,過了年,還是這樣,不止他,別人也要疑心了。” 青梅安慰道:“大小姐當了順王妃,二小姐當了淑妃,有她們在,且夫人又會謀劃,總能想到妥當法子幫小侯爺恢復女兒身份的?!?/br> 宋意墨去握青梅的手道:“青梅jiejie,假若我不是女子,而真是男子,你會愛慕我么?” 青梅瞬間紅了臉道:“說什么呢?” 宋意墨不由“哈哈”笑了,用手去托青梅的下巴,含情脈脈道:“好青梅,你難道從沒想過這個?” 青梅被宋意墨這么一托下巴,俏臉更紅了,啐道:“還要不要我服侍了?” 宋意墨這才放下手,笑嘻嘻道:“我猜,青梅jiejie其實愛慕我呢!” 青梅哭笑不得道:“從前還有一個樣子,現(xiàn)下大了,反而沒樣子了。” 打鬧得一番,青梅幫宋意墨擦干身子,穿好衣裳,這才扶她上床安歇。 宋意墨酒意未褪,有些嫌被子太厚,讓青梅換一床薄的,青梅不肯,只去開了一扇窗,笑道:“下半夜可冷了,薄被子怎么夠暖?開窗吹一吹就好了?!?/br> 宋意墨自己在被內(nèi)松了松衣裳,不期然想起景世丹的眼神,忙又緊了緊衣裳,喃喃道:“禽獸!” 青梅待宋意墨睡著了,這才去關了窗,吹了燈,自己躺到旁邊的床上。 這天夜里,宋意墨卻是做了許多夢,夢中的她,胸前一對白兔長勢喜人,棉袍下掩也掩不住,一走路還顫了幾顫,她不得不拿布縛住了白兔。不想她一走路,那帶子居然松開了,一對白兔猛然顫動起來。下一刻,景世丹出現(xiàn)在她跟前,看著她的胸前道:“這么大兩團,還說你不是女人?”說著欺身過來,想看個究竟。 “惠王殿下,不要這樣!”宋意墨喊了一聲,突然驚醒過來,冷汗汵汵直下。 青梅聽得宋意墨喊了一句惠王,也被驚醒了,問道:“小侯爺怎么啦?”說著披衣起床去看宋意墨。 宋意墨道:“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衣冠禽獸?!?/br> 另一頭,景世丹卻做著春.夢,夢中的女子不過十二三歲,卻體態(tài)風流,嫵媚嬌俏,更難得的是,胸前一對白兔跳躍著,似乎雙手也掌握不住。他看著那個女子,看著看著才發(fā)現(xiàn),這是穿了女裝的宋意墨,一時大驚,問道:“喂,你不是男的么,怎么長了女人的東西?”說著伸手去摸,想摸摸真假。 觸手生溫,活色生香,滋味難言。景世丹驚訝了,居然是真的? “阿墨,心肝!”景世丹在夢中忍不住喊了一句。 念安守夜,聽得喊聲,嘀咕道:“我就知道,都畫人家的畫像了,怎能不做春夢?”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