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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來過確實來過,但是魔尊來到時那樣的慘它都不敢再輕易回想。 白雪茫茫的白骨地常年風雪相伴,莫羨凡來的那一日,鮮紅刺眼的血留了一地,倒下的瞬間招來食人鴉,在傷痕累累的傷口上啄了又啄。 可莫羨凡愣是一聲都不吭,仿佛意料到自己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全然無謂。 都說白骨地相接著酆都城鬼門關,來到這里的人十個有九個必然死。而白骨地最招的便是那些陽未盡,陰不容的孤魂野鬼,有多少冤魂在白骨地徘徊逗留,想要渡忘川都被阻擋在外,只能夠在白骨地里終不得投胎。 要說莫羨凡的身體究竟被藏在哪里,其實根本沒有藏起來,因為它們也不知道莫羨凡最終是在何處死的。 白骨地里的白骨鬼魅哪里還會在乎來的人是誰,來的人都是將死之人,還是終不得投胎的冤魂,就算是誤入此地的人也會被這樣的怨氣生吞活剝成為冤魂中的一員。 白骨地遙望黃泉路,望鄉(xiāng)臺,要說白骨地為何存在,入目全是不堪的人心深藏貪婪的陰暗之地。 可想而知魔尊莫羨凡是被冤得有多慘才會活著走進白骨地。 “唔唔唔——” 莫念歡見白骨想要對他說什么話卻又說不出時有些狐疑,他看向思君:“為什么它說不出話了?” “被我禁言了。”沈淵玉揮手。 白骨鬼魅頓時大口喘著氣:“哎,憋死我了,還不讓我說話?!?/br> 說完心虛的看了眼沈淵玉,也不敢亂說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不讓它喊但這也不是它可以隨意揣測的。 莫念歡看著思君解除禁言的動作,愣了愣動作也怪熟悉的。心里嘀咕著,沒想到思君也會禁言術呢,他還以為這是鳳麟沈氏特有的,看來是修仙的都會。 “那白骨老哥我能問問你見過莫羨凡的身體嗎?” 沈淵玉也看著白骨鬼魅,曾經(jīng)他也是闖入過白骨地,鬼門關,甚至直接到陰司面前要人,都要不回來,這是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找回莫羨凡。 如今還能不能找回莫羨凡的身體也成了他的執(zhí)念,他想莫念歡活著就必須要找回來莫羨凡。 否則元神愈發(fā)強大的意識會吞沒莫念歡現(xiàn)在這幅身體。 “我實話實說吧,我見過?!?/br> 莫念歡眼神倏然發(fā)亮:“你在哪里見過?!” 他興奮可是體內(nèi)的魔果卻并沒有透出任何一絲興奮的情緒,反倒是抗拒。 沈淵玉放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攥緊。 “我見過,但是我真不知道他死在哪里了。” 莫念歡頓時怔住,死在哪里了? 眸光微閃,原先的光亮頃刻間被這句話狠狠地壓制著,像是從天堂跌入谷底的心情,說不上的復雜滋味。 所以當初莫羨凡被沈淵玉一劍捅穿心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怎么離開的。 憤怒,不解,委屈,痛恨。 是嗎? ——念歡,你又何必找到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早已經(jīng)被食人鳥啃壞,可能埋在某一處雪地里變成了一堆白骨,說不定連白骨都不是,別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不如為我報仇更直接些。 不會的。 莫念歡心里頭不知為何有一種格外強烈的念頭,好像他一定能夠找到莫羨凡的身體在哪里,與其說要為莫羨凡報仇,他更想要莫羨凡活過來。 想讓莫羨凡親自了斷一切怨恨。 讓那些無端謾罵、無端侮辱冤枉莫羨凡的人看清楚,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越是這么想心頭越是酸脹,鼻梁發(fā)酸。 “我能找到的。”莫念歡鉆出洞xue,風雪已經(jīng)平息,他環(huán)視著周圍白茫茫看不到盡頭的一片,心里愈發(fā)的篤定:“只要莫羨凡來過這里我就一定要在這里找到他!” “你很難找得到的?!卑坠枪眵扰驳侥顨g身旁,它好奇的端詳著被清淵仙君保護著的這個看似嬌弱的美男子,像是感應到什么什么奇怪的氣息:“這里可是白骨地,生人進來可都會被勾走魂魄的人,更別說你了,看起來嬌嬌弱弱怎么可能在這里隨意走動呢?你會被勾去魂魄死無葬身之地的,就跟莫羨凡一樣?!?/br> 一聲‘死無葬身之地’,刺耳扎心。 莫念歡聽到莫羨凡冷笑了一聲,這聲冷笑聽得他比‘死無葬身之地’還要酸澀。 他無法感同身受那樣的仇恨,就好像莫羨凡無數(shù)次對他說過過去他有多么的委屈現(xiàn)在就有多么的痛苦,無法發(fā)泄的憤怒還有報仇的血痕,但他會有反應。 就好比莫羨凡現(xiàn)在在他的身體里,也無法感同身受他想要莫羨凡釋懷的情緒。 可是‘死無葬身之地’這幾個字讓他實在是太難受,他現(xiàn)在又憑什么讓莫羨凡釋懷,自己現(xiàn)在這條命也不就是沾了莫羨凡的光得以出現(xiàn)。 “我能怎么做?我必須要找到莫羨凡的身體,我想要他回來。” 沈淵玉側(cè)眸,視線落在莫念歡神情篤定的面容上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莫念歡已經(jīng)能夠接納莫羨凡存在于自己體內(nèi)的事實,更讓他意外的是接受了自己成為魔修的事實。 只是莫羨凡回來,讓他是又期待又擔憂。 他不害怕莫羨凡想要在他身上報仇,只是擔心莫念歡會消失。 如今莫念歡說呈現(xiàn)出的性格正是莫羨凡的另一面,那日在巷子里他見到的莫羨凡充滿仇恨的便是內(nèi)心藏著血海深仇的一面,與其分開莫念歡和莫羨凡,倒不如說這兩個截然不同性格的存在是被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