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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求救聲響起,顧末澤眼底寒意深了些,足下力道漸重,將下方手指一根根碾斷。 凄厲慘叫霎時響起。 落入罪魁禍?zhǔn)椎亩校瑓s仿佛是悅?cè)藙勇牭臉非?,崖邊年輕男子勾起唇角,垂看的眸中,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血色,與腕骨悄然出現(xiàn)的猩紅紋案相映襯,透出無邊邪氣。 不過這般狀態(tài)并未持續(xù)太久,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回頭望了眼。 身后狂風(fēng)揚(yáng)起石砂,空無一物。 顧末澤卻看到了想看到的身影,回過頭,烏靴抬起,松開抓著崖壁的手,旋即眼簾低垂,將人一腳踹下鬼哭崖。 “是你咎由自取,聞長老,不……” 顧末澤嘲諷地吐出三字,當(dāng)作告別,“聞師叔?!?/br> 與此同時,天邊劃過數(shù)道長虹。 與顧末澤穿著同一藍(lán)底白紋服的天宗弟子,落至空曠崖頂。 為首之人從靈劍躍下,一手收劍,一手持羅盤疾步走來:“顧師弟你為何在此,七師叔呢?” 那人說著,在羅盤指引下來到懸崖邊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其余弟子瞬明其意,目光不約而同望向唯一在場的人,片刻質(zhì)問聲此起彼伏。 “顧末澤,可是你將長老推了下去?” “縱使他有罪,也輪不到你處置,顧末澤你好大的膽子!” “你簡直無法無天!” 顧末澤自幼在天宗,就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眾人對他稱不上厭惡,但十分忌憚,以至于雖神情激憤,各個迫不及待將顧末澤捉拿回宗,交給宗主懲治,但無人敢當(dāng)出頭鳥,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方才說話之人。 宗主首席大弟子,顧末澤師兄,牧清元身上。 牧清元沉默了會兒,問:“顧師弟,可是你?” “想知道的話,不如從鬼哭崖跳下去,親自去問長老,”顧末澤視線掃過一眾同門,若火匕在指間翻轉(zhuǎn),折射出爍爍寒光。 “對了,夠快的話,說不定還能救下他?!?/br> “你——!”眾人臉色鐵青。 雖是修行之人,但從鬼哭崖跳下去,且不說里面的陰鬼邪祟,單是這萬丈高度,落下去便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且聞秋時聞長老臭名昭著,誰愿意為了救他以命相搏! 顧末澤見狀,道了聲“無趣”,提步離開。 牧清元皺眉,未有動作,其他人也不敢阻攔,竟這樣任由他離開了。 顧末澤朝來時路行去,解決了一個麻煩,本該感到愉悅,但他神情并不放松,反而隨著越來越緩的腳步,俊眉愈發(fā)皺緊。 某刻,落地烏靴一頓。 顧末澤四下張望,不見常年跟隨左右的魂靈后,臉色瞬變,整個人僵在原地。 在哪?去了哪? 顧末澤闔眸,腦海中記憶片段快速掠過,終于在某個場景,尋到一絲蹤跡。方才鬼哭崖邊,在他轉(zhuǎn)身離開的剎那,有什么東西被拽入深淵...... 漆黑的眼睛睜開,顧末澤驟然折返。 鬼哭崖邊。 天宗弟子各個愁眉苦臉,“這下如何向宗主交代?” 一人道:“宗主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能繞路去死澤了?!?/br> 旁邊抱劍弟子冷哼:“說得輕巧,且不說耗費(fèi)多少時日,那里厲鬼無數(shù),縱使強(qiáng)如宗主他們,也不敢輕易踏足,我等去就是送死!” 那人一聽,指著懸崖道:“既然如此,只有從這下去尋長老了?!?/br> “你是不是瘋了!”張簡簡無言地?fù)u搖頭,“別真被顧末澤蠱惑了,只有傻子才......” 話未說完,一道修長身影如疾風(fēng)般掠來,從他們旁側(cè)一躍而下,眨眼墜入無邊無盡的黑暗。 崖頂頓時寂靜下來。 那人快得只能捕捉到余影,眾人甚至沒看清是誰,驚詫疑惑間,看到牧清元臉色一變,朝崖口喊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稱謂:“顧師弟!” 天宗眾人愣了愣,旋即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誰? 顧末澤? 他瘋啦!??! *** “......”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他不是被本從天而降的書砸暈了么。 聞秋時看著上方逐漸消失的光源,尚未反應(yīng)過來,腦海中涌入大量信息。 待他消化完畢,四周已是徹底的黑暗,唯有垂落的長藤散出如鬼火般的幽光,伴著耳邊源源不斷的哭嚎聲,下落感愈發(fā)清晰。 聞秋時陷入短暫沉默。 這場景似曾相識,就在他腦海中剛出現(xiàn)的書中,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反派師叔結(jié)局: 鬼藤散出幽光,照在聞秋時驚恐的臉上,伴著耳邊越來越近的鬼哭聲,他感到死神的腳步逼近。 等待他,原來不是粉身碎骨,而是墜入死澤地面的前夕——萬鬼噬體! 一定在做夢! 聞秋時搖了搖頭,試圖清醒過來,旋即一睜眼:“......” 他聞秋時,十歲生日那天,被問及志向喜好時,因一句年幼無知的“喜歡八卦吃瓜”,被誤會意思的親爺爺,塞了兩滿口袋瓜子,再一腳踢進(jìn)道觀——學(xué)八卦! 一夜之間,從錦衣玉食小少爺變成手持拂塵的小道士,他不哭不鬧不上吊,就是八卦沒學(xué)到,不過學(xué)會了靈符。 五年后學(xué)成歸來,不料下山途中被本書砸中,然后莫名其妙穿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