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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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故:“……”明明是荒郊野外,風(fēng)餐露宿的待遇,為何說起來如同獎勵?他開始好奇“自己”之前過得究竟是何種生活。 山主道:“不過今晚你陪我住屋子里好不好?” 溫故腦海猛然閃過自己與仲世煌在屋子里三天三夜昏天黑地的經(jīng)歷,下意識地退后半步,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握在對方手里,立刻縮了回來。 山主望向他的目光驟然幽深,許久才道:“你喜歡在外面就外面,若是不習(xí)慣再來里面找我?!?/br> 溫故這才點了點頭。 山主緩緩進屋,門虛掩,留了條縫,牽連屋里屋外。 溫故席地而坐,順手對著泥土施了個小法術(shù),泥土順著他的手勢飛起,又慢慢地落下??梢?,他的法力尚在,只是沒有仙體,變得有些虛弱。他對妖修不太了解,不知山主修為有多高深,但聽碎魂洞、聚魂果之類的名稱就知道,對方對付魂魄很拿手,更是不敢貿(mào)貿(mào)然行動,只好凝神聽著屋里的動靜,確定呼吸平和之后,悄然起身,朝碎魂洞的方向走去。 芍藥有一句話讓他很在意。他說,每月十五,碎魂洞會不穩(wěn)定,說不定有外面的魂魄飛進來,說不定把里面的魂魄送出去,也說不定將洞里的魂魄撕扯得粉碎。 聽他的語氣,“自己”之所以令山主刮目相看,就是十五那一日,山主在碎魂洞遭遇危險,不顧安危地救了他,然后陷入昏迷。若是他沒有記錯,仲世煌渡劫的那一日正好是……十五。 將這些線索聯(lián)系起來,他是否可以推測:自己的魂魄被彈出荒島,因為魂修功法的原因,受到漂流在外的一魂一魄的吸引,被引進了碎魂洞,進入含羞草的身體。因為魂魄融合需要一段時間,所以陷入昏迷,直到今日才清醒。若是如此,那含羞草之前的身份也可順勢猜出,十之□□就是他失蹤的一魂一魄。 可惜那一魂一魄并沒有留下記憶,不然倒可以知道這是哪里,發(fā)生過什么事。 他上山的腳步突然停住,冷聲道:“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一見?” 盛文昭大大方方地走出來:“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這里?!?/br> “……”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溫故沒有解釋:“呂恒呢?” 盛文昭神色變得有些詭異,“關(guān)你什么事?” “他是我的朋友?!?/br> “只是朋友?!?/br> “肝膽相照的朋友?!?/br> 盛文昭道:“他欠我的血債,你能還嗎?” 溫故被問住。其實他也很想不透,像呂恒這樣溫和的人,怎么會想不開到去婚宴殺人,就算他愛盛文昭入骨吧,也不像會做下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的人??墒沁@件事他沒有否認(rèn),想來是真的。 盛文昭道:“你既然還不了,就少插手?!?/br> “我有事想問。”溫故看出他沒有和自己動手的意圖,稍稍松了口氣,“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盛文昭奇怪地看著他,然后笑了:“你和呂恒真是朋友情深,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跟著來?!?/br> 頂著“朋友情深”大帽子的溫故十分心虛。 盛文昭道:“這里是歸魂境,對神仙來說,是魂修的好地方。要不是我,你十輩子也找不到這里。你這次是占了大便宜?!?/br> 溫故道:“你打算何時離開?” “你想離開?” 溫故道:“其實,我是誤打誤撞進來的?!?/br> 盛文昭看著他,似乎在觀察他話的可信度,過了會兒,眉宇間的戾氣稍褪了幾分:“你要離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非親非故,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通常問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就等于在說,讓我告訴你可以,但是有條件。 溫故很上道:“你說條件吧?!?/br> “第一,不許你再糾纏呂恒。” 溫故道:“我沒有糾纏他,我與他傾心相交。” 盛文昭道:“不許再見他?!?/br> 溫故直接格三個字:“做不到?!?/br> 盛文昭氣結(jié)。 溫故道:“這里不止你一個人,我想離開,會另尋辦法?!彼f罷,腳步一轉(zhuǎn),打算繞過他往上走。 兩人交錯時,盛文昭又道:“那就答應(yīng)我另一個條件。” 溫故停下腳步。 “幫我對付山主?!笔⑽恼训?。 溫故吃了一驚:“為何?” 盛文昭道:“因為要離開這里,就必須要打敗他。離開這里的唯一路徑就是碎魂洞,每逢十五,碎魂洞另一端的大門就會開啟。山主有一面凝魂鏡,能夠?qū)⑾胍ㄟ^門離開的魂魄都凝住。每月十五,他就帶著鏡子出現(xiàn)在山洞里,既防止起來魂魄進來,又?jǐn)r阻里面的魂魄出去。” 溫故道:“凝魂鏡是不是一面橢圓形的小鏡子?” 盛文昭道:“不錯,你見過?” 的確見過,山主曾經(jīng)拿出來給他使過,只是沒想到這面鏡子這么珍貴。溫故承情,“我看山主,不像是不講道理之人,不如與他明說,想來他也不會為難你我。” 盛文昭冷笑道:“天真。你看他不像不講道理之人?他的確不像不講道理之人,他根本就是。你知道歸魂境里有多少花妖樹妖?此處沒有雷劫,無法飛升,他們生于此長于此,山主不許他們離開,他們只能命終于此。而這個山主,卻在他們死后,將他們身體煉制成丹藥服食,保證長生不老?!?/br> 溫故聽得心頭一寒。 “不用多久,這些死去的妖修的魂魄會附在其他植物上,慢慢成靈,然后修煉,然后再死,永無止境?!笔⑽恼训溃澳悻F(xiàn)在知道他為什么不許外人進來又不許里面的魂魄出去了吧?因為在這里,他是王,是帝,是唯一的神。你若是不信,就自己去問他,只是打草驚蛇之后,再動手就難了?!?/br> 溫故沒有被他隨隨便便的一番話嚇倒,問道:“你又誰怎么進來的?” 盛文昭語氣陡然一變:“與你無關(guān)??傊?,你想要出去,只能與我合作。山主法力高強,你一個人絕不是對手?!彼麖膽阎刑统鲆粡埣埥o他,“你想清楚,就將這張紙燒了,我自會來找你?!?/br> “呂恒現(xiàn)在在哪里?”溫故問。 盛文昭道:“我不逼你發(fā)誓不再糾纏他,不等于我告訴你他的消息?!?/br> 溫故看著盛文昭離去的背影,直覺他知道呂恒的下落,而且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墒菤w魂境與世隔絕,他是如何保證呂恒在他的掌握中?除非,呂恒也在歸魂境里? 他在風(fēng)里站了會兒,腦袋里雜七雜八的念頭起了不少,有用的卻很少。他還是決定去碎魂洞走一趟,不管盛文昭說的是真是假,踩點是必要的。而且芍藥在山洞里面壁,以他的大嘴巴,自己說不定能套出不少消息。 眼見著山洞的洞口就在眼前,溫故身后傳來陰森森的呼喚:“小草?!?/br> 溫故猛然停住腳步。 山主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脫離黑暗,繞到他面前。近距離看,溫故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有點發(fā)綠,并不是太久沒吃rou的那種綠,而像是晚間,背光的墨綠樹葉,深沉,陰郁。 溫故靜靜地回望著他,手里捏著紙,只要山主動手,他就能立即將紙燃了。 山主看了他一會兒,微微地嘆了口氣道:“大半夜的,你跑來這里做什么?”說著,伸手去摸溫故的臉。 溫故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山主手停在半空,慢慢地縮回來,眼睛微微地瞇起,整個人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小草,你不喜歡我了?” ☆、第76章 碎魂之洞(下) 溫故看著他,腦袋里想的是盛文昭的話。養(yǎng)妖而食,是真是假? 山主見他心不在焉,流露出幾分無奈幾分好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將他摟入懷中,嘴唇慢慢地挪到他的鬢發(fā)邊,輕聲嘆息:“小草?!?/br> 溫故感覺到他的嘴唇靠近自己,渾身汗毛一豎,想也不想地將人推開,自己倒退五六步。 再度被拒,山主臉色便不好看了,“以前像牛皮糖,日日夜夜地粘著,甩都甩不掉,現(xiàn)下清高給誰看?你喜歡我,我如你意,有何不好?你若是覺得以前我虧欠你,便大大方方地討回來,我又不是不依。在這里,你看哪個不順眼,只管說來,我給你出氣。這樣一聲不吭地給誰置氣?!” 溫故被他一通話說得暈頭轉(zhuǎn)向,含糊道:“我想不明白?!?/br> 山主盯了他一會兒,嘆氣道:“哪里想不明白,問我便是,問到你明明白白為止?!?/br> “我與你……的過去?!睖毓使室鈩e開頭看別處,“都不明白。” 山主過來,伸手想牽他,又恐遭拒,不自然地將手負(fù)在身后:“我以前對你不好是以前,以后會好好待你。你像以前一樣,一心一意地待我,別胡思亂想,我們在這里好好地過下去?!?/br> 溫故想了想,始終不敢冒險挑明,暗道再過幾日就是十五,到那日就可驗證碎魂洞是不是出口。 山主見他不語,便牽著他下山。 山主本要他一道住進木屋里,被溫故婉拒,便敞開大門,門里門外都看得一清二楚。 溫故在門口打坐修煉魂修的功法。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了三日,盛文昭自那日后,再沒有來找他。山主時不時地說幾句甜言蜜語,卻保持身體上的距離,應(yīng)是被溫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傷了自尊。 溫故樂得清閑。不過他不知哪日是十五,便時時關(guān)注山主的動向,他一走遠,就跑去跟緊,生恐他不打招呼去了碎魂洞。 山主卻以為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又親近起來,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到第三日夜晚,山主鄭重道:“我今晚有事,明日不回,你一個人呆在這里,莫要亂走,若是餓了,就去屋子里拿,若是冷了,也可去屋中等我。今年守護的使者是芍藥,被我打發(fā)到碎魂洞去了,其他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敢再接近這里,你只管放心呆著。”他想了想,又不放心道,“若是哪個陽奉陰違來打擾你,你先忍著,等我回來發(fā)落?!?/br> 溫故拉著他的袖子。 山主驚喜道:“你這是作甚?” 溫故想:今天一定是十五,去碎魂洞,決不能放過。 可惜當(dāng)今天下肯為溫故烽火戲諸侯的唯有仲世煌一人。山主驚喜歸驚喜,臨走了,還是硬生生地扯掉他的手。“你又粘著我,我很歡喜。只是今日不同平時,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br> 不能明著跟,溫故只好走暗路。他法術(shù)仍在,隱身極為方便,但怕山主修為高深,被察覺,只能遠遠地跟著。等他到碎魂洞門口,早已不見山主的身影。 這幾日他雖然跟山主跟得緊,卻從未進過洞,不知里頭是何情況,此時,他不免有些想念盛文昭,摸出懷里的紙拿在手里猶豫著,最終還是決定先進去探探路。 碎魂洞里頭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一丁點兒的聲響都沒有。 溫故跌跌撞撞地走了會兒,就覺得困乏起來,眼皮子止不住地往下掉,須臾,竟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恨不得躺下來就呼呼大睡。 情況不對! 他好歹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千年修道者,很快知道洞內(nèi)古怪,一邊掐著自己的大腿,一邊走回頭路。進來明明是一會兒的工夫,出去卻像千山萬水沒個盡頭。他掐大腿沒用,念清心咒也沒用,挨不住將盛文昭給的紙給點燃了。 紙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閃即逝,卻讓溫故生出幾分力氣?;叵脒@幾年,各種關(guān)卡都闖過,沒道理折在這樣一個破山洞里。他扶著山壁顫巍巍地往回走,嘴里默默地念著:“仲世煌,碳烤大餅……仲世煌……仲世煌……”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這里,不知道隔了多少秋,只知道每次思念都像吃了黃連蜂蜜水,苦中有甜,甜中帶苦。 他咬著牙齒專心走路,并未發(fā)現(xiàn)四周漸漸亮起,等察覺時,已經(jīng)撞上了人。 溫故踉蹌著退后兩步,人靠著山壁,堪堪站穩(wěn),看著面沉如水的山主,錯愕道:“怎么是你?” 山主眸光慢慢地轉(zhuǎn)到他臉上:“你當(dāng)是誰?” 溫故垂眸,自己的隱身術(shù)竟不知不覺地解開了,他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對方的緣故,含糊道:“沒是誰?!?/br> 山主無言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