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全網(wǎng)黑他竟是影帝的白月光、我靠嘴甜寵冠后宮、[高H]董事長迷惑行為大賞、女配她只想讀書、暗河(1v1H,偽叔侄)、云霄飛車(nph)、他們的朱砂痣、遇見一座冰山(網(wǎng)游)、恐怖之旅、豪門之魂音
回頭一看,全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大伙都自顧自說著話,那有什么值得驚嚇的地方? 段修博從埋頭討論的團(tuán)隊中抬起臉,對上他的視線,雙眼微瞇,蘇生白趕忙對他點了點頭。 段修博朝他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卻愣是叫他心虛的顫了幾顫。 他退下后,羅定便上去拍自己的鏡頭了,手上拿著的劇本隨手就擱在桌上讓吳方圓到時候打整。蘇生白坐的無聊,眼睛不安分地瞥來瞥去,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將那冊厚厚的劇本拿了過來。 這一看就看得他目瞪口呆,《刺客》的劇本他每一句臺詞每一個場景他都悉心鉆研過,雖然還不到倒背如流的程度,可隨便挑一句話出來,他也差不多能回答出這句話的出處了。 電影拍攝的進(jìn)程現(xiàn)在的徐振已經(jīng)完全不跟他商量了。蘇生白從前曾經(jīng)向他推薦過羅定,他也從沒表態(tài)到底用不用。現(xiàn)在猛然在羅定這看到了劇本,他一下子就有些懵,羅定接《刺客》了? “你怎么亂動人東西???”手上一空,蘇生白回過神來,吳方圓直接從他手里把書抽走一臉不滿念叨著收了起來。他心中一頓,雖然知道吳方圓不喜歡他,但心里清楚和當(dāng)面被這樣不客氣的教訓(xùn)是兩碼事,他脾氣再好,這里也是劇組,沒面子了多少有些不滿。 但吳方圓的脾氣還真叫他沒辦法,要真的說他幾句,憑借以前的恩怨,這胖子恐怕能直接不看場合的嚷嚷起來。羅定又護(hù)著他,到時候弄來弄去,無非是沒臉罷了。 他只能強(qiáng)裝出個笑容:“剛才我以為是雜志?!?/br> 吳方圓瞥了他一眼,臉色這才轉(zhuǎn)好了一些。 蘇生白試探地問:“其實你也不用那么生氣,《刺客》這部劇我也已經(jīng)接了的,阿定不論演哪個角色到時候肯定都會和我有合作,也不牽涉到泄露劇情什么的……我接的是男二甲二,阿定接了哪一個啊?” 他就見吳方圓從彎腰收拾電風(fēng)扇轉(zhuǎn)為慢慢直起腰來,看著他,眼神莫名的,表情也帶上了古怪的笑:“甲二?” “……?”蘇生白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吳方圓一臉“你吹什么牛啊”的表情,也不看他了,自顧自做著手上的工作:“甲大,甲二,甲六……劇組那邊說覺得哪個角色合適都可以去試,哎呀,就是可惜沒時間,阿定未必會去呢!” 蘇生白沉默了好一會兒,笑的很是尷尬:“弄錯了吧,甲二的角色是已經(jīng)定下來了的,我半年多前就收到臺詞冊了,那邊估計傳錯話也是有的?!?/br> “哦,有可能吧?!眳欠綀A的眼神分明是不相信他的話,一臉“居然當(dāng)面戳破了一個吹牛皮的傻逼”的笑容抱起羅定的私人物品就走,臨走前又偷笑著瞥了蘇生白一眼,這個眼神讓蘇生白氣的臉都開始發(fā)青。 他一走蘇生白也起身了,揮開幾個想要湊過來詢問他有什么需要的助理。什么話也不說,一個人爬上車,把門反鎖了起來。 幾個助理面面相覷,有兩個膽子大些的互相撇了撇嘴。都是才出校門沒多久的沒經(jīng)驗的學(xué)生,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也不管該不該出口:“牛什么啊……組里比你牛的人海了去了……就你把自己當(dāng)成腕兒……” “行了別說了?!绷硪蝗送绷怂话眩熬褪O聨滋鞎r間了,伺候好他功成身退,計較那么多干嘛?” ** “你什么意思?。俊碧K生白是真的生氣了,他原本以為結(jié)束合作這個事情徐振不過是嚇嚇?biāo)眩蓻]想到連自己的角色已經(jīng)被取消為待定他都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他再會裝,也是有自尊的,脾氣好不代表看到吳方圓嘲諷的表情時不會生氣,徐振這事兒做的太不地道了! 徐振聲音沉沉的:“你怎么老是不死心,我跟你說過幾次了,現(xiàn)在還拿這事兒問我?” “徐振!”要不是車外還有人蘇生白都想要咆哮了,“你是不是忘記了資金你到底是怎么留下來的?你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的得了便宜還踩我一腳?你不怕我……” “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毙煺衤犓@些威脅都快要聽膩了,感情牌也打了不少次,總之是越來越?jīng)]新意,聽到一半他就知道這人后面要說什么,索性直接打斷,“蘇生白,你別老拿那點破事來威脅我。事情是你做的不是我做的,相比起來,還是你要更害怕一點吧?我也不想跟你說那么多,別來sao擾我了,這電話我以后會換掉,咱倆最好一輩子都別再聯(lián)系?!?/br> “徐振!!你個王八蛋!!”蘇生白眼眶立馬紅了,“我他媽告訴過你《刺客》對我來說代表了什么,你他媽這是斷我的前途!” 徐振冷笑:“姓蘇的,知足吧。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要不是刺客還沒拍完,我……” 他仿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頓了頓,直接將通話結(jié)束了。 蘇生白抱著膝蓋蜷縮在車座上默默地掉著眼淚,拳頭越握越緊,機(jī)關(guān)算盡才拿到的東西眼看就要插上翅膀離他而去,這讓他怎么能甘心?徐振剛才的話一遍一遍縈繞在腦海中,他心中泛起針刺的疼,然而忽然的,所有的念頭都停了下來。 他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 徐振說,要不是刺客還沒拍完……要不是刺客還沒拍完……他要干嘛? 他要干嘛? 蘇生白抬起頭,車內(nèi)昏暗,前頭的擋風(fēng)玻璃遮上了錫箔的擋光板,空隙處露出的余光打在他毫無血色的面龐上,車視鏡中五官清秀的青年面無表情,一雙眼如同死水般波瀾不驚。 這段時間以來徐振的種種行為進(jìn)入腦海,不吃藥、發(fā)狂、作息顛倒……一夜之間垂老了那么多,他這是不要身體了? 他不要命了?是嗎?因為曹定坤的死讓他愧疚了。所以現(xiàn)在還活著的原因,就是那部還沒開拍的《刺客》? 《刺客》拍完了之后呢?他又會干什么?懺悔?把曹定坤的死因公之于眾?或者自殺? 蘇生白腦子越來越亂,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未必會是真的,但一旦思緒牽出了一根線頭,那之后的理智便如同崩塌的毛衣般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如果他猜測的是真的,徐振真的抱了《刺客》拍完之后就謝罪的念頭,那么到時候,他呢?他會是個什么下場?徐振會不會出賣他? 后背一冷,汗毛如同站崗的哨兵,一根一根的,筆直豎立了起來。 ***** 米銳越來越看不懂段修博的心思了,在為他弄來《刺客》的劇本之后,便直接坐在段修博的私人休息室里安靜地看他翻書。 段修博看書很快,但一遍看不徹底,他又會翻第二遍。 “劇本是真不錯啊……”他看完兩遍之后,忍不住贊嘆,“幾個角色都很有血有rou,結(jié)局也好,雖然寫的是小人物,倒也不會讓人覺得瑣碎……” “停停停停,”米銳抬起手打斷他的話,“不行不行,《刺客》都拖了多久了?現(xiàn)在又說要拖延到年底開機(jī)。你今天的工作從十月份開始,跳過過年那幾天,一直到明年三月都未必能完成。再喜歡都不行?!?/br> “我沒說我要接?!眲”倦m好,最出彩的角色卻只有一個,他肯定是不會去搶的。剩下來那個配角,他怎么演都是在自降身價,像《超?!愤@種一時好玩接下來的一部就夠了,混到現(xiàn)在又掉頭回去專業(yè)演配角,他又不是傻子。 “那你要劇本干嘛?純看著?” “你知道《刺客》為什么拖那么久么?看劇本絕對是精心籌備了很久的一部劇,哪怕有資金問題,也沒道理現(xiàn)在還不拍啊?!?/br> 米銳推了推眼鏡:“這部劇之前的主演是曹定坤你知道吧?曹定坤出車禍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 “這倒不是主因,后來劇組里資金就不夠了,開始搞個什么什么……反正是個試鏡活動,弄了個曹定坤的噱頭,想跟廠商拉贊助?!?/br> 段修博聽到這里眉頭就皺起來了,劇本雖然好,但管理方和劇組顯然人品不怎么樣,曹定坤都已經(jīng)意外過世了,還賺死人錢,不嫌虧心么? 米銳接著道:“你猜怎么的,這個活動還沒正式辦起來,導(dǎo)演就跟男二傳出丑聞了。哦忘了說了,之前定下來的男二號就是蘇生白。然后這倆人人人喊打啊,風(fēng)頭也是最近才慢慢過去的……” “蘇生白?”段修博傻了,“蘇生白也演這部戲?” 米銳聳聳肩:“之前看情形是這樣的,可后來他接了《超?!愤@部劇,我也看不懂到底是個什么發(fā)展了?!?/br> 段修博沉默了一會兒:“投資人是誰?” “說是曹定坤,曹定坤也怪有錢的,一個多億說給就給。不過這筆錢他是在環(huán)球轉(zhuǎn)手過一遍才給劇組的,等于說現(xiàn)在資金都在環(huán)球的手上,徐振還得看人臉色辦事?!?/br> “行了我知道了?!倍涡薏┫胍粋€人待會,讓米銳先走。他坐在安靜的休息室里,腦袋里反復(fù)回閃羅定那本劃滿了注釋的劇本,一想到米銳剛才說的蘇生白參演電影的事情,又說什么都不放心起來。 *** “《刺客》?”飯桌上余紹天將跟段修博日常相處的片段拿出來說給余嬋娟聽,余嬋娟筷子停在半空,看向大兒子,“那部劇不是凱旋的吧?他怎么會忽然問你這個?” “沒問我?!庇嘟B天道,“就跟我隨便說了一句。哎喲這小子脾氣有多大你都不知道,上次媽你去找羅定的事情把他氣得小半年都沒搭理我,遇上我白眼一個個的甩,還鬧著要解約。最近才愿意跟我開口說話了,我都把他當(dāng)成祖宗供著的?!?/br> “胡說八道?!庇鄫染瓿料履樀闪怂谎郏骸霸趺茨苓@樣說自己的弟弟?!?/br> 余紹天嘆氣:“行行行我錯了。反正我從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個想法。他就跟我說《刺客》這部戲挺好,羅定喜歡,他得去查查里頭演員到底定了幾個。嘿媽你說,羅定喜歡關(guān)他什么事???” 余嬋娟默默地嚼著菜,眨眨眼:“……羅定喜歡?。俊?/br> 余紹天發(fā)現(xiàn)自己又說錯話了,咳嗽一聲低頭吃菜。 余嬋娟嘆氣,段修博這是真的不想瞞了吧?直接就在余紹天面前說起羅定的事情,簡直和他爸一模一樣。當(dāng)初段萬慶不想跟她過了,直接就干脆利落的提離婚,她看在兩個孩子需要家庭的份上不愿意答應(yīng),段萬慶能做出帶著她出去買衣服給新歡這種事。 后來余嬋娟找人把段萬慶打了個頭破血流,夫妻緣分就此走到盡頭,段修博顯然也跟他爸一樣,不是個喜歡偷摸發(fā)展的人。 她也不知道這事兒要怎么管了,何況近來因為聽歌的關(guān)系她對羅定還是很有些好感的,想了想便道:“那你去幫他查一查吧,他一個人辦事兒,肯定沒有公司出面方便?!?/br> 凱旋一出手,多細(xì)節(jié)的東西都給挖了出來,徐振灑出的空缺角色都只是小菜一碟,其他諸如劇組的資金空缺啊,內(nèi)部矛盾啊,還有現(xiàn)在掌管的資金的走向全都清晰地被記錄下來交給了余紹天。 余紹天拿這個去討好段修博的時候心情還有那么點忐忑,結(jié)果段修博心情大好,破天荒給了他一個不帶嘲諷的笑容。 余紹天心情也好了,好完之后又默默恨自己的沒出息。 怎么能那么沒用? 段修博才不管他想什么呢,很確切的知道蘇生白角色還沒定下來就行,現(xiàn)在這劇組簡直就是個空劇組,除了后期和導(dǎo)演組的原班人馬沒有變動外,其他的演員都因為一拖再拖的檔期跑的差不多了?,F(xiàn)在導(dǎo)演徐振的精神狀況聽起來似乎又很堪憂,業(yè)內(nèi)的藝人們雖然眼饞他的名望,可誰也不知道這一次定下的開機(jī)日期到底是不是作數(shù)的,沒有一個確切的消息前,誰也不想浪費檔期陪著這部電影天荒地老地等下去。 記錄里說徐振已經(jīng)找環(huán)球吵架了無數(shù)次,好像環(huán)球在看到電影一直在籌拍的時候碰上狀況后就把資金給卡住了,不肯再發(fā)給劇組。徐振就癲狂了,時常去公司里摔桌子踢椅子,鬧的環(huán)球的人一看到他來就人心惶惶的。 段修博唯一鬧不明白的,就是明明資金鏈的空缺對環(huán)球來說也不算很大,為什么環(huán)球不肯往里面添一點保證正常開機(jī)呢? 往后一看,他又悟了。 徐振這個脾氣,得罪的人還真不是一個兩個,蔣長風(fēng)看曹定坤死了沒人幫徐振出頭,所以公報私仇拿電影的事情在折騰徐振呢。 這事兒比他想象中復(fù)雜太多了,他原本以為就是點錢的事兒,結(jié)果現(xiàn)在整個組里全都是漏洞,上到導(dǎo)演下到演員,沒一個靠譜的。 真讓他就投一筆錢保證羅定能正常拍完,他還真沒法放心。 余紹天聽到他的要求的時候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買?怎么買?這電影版權(quán)又不是環(huán)球的,在徐振手里,你哪怕想要投資,充其量也就是個投資人,能買到什么?” “我又不要版權(quán)?!倍涡薏┑故菨M不在乎的,“讓那邊把制片的權(quán)利移交給我們,劇組內(nèi)人員變動的權(quán)利肯定不能少吧?” “這個懸?!庇嘟B天搖搖頭,“蔣長風(fēng)這個人特別尤其的神經(jīng)病,很多事情你不能用常理去推斷他的。我恐怕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你投資,然后保證電影開拍,你能塞進(jìn)去幾個人,到時候坐等分紅?!?/br> “那不行?!倍涡薏┮挠植皇亲詈蟮姆旨t,“你也不看看那劇組里有多亂,徐振那個瘋瘋癲癲的模樣能拍什么?。俊?/br> “徐振可是名導(dǎo),國內(nèi)沒幾個技術(shù)能跟他比的了?!?/br> “你看到他最近的照片了沒?” “……”這個余紹天倒是確實無話可說,徐振最近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的時候跟以前確實差別太大了,換了個人似的,又暴躁易怒,完全狂犬病發(fā)病前期的征兆。 “對吧?!倍涡薏┮荒槨憧茨銊偛胚€嘴硬什么’的表情,“反正就算徐振不換下來,導(dǎo)演組也得另加幾個人進(jìn)去。就徐振一個,我不放心?!?/br> 余紹天嘆了口氣,倒回椅子里,瞇眼從縫隙里看著段修博少見的精打細(xì)算的模樣,笑著搖頭:“你說你做那么多,就為了個羅定,你跟羅定是什么關(guān)系,什么時候能對我那么上心一次?” 段修博:“呵呵?!绷_小定也是你能比得上的? 余紹天皺起眉:“你這表情什么意思???” “我約了跟羅小定一起吃飯,不多說了,這事兒辦好上次你欠我那回就一筆勾銷?!倍涡薏焊淮罾硭?,起來就走。 “段修博!”余紹天氣急叫住他,“你還來真的???我一開始都沒敢朝那處想,羅定他是個男的,你玩玩也就算了,男人跟男人哪有……” 段修博直接一抬手打斷他:“你媽男的女的???” “那是咱媽!”余紹天下意識反駁了一句,然后才悶悶地回答,“……女的?!?/br> “嗯,咱爸呢?” “……”余紹天盯著他,“男的。” “這不就結(jié)了?”段修博一攤手,滿臉無辜地看他一眼,推門就走。他離開好一會兒,余紹天還被他牽在坑里使勁兒琢磨這個論據(jù),這個怎么看……都還挺有道理的。 不對!特別不對!哪兒都不對! ****** 蔣長風(fēng)私下里也是被其他助理叫神經(jīng)病的。因為他常年喜怒不定,行事奇詭,很難推斷出他的思維模式。時常上一秒還和風(fēng)細(xì)雨的,下一秒就開始夾槍帶棒起來。且教訓(xùn)人從來不直接說自己的不滿,而是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的要把人說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繞一百八十度個大彎子就為了干個有話直說就能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