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大灰狼之所謂大灰狼,便因為他比小白兔多了一份機智和狡猾。姓任的那只狼在見到戰(zhàn)局對自己相當不利的情況下,急中生智,憑借一瓶紅酒順利脫身,小白兔卻因為少了根筋而中了紅酒的圈套,彌足深陷進大灰狼刨的坑里,前功盡棄。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是胡小涂此刻的唯一想法。她站在人聲鼎沸的機場大廳,扯著任以行的衣領(lǐng)做著最后掙扎,“我昨晚那是喝醉了才會答應(yīng)你的,那全都是不經(jīng)過大腦思考的,你不能這么欺負人,你得尊重我的想法,夫妻間最重要的就是平等和尊重……” 任以行好脾氣地捂住胡小涂的小爪子,“乖,我當然尊重你的想法。旅個游而已,你昨晚不是還跟我說,你一直都夢想著去馬爾代夫,不是嗎?” 胡小涂癟了嘴,“我春節(jié)前得趕回老家過年?!?/br> “沒問題,大不了從馬爾代夫直接去你家。” “我沒跟單位請假?!?/br> “假我已經(jīng)替你請好了?!?/br> “我沒帶生活必需品。” “去了現(xiàn)買?!?/br> “……” “……” “我沒帶護照沒辦簽證?!?/br> “昨晚你就給我了,都已經(jīng)辦好了。” “我……” “別做無謂掙扎了。”任以行打斷她,“難不成……你想讓我?guī)e的女人去旅游?” 這招對于少根筋的胡小涂來說竟然屢試不爽,她果然悟性很高地乖乖跟在男人屁股后面過安檢,登機。 ****** 胡小涂坐在頭等艙寬大舒軟的座椅里,盯著手里的護照,她昨晚什么時候給他的?琢磨片刻,無果,胡小涂拍了拍身側(cè)正拿著相機偷拍她的男人,“哎,這護照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 任以行笑,“我記得昨晚有個人哭得稀里嘩啦,說既然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就該徹底丟棄過去的東西,所以……你就把很多東西交給我隨意處置了。這就是其中一件?!?/br> 胡小涂擰眉,她昨晚這么丟人?不至于啊,她明明都已經(jīng)忘記林嘉了…… 任以行指指照片,“你以前真這么丑?” 胡小涂歪頭看他,“你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很漂亮?” “臉皮真厚?!?/br> “比你薄?!?/br> “不見得啊,胡脫脫……” 胡小涂頓時黑了臉,使勁兒剜了他一眼,脫脫脫,脫你妹啊,我脫還不是為了滿足某人的惡趣味,還不知道昨晚誰的身子僵硬要死、帳篷險些炸開……呸,任yingying! 胡小涂心里恨著,嘴上卻還知道有所顧忌,僅是感時神傷般地嘆了句,“那眼睛是哭腫的,我的眼睛要比照片上的漂亮多了……” 胡小涂戳了戳護照上那個傻呵呵的女人,嘴角彎了彎,她胡小涂倒也真挺左,當年林嘉去美國的飛機剛起飛,她便一把抹干凈臉上的淚水,跑去辦了護照準備飛過去,結(jié)果卻被蘇蜜攔住,勸她給自己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胡小涂暗自唏噓,若不是當年蘇狐貍及時攔住她,保不準此刻大顆大顆掉眼淚獨自去產(chǎn)檢的人會是她…… 甩掉不討喜的回憶,胡小涂沖著護照上的青澀臉孔呲牙咧嘴,“傻妞兒,拜拜了。”說罷合上護照揣進男人衣兜,身子歪了歪靠上他的肩膀,兩只小手伸上來摟住男人胳膊,“以行,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啊……” 任以行伸過胳膊把胡小涂攬緊一些,摩挲著她茸茸的發(fā)頂,思度片刻,他才緩緩開了口,語氣里帶著幾分調(diào)侃和不屑,“首先,我承認很喜歡聽你叫我以行,但我更喜歡聽你叫我老公;其次……誰說我喜歡你了……” ——果真是一盆冷水澆得她透心涼心飛揚,胡小涂眨了眨眼,爽,真特么爽。 就在男人說出最后一句話的那一刻,胡小涂的心突然就像掉進了萬丈深淵,良久,她才恍惚著愣愣地直起身子,有些語無倫次,“不是……我……我不明白……你不喜歡我……那你跟我結(jié)的哪門子婚啊…… 任以行,玩人不待這么陰的你知不知道……” 胡小涂的確有些嚇壞了,她當真的不敢相信,一直以為很喜歡自己的男人此刻卻說他根本不喜歡自己……難道是……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她不可能這么慘吧,好不容易決定忘記初戀的情傷,好不容易決定去對另一個男人用心,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嫁給了這個認識了不到半個月的男人,結(jié)果……結(jié)果自己被耍了? 她胡小涂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到底是轉(zhuǎn)不出被男人騙的團團轉(zhuǎn)的境地?天煞的,她究竟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至于讓她的情路總是這么坎坷么…… 胡小涂心里郁結(jié),直視著任以行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平靜道,“如果你是想玩玩,早點告訴我,我好做個思想準備,提前簽好離婚協(xié)議還是約法三章什么的……” 胡小涂忍著心里的難過強顏歡笑,身子欺近一些,接著道,“我很好奇,你不喜歡我卻跟我結(jié)婚……我究竟是哪點符合了你的標準,嗯,任以行?” 男人偏頭想了想,繼而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地闔上眼,“以后告訴你。哦還有,叫我老公?!?/br> ——胡小涂想殺人。如果此刻她的手邊有任何的殺人利器,她一定會……一刀捅死自己。問她為什么不殺了姓任的那頭狼? 胡小涂撇撇嘴,她又不傻,他那么精明的人自己根本殺不了他,到頭來行動敗露了她被他抓個現(xiàn)行,還不知道他會怎么玩死自己呢……還不如提前來個爽快點的了斷。 胡小涂低眉瞄瞄自己的心口窩,一刀捅下去,能噴出血?這男人能嚇壞?能心疼?能痛不欲生?能后悔說過不喜歡自己的話?或者說能后悔沒有早點喜歡上自己? 胡小涂的拳頭一遍又一遍地握緊,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子也跟著憤怒地顫抖著,這個臭男人,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她突然想一拳鑿上他那英俊筆挺的鼻子,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墒切睦飬s有另一個聲音讓她平靜了下來,那溫軟的、低沉的嗓音響在她的耳畔,一聲聲地叫她“小涂”,在那些個被她吵醒的午夜,在那些孤獨和寂寞里,一點點地填滿著她的空虛。 胡小涂漸漸松開了緊握著的拳,緩緩坐回座位里,她也學(xué)著任以行的樣子靜靜地闔上眼。男人,我胡小涂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偏要把你的底線和真相全部都試探出來……別以為我胡小涂就是只好惹的病貓,哼! ****** 飛機抵達新加坡樟宜機場的時候剛過下午三點,離飛馬累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任以行便打算帶胡小涂到周邊逛逛,起碼感受一下獅城的旖旎風光。 胡小涂倒也不排斥,或者說心里還有那么點小欣喜。她一直都喜歡新加坡這個一年四季都吹著熱風的國度,難得來一次,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對不起路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