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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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她早上見著的那一位紅衣姑娘? 顧懷袖搖頭嗤笑一聲,“我的廚子,何時輪到別人來使喚了?” 剛剛在那邊敬茶的時候,顧懷袖就覺得不大妥當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先到了男方家里住著不說,那樣的場合也不知避嫌,而今還使喚二房新婦帶來的廚子?這是個什么規(guī)矩?即便是大少奶奶也不敢說有這個膽子,天底下也沒這樣的規(guī)矩。這小陳姑娘,是把自己當府里主子了? 做的還是佛跳墻?顧懷袖都沒這口福! 攆小石方出去?誰敢! 顧懷袖坐下來,掐著手指,開始盤算。 她到底是先忍了這一口氣,還是先朝著這府里上下,亮出自己的刀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11月03日第一更√ 求留言啦 ☆、第三十五章 亮刀 小石方一直覺得,自己還算了解顧懷袖。 自打被陪嫁到了這張府來,他就知道自己要面臨什么,只是沒想到,刁難來得這么快。 心底倒沒有任何責怪顧懷袖的意思,他為這一位姑娘做了好幾年的菜,只把這一位的舌頭養(yǎng)刁了,只怕是換了別的廚子,顧懷袖不餓死也能心塞死。 小石方一直覺得顧懷袖簡直是他生存的意義,把一個挑嘴的姑娘養(yǎng)得更加挑嘴,對一名廚子來說,是很大的榮耀。 他習慣了顧懷袖挑剔的舌頭,也習慣了她時不時冒出來的稀奇古怪的點子,也習慣了給她一個人做菜。 那日子,其實挺悠閑。 在顧府的時候,小石方不需要搭理別人,只要跟掌炊那一撥人關(guān)系過得去就成,左右他只給一位主子做吃的。雖讓人覺得格格不入,可到底他不覺得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換了張府,情況就似乎回到了原點。 當初顧懷袖將他扔進顧家廚房,發(fā)話說除了她誰也不能用這個廚子之后,就是這樣的情況。 被孤立是在所難免的,他也曾經(jīng)有過一陣忍受不了的日子。 可顧懷袖跟他說:你要是想給除了我之外那么多的人做吃的,你就盡管做,我其實也不攔你,全看你愿不愿意。 可小石方是個懶人,挑嘴的主子,伺候顧懷袖這么一個也就夠了,至于旁的——他們有資格嗎? 不是他小石方自夸,他這手藝,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那話怎么說來著? 他小石方就是大隱隱于市,藏在民間的廚藝高手。 所以,即便進入張府之后,開始重新面臨當初剛剛到顧府的情況,小石方也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可興許是他這“御用廚子”的名氣太大,竟然招來了一位嬌客。 小石方還沒遇見過這樣難纏,又不講道理的主兒。 說實話,他不想搭理,可想起姑娘剛剛嫁進府里來,內(nèi)中不知有幾多辛酸,怕還是不想惹事,所以小石方忍了。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能忍的人,可有時候,忍不是必須的嗎? 埋頭切菜,旁邊一個掌勺大廚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呢?跟二少奶奶說一聲,指不定也能解決事情的。這佛跳墻豈是說做就能做的?” 看著小石方年紀也不大,不過一個十五六的少年人,站在這偌大而堆滿東西的廚房里,都顯得身量不足,還要做這佛跳墻出來,這些個掌炊師父都有些不忍。 小石方看上去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這幾年也學(xué)聰明了,能跟廚子們攀攀交情。 他聞言,笑了笑,將手底下的羊肘破開一點,手法巧妙。 “我怕小陳姑娘攆我出府,好歹我是二少奶奶的陪嫁廚子,若是這么灰溜溜地回去,還不知道老爺那邊要怎么說呢。我得二少奶奶恩惠已久,但凡能報答得一二,也就高興了。做這么一點事,算不得什么的。” 掌炊師傅姓許,廚房里都叫許師傅。 他抱著手,站在廚房里,瞧著小石方那刀上下翻飛,便欣賞地點點頭:“只可惜你只給二少奶奶做吃的,不然肯定是咱廚房里的大廚了?!?/br> 初來乍到,小石方可沒這個膽量? 可他在面對別人的時候,就有些嘴笨,笑了笑,搖搖頭,就不說話了。 這邊廚房里都知道小陳姑娘不好伺候,早住進來的那幾天還沒什么要求,可等到熟悉這府里的環(huán)境之后,人就開始變了。 她仿佛吃準了老夫人吳氏對她的喜歡,也肯定自己能成為這府里的三少奶奶,因而便膽子大起來。 其實她要吃些精致的東西,廚房里給誰做不是做,可偏偏這一位嘴挑還善變,上一刻叫丫鬟來說要吃蓮蓉的,等你把皮兒啊、餡兒啊都準備好了,這小姑奶奶又叫人來說不吃了,改吃芝麻餡兒。改來改去,能愁死個人。 府里的廚子,多多少少都在陳玉顏這里吃過憋屈。 而今看小石方剛來就遇到這么一遭事兒,一開始都是不怎么待見他的,可陳玉顏一來,他們就對小石方充滿同情了。大家都遇到過的事情,如今又落在了小石方的身上,真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感受。 有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廚子拍拍小石方,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你且忍著,也就這幾遭。不過你是二少奶奶用的廚子,但看你家二少奶奶管不管你,不然這佛跳墻做下來,命都要沒了?!?/br> 閩浙那邊過來的菜色,相傳唐朝時候就有了,佛跳墻的典故很多人知道,可這卻是道相當難的菜色,很多人根本連做法都不知道。 不同的廚子對同一道菜的理解不同,做出來也就不一樣。 大家都覺得能被二少奶奶這么器重,帶過來陪嫁的廚子,有兩把刷子會做佛跳墻也在常理之中,可而今看小石方臉色淡淡,舉重若輕,倒有些好奇。 小石方有什么辦法? 他手上握著的刀,頓了這么一頓,卻盤算著,不知姑娘會不會來救他于水火。 沒一會兒,有個面生的丫鬟跑來了。 “石方師傅在嗎?” “在呢?!?/br> 小石方有些詫異,一抬眼,又是一位不認識的丫鬟。 他知道顧懷袖身邊的丫鬟換了一批,也知道青黛現(xiàn)在是二少奶奶的貼身丫鬟,輕易不能過廚房來,所以并不怎么介意。 “有什么事?” 來的這是顧懷袖身邊四個丫鬟之中的一個,叫多歡的。 她臉盤子圓,看著有些微胖,站在外頭有些露怯。 不過這是二少奶奶第一次叫她去辦事,心里琢磨著怎么也要辦好,讓二少奶奶更器重自己,可說話的時候,聲音未免有些發(fā)抖。 “二少奶奶方才叫青黛姑娘去請了大少奶奶跟小陳姑娘,說是中午到二少奶奶這里用飯呢。聽說小陳姑娘叫石方師傅做佛跳墻,太麻煩,怕趕不及中午這一頓,所以叫您先擱下手里的事情,先把中午這事情辦好再說?!?/br> 廚房里聽見這話的可不在少數(shù),頓時都是一拍大腿,這剛進門的二少奶奶干得漂亮?。?/br> 尋常人遇見別人用自己的廚子,心里不大高興,指不定都要撕破臉。這一位二少奶奶倒好,順水推舟,將計就計,直接把陳家過來的大少奶奶跟小陳姑娘都請過去吃飯。 人家一個新進門的媳婦,請大嫂吃頓飯,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漢臣家規(guī)矩重,可這些事情上卻沒什么大的計較。 張英這人喜歡一家子都好好的,只要不犯了他底線,大面兒上過得去,別的都是不理會的。 二少奶奶請人吃飯,這簡單啊,可要做菜啊,石方不正好是廚子嗎? 得,佛跳墻你小子先給我放下,把中午飯給我做好了再說。 這下好了,佛跳墻這事兒,一擱下就得永遠擱下了。 深宅大戶里,哪個少奶奶又是省油的燈?瞧瞧人大少奶奶,進門這么多年,肚子沒半點動靜,也沒被休,不是什么簡單的人。 更何況,二少奶奶想得出這么光明正大的一招來,后頭能沒本事? 這么一琢磨,廚房里不少被小陳姑娘折騰過的廚子,都擼起了袖子趕緊干活,一會兒等著豎起耳朵來聽好戲呢。 至于小石方自己這里,卻是愣愣地點點頭,他放下刀,揚起臉,朝多歡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回二少奶奶,說我一定好好做?!?/br> “哎。” 多歡紅著臉從門外退走了,一路順著走廊回去,又將小石方的話報給了顧懷袖。 顧懷袖坐在屋里,端著茶,一副悠閑模樣。 她揮揮手,讓多歡站在多喜后頭去,“你倆腿腳都是伶俐的,往后還有用得著你們的時候,現(xiàn)在是凡事都多長個心眼,耳朵豎起來一些,眼睛擦亮了走路。青黛,去問問阿德,最好叫爺晌午別回來吃飯,我一會叫人送過去就成。” 府里的爺們,都是要讀書的。 這時候讀書,基本都不回屋,近的在書房,遠的往學(xué)塾走,一應(yīng)吃食用度都有人cao心。 有媳婦兒的,自家媳婦兒安排;沒媳婦兒的,有頭上老母親安排;再不濟,丫鬟婆子小廝老奴,總有個照顧著的,餓不死。 顧懷袖是一點都不擔心張廷玉,她現(xiàn)在還沒厘清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么分開,暫時少一些接觸,對她來說卻是恰恰好。 可青黛不知道顧懷袖的想法,她有些擔心:“小……不,二少奶奶,這……二爺不會生氣?” 顧懷袖威脅一般地瞪她一眼,末了放下茶杯,“噠”地一聲輕響。 對張二公子,顧懷袖也就倆字兒:放養(yǎng)。 她不耐煩地擺擺手:“都說了他餓不死,你們下頭緊著點心,我中午招待大嫂呢。大嫂那邊怎么說,多安?” 多安沒回來,旁邊多福說話倒是爽脆,嘴皮子上下一碰,便說開了:“回二少奶奶的話,多安還沒回來呢?!?/br> 可話音剛落,多安就回來了,往顧懷袖跟前兒一蹲:“二少奶奶,大少奶奶說過半個時辰就來,還說多謝您了。奴婢看,像是在給您備禮物?!?/br> 哦,看樣子這一位果然不是什么簡單的。 顧懷袖敬過公婆茶這半日,也從丫鬟嘴里聽說了不少的事情。譬如這一位大房的少奶奶,嫁進來差不多得有十年了,肚子里沒個動靜,大爺張廷瓚倒也耐得住,為著這一位病歪歪的主兒,不肯納妾。 她估摸著,這吳氏怕是不怎么待見自己那大兒媳。 上午回來的時候,陳氏說大夫叫她別去見吳氏,怕過了病氣給別人,這就是不受寵的表現(xiàn)了。 又聽說,半個月之前,老夫人塞了幾個年輕貌美的通房丫鬟給張廷瓚。 倒還不知,陳氏是什么反應(yīng)。 想著想著,時間也過得快。 沒半個時辰,陳氏還真來了。 因著顧懷袖請的是她跟小陳姑娘,所以這一次,那紅衣少女還在后面跟著走。 一進來,妯娌兩個就見了禮,顧懷袖請陳氏坐下,正要讓人給陳玉顏搬個座兒,沒料想她已經(jīng)很熟稔地坐在了陳氏的身邊。 陳氏臉色還是不大好,開口便笑道:“難為弟妹有這個心,方進門就這么忙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