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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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袖能不想嗎?好好的“蕙質(zhì)蘭心”之類的評價被收回去了,換上了“市井刁民”,怕是不日就要成為笑柄了。 只盼著這消息好好地在后宅里,別傳遠了,到時候就是顧懷袖倒霉了。 她起身來,伸出自己的手讓青黛為自己穿衣,很享受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愁苦也不過是一時的,顧懷袖情知這事情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頂多被人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說上這么幾回。 皇上蓋了章的刁民,得,顧懷袖往后再刁民一些也無妨了。 她按著自己的眉心,洗漱之后往桌前面一坐,想著昨日跟吳氏撕破臉,他們這一房往后都不用早起,日子真是…… 難得地舒心啊。 “萬歲爺想吃都吃不到的東西,我張廷玉竟然能每天吃到,還真是該謝天謝地謝你了……” 筷子上夾著的是一塊玫瑰百果蜜糕,張廷玉盯了許久,還是一口咬了吃了。 顧懷袖昨夜跟小石方說的,沒想到今日早上來真能吃到。 她頗覺驚喜,自己也坐下來,米粥陪著糕點,自然是絕妙。 “昨日吟梅宴,你逛著可還好?若你喜歡,往后有什么宴會,也都可以去……”別整日悶在府里就好,張廷玉看顧懷袖性子其實挺開,沉穩(wěn)的時候能沉穩(wěn),可真正需要大開大合的時候,也是毫不含糊。要緊的是自己這一個媳婦兒,膽子不不是一般的大。 他問吟梅宴,顧懷袖就斜了他一眼:“明珠家那什么廚子,梅花入菜,差點沒把人吃吐。也虧得你們男人不怎么重視這些,吃不死你們?!?/br> “……” 張廷玉無言,想起昨日的梅花宴,也真是覺得倒胃口。 “自古梅在枝頭便好,哪兒有往菜里扔的說法?納蘭容若是位雅士,可這二公子跟小姐,卻是個糊涂人了?!?/br> 至少是不如納蘭容若通達,竟然能干出這樣煞風景的事情來,還自以為得了雅趣。 顧懷袖癟了癟嘴,“吟梅宴倒不是什么要緊的,要緊的是全碰著一些奇怪的人……” 這一來,顧懷袖就想起了那幾個名字。 梅園里射鸚鵡的年羹堯,忽然文采風流起來的隆科多,還有個奇奇怪怪的周道新…… 要不就是以后要出名,要不就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奇怪的人。 顧懷袖嘆了口氣,“現(xiàn)在我這眼皮子倒是不跳了。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要問問?!?/br> 卻不知道張廷玉是不是清楚,她若是貿(mào)貿(mào)然問了,會不會出事?更何況這些都是后宅之中的事情,跟張廷玉說了,他也未必清楚,更未必會插手吧? 張廷玉放下粥碗,只道:“你問,你不問我怎么知道?” “大嫂的身子是一直不大好的嗎?”顧懷袖皺著眉,想起昨日孫連翹說的一些話來。 她有一些猜測,只是還沒能證實,現(xiàn)在問張廷玉,也只是為了證實猜測而已。 張廷玉道:“大嫂嫁進來幾年了,聽說是娘胎里生出來有些不足之癥,身子虛。早年因族里有白事,往廟里停靈燒香祭拜時候,不慎摔了一跤,卻是小產(chǎn)過。從那以后身子就沒怎么調(diào)理出來。好好壞壞……你怎想起來問這個?” “不過是昨日看見大嫂咳嗽,覺得她身子骨太弱了一些而已。” 顧懷袖聽了,隨口敷衍了張廷玉一句。 她自然沒說實話,張廷玉卻是說完了便算了,只道:“我身邊那幾個丫鬟跟阿德,都算是耳目靈通的,你若有什么話盡可以問。你自己拿捏也就罷了……” 下面人是不是可信,能信到什么程度,可不敢說。 顧懷袖明白張廷玉最后這一句話的意思,她點點頭,“我省得。” 用過粥,顧懷袖給張廷玉遞了一件披風,外頭又在下雪,使喚了阿德給拿了傘,她站在屋門口,看張廷玉撐著傘去繞過前面壓著白雪的花園,慢慢遠了,這才回身去。 她身邊的丫鬟都是新來的,即便是青黛厲害,也不一定能探聽得太多的消息。 “現(xiàn)在二爺這邊伺候的是叫畫眉吧,叫過來說會兒話?!?/br> 顧懷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便坐到了炕上,將黑白兩盒棋通通放在了右手邊。 昨天竟然忘了讓張廷玉再下兩手,不過前面的也能自己慢慢琢磨了。 她一邊擺棋,一邊等著,沒過一會兒,多福就將畫眉叫進來了。 這一個看著比原來的芯蕊順眼多了,要緊的是看不出有什么野心。 少奶奶剛剛?cè)腴T,二爺身邊的丫鬟就遭了殃,任是誰都要想:這么個二少奶奶是個手段厲害的。 有了芯蕊的前車之鑒,還有個被打殘了的浣花,畫眉自然小心謹慎,一點也不敢逾越的。 再說了,張廷玉的性子比較深沉,不大好琢磨,下面的婢女皮仆婦都猜不透,也不敢亂投喜好。 前一陣畫眉來伺候,一直擔心顧懷袖會找自己,結(jié)果等了一陣沒聲音,她也就以為二少奶奶沒在意自己,沒想到今日剛剛收拾書房呢,二少奶奶這邊就來人叫了。 畫眉進來的時候,顧懷袖還在琢磨棋局呢。 她眼也沒抬一下:“站過來回話,其余人都退遠些?!?/br> “是?!?/br> 眾人應聲,同時畫眉往前走了兩步,給顧懷袖見禮:“奴婢畫眉,見過二少奶奶?!?/br> “不必多禮,你伺候在二爺?shù)纳磉?,近日來聽說也挺緊著心。我看你是比那什么芯蕊好的,所以找你隨便聊兩句,說說話?!?/br> “啪嗒”,棋子落在棋盤上,聲音清脆。 顧懷袖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趣聞沒有?” “趣聞沒幾件,只聽說四公子解了禁足之后,忽然被老夫人硬塞著,吃胖了一圈,看著反而比進去之前要壯一些……” 畫眉撿出來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 顧懷袖聽著,也沒怎么在意,都知道這是隨口問著的,要問的在后面呢。 “大少奶奶那邊沒什么事情嗎?”顧懷袖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 畫眉道:“昨兒從明珠大人府上回來,大少奶奶似乎又有了風寒,不大舒服,就把事情都給了長安姑娘處理,現(xiàn)在長安姑娘真正跟王福順家的一起查賬呢。” “風寒?”顧懷袖皺了眉,她收了手中的棋子,回頭道,“聽說大少奶奶的是先天里帶來的不足,所以身子骨才不大好?” 畫眉之前是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當?shù)钠胀ㄑ诀?,并不怎么得喜歡。 二公子這邊沒了個芯蕊,老夫人也不肯把自己疼著的丫鬟往張廷玉屋里塞,就隨手指了個畫眉。顧懷袖是知道畫眉怎么過來的,也查過一些,沒懷疑這一位是老夫人的眼線。 現(xiàn)在聊著,看畫眉對這府里的事情其實還挺走心。 “先天里的不足是有的,不過江南時候便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只是三年前去廟里不慎摔了,小產(chǎn)過一回,大約是沒將養(yǎng)好,所以便是病疾纏身,老夫人雖叫人治,卻也是好好壞壞。” 寺廟的事情,顧懷袖聽說過,不過細節(jié)不怎么清楚:“是族里有白事,停靈到廟里,結(jié)果出了這事兒?” “那時候奴婢也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仆婦幾乎都去了。大少奶奶恰好走在老夫人的身邊,老夫人精神不大好,一不小心踩空了,大少奶奶見了便上去扶,結(jié)果反不知怎地把自己推開了。長安姑娘想伸手去救大少奶奶,結(jié)果沒拉成,反倒兩個人一起滾下臺階,然后就見紅了……” 畫眉頓了頓,看了看顧懷袖的臉色,她也不知道這一位主子到底是不是愿意聽這些瑣碎的事情。 顧懷袖指頭一點,只道:“你繼續(xù)說。” 畫眉于是又道:“原來是大少奶奶有孕,只因為身子不大好,也沒怎么注意,根本不清楚。結(jié)果那一日一摔,本來脈象便弱,這一胎不大穩(wěn),一摔就摔沒了。老夫人也自責,可事情已經(jīng)這樣,只能叫了大夫好好調(diào)養(yǎng)……” “這倒是一樁憾事了……” 顧懷袖像模像樣地嘆了一聲,她目光微微閃爍,又不經(jīng)意一般問道:“長安姑娘倒是個穩(wěn)妥的,只可惜沒能救到人……” 想起來也難怪陳氏這許多年無出,吳氏雖然不滿,卻也沒逼著張廷瓚休妻。 到底,陳氏僅有過的那一回胎,都是因為吳氏而沒了的,臉皮再厚也不能做得更絕吧? 只是這長安…… 她看著畫眉,等著畫眉回話。 畫眉沒往深了想,只以為顧懷袖是順嘴的一問,便道:“可不是呢,長安姑娘是老夫人身邊第一伶俐的人。平日府里有什么大事小事,不是先經(jīng)了王福順家mama的手,就是經(jīng)了長安姑娘的手。那時候長安姑娘因著自己沒能救了大少奶奶,頗為自責,正好老夫人著她去照料,倒是每一日都守著的。端藥倒水,伺候起身,迎送大夫……可盡心著呢,連大公子都勸過長安姑娘,叫她不必這樣自責的……” 顧懷袖只聽得心里發(fā)冷。 她不像是別人,根本不往壞里想。 顧懷袖只是個小人,女人,甚至是未來雍正爺跟現(xiàn)在的康熙爺一齊斥過“市井刁民”的人,她從不憚以惡意來揣測他人,更何況是他人本身就懷有惡意呢? 顧懷袖表面上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心底早就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繼續(xù)擺著棋盤,又隨意地問了問別的事情,好遮掩一下,不讓畫眉察覺出痕跡來,末了才叫畫眉退下。 畫眉今日說了這么一大堆的話,肯定知道顧懷袖找自己是為了什么??墒墙裉祛檻研鋯柕锰?,縱使她有十個腦瓜子,也不知道顧懷袖真正要從她口中知道什么。 一時之間,畫眉更敬畏著顧懷袖,出去便沒了聲兒。 而她剛走,顧懷袖就輕輕把棋子投入棋盒之中。 “好一個老夫人身邊的掌事丫鬟,好一個長安啊……” 女人們的心機,未必比男人還弱。 尤其是在后宅這些事情上,心細如針,又心毒如鴆的女人們,使起手段來,根本是男人們想不到的狠辣刁鉆。 顧懷袖手指輕輕滑過棋盤上那一條條交錯縱橫的灰色暗線,又在一個星上,點了點。 透明粉白的指甲,青玉的棋盤,裊裊升起的煙香…… 她閉著眼,卻忽然一勾唇。 吳氏是個偏心的,而長安恰好是她左膀右臂。 動不了一個巨人,還不能斬了她左膀右臂? 長安與王福順家的,便是吳氏的心腹。 往后想要在這府里好過,好歹要削減了婆婆這邊帶來的威脅。 顧懷袖不是善人,她沒憐惜大嫂陳氏的心,不過為了自己考慮而已。 “青黛,你去我放妝奩旁邊那口箱子里尋些好東西,咱們?nèi)タ纯创笊?。?/br>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解決長安是近期的主題。 ☆、第五十三章 有孕 張廷瓚從外面回來,想要進門,卻不知為何在門口頓了一下腳步。 他嘆了口氣,折轉(zhuǎn)身去了書房,只拿了幾本書就要走。 長安剛剛從堂屋那邊捧著賬本過來,瞧見張廷瓚,眼底一喜,卻矜持地走上來,彎身一禮:“大爺,大少奶奶還在屋里呢,您這是要走?”